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替我借兵 文 / 亂步非魚
更新時間：2013-11-10
飛電不得不承認，這頓飯是他到人間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了，雖然是出自這個奇怪的女人之手。
吃完了飯，天色已晚，風雲飛幫著風夫人收拾碗筷，風凌諳對飛電說道，「軍師大人，我送你回府吧。」
送他回府麼……飛電想了想，這裡離軍師府並不遠，自己應該不會迷路的才對，就要開口拒絕，風凌諳又說道，「軍師大人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咱們邊走邊說。」
飛電看了眼一邊歡快的端著碗走掉的風夫人的背影，對風凌諳點了點頭。
出了太傅府，風凌諳不得飛電開口便道，「我家夫人從來沒什麼規矩，沒嚇到你吧？」
飛電看了看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沒其他的意思，是因為陛下交代了我，說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對他非常重要，而你又不諳世事，在宮外沒有陛下的保護很容易受到傷害，所以讓我好好照顧你。」風凌諳解釋道。
……這死孩子，倒不放心起他來了，明明他才是小孩子，明明他才是弱勢，明明他才需要保護的好不好啊！
不過……聽見風凌諳的這些話，飛電心裡還是抑制不住泛起層層漣漪，甜絲絲的。
「關於你身份的事情，陛下並沒有跟我們說過。」
「那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甚至連雲憂都知道，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我之前居住的仙境之地叫做雲憂。」
「這個……剛才我家夫人也說了，我的妹妹也是隻狐狸，也是從雲憂來的，」風凌諳道，「只不過她是只半妖，與我同父異母。」
半妖麼……
飛電點了點頭，聽姥姥說他們狐族之前一直看不起半妖，不過後來有只叫做風顏夕的半妖找到了失落的寶藏，還破了天機渡了天劫，成為狐族有一隻接近神的狐狸，狐族才開始接受半妖。
這風顏夕……莫非就是風凌諳的妹妹？
「至於我家夫人，」風凌諳笑了笑，「她叫彎彎，是渭水之神，所以一眼看穿你的身份也不奇怪。」
這個信息實在嚇到飛電了，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神呢？神不都該是端莊大氣的麼，她哪裡端莊了？
風凌諳把該說的話差不多說了，正好二人也到了軍師府前面，侍衛們連忙把大門打開。
「要進去嗎？」飛電淡淡地問道。
「不用了，」風凌諳搖了搖頭，「我還要替陛下傳遞最後一句話。」
「嗯？」飛電好奇的看著他。
「你傲骨難消，就無法平靜地生活下去。人間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接納妖精的，你不要太過於顯露自己的鋒芒，還要藏好自己的身份。」
飛電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風凌諳提醒他是為了他好，但是聽起來就是令人不爽。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方便說了，估計陛下會告訴你的，軍師大人回去早點休息吧，明早要跟我們一樣上朝呢。」風凌諳笑的溫和儒雅，說罷便微微拱手，轉身而去。
飛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目送風凌諳轉出巷口，才進了軍師府。
對於這個所謂的「家」的其他構造，飛電倒是一點不好奇，知道書房在哪個方位之後便直奔其而去。
他可要多花點功夫研究醫術，否則再過不久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見書房，飛電驚訝的發現裡面居然亮著燈，他轉臉看了看站離書房很遠的侍衛，還沒開口問什麼，那兩名侍衛就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頭轉過去了。
飛電無奈，只好過去，自己看看是誰在他的書房裡點著燈。
他走過去推開門，便覺一陣惡風撲面而來，飛電連忙想旁邊躲去，只聽見「咚」的一聲，向自己撲過來的那人迎面撞到了門上。
飛電這才看清，原來是殷晟。
他微微有些驚訝，忙把他扶起來，問道，「你不是在皇宮嗎？怎麼出來了？」
殷晟一臉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可憐巴巴的看著飛電，問道，「怎麼？我不能來嗎？」
「……我下午才出宮，你又有什麼事了嗎？」飛電無視他的裝可憐，淡淡地問道。
「狐狸哥哥……」殷晟瞪著他那秒殺飛電無數次的純真無邪大眼睛柔柔叫道，「你不是要勾引我嗎？為什麼卻一直冷冰冰的對我，你是不是討厭我，是為了使命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近我的……」
