《》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誰是妖王 文 / 亂步非魚
「你看我幹嗎？」飛電發現殷晟的目光，轉過頭問道。
殷晟將臉移開，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可以走到鏡的身邊看看鏡嗎？」
飛電想了想，鏡元隱處於昏迷之中，就算他真的被妖骨侵襲也無法做出任何傷害殷晟的事情，而且他已經被自己封住了，殷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於是他點點頭，殷晟走過去，伸出手隔著冰塊撫上鏡元隱的臉，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流轉，他對他道，「鏡，你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誰帶你來這裡的？」
聽見他問的話，飛電張了張口，想告訴他說了也白說，鏡元隱是聽不見的，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沒說。
「鏡……」殷晟深呼了一口氣，依然是極為男子氣概的聲音卻意外地帶了些許溫情，「是好兄弟，就別讓我失望。」
飛電對著殷晟的背影，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卻可以猜出大概。
在情感方面，妖精就算比人類遲鈍許多，也不是無法明白他們的情感的。飛電覺得自己可以將殷晟的傷心感同身受，心裡也不免難過起來，暗自握緊了拳頭，輕聲道，「殷晟，我不會讓他……」
就在他如此認真地對殷晟做出如此承諾之時，鏡元隱身下的大綱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飛電來不及做多反應，立馬過去將殷晟拉開，飛起的冰血塊刺入牆面，鏡元隱，睜開了眼睛。
飛電架起結界使得那些冰塊不至於傷了殷晟，殷晟在透明的結界之中與甦醒的鏡元隱對視，驚訝又驚喜的喊道，「鏡！你醒了！」
鏡元隱張了張口，似乎說了什麼，可殷晟卻聽不見任何聲音，他轉過頭問飛電，「鏡他說什麼？」
飛電看了看鏡元隱，以為是結界擋住了聲音，便撤去結界，開口問道，「鏡，你說什麼？」
鏡元穎依然只是張了張口，他們倆個聽不見任何聲音。
殷晟慌忙向鏡元隱身邊走去，飛電第一反應就是拉住他，可伸手卻沒有抓住他的衣袖，飛電又覺得自己阻止他到鏡元隱身邊去的意義究竟何在呢。
難道鏡元隱，會傷害殷晟不成？
怎麼會呢！
殷晟走到那破碎的大缸前面，低頭看見插！入鏡元隱身體裡的血管依然在向外滲著血，他皺了皺眉頭，撫上鏡元隱的肩膀問道，「鏡，你沒事嗎？」
鏡元隱抬起頭看著殷晟，又張了口說了句什麼，殷晟聽不見，低下頭將耳朵靠近他的臉，問道，「鏡，你說什麼？」
鏡元隱的聲音實在微不可聞，殷晟的臉幾乎要貼到鏡元隱的臉上了，卻依然無法聽見任何一個字。
他數著鏡元隱沉重的呼吸聲，還在靜靜等著鏡元隱說話，身後的飛電突然大喊一聲：「殷晟！危險！」
殷晟連忙想要直起身來，可這時鏡元隱卻突然伸出伸手擁住了殷晟的脖子，他口中終於溢出別人可以聽見的聲音了。
說的是，「去死吧。」
「鏡……你別亂來啊！我是殷晟啊！」殷晟撲騰著想要推開鏡元隱，雙手觸及他結實的胸口，卻摸到了黏糊糊的鮮血。
「你流了好多血！快停下啊，先讓狐狸給你止血！」
鏡元隱聽見這句話，控制住殷晟的雙手突然鬆了鬆，殷晟連忙從他雙手中掙脫出來，轉身跑到飛電身邊，問他，「狐狸，鏡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飛電沒有作聲，只是看著鏡元隱，殷晟逃開後鏡元隱愣了愣，然後突然把手伸向自己腹部腰間那些血管，一把將那些管子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全部砰了出來。
「你……」飛電驚訝地看著鏡元隱，可鏡元隱的臉上卻似乎看不見一絲痛苦或者不適，拔出的血管終於顯現出它們原本的狀態，居然是一條條張著血盆大口咬著鏡元隱身體的蛇！
「鏡！」那血噴的實在太驚悚，殷晟擔心地問飛電道，「鏡他會不會……」
飛電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可如果想幫他，也只能再次用冰把他封住，給他止止血而已。
他看著鏡元隱，身邊的殷晟擔憂之情早已感染了他，他甚至開始悔恨回到雲憂的十年為什麼不多學點法術，導致現在讓殷晟如此難受。
正這麼想著，鏡元隱的傷口突然開始自己癒合了起來。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好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他用手肘推了推殷晟，讓殷晟看看鏡元隱，殷晟轉頭去看，也看見鏡元隱身上的傷口消失不見，立即歡喜道，「鏡！你沒事了嗎？」
鏡元隱偏著腦袋看著殷晟，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眼中的陌生和疏離，似乎完全不認識殷晟一般。
