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子身亡 文 / 亂步非魚
更新時間：2014-01-28
在記路方面，殷晟就比飛電有那麼一點點的天賦了，至少記得昨晚去的那個山洞在哪個山腳下。
眾人跟著他來到藏寶室的入口，卻看見一股濃煙從洞口鑽出，殷晟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說道，「呀，這裡被我和狐狸哥哥燒掉了。」
「不礙事，山脈是不會被燒斷的。」鏡元穎溫和的笑著，一如一個侍衛應該做的那樣取悅傷心的主子。
小皇用尾巴捲起地底下的山脈，「主人，在這附近釘住就可以了嗎？」
「應該是吧……」鏡元穎看了看這個入口。如果山鬼真的是在這裡死去的話。
小皇接過飛電遞給他的天極鬼骨就要插住山脈，可殷晟卻突然喊道，「等等！」
小皇嚇了一跳，問道，「怎……怎麼了？」
「這麼隆重的儀式讓我來插吧！」原來是殷晟玩心大起，過去跟小皇搶鬼骨。
「不要……人家也想插進去玩玩啊！」小皇躲著殷晟的追擊。
鏡元穎在一邊微笑著看兩個少年爭搶東西，自己默默地退到一邊，又向洞口望了望，最後還是決定悄悄走進去。
還好飛電發現了他，露出一臉不解的神色來。
雖然他知道鏡對殷晟的心意，也一直把他當做「勾引」殷晟道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卻知道他也是真心對殷晟好的，是殷晟在意的人。
出了意外的話，殷晟會傷心的。
鏡元穎未等飛電開口，便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明顯是不想讓那邊的兩個少年知道他的決定。
「我只是想去確定一些事情。」他用只有飛電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可是裡面漫延著大火，說不定已經燒到你要到的那個地方了。」
「謝謝你的關心，」鏡元穎笑的優雅，「我自有分寸，不會給陛下帶來麻煩的。」
飛電皺了皺眉頭，也是，他在意的，只有殷晟而已。既然他保證不會給殷晟帶來麻煩，去就去吧。
鏡元穎再次回頭看了看那邊的殷晟和小皇，確定他們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才進到洞裡面去。
焚燒了千草和朽木的大火還沒有燒到最靠近外面的地方，可是這濃煙也令人難受。
鏡元穎卻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站在飛電他們之前經過的刀劍之路，那些刀劍似乎是感應到自己手中這把劍仙的號召，都發出了有些焦躁的聲響。
他摸了摸手中的劍仙以示安慰，閉著眼睛想著山鬼給他的夢境裡面看見的東西。
他躲在這裡，被自己手中的劍仙刺的遍體鱗傷，卻還緊緊抱著它不放。
鏡元穎不知道山鬼是死於劍仙之手還是逍遙派的道士之手，所以也不能隨意地就給他報仇。
但也不能輕易原諒。
他握著劍仙的手緊了緊。
劍仙似乎感覺到他的不安，靈力增強了些，似乎在問他為何突然渾身都散發出一股要毀滅世界的氣場。
鏡元穎睜開了眼睛。
「山鬼是死於你之手？」他問著那把劍。
劍仙「啪」的一聲躺在了地上，似乎是在反抗，又似乎默認了，任你處置。
「最好不是你……」鏡元穎的語氣有些森然，他撿起劍仙，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優雅，「不過，你是山鬼拼盡性命也想為我拿到的東西，我是永遠不會丟棄你，辜負山鬼的心意的。」
所以……身體與靈魂皆長眠於此的精靈，你是否可以安歇了。
鏡元穎又呆呆地站了會兒，直到這裡的濃煙實在太嗆，才走了出來，剛到外面就看見那個對外人永遠冰冷冷的面癱軍師對著和一隻貓玩捉迷藏的陛下露出了無比寵溺的微笑。
「好了好了……」殷晟氣喘吁吁，「你是妖我是人，我跑不過你，我認輸。」
「那好哦，那麼山脈就由我來釘住了啊！」小皇興高采烈地跨坐在長長粗粗的長條上面，舉起天機鬼骨剛要狠狠地刺下，卻鬼使神差地回了下頭，看見無比委屈地殷晟埋著臉，心裡又有些愧疚了。
哎，自己是妖，他只是個凡愚，有什麼好爭的，於是他對殷晟招了招手，說道，「看在你是我前主人的份上，過來和我一起釘住山脈吧！」
殷晟臉上的陰霾立即退散了，連忙過去和小皇一起握著天極鬼骨。
也只有這樣的時刻，才能看見陛下小孩子的一面了。鏡元穎無聲地笑著。
釘鬼骨一定都不難，兩位少年感受著山脈傳到手心的阻力和搏動，都激動了好一會兒，天極鬼骨剛擦人一半時，它好像就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從短短的一根鬼骨變成足以繞著山脈好幾道的巨型軟骨頭。
直到他們以為這鬼骨要長到足以刺穿十八層地獄，他的生長才停了下來。
「有什麼感受？」殷晟問小皇。
「很好玩……還想再來一次。」小皇激動地說道。
殷晟搖了搖頭，起身問飛電，「狐狸哥哥，有什麼感覺沒？我想知道山是不是真的停下來了。」
「嗯……風小了？」飛電試探著問道。
「似乎是呢，」殷晟點了點頭，「鏡，有什麼感覺沒？」
「額……我們是不是要幫人家滅個火，這洞裡的火快燒到洞外來了……」
