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為找到你 文 / 亂步非魚
飛電睡了將近一個兩個時辰才醒了過來，睜眼發現殷晟沒有躺在他身邊，有些慌亂的起身尋找，發現他正坐在不遠處的案台前批閱奏折。
他突然想到，這幾天為了招待南蠻王，殷晟也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飛電想了想，翻身下床，走到殷晟身邊，看似隨意的靠著桌子，隨意的開口，對他道，「把手給我。」
殷晟剛才批閱的很專心，完全沒有聽見飛電的腳步聲，現在聽見他的聲音，猛然抬頭去看，目光中竟然還有些迷茫，霎那間，飛電透過這眸子，彷彿看見了十年前的小殷晟。
「你怎麼現在就醒了？」殷晟回過神來，關切地問道。
飛電沒有回答他，俯下身子，抓起他握著硃砂筆的手，十指相扣，對他道，「今天若不是聽見控制怪物的笛聲，還有直衝雲霄的瘴氣，我真的無法找到你，你也許真的會在那裡喪生。」
殷晟指腹輕輕摩挲他的手背，道，「這不是沒事嗎，放心吧，我命大，死不掉的。」
飛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說道，「可是我會擔心。」
殷晟心裡升起一陣甜蜜，想了想，問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時時刻刻知道我在哪兒，這樣你就不會擔心了吧？」
「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情，」飛電說道，「我要在你身體裡種下一粒靈沙，是從我的靈體裡分離出來的，這樣，不管你以後在哪，我都可以找到你。」
正說著，相合的掌心透出一道白色的光，對方的溫度猶如岩漿，好像要把彼此的手掌融化一般。
熱的有些疼，殷晟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飛電發現殷晟的神情，立即將另一隻手按在他眉心，輕柔的撫平眉鋒，頓時一股清涼之意襲便全身。可手心依然疼痛難忍。
「你是人，你的身體自然會排斥我的靈沙，可十年前我將全部靈力都給你，按理說，這靈沙你可以靠著我的靈力去容納它……」
好像整隻手都伸進了火中，殷晟似乎能感受到皮膚都被融化了，甚至還聞見一股股烤肉的味道，雖然他的手掌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一點區別。
耳朵還可以聽見飛電的聲音，可卻用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對飛電點了點頭，道，「我會接納它的。」
過了許久，殷晟才感覺到掌心的熱度擴散開來，侵襲整隻手臂，再到四肢百骸，渾身就像置身於烈火之中，汗水滴滴落下，真的有……下一刻就要被熱死的感覺。
「飛電……」殷晟難耐的叫著飛電的名字，藉著飛電微微俯下身子的姿勢抬頭吻住他的唇。就算焚燒自己的只是火，不是慾火，他也需要冷清的狐狸給他清熱。
不知過了多久，熱度才退了去，殷晟放開飛電，翻著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沒有任何變化。而且，現在已經完全想像不到當初身處烈火之中的感覺了……可能是因為剛才被燒的有些不清醒，他居然覺得剛才的一切都模糊的好似一場夢。
殷晟笑了笑，問道，「這樣，以後我在哪裡，你都可以找到我了嗎？」
「不，當你遇到危險，想要我去救你的時候，我就會感應到你體內的靈沙的呼喚，前去救你。」飛電回答道，「平常時候，我是找不到你的。」
「這樣啊……」殷晟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在之前，你殺光所有妖精的之前，那只人臉蛇身的妖精不是說了指使他們來襲擊我們的人是誰嗎？你知道了？」
飛電猶豫了片刻，搖頭道，「我不知道。」
殷晟瞇起眼睛，想道，若是飛電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絕對不會將那妖精殺掉了。一定是他知道了，而且還是一個與自己密切相關，不能說的人。
不過既然飛電不願意說，殷晟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對飛電笑了笑，道，「我還有些奏折要批閱，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必，」飛電搖了搖頭，對他道，「我想起見見南蠻王。()」
「現在？」殷晟問道。
「對。」飛電點了點頭。
「現在不好吧，南蠻王和王妃應該睡下了，要不然明天？」
「不會睡的才是……」飛電笑了笑，道，「你先忙，我去去就回。如果他們真的睡著了，我不會打擾他們的。」
殷晟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
飛電離開寢宮，殷晟又批閱了一份奏折，突然想到，剛才自己好像沒有告訴飛電他們住在哪一宮啊，他……能找到嗎？
……
