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熬過磨難,才知道被算計也是一種得到【6000】 文 / 雲檀
隨著時間流逝,地鐵速度開始明顯減緩,車廂裡有監控,地鐵監控室的人並不見得就能聽到白素和潘楠在說什麼,但那樣的對峙畫面絕對看到了。愛睍蓴璩
隨著地鐵停運,首都所有地鐵都會停止運行,要不然佔據軌道只會造成更加難以預測的危險。
白素沉著冷靜,果斷勇敢,這是她身為談判專家必須具備的心理素質,在白素的認知裡,所謂談判,就是盡量少聊正事,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試圖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解除犯罪份子的殺人動機。
生活中,她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甚至有些寡言,但身份所逼,台前幕後兩張臉,如果能用語言減低傷亡,不至於兩敗俱傷,就算讓她口若懸河,從早說到晚,又算得了什麼呢?
潘楠的情緒有所緩和,跟白素之前談話有很大關係,至少在他內心深處引起了波動。白素認為,只要不是死水,能起漣漪固然很好の。
「一定要死嗎?」白素看著潘楠:「或許你該好好考慮一下,能活著還是活著好。」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你不要再浪費口舌了。」潘楠手裡拿著引爆裝置,回應白素話語的時候,又低頭看了看**,似乎在猶豫什麼時候引爆**會比較合適。
白素決定換個方式跟潘楠談話:「……現如今我和你同處一個車廂,你死的時候,我跟著陪葬,你覺得你這輩子活的值不值?寮」
潘楠微愣,被白素談話牽引,認真想了想,忽然笑了:「說句心裡話,很值。」
白素輕輕的笑:「你說你壞吧!但我卻覺得你壞得很有意思。」話語中竟帶著溫和之意,看向潘楠,淡淡問他:「想在這個骯髒的人世間尋求解脫嗎?」
潘楠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想,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剛才說世人很虛偽,這話我很認同。這樣好了,等一會兒地鐵停下來,你讓他們都下車,我陪你一起死,好不好?」車上人太多了,而潘楠極有可能會選在地鐵停下之前引爆**,如果是這樣就不妙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傷亡降到最低,並且永遠不能對罪犯的要求說不,因為一個「不」字,極有可能引發他的焦躁和殺機。
潘楠有些不悅了:「你一個人陪我死有什麼意思,所有人一起死才熱鬧。」
白素把他當孩子看待,無奈的笑了笑:「你看你又不聽話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捨不得我女兒出事,她還這麼小,孩子是無罪的,你說是不是?」
說著,目光看向白墨,適才那位老伯伯現如今護著白墨,那樣的姿態儼然把白墨當成了他的孫女,而白墨呢?看向白素,只見白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並排伸直,然後橫放在另一手臂上,對白素笑了笑。
白素見了,心生暖意,那是白墨之前好奇,她教給白墨的手語,特工手語英雄聯盟闖異界全文閱讀。
指揮官。白墨想通過「指揮官」三個字告訴白素,雖然現如今她們看起來很危險,但她相信白素能夠化險為夷,化不利為有利,晉陞為指揮官操控全局。
一直擔心白墨目睹這樣的場面會害怕,她能這麼懂事,白素很欣慰。
潘楠目光也看向白墨,他看不懂白墨的手語,但卻發現了白墨臉色異常。
「她是你女兒?」潘楠有些疑惑,看向白素:「媒體報道上沒有說你有女兒啊?」
乘客們也都好奇的看向白墨,之前聽過風聲,說白素從連城回來,收養了一個孩子,如今還是第一次見,原來傳言是真的。
「養女。」對於潘楠能夠分心關注她的私生活,白素覺得很好。
潘楠恍然大悟:「她怎麼了?」
「中了槍傷。」白素眼神落寞,補充道:「肩部,比較嚴重。」
潘楠又把目光落在白墨身上,興許孩子眼神太過純真,融進了潘楠的心裡,總之潘楠在短暫權衡幾秒之後,沉聲道:「……我可以放了她。」
「我很感激你的決定,只不過想到這麼多虛偽的男女要跟我們一起死,我就很不高興,活著的時候每天看到他們,死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他們。」白素眉頭冷郁,似乎很糾結這件事情,看向潘楠,把問題丟給他:「你想死後看到這些虛偽的國民嗎?」
潘楠下意識搖頭,問白素:「
那你說怎麼辦?」
潘楠注意力已經被白素吸引了過來,白素餘光看著他的右手,引爆裝置按鈕在他的手裡,白素分心測量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搶奪按鈕的機率又有多高,是否能一擊就中?