「這不是重點啊！」殷晟歎息道，「放心吧鏡，這洞口周圍都是石頭，應該不會把這山林都燒了的。」
鏡元穎點點頭，「山在動的時候，我們一直都感覺不到，它停下來，我們應該也是感覺不到的。陛下，還是先回去吧，說不定，大軍已經到了。」
「嗯，你說的對。」殷晟點頭，飛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鏡元穎，鏡元穎則是有些不捨地歎了口氣，各懷著不能說的心事，下山去了。
……
回到艷無雙的山寨，他們得知陳冠已經帶著紅音去迎接大軍了，就在艷無雙這邊的山下安營紮寨。
他們惡吃了一大頓飯菜之後，飛電和鏡元穎還有他們意外帶回來的少年都不在殷晟身邊，艷無雙才開口探問結果。
她靠到殷晟身邊，手托腮笑瞇瞇地看他，「陛下，這麼說，鬼山停了？」
「是的，所以我們要走了。」殷晟從來不在艷無雙面前裝純真，也無需跟她客套，「有件事，要拜託你。」
「嗯？陛下……」艷無雙換了個姿勢，楚楚可憐地對殷晟眨眼睛，「我幫你那麼多事情了，陛下卻連一點點好處都不給我麼……」
「你缺什麼？」殷晟挑眉。
「你說呢……」艷無雙說的極為曖昧。
「缺男人是嗎，」殷晟笑笑，「寡人把陳將軍許配給你了，你們山寨裡的姑娘，跟我打仗去，打了勝仗回來，寡人的大軍隨便你們挑。」
艷無雙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不解風情，「小孩子家果然逗不起。算了，我可捨不得我們山寨的女漢子們跟你們去打仗，說罷，要幫你什麼忙。」
「紅音，」殷晟說道，「其實當時沒打算帶她來的，是她自己跟過來的。但她一個小姑娘，礙手礙腳的，所以寡人想先把她留在你這裡。」
「嗯？」艷無雙驚訝了一會兒，「那個女娃子還真有脾氣啊，居然自己跟著你們，不過，看那狐狸對女娃挺上心的，你把她留在這裡，他知道嗎？」
「寡人還沒有跟他說……」殷晟皺了皺眉頭，頃刻又釋然了，「狐狸哥哥在意誰，就不會讓那個人受險的，所以應該不成問題才對。」
艷無雙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無奈地對著殷晟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啊，」殷晟不滿道，「你一個神偷加強盜，寡人都沒有追究你，讓你養個女娃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又不是讓你養一輩子，等寡人打了勝仗回來，就接她回許昌去。」
「不是啊陛下，我不是在歎這個，」艷無雙道，「我是在歎，為什麼陛下在我面前就不能做出那種讓人產生想去捏你臉的衝動的可愛表情呢？」
殷晟的臉黑了黑。
「就算不是可愛表情，耍個流氓給我看看也成啊，天天本著張臉憂國憂民，老氣橫秋索然無味，一點都不可愛。」
怎麼，你就知道單純無辜是裝出來的了，為什麼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不可以是逼著自己裝出來的呢。
為什麼不可以是，在那隻狐狸面前的自己，才是最真的自己呢。
殷晟冷冰冰地看她，而後居然笑了起來，「你不也是一樣？」
「嗯？我？」艷無雙指著自己，「人家哪裡有嘛……」
「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這是寡人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殷晟沉下了臉，「殷跡晅找你幫他偷畫，也不單單是因為你是神偷，肯定還有另一層關係。否則……」
「否則怎麼？」艷無雙似乎很好奇，但那雙眸子卻波瀾不驚，彷彿殷晟說什麼都不會超出她的預料。
「你若沒有其他的價值，殷跡晅怎麼可能會放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想起那個遭受毒手的大國師，其實自己之前是打算等他交還手中的官權之後便饒他不死的，可還是被殷跡晅搶先一步殺了他。
「呵呵……」艷無雙笑顏如花，「你們姓殷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啊，真替那小狐狸感到心疼。」
「這個你大可不必。」有什麼好心疼的呢，在他面前，殷晟所有的戒備和偽裝都可以卸下，只要他不離開他，他就可以慢慢打開自己的枷鎖。
只是原諒他，這需要很久。
「哎，好啦好啦，」艷無雙歎息，「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那個女娃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看的。」
殷晟笑了笑，剛想道謝，一個女匪突然進來，對艷無雙和殷晟說道，「大王，還有陛下，大軍到了……」
殷晟不在意她把自己放在艷無雙之後，看著她有些猶豫的神色，心裡咯登一下，該不會是大軍出了什麼問題吧？
「可是陳將軍讓我喊陛下過去，說是，你們關押的重犯，古魚國的王子，被紅音妹妹咬死了。」
「什麼？」殷晟滿臉的難以置信。
……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