現在估計也就丑時不過，飄渺的笛聲早已不在，可鏡元隱應該還在。
再去找殷晟之前，皇后過來告訴他，殷晟是去皇城入口那裡找鏡元隱去了。於是飛電也向皇城方向走去，果然看見鏡元隱抱劍而立，與平時一般無二。
他早已經敏銳地洞察到有人向這邊靠了過來，鏡元隱回頭，見是飛電，就沒有過去抓住他。等飛電走近了之後，才問道，「這麼晚了，你不睡嗎？」
飛電搖了搖頭，「那你呢？這麼晚了，你也不睡嗎？」
鏡元隱笑了笑，「這是身為陛下身邊侍衛的職責。」
飛電點了點頭，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鏡元隱挑眉問道，「怎麼，想說什麼不能說嗎？」
「倒也不是……」飛電搖頭道，「正如十年前，你根據自己的判斷就相信了我一樣，我也是相信著你的。就算一切矛頭都指向你，就算以你的能力的確足以令人懷疑，就算你現在真的……真的……」
「真的什麼？」
飛電瞇起了眼睛，「妖骨入體。」
「妖骨入體？」鏡元隱臉上的笑意卸下，似乎聽不懂飛電在說什麼，「什麼是妖骨？」
「從那次招搖山之旅之後，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本身就不是人類，但也不是妖精，可現在的你，渾身都散發著凌冽的妖氣，你已經……變成妖精了。」飛電聲音冷冷，對於這樣的鏡元隱，他也只能保留著最後一點點的信任了。
鏡元隱開始回想最近兩日一切奇怪的事情，被妖精侵入的感覺猶如夢境，那只鯉魚精的話語，還有火神南蠻王妃看著自己的目光，一切都告訴他，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了。
或許……自己真的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變成妖精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鏡元隱猶豫片刻，如此說道。
「不久之前，陛下被一群妖精攻擊了，我救了他，結果又有一批妖精跟到寢宮之內，企圖加害陛下。」
「陛下他……」鏡元隱聽見殷晟被攻擊，立即慌亂起來，不過不一會兒又反應過來……有面前這只狐妖在，陛下怎麼可能會受傷呢。
「那些妖精說，你是指控他們攻擊陛下的幕後黑手。」
飛電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如此對鏡元隱說道，鏡元隱聽了，微微皺了皺眉，「你也相信？」
「就是因為不信，我才沒有讓他們的話被陛下聽見，」飛電說道，「可你的確向外散發著妖精的靈光，而且不是普通妖精那樣純淨的靈光，是多種微小細碎的妖精的靈光糅合在一起，形成的雜亂無章，卻異常強大的靈光。」
鏡元隱想了想，問道，「與伏離的靈光一樣？」
飛電輕輕點了點頭。
「但我和他不一樣……」鏡元隱沉聲說著，「我永遠都不會……都不會……」
「你可以跟我解釋。」飛電打斷他的話。
「我……」鏡元隱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好解釋的，我會解決這件事情，以證明我自己的清白的。」
飛電沒有強求什麼，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南蠻王現在在哪裡嗎？我要去見他。」
「行，我帶你去。」鏡元隱笑道。
二人到了南蠻王和王妃住的殿裡，遠遠就聽見一陣和諧的叫喊聲，鏡元隱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
飛電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對鏡元隱點了點頭。
他毫不覺得自己失禮，等鏡元隱走後穿門而入，看見南蠻王被其王妃五花大綁捆在椅子上，都衣衫不整。
他們二人發現有人進來，連忙回頭看，南蠻王妃立即抽出一條鞭子，叫道，「大膽！何方妖孽，居然敢擅自闖進皇宮！」
飛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南蠻王，禮貌地回答道，「我本就是殷晟養著的妖精，本來就住在皇宮之內。」
南蠻王掙開繩子穿好衣服，拉住南蠻王妃，對她道，「我們也聽說殷晟在後宮養了個妖精男妃，莫非就是這個？」
南蠻王妃一聽，將飛電仔細打量一番，點頭道，「看樣貌，是這樣沒錯了。」
他將鞭子收起來，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飛電微微垂眉，然後笑了笑，問道，「見王妃外擴的靈光，王妃是火神吧。」
「是又如何？」王妃挑眉問道。
「那只鯉魚精真的很厲害嗎？還讓你們二人隔了這麼多年，不遠萬里跑來黎國。」飛電說道，「還請王妃將實情告訴我，因為那只魚精是我放出來的。」
「你將那只鯉魚精放出來，殷晟都沒有怪罪你？」王妃讚歎道，「他可真夠愛你的啊。可他又知不知道……」
王妃上下打量飛電一番，瞇起眼睛，露出危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