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沒有你在身邊,我怎麼睡得著? 文 / 雲檀
白素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八點左右了。
楚衍在一旁翻看文件,一夜未眠,就那麼默默的坐在床邊守著她。
她看著他,眸色沉靜。
今天陽光很好,耀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雅貴非凡,五官稜角分明,冷峻帥氣,令人不敢逼視。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魅力無限,女人想要抗拒他,有時候真的很難輅。
興許是陽光照在文件上太刺眼,楚衍微微側開眸子,就那麼不經意間和白素眸光在空氣裡相撞。
他放下文件,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嘴角笑容溫淡:「醒了?」
「我……」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裡一陣劇痛傳來,皺了眉,生生止了話娌。
她這是怎麼了?
楚衍安撫她,淡淡解釋道:「食管靜脈曲張破裂,這幾天最好暫時禁聲,可能還需要禁食。」
白素表情微愣,回過神來,環目四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楚衍好奇問她:「需要什麼,你告訴我。」
白素左手抬起,做了個寫字的手勢。
楚衍會意,把白素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了一隻枕頭,起身很快找來了紙和筆。
坐在她身後,重新把她圈在懷裡,同她一起坐在床上,把筆放在她左手裡,而他拿著記事本,方便她書寫工業為王。
她問:「楚修文死了?」
「沒有,但傷的很重,雖說脫離生命危險,但現如今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
白素抿唇:「我給你惹麻煩了嗎?當時酒店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你,有關暗殺事件,難保楚修文和陳惠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不願她過多關注此事,楚衍開始轉移話題:「睡得好嗎?」
「做了一個夢。」
「跟我講講。」聲音溫柔。
「夢見我被人關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很焦慮,所以只能不停的走來走去。深夜12點的時候,來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西裝,他長得很英俊,學識淵博,也很溫柔,他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走……」
「跟他走了嗎?」楚衍皺了眉,然後又問她:「那個男人,我認識嗎?」
她微不可聞的笑笑:「他說他叫楚衍,是我丈夫,讓我相信他。」
楚衍心一鬆,眉眼間有了笑意:「你願意相信他嗎?」
「一個女人從生下來的那刻起,其實不是在尋覓一份真愛,而是在尋找一份安全感,如果那個男人能夠給予她,那麼那個人就是她的不可割捨。我跟少卿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安全感沒有來,我以為是我對愛的期望值太高,所以才會這樣,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別人給予我萬千讚美,不及你一句再樸實不過的關心。兩年前的我,什麼都不再相信,沒有了安全感;兩年後的我,終於敢於承認自己的內心。」
「心聲是什麼?」楚衍聲音很輕。
「長夜漫漫,沒有你在我身邊,給我一抹笑容,一份擁抱,我怎麼睡得著?」
「你應該早跟我說,今年冬天太冷,床又太大,只有緊緊擁抱在一起,才能溫暖彼此的身體。」她不說,他以為只有他冷,而她已經習慣了冰冷。
她寫道:「楚衍,在痛苦的時候,我們要不擇手段的掠奪和適應快樂。」
他靜靜的看著她,側面美好恬淡,垂眸寫字時,清冷的眉目間透著認真。
白素寫道:「我不想膩死在絕望裡,雖然恨和痛苦一直包裹著我,但我依戀一個叫楚衍的男人。若干年前,我在海邊看到了不一樣的那個他,他穿著白襯衫,孤零零散步,背影落寞。我忽然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婚後三年,不是我不愛他,只是那樣一個聖潔的他,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
