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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出口傷人,仇恨不知該躲哪兒 文 / 雲檀

    楚文緒說:「我恨不得她馬上在我面前死掉。」

    一句話,恰似隔了萬千光年,這世上傷人最深的就是出口傷人。

    直到今天,白素才明白,很多時候,她能在惡語中無動於衷,是因為那些人不曾被她放在心上,所以當楚文緒那麼開門見山,詛咒她去死之時,她才明白有一種痛,竟然可以這麼徹骨揪心。

    喉嚨裡有新鮮的血液噴薄而出,甜膩中帶著溫暖。

    白素在喬梁胸前用手指捂嘴,連帶臉上也沾染血跡輅。

    孩子,你成功了,在你面前,從不認輸的我,這一刻甘拜下風。

    喬梁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白素的異常,低頭看去,只一眼就臉色大變,失聲道:「素……」

    「啪——嬲」

    「媽媽——」

    兩道聲音異常尖銳,幾乎不約而同的響起,聽者莫不心頭一顫。

    喬梁驀然望去,打人者是楚衍。

    只見楚衍臉色陰沉的瞪著唐天瑜,緊抿薄唇,一貫淡漠的眸子仿似積累了萬千怒氣,霎時寒光四射。

    最初聽到楚文緒的話,楚衍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好像有誰拿著銀針刺進了他的太陽穴,因為太痛,所以連帶胸腔裡的空氣都在瞬間被抽走了,差點因為怒氣窒息休克。

    楚衍原本要打楚文緒的,哪怕那只是一個孩子,但唐天瑜卻衝上前,在楚衍冰冷的目光下,試圖抱走楚文緒,於是那一巴掌就那麼狠狠的扇在了唐天瑜的臉上。

    那一巴掌確實打的很重,唐天瑜因為這股力道跌趴在地攤上,臉頰發疼,發麻的同時,腦袋嗡嗡直響,出現短暫失聰。

    「媽媽……媽媽……」

    楚文緒完全嚇懵了,人在最無助的時候,只能依循本能向他最親近的人求救,但此刻他不是求救,而是跪在唐天瑜身旁,驚慌失措的想要扶起她,一滴滴滾燙的淚珠砸落在唐天瑜的臉上韓娛夙緣。

    「易笙,把他帶走。」楚衍身上散發出可怖的戾氣,聲音甚至陰嗖嗖的,聽了就覺得很害怕,讓人心生畏懼。

    楚文緒怒了,生平第一次對楚衍吼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我媽媽,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和那個醜女人,你們都是壞人,只會欺負我和我媽媽,我恨你們……」

    「文緒……」唐天瑜掙扎爬起,未語先哽咽,緊緊的抱著楚文緒,母子倆宛如溺水的人,失聲痛哭起來。

    易笙瞇眸,見過撒潑耍無賴的人,就是沒見過這麼齷齪的人。把一個孩子利用到如此程度,簡直歎為觀止。

    不會永遠這麼下去的,易笙注意到唐天瑜的表情,她恐慌、無助、終有一天她會發現,所謂過錯,需要用血淚來澆灌。

    楚衍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人,甚至在有時候心腸狠辣到了極點。

    一個男人在把腎送給別人的時候,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傷己至此,更何況是別人呢?

    易笙強行拆開楚文緒和唐天瑜,唐天瑜抱得很緊,故技重施,聲聲泣血喚著楚文緒的名字,就是不肯鬆手。

    但楚衍卻強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麼重的力道,唐天瑜甚至以為楚衍會在某個瞬間折斷她的手腕。

    唐天瑜淚眼婆娑,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她已經卑微至此,難道他都看不到嗎?

    最可悲的是,被他如此絕情對待的她,竟然還深深愛著他。每當午夜夢迴,她從床上醒來,總會忍不住罵自己犯賤,可她能怎麼辦?有時候真想換個腦子,重新來過。

    「楚衍,你不能這麼做……」唐天瑜在楚衍的鉗制下,孱弱的不堪一擊,眼神冰冷堅定,但話語卻顯得很虛弱:「你不能拆散我們母子。」

    「他才多大,竟然學會了仇恨和詛咒,是誰教唆他的?」楚衍緊緊扣著唐天瑜的手腕,力道驚人,唐天瑜因為疼痛低低哼了一聲。

    「你教唆的嗎?」楚衍眉頭緊皺,直直的盯著唐天瑜,洞悉一切的目光,讓唐天瑜身體微微顫抖著。

    「文緒這麼聰明,他什麼事情不知道?有些話,還用別人去教他嗎?你對他怎麼樣,他看的清清楚楚,他想恨誰,我能管得著嗎?」

    楚衍面無表情的笑,「責備我?怪我沒有對楚文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有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你自己清楚……」唐天瑜驀然止話,纖細的脖頸,被楚衍驀然掐住,似乎手微微使勁就能掐斷她的脖頸。

