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舊愛新歡,總統請離婚

正文 213親情錯位,謊言不能掩蓋真相【6000】 文 / 雲檀

    原來,真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真相的勇氣。

    原來,很多事情,一旦說穿了,得到的不是心安,而是更深的傷害。

    這一刻,白素忽然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陳希說的並不是事實,而是謊言。

    對於謊言,白素曾經嗤之以鼻,似乎只要上下嘴唇稍加碰觸,於是那些謊言便會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從唇齒間流溢而出。

    白素寧願陳希騙她,騙的焦躁不安,騙的撕心裂肺,騙的痛徹心扉…刖…

    但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謊言能夠掩蓋一切,唯獨不能掩蓋真相。

    一樣的出生日期,一樣的醫院……白素心裡瞬間冒出無數根尖銳無比的利刺,扎的人心口處一陣隱隱作痛。

    她寧可眼睛蒙紗,心臟蒙塵,也不願看清楚那些真相,事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可悲藺。

    那樣的情緒太過洶湧,好像怎麼壓都壓不住一般,但奇異的是,白素表情一如往昔,她掩飾的很好,至少語氣平靜,平靜的好像小學生在背課文一般。

    「當年,你生我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陳希苦笑道:「車禍昏迷,生你的過程我沒有任何感覺,等我醒來,你已經出生了。」

    「我能順利出生,多虧了醫生。」白素不動聲色道:「你有沒有感謝他們?」

    「我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醫生,手術室裡只有我和你……」似是想到了什麼,陳希皺眉道:「還有一個,應該已經死了,因為全身上下都蒙著白布……」

    察覺白素臉色煞白,陳希止了話,疑惑道:「你怎麼了?」

    白素虛弱的笑了笑。

    原來,連自欺欺人都那麼難,真的是……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錯的離譜,錯的可笑。

    白素看了眼桌上的紅酒,垂眸問陳希:「要不要喝酒?」

    陳希點頭,但卻說道:「不能喝太多,我自己開車來的。」

    白素示意服務員再拿一隻杯子過來,倒了小半杯,隨後舉起杯子跟陳希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聲音清脆,像是打碎了什麼一般。

    白素把高腳杯放下,淡淡開口:「兩年前,我右手臂廢了。」

    「……聽說了。」陳希聲音凝滯。

    「你有沒有為我感到難過?」白素說著,笑了笑:「不是說母女連心嗎?我痛的時候,你也應該感到疼痛才對。」

    「素素,我心裡並不好受,你是我女兒,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拿一切來換。」話說到這裡,陳希眼圈一紅,竟然要落下眼淚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陳希:「如果我不主動見你,你準備什麼時候才願意見我?」

    「事成之後。」

    白素抬眸看著陳希:「你知道嗎?兩年前我差點為了追查往事命喪北海,現如今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第一次我可以僥倖逃脫,並不見得第二次我也能否極泰來,倘若兩年前我就死了,你還怎麼見我?」

    「你還活著,所以你說的如果都不成立。」陳希又加了一句,語氣有些重:「我們都會好好活著,比楚家人活的更長久。」

    白素冷笑道:「現如今受傷的人一直是我們,而楚家呢?一直相安無事,好好活著的人是他們,不是你和我。」

    「會有這一天的,他們猖狂不了多久了。」陳希嘴角笑意陰霾。

    白素心有所觸:「我很好奇,你的自信是從何而來?」

    無疑,陳希並不打算隱瞞白素:「有楚翎在,楚家走不長遠,現如今只要你把曲良武的母親交給我,我就可以逼出曲良武,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在白家好好的呆著,一旦媽媽報完仇,我就會帶你離開,我們離開s國,永遠都不再回來,我們母女可以重新開始。」陳希動了情,溫柔的看著白素,感慨道:「素素,能夠跟你共同生活,媽媽已經盼望了很多年。」

    白素迎視陳希的視線,直言道:「我是s國總統夫人,怎麼能說離開就離開?」

    「跟楚衍離婚吧!現如今你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唐天瑜有了楚衍的孩子,陳惠和楚修文對待唐天瑜母子儼然在你之上,他們什麼時候把你放在眼裡過?孩子,別傻了,總統夫人看似風光,但又能風光到幾時?我們的天地在國外,別為了一個身份束縛了自己的一生。」

    「父母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入住王宮,成為總統夫人嗎?」

    「……媽媽不瞞你,楚翎意欲對楚家下手,屆時人人遭殃,我不希望他把槍口對準你的太陽穴。楚翎向我保證過,只要你肯跟楚家脫離關係,他絕對不會傷害你。」

    「……」白素皺眉,楚翎打算出手?準備怎麼出手?