「最好的解脫方法就是咱們兩個手拉手引爆**。」白素說。
「只有咱們兩個?」潘楠皺眉,似在思索,似在猶豫不決。
「對,只有咱們兩個。」
觀看這場談判的還有別的車廂的人,擁擠在車廂門口,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好奇戰勝了死亡,有人甚至在想,如果到頭來注定將有一死,還不如死前看看白素是怎麼現身說服罪犯……
見過潘楠的人都知道,就在數分鐘之前,潘楠還態度囂張,言辭話語間充滿了挑釁,拿著一把匕首,完全就是一個殺人狂魔,但現如今潘楠在白素的話語下被攻心感召,消除了不少銳氣
白素沒有步步緊逼,把潘楠逼得手足無措,好像不管潘楠說什麼,她能都用寬容的心態去對待,不急不緩,從容淡定。
這場談話看似簡單,卻富有巧思,如果說鬥智也不為過。如果這是一場電影大片,或許加以音樂和鏡頭渲染,會讓人覺得佈局精湛,談話頗有環環相扣的邏輯性和張力。
密閉的空間原本就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更何況在傷了那麼多人的前提下,潘楠還在腹部捆綁了**,在如此情況下跟潘楠對峙,面對面講究的是心理素質,觀看的人會覺得膽顫心驚,但又何嘗不是一場心靈饗食?
「你把槍放下。」終於,潘楠說話了,想來他被白素的話給說動了,但不管怎樣,他能做出要求和妥協,就代表這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你看車廂裡人這麼多,槍放在這裡,如果被人拿走了就不太好了。這樣好了,我把子彈卸了,只拿一把空槍,你覺得怎麼樣?」
「快卸黑腳全文閱讀。」潘楠有些不耐煩了,因為車速越來越慢了。
在白素看來,縱使潘楠沒有採用她的話,讓她把槍放下,或許只是為了圖心理安寧,不管怎樣,把子彈卸除還是有好處的,比如說可以降低潘楠的警覺心和戒備心。
白素掏出手槍,將子彈卸除,動作流暢自然,將子彈隨手拋給了白墨,白墨接住,緊緊的攥在手心裡,額頭上都是冷汗,目睹白墨的人都會忍不住去想,這個孩子倒是很堅強。
白素揚了揚沒有裝子彈的空手槍,問潘楠:「我現在有沒有資格可以跟你一起死?」
「你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一定很好……」潘楠腦子瞬間清明,似是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你剛才是不是在框我?趁機接近我,然後再……」
白素有些受傷的打斷潘楠的話:「你怎麼能這麼看待我?我和你推心置腹這麼久,我以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想不到在你眼中我是一個這麼有心機的人。」說著,眼睛裡開始有了濕潤之色。
潘楠目光又開始迷茫了:「實在是你的身份太複雜了。」
白素盯著潘楠看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我本來不想說的,因為我覺得往事不堪回首,有些過去太痛,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被人時常提起,到最後傷害最深的那個人還是自己。」白素說著,傷心的看著右手臂:「兩年前,我被綁架,右手被恐怖分子給打殘了,現如今廢手一隻,連吃飯都是問題,你擔心什麼?至於持槍殺人,可能是女兒被子彈打傷,激起了左手潛質,我這才用左手持槍殺了人。」
此話一說,車廂裡的乘客因為太過震驚,寂靜無比,全都把目光凝定在白素的右手上,廢了?怎麼會這樣?
潘楠也大吃一驚:「你右手廢了,真的還是假的?」
白素掃了一眼乘客們,對潘楠道:「這裡這麼多乘客,他們一定都看過我殺人畫面,你問他們,畫面裡我是不是從始至終都沒有使用過右手。」
乘客們回憶之前畫面,開始七嘴八舌說話了。
「您一直用左手。」
「夫人,您右手真的……」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
潘楠在眾人震驚的表情裡,似是鬆了一口氣,之前對白素的戒備瞬間消弭,忽然變得輕鬆起來,
車行速度更慢了,也許在幾十秒之內就會停不下來。
「我終於明白你想跟我死是真的了,我妻子背叛我,我都這麼厭世了,更何況你右手廢了,現如今還被這麼多警察通緝,你一定很傷心吧!」潘楠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麻木了。」看來這張同情牌打的很好,白素問潘楠:「我有幸可以跟你一起死嗎?」
「你過來,我們一起。」潘楠終於鬆口了,沒有威脅力的白素,在他看來,完全有資格跟他一起去見上帝。
乘客們看著緩緩向潘楠走去的白素,完全分不清楚白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她說的是事實,還是在演戲?
