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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關精子,我想跟你談談【6000】 文 / 雲檀

    對於慕少卿,即便不是戀人,即便早已無愛,但白素卻把他當親人一樣來看待。

    拋開他們相愛一場不說,多年前慕少卿好幾次救白素生死於危難間,就是這份恩情,足以讓白素感恩一生了。

    她相信慕少卿曾深深的愛過她,將她的生命凌駕在他的生命之上。

    當時她在想,也許終其一生,她都不會遇到像慕少卿一樣對她這麼好的人了。

    她感謝他,感謝她的生命裡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男人,驚艷了她的少女時光,給過她喜怒哀樂,給過她無盡的感動和尊重,陪她一起走過青春癡狂,即便後來他和她歷經分手,不經意轉身間,兩人自此以後永隔天涯轢他爹,認命吧最新章節。

    有一種感情佈滿了利刃,塵世男女如果倒在上面,將會死的異常悲慘。

    這種感情叫:被迫放手。

    並非每個人的生活中都會出現這麼悲情的片段,但全球幾十億人口,每個人經歷的過往都是一本百看不厭的傳奇,這麼看來,所有的所有無非是上天無意中開了一個在他看來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罷了糈。

    慕少卿和楚衍,白素從未把他們放在一起比較過,所以不存在那句:不及某人。

    一個人,一生中,會經歷很多個意外,或大或小,它們會在不經意間出來攪局,將你殺的措手不及。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慕少卿當初跟她分手是因為腎臟出了問題。

    如果慕少卿當初沒有提出分手,即便慕少卿病入膏肓,她絕對會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跟楚衍結婚後,白素才發現,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沖淡很多情感,以前放不下的人和事,都能在歲月邁進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把心空出來,她的人生裡恰好出現了那麼一個人,他叫楚衍,他瞭解她的喜悲,尊重她的人生,包容她的倔強,喜歡她的不完美……於是心,似乎很容易就淪陷在他的眉眼春情裡。

    對慕少卿,她感動,但感動不是愛。

    他們在生活中每個人都在扮演著屬於自己的角色:兒子,丈夫,父親,爺爺;女兒,妻子,母親,奶奶……

    他們背負人生給予的頭銜,在裡面來回變換著自己的角色,然後轉身間,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竟走了這麼遠。

    過往經不起流年輾轉,時間可以把最熟悉的人變成陌生人,把當初的疼痛變成現如今的麻木,曾經以為痛不欲生的事情,也許到了某一天,你會忽然間發現其實無關痛癢。

    今年27歲的她,早已明白有些過往不堪回首,越回憶越心傷,但短短一瞬,讓她接受慕少卿曾經患上腎炎,楚衍在他們婚後不久,把一隻腎給了慕少卿……對她來說,無疑很難接受。

    她這才發現過往猶如坍圮的廢墟,踩在裡面除了灰塵瀰漫之外,更有一種對時空轉換的莫測迷茫感。

    思維被定格,那裡一片空白,而過去之於她,是一處看不見底的懸崖,似乎窺探的久了,稍有不查就會摔下去,跌的粉身碎骨。

    慕少卿被事實擊垮了,過往事實宛如一張漆黑密集的網,瞬間籠罩他週身。

    他恨了七年的人,有一天忽然被告知,他恨錯了,他不恥的兄弟,竟然是當初救了他的人,這讓他情何以堪?怎麼去接受消化這個事實?

    白素從未見慕少卿這麼悲傷過,他是一個害怕沉溺悲傷裡太久的人,但今天他的人生信念卻被悲傷湮沒了。

    白素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深幽。

    她並不是一個能夠被人輕易就感動的人,很多時候依然可以在感動的情況下保持理性。

    有人說她心狠,說她無情,說她不及別人懂愛,也許吧!

    因為感動,而去成全一段愛,這對她,對別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多年前的慕少卿,他率先轉了身,也許正因為他足夠堅強,所以才能狠下心走出為她畫地為牢的不捨之房老婆,非你不娶。

    多年後,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裡,試圖找回曾經丟棄的美好,但凡事總有意外。比如說:最初的愛在時間裡被稀釋。

    比如說,她愛上了楚衍,毫無徵兆。

    於是白素知道,慕少卿在她生命裡曾鮮明深刻的出現過,但僅僅只是出現過;真相蹉跎著舊時光,他們這些在愛海中沉浮的人,所要經歷的,無非只是一場又一場的撕心裂肺。

    愛和不愛,終究是一條無法跨越的溝壑。

    他還叫慕少卿,她還叫白素,但心情卻事過境遷,她的心裡再難泛起漣漪春波。

    她在慕少卿的取捨中看到了塵世殘酷,愛恨無奈。一切的一切因為當年一個轉身,盡數灰飛煙滅,轉瞬間愛恨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

    *****

    白素的眼睛裡有著潮潤的水光,但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只是燈光晃在了她的眼裡,其實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很平靜,也許她只是習慣了平靜。

