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我能相信你嗎 文 / 太虛之夢
有曖昧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至少許文軒是這樣認為的。
房間的修飾偏向於歐式的中世紀的風格,這是一種半調子的華貴與奢侈,現代與古典的文藝並不能完全地溶合在一起,然而不管怎麼說,如果你住進這種房子裡內,心情與生理上的雙重愉悅是肯定的。
何況在你的面前還有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
紀靜香溫潤地笑笑,就像徐來的微風而和著綻放的海棠,不嬌不媚,卻有一種透入心脾的感覺,她輕輕地說道:「許文軒,不管如何,兩次相救之恩,總是要感謝你的。」
儘管許文軒的肚子餓的慌,然而古人說的食色可餐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在他看來,這個詞用在他自己身上是最合適不過了的,他突然就在這笑容中忘掉了飢餓,如果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話,那麼紀靜香在許文軒的眼中,顯然是有了一定的、不可取代的地位的。
搖搖頭,許文軒沒有說話。
紀靜香的感謝是什麼,許文軒顯然不想知道,但是隱隱約約也能猜得上是什麼東西,而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既是想要的,也是不想要的。
許文軒若是想要,憑他身後的家族的實力,即算他再怎麼不受待見,伸伸手,一世的衣食無憂不說,經起一般人所想的富裕生活也要強得多——這一點也是正是他所痛恨的所在!
許文軒為什麼退伍後,在京城一年多的時間裡,絕大部分的時間將自己關在房間之中,就是因為這種有緣由的恨意,使得他心性在劇烈激動之下,自我失去控制!
現在他想通了,他需要憑自己的能力去做出一翻事業,不靠別人,只憑自己!
許文軒需要一個向家族的那些長輩們證明一件事,他絕對要比那些同輩的絕大部分的人要強——這也是當年他悄悄對著死去的母親發過的誓言!
紀靜香幽幽地歎了一口息,這一刻的女神已同凡人沒有任何的區別,然而在許文軒的眼中看來,這正是她所活生生存在的證明,她也是有煩擾的,心中不由一動,話到嘴邊便跑了出來:「你似乎有很多的心思?」
紀靜香點點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她抬起頭來,盯著許文軒看了半天,這才道:「我能相信你嗎?」
許文軒沒有回答,他只是說了一句:「如果你能信,那就講講你的故事。我或許不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但是我會努力去一個被傾訴者。」
「你給我的感覺真是奇怪,有時候是那樣的有擔待,似乎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而有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看似睿智的回答,但我心中的感覺卻是你這個傢伙好狡猾,非得要先聽到人家的心思,為什麼不說說你自己的心思。」紀靜香緩緩地道。
許文軒佩服道:「你果然比我想像之中要聰明多了。其實,你知道,我是特種兵出身,而在部隊之中,我學過一心理課程,這種課程能夠最大限度地在沒有趁手工具之下,逼問出敵人所撐握的消息。」
紀靜香果然表現出了足夠的興趣:「說說看。」
「我想你不會想知道具體的一些東西的,畢竟我所學的一些內容對於你來講還是太過血腥與殘忍。」許文軒語氣低落下來,也是,如果不是自己由於事故,被強制退役,這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紀靜香深思了一下,神情一冷,厲視著許文軒道:「其實在我講出我的故事之前,你還有機會拒絕我的。」
許文軒神情不為所動,道:「我在聽。」
紀靜香展顏一笑道:「當然,從現在開始,你是賴不掉我了。能幫助我的人我相信有許多,但是能讓我產生像你這樣依賴的,你是第一個,也許是最後一個。許文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做起事情真的很——男人?」
「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許文軒對於這樣的讚美從女神的口中講也來一點都沒有任何的受之有愧的感覺,「我自己也是這樣的認為的。你的誇獎,我算是領了。」
紀靜香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道:「如果真的是我看錯了你,或者這一切不過是你高明的表演,我也會輸得心服口服!不過……」
「不過什麼?」許文軒抬起了頭反問。
「不過我會恨你一輩子。」紀靜香像是在說一個事實一樣,很平緩,但是很確定。
許文軒想了想,然後胸有成竹地這:「我明白了。被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給恨一輩子,我可能會睡不著覺的。所以,我決定……」說到這兒他故意停住了話頭。
紀靜香果然緊張起來,頓時問道:「你決定了什麼?」
許文軒暗自一笑,一上來氣勢就為你所奪,看看,現在還不是我取得了主動權,儘管心中偷著樂,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道:「不過在聽你的故事之前,你還是先給我叫一份午餐吧!靜香,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早飯沒吃,中飯也沒吃啊!」
紀靜香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撲哧一下笑出來,果然夠殺傷力,讓許文軒想到一句詩:千樹萬樹梨花開!
