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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午後,似不似打情罵俏 文 / 雲檀

    對於元朗來說,不管是多年前,還是現在和將來,白墨都是藏在他靈魂最深處的那個人。

    因為愛,所以才會有所懼怕,期許中蟄伏著不安,每每面對她患得患失。

    此刻,她就在他的懷裡,那麼親密的契合,彷彿她生來就是屬於他的……

    白墨醒來時,元朗正抱著她,脖頸處有些癢,是他的呼吸。

    他抱得有些緊,她拍了拍他的手,他微僵,似乎意識到她已經醒了,怕她推開他,抱得更緊了,像個孩子一樣,反倒讓白墨心裡異常柔軟起來澩。

    「身體好些了嗎?」她不知道她是什麼語氣,音量是否過大,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元朗也沒回話,撫摸著她的頭髮,無言中訴說了一切。

    縱使他身體不舒服,想必也不會說出來讓白墨擔心,想到「擔心」兩個字,元朗內心壓抑的情感似乎隨時都能爆發一般。

    他不想嚇壞她,但四目相對,眸光凝望著白墨,僅僅如此,也足以讓白墨覺得不自然了銚。

    手在他掌心裡很溫暖,英俊的臉龐離她越來越近,她別過臉:「自重。」

    一句話,換來元朗抿嘴輕笑。她煞有其事,話語極其嚴肅,卻讓他覺得異常可愛,還真是走火入魔了。

    白墨見他眉眼間都帶著笑意,耳根也難得泛紅了,饒是她不願承認,也不得不說,此番他和她在一起,關係跟以前相比,早已非同一般。

    他這個人太過固執,將她的掙扎和彷徨悉數擠壓的無所遁形,在此之前,她從未遇過這樣的人,所以面對他,每每都會覺得很無措。

    他抱得很緊,她想把手抽出來,似乎有些難,拍了拍他的背,勁道溫柔,元朗下意識看向她,心頭卻是一顫,有熱流湧入內心最深處,洶湧澎湃的彷彿能夠隨時將他淹沒其中。

    那雙眼眸太過深情和露骨,白墨輕聲歎道:「讓我起床,還沒吃早餐呢!」

    平淡的話語,竟在不知不覺間帶著女子特有的嬌嗔,也許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元朗卻無聲笑了,歡喜的想吻她,但想到感冒,於是作罷,不捨的鬆開她……縱使吻她,想必她也不會同意吧?

    他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明顯清洗熨燙過;盥洗室裡有新的牙刷,早已燙過放在杯子裡,牙膏放在一旁……

    元朗從未這麼歡喜激動過,當年大獎無數,每次登台,也不見他有如今這般心境。

    也算是大病一場了,雖然身體無力,但身體裡卻彷彿蘊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他看著廚房裡繫著圍裙準備早餐的白墨,竟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子。

    這種想法是很振奮人心的,廚房裡白墨被元朗從身後擁在懷裡,她身體一僵,隨著時間流逝,緩緩放鬆了身體……

    一連喝了兩日藍葵錦,元朗開始喜歡上這種茶。今天天氣晴好,積雪已經有融化的跡象,對於12月來說,能夠見到這麼明晃晃的太陽,並不常見。

    這幾日他一直在打點滴,病早已好了大半,不似日前那般提不起精神。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夜白墨因為要照顧元朗,再加上沒有被子,所以才迫不得已同宿一床,第二日白墨就外出買了棉被,夜間宿在了白素的房間。

    元朗正病著,也擔心會把感冒傳染給她,就沒有多說什麼,由著她去了。

    他和她的溝通現如今多是她在說,他寫給她看。雖然累點,但他寧肯長久這般,哪都不去,就這麼和她呆在一起,但她怕是不會願意。她說她有事需要前往美國,因為他,她已經耽擱幾日了。言下之意,他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她的包袱。

    元朗可從來沒被人這麼嫌棄過,可嫌棄後竟也不生氣,反而心裡很高興。她能因為他更改行程安排,可見心裡是有他的。

    白墨左耳天生殘疾,是醫不好的,唯一聽力完好的右耳因為車禍所以影響了聽力。當初腦部受到撞擊,聽力可能會消失一輩子,也可能是暫時的,說不準。

    元朗希望白墨能夠跟他一起回去,k國有蘇安,有徐藥兒,或許她們有辦法。

    白墨聽了只輕輕的笑,蘇安、徐藥兒醫術再高,也是在專業領域,她們並不涉獵耳科。元朗若不是病急亂投醫,就是想方設法引她前往k國。

    元朗確實心懷小心思,原本只是想誘她跟他一起回去,如今見她笑意融融,竟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對太多人微笑,唯獨對他冷面相待,這幾日私下相處,漸漸打破僵局,她倒也不吝嗇微笑。就像如今,她笑的溫暖,他看了眉眼間竟也融進了溫情。