心一顫,他忍下心頭悸動,脫口道:「他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她搖頭:「少卿離開我,我以為我此生不再愛,已經痛的失去了感覺,但遇到他,我知道不是。愛上他,也許早在婚後三年間,即便疏離淡漠,但我依然泥足深陷。如果不愛,我不會在聽說唐天瑜事情後,失常引誘他。他讓我自重,我冷冷的看著他,人前憤恨,人後淒哀,我在這份婚姻裡最初感受的不是溫暖和沉迷,而是妒忌、傷心和無望。很多人問我,我愛不愛他,我的回答經年不變。我不愛。不愛,便不傷,益發不會疼痛。」
「他讓我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楚衍低沉嗓音停頓了一秒,又加了一句:「讓你哭,對不起;讓你難過,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痛苦……對不起。」
白素繼續寫道:「我沒有他說的那麼大度,我請蘇安幫忙醫治唐天瑜,不是不愛,我在內心深處心疼這個男人……我不想他那麼難召喚聖劍最新章節。」
楚衍抱緊她,把臉埋進她漆黑的髮絲間,心頭如海澎湃。
「唐天瑜醒了,三年婚姻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氣,我前往非洲,是因為首都有我不願面對的人和事,扔掉手機卡,坐在飛機上,我裹著毛毯,戴著眼罩,那些淚,是為他、為我、為第一個孩子而流。」筆鋒僵了僵,白素眼裡有些潮濕,她繼續寫道:「我和他在非洲,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看到他,我的心裡總會溢滿歡喜,但他太會隱忍了,我不知道他對我的喜歡有多深,所以對於這份愛,我只能且收且放。離開慕少卿,我可以愛上他,但離開他,注定再無可戀。唐天瑜懷孕,我嫉妒,我憤怒,我絕情……那是因為有多愛,就有多恨。」
白素動了動身體,楚衍抬眸看她,她偏過頭,吻了吻他的臉,避開他太過灼熱的目光,寫道:「你原諒我。」
「傻瓜,你不怪我就好。」他心思柔軟,學她吻了吻她的臉。
「有關我的身世,你什麼都不問嗎?」
楚衍略作沉吟,開口道:「兩年前,你出事,我無意中發現你和小荷dna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找過爸爸。」
白素皺眉:「我爸爸?」楚衍點頭:「他知道瞞不過,就把徐凌溯和陳楓的事情告訴了我,他說你是徐凌溯和陳希的女兒,徐凌溯出事的時候,你已經出生一個多月了。陳希被曲良武接往禹州公海中途,陳希把你寄放在了白家,只不過沒想到陳希會在公海中喪生。」
白素看向楚衍:「爸爸為什麼要說謊?」
「昨天我認真想過,爸爸之所以謊報你的出生日期,大概心裡面並不是很相信我。認為你已經死了,但陳希還活著,他因為徐凌溯的關係,勢必會保護陳希的安危。一旦說你是12月24日在西寧出生,豈不是暴露了陳希沒有在公海遇難,還活著的事實?」
白素了悟:「你一直以為陳希死了?」
楚衍點頭,看著白素的表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蹙眉道:「她還活著?」
「lee就是陳希。」見楚衍眸色震驚,她繼續寫道:「她在國外整了容,重新換了一個身份生活,所以才沒有人認出她來。」
楚衍雙眸深邃異常:「她以為你是她女兒?」
「如果我和唐天瑜關係錯位的話,那她確實是認錯了。」
「暫時不要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楚衍語調恢復冷傲。
白素點頭,現在的確不是告訴陳希的時候。
沉默幾秒,楚衍輕歎:「身為楚家人,讓你很難接受嗎?」
白素眸光晦暗:「所謂家人,卻一直在傷害我,比敵人還要讓我感到寒心;所謂兒子,他說他長大後,第一個不放過的那個人就是我,他那麼恨我入骨……」
「文緒他是這麼對你說的?」那一瞬間,楚衍眸子裡閃現出隱忍的憤怒。
白素自嘲的笑了笑:「他以為唐天瑜就是他母親,你是他父親,而我只是一個搶走他父親的壞女人,孩子對愛恨向來很直接……不要怪他。」她只是寒心而已,身心俱疲。
楚衍擰眉,將所有情緒盡收眼底,遲疑道:「如果他是我們的……兒子,你……能接受嗎?」
「正因為難以接受,所以才會覺得萬念俱灰,此生無望。」頓了頓,白素看向楚衍,開口問他:「你能接受嗎?」
楚衍冷沉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一時沒回應白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