    陳希語重心長道:「素素,你要明白,在這世上,除了父母,能夠隨時隨地給你意見的人越來越少。沒有人願意去得罪別人,能夠在你最執拗的時候,潑你一盆冷水的人,你不要記恨他,因為他是真心為你好,只有這樣,你才能清醒過來。很多時候,我們身在局中,所以看不到隱藏的危險和疼痛,能夠看清楚這些的人只有旁觀者,但並不是每個旁觀者都願意出面幫你一把。媽媽是真心為你好,你要理解媽媽的良苦用心。」

    白素自嘲道:「現如今我沒有了生育能力,右手也殘廢了,試問像我這樣的人,還有誰願意要我?楚家把我害到今天這一步,我說什麼也不會跟楚衍離婚,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恢復自由身的他和唐天瑜雙宿雙飛嗎?」

    陳希眉目閃爍,凝眸道:「說到底,你之所以不甘心……是因為唐天瑜?」

    白素微微瞇眸,「她和楚衍有了……楚文緒,我卻什麼都沒有,換成是你的話,你能嚥得下這口氣嗎?」

    陳希冷笑道:「那個小賤人,猖狂不了多久,到時候媽媽一定替你報仇。」

    白素笑,聽陳希罵唐天瑜,難免覺得好笑,這段關係如此錯位,好比是一出鬧劇:「我的仇,我自己報。曲良武母親我是不會給你的,找出曲良武,你我各憑本事。」

    陳希微愣:「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劫持曲良武的母親,是打算利用老太太,親自找出曲良武的下落?」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白素現在還沒有跟陳希攤牌的打算,比起感性,她更傾向於理性。

    「我還以為……」

    白素接住陳希的話:「以為我心存婦人之見?對一個老太太下不了手?」

    陳希笑了,似是鬆了一口氣:「你能狠下心最好,經歷了北海事件,你應該很清楚,有時候仁慈反而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利器。」

    陳希這話,白素還是很認同的。

    「咳咳……」酒沒入喉,白素反倒狼狽的咳嗽出聲。

    「怎麼了?」陳希目光鎖視白素,擔憂道:「身體不舒服嗎?」

    「前些天被唐天瑜給氣的,不礙事。」白素說著,又輕輕咳了起來。

    陳希眉皺的更緊了:「咳成這樣還沒事?找醫生看過身體了嗎?」

    「說是鬱結叢生……」白素嘴角揚起勉強的笑容:「跟之前吐血相比,身體好了很多。」

    「還吐血?」陳希聲音裡已經有了怒氣。

    「我在楚家處境真的很糟糕,一個唐天瑜足以讓我怒火攻心。」白素搖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似乎提起唐天瑜就不勝其煩:「算了,說這些,你也不會明白。」

    陳希忍不住說道:「即便如此,你還不願意跟楚衍離婚嗎?當年你前往非洲,楚衍前程似錦,而你並沒有成為他的錦上花。距離沒有把你們的心拉近,反而給唐天瑜這個小賤人創造了時機,所以你看,距離只會給夫妻之間產生第三者,你如果不願意抽身而出的話,到頭來只會成為唐天瑜眼中的笑談。」

    「我和楚衍畢竟深深的愛過彼此。」這樣很好,陳希罵唐天瑜是小賤人,楚家如此對待她,這樣才公平……

    真的公平嗎?原來她一直有當惡魔的潛質,一人下地獄,一人入局成了笑話,便想拉著所有人跟她一起成為笑談。

    這樣做是不對的,但卻不想阻止,她單臂支在桌案上,手指撫摸額頭,藉以遮擋眉眼間流露出的罪孽……

    陳希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白素放手:「但你們的愛已經過去了,就算舊情復燃,這條愛情路又能走多遠?到頭來還是避免不了重蹈覆轍的厄運。」陳希溫聲道:「素素,愛要講究平等。」