飛電見他這表情，又說了這麼一番話，心一下子就軟了……
「你別這樣……」飛電眼睛略帶心疼之色，輕聲問道，「你倒是說說來找我有什麼事啊……」
「不，」殷晟假裝生氣道，「你要先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飛電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會的，你有什麼值得我討厭的。」
「那你就是說我在你心裡一點地位也沒有了，甚至連討厭都不值得？」殷晟急切地問道，露出心痛的表情，弄得飛電都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了。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
「狐狸哥哥，你愛不愛我？」殷晟拉著飛電，滿目期待地問道。
飛電聽見這個問題，心裡猛然一驚……他也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他不知道「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看著殷晟的眼睛聽他問這句話，心就隱隱有些抽痛……
殷晟這孩子…從第一次見他到現在，飛電還是沒有摸透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對他好，卻也僅僅止於「好」而已，他不願意愛上自己，原因是他現在還沒有得到他的一整個江山。
所以，他問這句話，只是單純的想要別人愛他吧。卻不會愛上別人。
飛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默默地把臉轉過去，冷聲說道，「你不愛我，為什麼讓我愛你。」
這不是殷晟要的答案。
他是帝王，所有立足他身邊的人都在極盡全力討好他滿足他，別說是口頭上的「愛」，他要一切都會有人拼了命的獻媚討好。
可是這只笨狐狸，連撒謊都不會麼。
不過總要有一個人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存在的不是麼，總要有個人，他不會討好他，還老是惹自己生氣，卻能在緊急關頭給他智定天下的計策，沒有私心的為他所用，卻得不到一點點回報。
因為這人……不，這狐狸，他要的回報，是自己永遠也給不了的。
桌上的燭光忽明忽暗，聽見這個回答殷晟也沒多大反應，只是一臉的期盼全然不見，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嘴角揚起危險的弧度，如同攝人心魂的蠱。
可惜飛電背對著他，沒有看見他這樣的表情。
飛電轉過臉就一直不理會殷晟了，殷晟無奈，討好般輕輕拉了拉飛電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說道，「狐狸哥哥，咱不說這些事情了好不好？我們說正經事吧。」
還有正經事？
飛電轉過頭來，就對上殷晟一股怨氣的眼睛……他就再次禁不住反思自己，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瞧瞧，這又傷害人家幼小心靈了。
於是飛電立即想要安慰一下殷晟，忙道，「其實我剛才所說的……」
「說正經事啊，」殷晟不等他說完便道，「狐狸哥哥，幫我向殷跡晅借三千兵馬唄。」
飛電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現在要兵馬做什麼？你又不打仗。」
「你白日跟我說的讓有力氣的災民去挖渠什麼的，我仔細算了算果然還是不夠，我借他的兵來給難民蓋房子，給災區開渠引水啊。」殷晟挑了挑眉，一臉得意地說道，「反正殷跡晅手下那麼多兵，都閒著沒事做。」
「三千也不多，你自己去借，他難道三千士兵也不願意？」
「要是我開口借的話，那些中庸的大臣和殷跡晅的黨羽一定會說我是妒才擁兵，不給親王活路，正好給了殷跡晅叛亂的名號，」殷晟無奈地說著，這些倒也是事實，這些年他都活的戰戰兢兢，不能給殷跡晅抓住一點點把柄，「而且殷跡晅很摳門很不要臉的，要是我這麼容易就借到兵我早把他的兵權全收回來了。」
「你借不到難道我就可以了？」飛電更加不解。
「嗯嗯，」殷晟猛點頭，「你是軍師嘛，你的作用就是控制殷跡晅的兵馬，從你口中說出借兵的事情誰都沒有理由亂說什麼。」
飛電沉默，原來殷晟讓自己當軍師的原因嗎？果然……還是被他給利用了呢。飛電心裡突然間就莫名其妙的鬱悶起來。
見飛電不回答，殷晟以為他不願意答應，忙柔柔的喊道：「狐狸哥哥……」
「你要三千人馬又有什麼價值呢？」飛電反問道，「三千這麼少……」
「積少成多啊，殷跡晅不是傻子，才不會一下子讓你控制那麼多兵呢，」殷晟說道，「一次三千兩次六千，借了就別還給他了，自己收在手上，而我也正好可以養自己的兵馬。」
借了就別還了……這樣的話像一個帝王該說的嗎？這是多麼的無恥啊……相比而言，擁兵自重的殷跡晅反倒一點不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