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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把名字刻在骨頭縫裡【4000】 文 / 雲檀

    在此之前,白墨並不是一個對事事心存期望和希望的人。

    沒有寄予厚望,就不存在失望,結果是好是壞,順其自然。

    只不過這樣的順其自然,注定要在瑣碎的日子裡永久長活,帶著悲歡喜怒倉惶逃竄。

    行走24年,她時刻告訴自己,生命中有著太多的不可承受,盡力就好,不可強求。

    難題通常都是自己設置的絆腳石,與他人無關恁。

    那一夜,同學們為她踐行。

    至於明天以後,她想四處走走,每天把神經繃得那麼緊,將自己置身在手術台和實驗室裡,她該好好歇歇了。

    24歲的她,已經開始產生了疲憊感,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耽。

    都是一群吸血鬼,私下密謀了最好的酒店娛樂,作為女主角的她,需要盡忠職守的現身結賬。

    她去的比較晚,幾十層高樓,她站在大廳裡等電梯,電梯面光滑可鑒,不管內外,可以清晰的從金屬板上看到電梯裡都站了什麼人。

    最開始的時候,電梯裡只有她和一位中年男人,到了三樓電梯門打開,走進來一男一女。

    白墨專注的看著電梯數字,隨時準備按電梯上樓,同學們已經等待她太久,而她素來不是一個喜歡遲到的人。

    電梯門關閉,由於進來的男女站在她和中年男人的後面,所以她問道:「請問去幾樓?」

    專業速度不下於電梯小妹。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說道:「28樓。」

    白墨沒按28這個數字,因為她也要上28樓,儘管如此女人還是很有禮貌的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原本就沒什麼,她甚至什麼都沒有幫,這聲謝謝受之有愧了。

    電梯內氣氛沉寂,只有中年男人翻看報紙的聲音,到了六樓,中年男人就走了出去,一時間電梯裡只有白墨和身後的男女了。

    金屬門板上浮現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來,典型的商務精英打扮,白襯衫,黑西褲,手工皮鞋,戴著一塊式樣簡約的男士名表,沒系領帶,胸前紐扣有兩顆沒有系,顯得有些慵懶和閒適。

    白墨看向那名男士的時候,他正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手飛快的發送著手機短信,因為垂著頭,看不到他的姿容,但一舉一動還是很優雅的。

    至於剛才跟白墨說話的女人,身材高挑,穿著職業套裝,手中拿著時尚的公文包,五官應該是很靚麗漂亮的,跟身旁的男人很般配。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在金屬板面裡抬起了頭,目光竟直直與白墨相撞,那是一雙漆黑平靜的眸子,不算太溫和,太過無波,反而讓人難以猜測他的情緒是好是壞,但他淡淡的看著白墨,這也是事實。

    很奇怪,白墨第一眼注意的竟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睛,當所有的焦點都凝聚在他眼睛上時,似乎很多東西都可以自動忽略。

    盯著他看,已是失禮,如今對視更是沒必要的。她微微移開視線,不再看向那名男人。

    電梯門打開,白墨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28樓很大,她想他們不會再見。

    餞別宴,畢竟有些傷感,也許這些在大學里長久相處的同學朋友們,假以時日將分佈世界各地,永不再見。

    28樓,是奢靡之地,娛樂設施齊全,吃完飯直接轉戰包間酒吧。

    他們坐在沙發上,燈光照在每一張年輕的臉龐上,有同學拿著酒杯邊喝邊交談,有同學東倒西歪的坐在沙發上散漫的聊著未來。

    「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有同學問白墨。

    她靠著吧檯壁,雙手環胸道:「先四處走走,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旅行」一詞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白墨很少回應,含笑聽著,倒不是這時候裝深沉,而是她的頭很暈。

    像這種場合,擺明是讓她不醉不歸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很想躺著睡一覺倒是真的。

    他們的熱情不會因為她的「垂死掙扎」而有所消散,總之很多人都喝多了,密封的空氣裡有著濃烈的酒味,白墨覺得嗆得慌。

    打算出去透透氣的白墨,沒想到經過一位男同學身邊的時候,他會「狼性大發」直接吐了她一身。

    白墨瞬間清醒了過來,短暫的。

    面對無語的白墨,那男同學極為淡定,繼續躺在沙發上睡覺。

    所幸,同學中總有那麼幾個自制力比較好的。

    尤拉是一位英國人,模特標準身高,短髮,中性面孔,就連穿著打扮也是分不清楚雌雄,但她是一個活脫脫的女人。

    尤拉連忙上前安慰白墨:「寶貝,沒事的,我先扶你去洗手間,你先清洗一下,好在商場很近,我先給你買套衣服過來應應急。」

    白墨還能說什麼呢?這身衣服是務必要換下來的,縱使清洗乾淨,味道也會極其刺鼻。

    那個尤拉是女人,元朗確實不知。

    他站在包間外,略抬頭,就能看到白墨預定的包間,不易察覺的笑笑,有些人天涯咫尺,有些人卻是咫尺天涯。

    他和白墨應該是屬於後者。

    晚上會在這裡相遇,確實事先不知。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站在電梯外,腳步有片刻的凝滯,但她似乎沒看到他,縱使看到又如何,在她眼裡,他可能只是一個陌生人。

    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電梯。

    3樓到28樓,他淡定從容嗎?也許,插在褲袋裡的手心裡蓄滿了汗水,洩露了他的緊張,還有他的手機屏幕上,滿滿的都是「白墨」。

    他……果真是瘋了。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僅僅是因為一個她。

    斜倚著牆站了一會兒,正準備收心進去時,卻看到她出來了,和一個男人親密的緊摟在一起往走廊深處走去。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眉卻皺了起來,他在想蓕鉬他是否應該跟過去看看,她好像喝醉了,那個男人應該是她的同學,應該不會趁人之危吧?