    「我正努力讓一切回歸原位。」白素知道,話意美好,但永遠都回不到最初了……

    「……」陳希不說話,看著白素,忍不住低頭淺笑。

    白素並沒有生氣,而是靜靜的看著陳希,平心靜氣道:「我的話讓你覺得很好笑?」

    陳希收斂笑容,看著白素的眸光溫和了好幾分:「女兒,你還太小,所以你還沒把男人看清,看透。普通人也好,權貴者也罷,面對誘惑的時候,第一次會拒絕,第二次會適應,第三次會接受,直到最後會變成貪慾蠶食。尤其是政壇要員,看著衣著光鮮,又有哪個不是從物慾上升到了肉慾?男人的忠誠和背叛從來都是相輔相成。」陳希握著白素的手,緊了緊,憐惜道:「媽媽知道你對唐天瑜心存芥蒂,不過沒關係。你要明白,唐天瑜以為偷情就是愛情,這種人傻的要命,愚昧和無恥只會讓她在道德世界裡走投無路。現如今看似她擁有一切,但當她有一天被捲入政壇紛爭,聲色犬馬中,將注定一無所有,小命不保。」

    「是麼……」白素嘴角笑容淡淡,似乎風一吹就沒了,有些譏嘲,有些感慨萬千。

    陳希直直的看著白素,眼神銳利,彷彿一眼就能看穿白素的心事,「愛情是一朵逐漸走向枯萎的花朵,你在它開始凋謝的時候拱手相讓,其實是對的,如果你心有不甘,也很正常,畢竟花開正旺的時候,擁有它的那個人是你。」

    白素臉上一片肅然:「這朵花即便零落成泥碾作塵,它也只能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也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它的純潔。」

    「可它已經髒了。」拍了拍白素的手背,陳希這才鬆開。

    白素微不可聞的笑了笑。

    不,它在她心裡,依然乾淨如初。

    中途的時候,白素去了一趟洗手間,眼光不經意掃向角落,有魅力的男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焦點所在,剛趕走了一撥女人,緊接著又聚集了一撥美女環繞,可謂艷福不淺。

    楚衍並沒有注意到她離開,他靠著椅背,雙臂環胸,戴著墨鏡,也許因為不堪其擾,鏡片後的雙眸早已閉合陷入小憩狀態。

    白素在洗手間時間比較長,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抽出一張面紙,擦手走出來,正好遇到了楚衍。

    他站在那裡似乎等了很久,見她出來,鬆了一口氣,溫聲笑道:「再等五分鐘,你如果不出來,我準備進去找你。」

    那一刻,白素說不清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看到這個男人,她的內心裡溢滿了感動和溫暖,那種溫暖足以消融她的迷茫和無助。

    大步上前,也不顧洗手間外面,是否人來人往,踮起腳尖,緊緊的環抱著楚衍的脖子,炙熱的氣息在他耳邊縈繞:「楚衍,你抱抱我。」

    難得的脆弱,此刻的白素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般,倉惶而又無助,適才遠遠看著她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但現如今她就在他懷裡,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顫抖的頻率有多強烈。

    她在害怕,或許應該說此刻的白素很不安。

    楚衍伸出雙臂環住她的腰身,力道很緊,語聲溫存,近乎呢喃:「怎麼了?」

    「冷。」從身到心冰冷一片,寒徹入骨。

    「……」楚衍短暫沉默,將她推開少許,鎖視她的雙眸,見她眸子裡一片瀲灩霧氣,心裡一軟,抬手理了理她的頭髮:「要回家嗎?」

    「還不能。」她把唇貼合在楚衍的唇上,他微微愣了一下,眼睛淡淡的看著她,她也在看他,那雙眸子裡承載了太多的東西,那麼厚重,以至於楚衍心生不忍。

    他微微啟唇,任由她舌尖滑入,略顯急迫,足以挑起***極限。

    這個吻,一開始是因為楚衍縱容,所以才得以繼續,所以縱容的後果也只能他獨自品嚐。

    掌心情不自禁的貼合在她柔軟的腰身上,理智煙消雲散,手指***她的髮絲間,加深這個吻,深入纏綿,卻在她氣喘吁吁的時候及時找回理智,離開凝膠的唇。

    來往行人看向他們,楚衍將白素攬在懷裡,將頭擱在白素的頸項,聲音沙啞低沉:「告訴我,怎麼了?」

    「不喜歡我的吻嗎?」她抬手摟著他的脖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不冷不熱,心思百煉成鋼,彷彿誰都無法撼動她的意志。