「鏡…….」殷晟喃喃叫著鏡元隱的名字，想向他身邊走過去，可飛電卻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過去。
殷晟轉過頭來看飛電，對上飛電一臉擔憂的眸子。
「不會有事的……」殷晟對他笑了笑，「他可是鏡元隱，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另一個絕對不會傷害我的人。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傷害我的。」
他語氣堅定不容拒絕，飛電沉默片刻，默默鬆開手。
殷晟走到鏡元隱身邊，與他對視，問他，「鏡，你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鏡元隱張了張口，眼神儘是茫然，沒有說任何話。
「好吧，既然你現在說不出來，那先跟我回去吧，」殷晟伸出手拉住鏡元隱，「我們回宮。」
鏡元隱突然反手握住殷晟，手氣大的驚人，殷晟有些驚慌，問道，「鏡，你要做什麼？」
鏡元隱依然沒有回答他，身後的飛電也發覺什麼不對的地方，手中的刀仙再次幻化成型，一有不對血戰必定在所難免。
殷晟感受到身後來自飛電的凌冽殺意，連忙對鏡元隱道，「鏡！從我十五歲時我就知道你的身世不一般了，但是我一直沒有問，因為我知道不管你是人是妖，是寶器還是惡魔，都是最好的兄弟，最信任的朋友！」
聽完這席話，鏡元隱的手鬆了松，無神的眸子也似乎有了些色彩，他看著殷晟，許久，鬆開自己的手，對殷晟說道，「滾。」
「什麼？」殷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呢？不跟我一起？」
「給我滾。」鏡元隱一字一頓，突然轉過頭，向殷晟相反方向走去，那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堵牆。
「鏡！」
「我說給我滾！」鏡元隱回頭，對殷晟吼了一聲，地面的冰塊猛然間全部裂開，剛才被冰封住的肉瘤小妖甦醒起來，啦啦啦的叫著，整齊劃一的面向鏡元隱，跟上鏡元隱的步伐。
鏡元隱對著面前那堵牆，似乎完全看不見它的存在，衝著牆走了過去，居然直接從那地方穿了出去，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他身後的小妖也跟著穿了過去，殷晟愣了許久，喊了一聲「鏡」也跟著走，卻在接觸那道牆的時候發出一聲猛烈地撞擊聲，接著殷晟撫著腦袋慘叫起來。
飛電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走過去扶起殷晟，對他道，「也許鏡元隱有什麼事情要解決，他不是沒有傷害你嗎，這就夠了。」
殷晟尋求安慰一般抱住飛電，將腦袋搭在飛電肩膀上，「好受傷啊……」
飛電拍了拍他的後背，「就算鏡元隱變成了妖精，他的內心深處還埋藏著對他的尊敬和守護，他不會背叛你的……我們只要剔除妖骨，就可以了。」
「不，我並不是在感傷這個……」殷晟搖了搖頭，嗡嗡地說著。
「那你難過什麼？」飛電不解地問道。
「我難過為什麼他可以從牆裡傳過去，而我卻穿不過去……」
飛電：「……」
「哈哈……」殷晟突然笑了起來，對飛電道，「你說的對，鏡不會背叛我的，不會令我失望的，這件事我從來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飛電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道，「那咱們回去吧。」
說著，飛電轉過頭，看著來時的路……他們是被莫名其妙地吸進來的，現在……要怎麼出去？
明顯殷晟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搔了搔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突然有兩隻肉瘤小妖從那堵牆裡鑽了出來，扒在牆上看著殷晟和飛電，看樣子有些害怕。
飛電默默看著那兩隻妖精，沒問它們要做什麼，兩隻小妖對視一眼，跑過來對他們說道，「主人讓我們帶你們出去啦啦啦……」
「主人，你們的主人是誰？」飛電問道。
「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啦，」肉瘤小妖回答道，「主人讓你們快點出去啦。」
說著，肉瘤小妖帶頭向外面走去，殷晟問道，「它們可信？」
「應該……」飛電回答，想了想，又問道，「你們的主人是妖王？」
「妖王是妖王啦，主人是主人啦，」兩隻肉瘤小妖回過頭來，對他們說道，「快點走啦走啦。」
妖王是妖王，主人是主人？妖王不是鏡元隱，那是誰呢？
對啊，仔細想想，給他們線索讓他們找到這裡的人肯定不是鏡元隱。
會是誰呢？
伏離？
「那我們出去吧。」殷晟牽起飛電的手，輕聲對他說道。
「嗯。」飛電點點頭，跟著兩隻小妖精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