所有人都搞糊塗了,也許這就是談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人耍的團團轉,分不清楚事情真偽,這才算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直到白素走近潘楠,直到白素出手,乘客們才意識到白素右手殘廢原來是真的,因為兩手制敵,畢竟勝算很大,她卻只用左手數據武神。但白素無疑又在演戲,因為就算右手殘廢的她,左手依然靈活適用,出手間動作漂亮之餘,又異常帥氣利落。
不僅乘客如此,就連潘楠也是一臉震驚,因為白素出手速度太快,幾乎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沒有半分徽兆,下手狠辣,肘部重擊潘楠手臂,只聽骨頭錯位發出一道詭異的脆響聲,潘楠手心一鬆,手中裝置險些砸落在地,被白素順手接住的同時,鎖喉,抬腿重擊潘楠側臉。
於是,眾人親眼目睹,這個看起來擁有一身健碩肌肉的男人鼻子嘴裡都是血,身體晃了晃,眼神無焦距的看了看白素,張大嘴,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滑落,忽然身體倒地,俯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眾人目瞪口呆,一切發生在一瞬間,與其說白素在擒敵,還不說她剛才無聊的玩了一個小遊戲,要不然一個人怎麼會在轉瞬間就倒在了地上,身手太詭異了。
有乘客覺得剛才那一幕看的不過癮,但……很精彩。
他們看的是表面,又怎麼知道白素適才手腳用了多少力?想要把潘楠擊昏並不容易,但好在他對她沒了戒心,讓她能夠接近他,所以才會這麼順利。
地鐵速度越來越緩慢,白素拾起潘楠掉落在一旁的匕首,觀察了一下裝置,把裝置引線割斷,這才鬆了一口氣。
起身,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轉眸望向乘客們,觸目皆是人,不分男女,全都看著她,目光太過複雜,白素已經不想深究,但唯一敢肯定的是他們看著她的目光裡已經沒有了惡意,甚至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白素淡淡斂眸,走到老伯伯面前,蹲下身體,看著坐在他懷中的白墨,溫柔笑了笑:「怕嗎?」
「不怕。」白墨伸手環住白素的脖子,緊緊的抱著她,止住眼睛裡的濕意,她不怕,她只是覺得身為白**兒,她覺得很榮幸,也很驕傲。
白素含笑抱起女兒,看向眾人,聲音溫淡:「地鐵停止運行後,大家不要驚慌,一定要配合警員疏散。」頓了頓,似是擔心乘客以後坐地鐵會心有餘悸,不由又開口說道:「這種情況只是極少數,希望大家以後乘坐地鐵的時候不要有陰影,相信楚衍總統獲知此事後,一定會加強地鐵安全檢運,進一步增強犯罪防範意識。以楚衍總統為首的智囊團一直在為地鐵事業和國民福利謀劃奔波,無論何時,希望大家都能對國家保持信心和信任。」
在場乘客聽了白素的話,無不動容,說謝謝也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感受,有些人甚至眼含淚花,鼓起掌來。
老伯伯站起身,眼神慈祥,「孩子,受了委屈沒關係,在你是清白的前提下,警察局還執意通緝你,我第一個不依,雖說我沒什麼本事,但坐在警察局門口抗議的自由還是有的。」
老伯伯話語義憤填膺,眾人聽了也禁不住凝聲附和。
——叔叔說得對,當局應該盡快追查兇手,還您清白。
——有人要害您,沒關係,我們一路護著您,那些壞蛋如果敢槍殺國民,全國國民都會站出來譴責這種惡劣行徑。
——夫人,我們相信您,挺您到底。
……
看著七嘴八舌的國民,白素看著白墨,小丫頭虛弱的笑了笑,白素心一暖,目光落在國民身上。
「我們是法制國家,警察局並沒有錯,緝捕我
,無非是各司其職,大家不要衝動。」頓了頓,白素眼中隱有水光浮動,緩緩開口道:「感謝各位,這個冬天雖然很冷,但我卻覺得很溫暖。」
那種溫暖一點點的滲進心靈最深處,於是之前的寒冰盡數瓦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