    他想誘惑她,不曾想卻被她誘惑了。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說無疑是多多益善。

    元朗身體大好那日,白墨打開窗,有風,但沒想像中那麼冷。

    他站在她身後,按著她雙肩,在她回頭看他時,把一張紙遞到她面前,上面寫著:「陪我出去走走。」

    她應了,陽光很暖,她不知道是被陽光蠱惑,還是被他臉上笑容熏染……分不清,因為早已亂了。

    不知何時起,他已經習慣握著她的手,十指交握,哪怕手心裡貼合出了濕濕的汗意,也捨不得分開彼此。

    小區裡有人看到,均是會心一笑,有人甚至還親切的打招呼,「小兩口出來散步啊!」

    他泰然回應,她看著鄰里眼神,似乎意識到他們都在講些什麼,頗為尷尬,想要抽出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了。

    自從那一日他在雪地裡久站多時,只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如此追女手段,一時引發小區熱議。況且又是如此登對的璧人,難免會引起住戶關注了。

    別人看元朗內外兼修,氣質出眾,內斂從容;她看元朗,活脫脫一個無賴,但即便是無賴,偶爾笑起來,倒像個孩子一般,和她在一起,他的快樂似乎都可以變得異常簡單。

    聽不到,也是一件好事,心思不至於百轉千回,只看到他們的笑容,然後回以微笑,如此皆大歡喜,愉悅了別人,也愉悅了自己。

    他們走的很慢,無聲的世界裡,陽光催使人昏昏欲睡,好像一段路程,早已被他們提前走到了陽春三月。

    中午在外面吃飯,離小區不遠,是間規模不大的咖啡廳,但佈置的卻很溫馨。

    坐在靠窗位置,陽光剛好還能曬在身上。

    於是,陽光,午餐,甜品;午後一壺薰衣草,幾本雜誌,心思安寧。

    白墨貪戀這樣的午後時光,元朗看著她無聲微笑,若是她喜歡,以後家裡可以備下這麼一間茶點室,甚至可以遵循她的喜好,佈置的更加溫馨一些。

    兩人旁邊有一面牆壁,上面懸掛著很多透明小瓶子,裡面放著紙卷。元朗見白墨目光望過去,想來是好奇了,招呼服務員過來,詢問一番才得知,很多情侶過來吃飯,離開前都會把想對愛人說的心裡話寫出來,放在瓶子裡留做紀念。

    服務員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熱情的拿來了紙筆,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白墨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看了看桌上的紙筆,問元朗:「這是什麼?」

    女孩以為白墨沒聽清她剛才的話,正欲解釋,卻見對面面容英俊的男人站起身,坐到白墨身邊,把她剛才說的話寫在上面解釋給白墨聽。

    白墨笑了笑,喝茶不語,擺明了沒有參與的意思。但元朗又豈肯放過她,直接在紙上寫道:「元朗愛白墨。」

    饒是知道他的心思,她看了也難免愣了愣,這人……

    再見他笑容殷殷的望著她,白墨便在紙上寫道:「不知羞。」

    「男人臉皮厚,羞不羞無所謂。」

    「無賴。」眉梢眼角的風情慢慢滋生而出,即便當事人的她懵懂不知,但心事紛擾,悉數在眼角中展露而出。

    元朗輕輕的笑,在「無賴」下面寫了一句話:「似不似打情罵俏?」

    白墨眼波一閃,再去看他們的對話,還真是……伸手欲搶,打算撕碎作廢,誰料想不及他動作快,把紙條遞給服務員的同時,已經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彷彿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你快放開我。」她有些氣惱。

    「不放。」思及她聽不到,略顯冰涼的唇尋到她的唇,輕輕吻上她,而手臂更是扣著她的腰,提前制止了她的不配合。

    女孩轉身就看到這一幕,臉當時就紅了,快步走到吧檯,半是艷羨,半是同情道:「可惜了,這麼好看一對戀人,女人竟然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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