    唐天瑜恐慌之下,連忙用手抓住楚衍的手腕,希望能夠阻止他的力道,但女人哪有男人力氣大,楚衍面色寒冽,眸中綻放出濃濃的殺機。

    「嗚——」楚文緒哭聲更大了。

    楚衍語聲微妙:「是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給你扔了兩次肉骨頭,你就開始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本事還真是越發見長了。」

    唐天瑜覺得胸口一窒,有寒氣從裡到外散發而出,冷的她牙齒直打顫。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沙啞之聲傳來,竟是聞聲匆匆趕來的陳惠和顧維。

    陳惠臉色陰沉,吼道:「楚衍,放開天瑜,馬上。」

    「快救救我媽媽,快救救她……」那一刻,楚文緒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

    「你看看孩子,都被你嚇成什麼樣兒了?」陳惠瞪著楚衍,聲音提高:「我再說一次,放開天瑜,你聽到沒有?」

    楚衍無動於衷,甚至加大了手指力道,看到唐天瑜呼吸凝滯,他似乎找到了嗜血的快感軍妝。

    「阿衍……」顧維皺了眉,怎麼會弄成這樣?

    「您都發話了,我怎麼敢不放呢?」楚衍說著,果真鬆開了唐天瑜的脖子,唐天瑜連忙大口的呼吸著。

    「啪——」

    正在陳惠鬆口氣的時候,沒有人想到,楚衍會當著陳惠的面,囂張無比的又扇了唐天瑜一巴掌,扇的他右手火辣辣的疼,扇的唐天瑜眼冒金星。

    「楚衍——」陳惠聲音拔尖,怒吼出聲,有火苗在身體裡驀然竄起,兇猛的燃燒著,下意識揚手就要朝楚衍揮去。

    「啪——」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大聲哭泣的楚文緒也驚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楚衍和陳惠。

    顧維瞳孔急劇收縮,神情凝重的看著適才發生的那一幕。

    原本陳惠要打的人是楚衍,但沒有人會想到楚衍拂開陳惠手腕的瞬間,竟然反手甩在了陳惠的臉上。

    楚衍打人從不控制力道,陳惠被打的搖搖欲墜,拄著枴杖徑直朝地上栽去,但楚衍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避免她摔倒的同時,歉聲道:「奶奶,我不是有心的,你沒事吧!」

    楚衍明明在道歉,但他卻在微笑,眼裡儘是寒冰。

    「你敢打我?」陳惠狠狠瞪著楚衍,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我很遺憾,您應該瞭解我,我向來尊老愛幼,這一次只是意外,我不放在心上,也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楚衍說著,抬起手……

    陳惠見了,以為楚衍還要打她,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有下意識閃避的意識,所以當她本能把頭偏向一邊,試圖保護自己時,楚衍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陳惠做了一個極其丟人的示弱舉動,因為楚衍僅僅是抬起手,摸了摸額頭……陳惠臉色當時青白交加,搭配左臉上的紅腫,別提多精彩。

    「我認真想了想,我和文緒親情淡薄,所以我把他帶到素園,奶奶你不反對吧?」

    陳惠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你可以帶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補充道:「從我屍體上面踩過去。」

    楚衍低低的笑,但聽者無不心生恐懼。

    「楚衍……」是白素。

    聲音沙啞撕裂,宛如老樹皮滾落,總之很難聽。

    「嗯。」楚衍把目光淡淡的落在白素身上。

    她背對著他,身形纖瘦,背影傲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聽她說道:「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打女人。」

    「愚弄你我,不把你我當人,我又何須當她是人?」

    那個她,可以是唐天瑜,也可以是陳惠。

    走廊沉寂,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喬梁看到,在白素滿是鮮血的嘴角處,不知何時勾起一抹笑容來。

    冰冷而無溫。

    喬梁忽然意識到,目睹此情此景,最有嗜血快感的那個人也許是白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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