紀靜香果然從善如流,去一旁打了電話去酒店的餐廳,卻叫了雙人份的套餐;然後回來,衝著許文軒道:「這裡的黑胡椒牛排挺不錯的,我幫你點了一份五分熟的。」
許文軒神色不為所動道:「你這是在考驗我的味口嗎?」
紀靜香不否認道:「我陪你吃,想看你的食慾怎麼樣,畢竟我不想我中意的人,只是徒有其表。」
「這算是女神的表白嗎?」許文軒這廝心中暗自猜測,反擊道:「其實你應該讓他們給我送一塊生牛排過來,我絕對可以給你表演一下我的胃功能。」
紀靜香的眼光從許文軒的頭頂一直掃到了腳下,然後又從腳下重新掃回了頭頂,如此來回了幾次,終於許文軒敗下陣來。
紀靜香假裝歎息道:「看來你的勇氣並不如同我想像中的那樣無所不擋呢,怎麼就是這幾下一打量,就讓你坐立不安了嗎?」
許文軒知道自己目前只不過是跟她所見的男人不太一樣,自己兩次將她從凶險之中拯救出來,讓她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依賴與崇拜,這是一種不正確的情況,這會讓人失去自我的本心,這當然是許文軒所不想看到的,他清楚自己的心,也許這樣下去,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紀靜香的身體,只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她真正的芳心。
「坐立不安?不!我還以為你要想對我幹嘛呢。你知道嗎,我剛剛就在想,若是你要撲上來,我是順從呢,還是反抗!」許文軒不無得意地說。
「我聽過這個笑話。如果你順從就是禽獸,如果你反抗就是禽獸不如是吧!」紀靜香冷笑。
許文軒想不到自己的幽默居然這樣輕易被化解掉了,好在他急中生智,立即搖頭。
紀靜香倒是想看看他怎麼回答,配合地問:「那你最後是怎麼決定的?」
許文軒神色一正,輕哼一聲,一字一字道:「我決定還是主動反撲!」
紀靜香眨了一下眼睛,反問道:「有區別嗎?」
「有!」許文軒肯定道,「這樣我會有成就感。」
「哦。」紀靜香點頭,表示知道了。
人生最大的樂趣是什麼?
這就像問自己心中的哈姆雷特是什麼樣子的——一千個人當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可是對於許文軒來說,此刻就是了。
還有什麼比能夠跟心中的女神在說一些「關於人生與理想」的話題還要快樂的事情?
天盛的服務果然有一套,很快侍者就過來敲門。
紀靜香去開門,並沒有讓侍者進來服務,而是她親自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許文軒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誇張地說道:「這算是我的榮幸嗎?」
紀靜香引著許文軒到餐桌坐下來,先放好了餐具,這才點頭道:「這肯定是你的榮幸。」
許文軒果然站起來,向紀靜香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西式的禮節,讚歎道:「榮幸至致!」
紀靜香將手中的開胃菜放回了餐車,然後直接將兩盤子牛排端了出一,將其中那盤還泛著紅的五分熟的牛排放到了許文軒的表面,然後才伸出手指點了點許文軒,開口道:「好了,不必在保持這樣的動作了。」
許文軒悲鳴道:「親愛的紀靜香小姐,如果得不到你的許可,我是不會起身的。」
紀靜香沒辦法,只能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柔荑。
許文軒輕輕握住,心中不凡一蕩,放在了鼻前,居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的味道,他輕輕一吻,然後很紳士地起來,道:「女士優先,請坐。」
紀靜香順從地在椅子上坐好,看著許文軒一臉得意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是一陣想打擊他的感覺,立即提醒道:「其實我想說的是,吻手禮是流行於歐美上層社會的一種禮節,若女方先伸出手做下垂式,則將指尖輕輕提起吻之,但女方如不伸手,則不吻。」
許文軒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對於紀靜香的話表示贊同,但旋即又道:「其實如果我不這樣,豈不是沒有機會據住你的手了。」
紀靜香突然發現,在這場關於男女交鋒上面,自己似乎是一敗塗地,想要取得主動,顯然是很困難了,所以當她依舊笑容可掬地望著許文軒的時候,眼中閃過陣陣的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