    「你知道的,我無法拒絕。」指腹曖昧的摩擦著她紅腫的唇,垂頭間,將薄唇印在她的唇上,「很喜歡。」

    他的回答,如此簡單,卻換來她更深的擁抱,輕輕歎息道:「楚衍,你讓我越來越無法離開你。」

    「你還打算離開我嗎?」他低低的笑,安撫輕拍她的背。

    如此霸道,但卻暖人心腸。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以為他沒有看到她。

    楚衍淡淡一笑:「一晚上,眼睛就沒離開過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在哪裡?」

    有熱流在心頭翻湧,她沒說話,他也沒有,靜靜相擁,各有各的心事……

    「還有客人在酒吧等你,別讓對方等久了。」楚衍推開她,理了理她的髮絲,笑容安撫。

    沉吟片刻,白素輕聲問他:「跟我見面的女人,你認識嗎?」語氣有些緊張。

    對於白素的話,楚衍並沒有很吃驚:「……不熟。」

    白素微微抿唇,「不熟」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認識。

    楚衍一向忌憚楚翎,所以對他身邊出現的人和事,又有什麼不清楚的。

    從lee出現在楚翎身邊的那一刻起,楚衍只怕就暗中調查過lee的身份,至於調查到何種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白素問:「你對lee瞭解多少?」

    想了想,楚衍說:「法國上流圈有名的交際花,嫁了兩任丈夫,都是赫赫有名的富翁,她嫁的第一個丈夫,婚姻關係維持三年,離婚後,因為手中持有丈夫出軌證據,所以獲得龐大的贍養費;不過有一種說法,好像說她丈夫之所以會出軌,是她一手導演的離婚好戲。至於第二個丈夫,婚姻關係維繫的時間就比較長了,大概有十三年之久,她一步步進駐丈夫的公司,在獲得丈夫信任之後,幾乎在丈夫重病期間,接管了整個集團企業,後來她丈夫患病離世,lee除了獲得大量遺產之外,更成為集團首席執行長,一躍成為難得一見的傳奇女富豪。」

    「確實傳奇。」這話多少有些諷刺。

    楚衍深深看了白素一眼,這才開口道:「我之所以關注lee,是因為楚翎,她是楚衍的新女友,聽聞楚翎很愛她,所以當初才會起了好奇心,派人去調查lee,老實說,今天看到約你見面的人是她,我感到很意外。」

    白素微微斂眸,不僅楚衍意外,她也很意外。

    「你和lee很熟嗎?」楚衍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低沉的令人心思難安。

    「第一次見。」確實是第一次見。

    「她怎會約你見面?」這就是楚衍,即便再好奇,也能把問話問的如此漫不經心,似乎只是隨口提提罷了。

    「其中淵源,待我跟她見過面之後,我再告訴你。」看了看手錶時間,白素說:「我該走了,她還在等我。」

    拍了拍她的肩,楚衍表情一如既往:「去吧,我在原位置等你。」

    點頭,白素走了幾步,又返身走到楚衍面前,對他說道:「對了,我從lee口中得知,楚翎最近似乎有什麼計劃,看樣子將會對楚家很不利,你最好心裡有數,早做提防。」

    楚衍眸色深沉,看著白素的背影若有所思。

    所謂不利,是指楚氏收購計劃嗎?

    直到白素身影消失,楚衍才轉身面對玻璃窗,修長的手指隨意撥拉了一下百葉窗,他微微抿唇,lee和素素看起來關係匪淺啊!

    酒吧裡,除了兩杯紅酒之外,並沒有陳希的身影。

    她走了,就在白素起身去洗手間不久之後,起身離開了酒吧。

    服務員遞交給白素一張紙,說是剛才跟她喝酒的那位女士留給她的。

    白素打開,上面寫道:「素素,永遠不要忘記,他是仇人的兒子,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該為了你爸爸和你舅舅,與他保持距離,我知道他在酒吧,你不該帶他過來,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白素面無表情的把紙揉爛,嘴角笑意譏嘲,陳希說錯了……她只知道,楚衍是她的丈夫,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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