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 文 / 太虛之夢

    某軍區情報局，某特別行動小組，內部會義。

    氣氛有些壓抑，一場關於某個人的命運正在討論著。

    「……鑒於『金龍行動』中，上尉許文軒無視上級命令，打傷隊友林南平，並且造成邊境衝突一事，組織作出如下處決：一、從『x特種戰略小組』除名；二、剝奪其在行動中所立下的二等功；三、開除其軍籍……」由上峰派下來的領導幹部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的厚底眼鏡，緩緩地複述著軍委辦下達的行政處罰決定，「你們在坐的有什麼意見，上面會酌情處理，要知道，這本該是要上軍事法庭的……」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如果沒有，文件便要下發到當事人手中了。」

    「我同意，畢竟是上面所做出的決定，我個人沒什麼理由反對。」

    「我同意。」

    「同意！」

    「同意！」

    ……

    軍委來的幹部點了點頭，望了一眼自從開會起便沒有開口吱一聲的張天豪大校，開口道：「張大隊長，你我都是老交情了，我明白你此刻內心的感受。許文軒作為你所領導的特種小組中最為優秀的一員，儘管事出有因，但造成的結果是他必須要承擔的後果！」

    張天豪擺擺手，表示明白，皺了一下眉頭，試探著問道：「就是關於第三點開除軍籍，我認為……」

    幹部打斷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上峰的意思是要充分考慮你們直屬單位的意見。但第三點卻不是來自中央軍委辦的命令，很顯然這一要求是來自他身後家族的意見。」他笑了起來，「你的小組成員都是一些根正苗紅的後代，不少人的父輩祖輩都是一些上層人物呢。你我級別不夠，內中情況卻是沒有辦法得知了。」

    在場的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張天豪點點頭，表示已經清楚。

    作為一個領導，他能為手下爭取的，都已經爭取了，對於處決他已經覺得太輕了，發生了這麼生大的錯誤，也就只是換來區區開除軍籍，這一定也是許文軒背後的勢力努力的結果吧？實在是看走了眼呢，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

    ∼∼∼

    綠色的軍營門前，一輛陸地巡洋艦靜靜地停放著，司機是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男子，也許是軍人出身，身板挺得筆直，一動也不動！

    司機並沒有上前幫助許文軒拿著行禮，只是打開了門，等候他上車。

    「小許！」

    一聲有力的叫喚從身後傳來，許文軒本能地放下了手中綠色的軍包，身子繃緊，想回頭敬禮，卻終究是沒有。

    「小許！」

    「兄弟！」

    「文軒……」

    戰友們的聲音紛紛在身後響起來，許文軒晃了晃身子，最後還是轉了身過去。

    目光在這麼些年相互依靠的戰友身上掃過去，最終落在了張天豪的身上，許文軒輕輕開口道：「隊長……」

    張天豪幾步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鼓勵道：「小許，離開了軍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記得部隊給你們的是永遠的榮譽，日後不要給我抹黑！」頓了一下，他輕聲道：「你的身世我不想知道，但部隊教給你的東西是讓你保家為國的，千萬不要為非作歹！我不想輕理門戶，你明白的……」

    許文軒點點頭：「放心吧，隊長，不會讓你們丟臉的！」

    張天豪一揮手，就像平時下達任務一般：「上尉許文軒！」

    許文軒一哆嗦，立下敬禮：「到！」

    張天豪道：「拿起行禮，向後轉，起步走！」

    許文軒一聲不吭地最後一次接受命令，完成了一絲不苟，在上車前，他再次轉身，夕陽西下中，他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他突然高叫道：「兄弟們，如果有機會你們脫下了軍裝就來找我吧，我一定請你們吃最好吃的菜，喝最好的酒！」他衝著張天豪道：「隊長，我給你個建議吧，多回回家，陪陪嫂子吧。上次她來了，是我接待的，你入山訓練去了，我沒有告訴你，她說小囡都快不認識爸爸了……」他把包扔上了車，揉了揉眼角，彷彿要把心中的話都說出來：「兄弟們，如果你們來找我的話，我一定要找來十個小妹，讓你們精盡人亡……」

    戰友們報以熱烈的歡呼！

    許文軒不再說話，他轉身上車，關門，沖司機道：「開車！」

    陸地巡洋艦咆哮一聲，發動起來，帶著一溜飛揚起來的塵土遠去了。

    張天豪叫道：「全都都有，一齊唱！」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歌聲震天響，傳到了車中的許文軒的耳中，自從入伍以來，他流過汗，流過血，就是沒流過淚，這一刻，他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滂沱而下，抽泣中，哭得像個獨孤無助的小孩子。

    這是他在軍營中學會的第一首軍歌，戰友們這是為他送行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