    忽然有些煩躁了,這倒是說不定的,也許她這位男同學很喜歡她,或是酒後亂性……

    那天,元朗「關心」則亂,絕對不是因為嫉妒,所以當他在女衛生間踢了好幾道門,終於找到白墨時,還來不及鬆一口氣,直接胸口一窒,臉色尷尬,就連呼吸也是凌亂不堪到了極點。

    白墨正坐在馬桶上脫衣服,面對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他也是一臉錯愕,因為喝了酒,有些小迷糊,但那雙眸子正在慢慢恢復清明。

    難怪元朗如此了,元朗本來打算「捉姦」的,但他只看到了白墨,脫得只剩下內衣褲的白墨

    白墨的目光在一瞬間轉化成了驚恐,猶如大夢初醒的人,倏地站起身,卻因為腿腳發軟,險些重新跌坐回去。

    元朗卻及時把她摟在了胸前,外面想起了高跟鞋的聲音,正在洗手,白墨臉色發紅,她原本想讓這個登徒子放手的,但剛說出一個「你」字,就被他摀住了嘴,好像為了掩飾他內心的慌亂一般,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別叫,我不會傷害你。」他聲音很輕,為了防止被別人聽到其中一個女衛生間裡有男人在,所以聲音直接從他的唇齒間流竄進了白墨的耳朵裡。

    似曾相識的聲音,讓醉酒的白墨愣了愣,眼神有些迷茫,但卻安靜了下來,元朗送了一口氣,這才鬆開緊捂她嘴唇的手。

    「聲音很熟悉。」她說出了她的心聲。

    元朗有些意外,眼神似乎比平時亮了一些:「你記得我的聲音?」

    這一次,白墨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因那雙凝視她的雙眸裡,藏匿著明明滅滅的眷戀,初次跟男人貼的這麼近,以至於呼吸也在瞬間異常急促起來。

    10末,畢竟是冷的,尤拉去買衣服了,白墨沒辦法穿著髒衣服等尤拉回來,只是沒想到在女洗手間裡還能遇到男人。

    她倒不怎麼害怕,他的懷抱很溫暖,他抱著她的時候,會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好像他們是多年分離不見的戀人。

    白墨覺得,她是真的喝多了,要不然怎麼會扯到「戀人」兩個字上面去?

    縱使醉了,還是有理智的,她掙扎著,但他卻抱得很緊。

    這時候,他忽然輕聲喚她的名字:「白墨……」

    連名帶姓的稱呼,原本應該略顯生硬,偏偏他叫的很溫情。

    白墨忘了反抗,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元朗,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認識?」白墨問他。

    他笑了,眉眼間不似之前那般謹慎,多了幾分釋然和輕鬆,「認識。」

    白墨認真想了想,「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認識你也一樣。」

    她的髮絲有些亂,他抬手撫上她的發,白墨嘴唇很好看,在燈光下泛著水光。

    他想吻她,而他也這麼做了。

    溫熱的唇癡纏著她的氣息,掠奪著她的呼吸,迫的她喘不過氣來。

    白墨眼睛睜得很大,這是怎麼一回事?

    放任彼此喘息的同時,外面洗手的人終於踩著高跟鞋離去了,他啞聲道:「白墨,我喜歡你。」

    「……」白墨腦子有些空白,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就說喜歡她,是她酒醉產生的幻覺?所以這一切只在夢中,不是真實的?

    「可我不喜歡你。」她說。

    苦澀在元朗心中溢出,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道:「如果你能記住我的聲音,是否代表你也能記住我的吻和我的身體?」

    「什麼?」她沒聽清,微微側眸看著他,如果不是他支撐著她的身體,她只怕早就滑坐在地上了。

    各種酒混雜在一起,每個同學敬她一杯,她這輩子好像還沒喝過這麼多的酒,各種難受。

    她知道她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裡,而且她還衣衫不整,但感覺和機警度卻大打折扣,反應極其遲鈍。就像他吻她,吻完之後,她才意識到她剛才好像被人給吻了……

    現如今她覺得這個男人的目光看著她,是極具侵略性的,就算她神志不清,也難免心裡咯登了一下。

    元朗眼神溫柔,明澈的宛如一池秋水:「喜歡我的吻嗎?」

    「不知道。」她實話實說,閃現在腦海中的詞彙只有兩個:濕潤和光滑。

    這兩個詞彙好像都太曖昧了。

    他柔聲問她:「要不要我再吻吻你?」

    大概被他笑容迷惑,她頭昏腦漲,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比起你的吻,我更希望你能把襯衫脫下來給我穿。」

    其實她的想法是很現實的,但元朗卻笑了,「吻給你,襯衫也給你。」

    那夜的記憶,白墨一直覺得宛如一場夢,燈光越來越柔和,狹小的空間裡,他和她宛如背著老公妻子偷情的姦夫淫婦,末日狂歡的糾纏在一起。

    她終於開口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元朗,把我的名字刻在你骨頭縫裡,永遠都不許忘記。」不知怎麼回事,他說這話的時候,總有些咬牙切齒和羞憤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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