    徐澤留在莫家陪著慕少卿,喬梁幫慕少卿處理嘴角傷口的時候,楚衍和白素一前一後走出了莫家。

    很默契,他和她坐在了後車座,易笙開車。

    大概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坐車場面,所以易笙有些猶豫。

    「閣下,先去哪兒?」易笙不確定這樣的問話是否正確,看了看楚衍和白素,兩人表情一如往常,喜怒難測,所以心思難猜。

    「素園。」楚衍聲音清冷,靠著椅背閉目休憩,待引擎發動,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睜開眸子,俯身幫白素把安全帶繫上。

    她垂眸望去,明明打人的是他,但手背似乎破了點皮,隱隱滲出些許血跡。

    看的專注,再抬頭時,心裡一咯登,沒想到楚衍正低著頭,眼神深邃的看著她。

    那雙眸子似乎道盡一切,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做的。」白素開口,聲音平淡的不起絲毫波瀾。

    楚衍看了她一眼,聲音涼薄:「少卿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很好。」

    「……嗯。」她扯了扯唇,算是笑了。

    察覺他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白素輕輕說了一句:「很累?」

    「嗯。」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她:「你呢?」

    「……我也累。」

    在這樣一個深夜,寒風陡峭,冷意深深,看著窗外瘋狂搖擺的枝幹,白素這才意識到s國已經進入隆冬了。

    深秋和初冬交替,之前日子被鯨吞食在了現實裡,不經意間就流逝了,而他們還將在寒風陡峭中繼續摸索慢行……

    *****

    回到素園,看到白素,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白墨和吳為了。

    白墨原本已經睡著了,聽到汽車聲這才爬了起來,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也許是白素回來了……

    這是白墨最近養成的第二個習慣:自欺欺人反轉人生。

    最先看到的人是楚衍,白墨心裡一陣失望,正準備回到床上睡覺,卻看到了緊隨楚衍下車的白素。

    驚喜來的太意外,白墨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歡呼一聲,光著腳拔腿朝外面跑去。

    興許是燈光太刺眼,白素還沒走進客廳就覺得眼睛被刺得有些生疼,還沒適應過來,就有一道身影飛快的衝進了她的懷裡,氣喘吁吁,手腳並用,只差沒有攀在她身上了。

    那麼小,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只不過力氣有點大,白素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接下白墨後,下意識向後退了退,然後有手臂摟著她的肩,讓她得以靠在他的懷裡。

    有一種溫暖在白素心裡緩緩蔓延而出。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白墨像個無尾熊一樣掛在白素的懷裡,奔進她懷裡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不可抑制的笑容,但抱住白素的那一刻,立馬就濕了眼眶,委屈之下帶著哭腔。

    白素低眸看白墨,見她臉上濕濕的,心裡竟然湧出絲絲縷縷的難過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伸手想把白墨抱好,一向懂事的白墨現如今像個撒嬌的孩童一般,緊緊的抱著白素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我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一刻,沒有自責是假的,她收養了白墨,卻沒有盡到照顧白墨的責任,在復仇***驅使下,她的確愧對白墨。

    「沒有,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不要你?」她試圖安撫白墨。

    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白墨,似乎讓白墨遺失了安全感,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白墨抱著她力道很緊:「你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我……」

    白墨哭的撕心裂肺。

    對於白素來說,白墨很少這麼哭過,她一向很懂事,縱使在連城學校裡,有時別人嘲笑她是聾子,她也能咬著牙忍著眼淚,一聲也不吭的忍著受著。

    但如今,她哭的這麼肆無忌憚,顯然她認為她被白素給遺棄了。

    當一個孩子哭泣的時候,白素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抹去她的悲傷,楚衍也不知道,但他注意到白墨沒有穿鞋。

    「吳為,把小姐拖鞋拿過來。」楚衍的聲音,隱隱有些疲憊,更多的是無奈。

    於是,深夜素園客廳,白素只能在一遍遍的安撫中,告訴白墨,她不會離去,這才打消了白墨的顧慮。

    凌晨的時候,白墨抱著白素睡著了……在客廳沙發上。

    白素想抱白墨去樓上臥室睡覺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把白墨接到了懷裡,「我來。」

    楚衍背影挺拔,白墨被他抱在懷裡,靠著他的肩膀,睡姿恬淡。

    白素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疼,這一幕似夢而非夢,曾以為只存在夢間,沒想到有一天竟會在現實中上演,難免令人感慨萬千。

    ******

    楚衍下樓時,沒有看到白素,問了吳為,才知道白素回臥室去了。

    楚衍開門入內,就看到白素提著一隻藥箱從隔間走了出來。

    「你手背受傷了。」她沒有多說什麼,拿著藥箱坐在沙發上,開始翻找裡面的消毒物品。

    楚衍就那麼站在那裡看了她一會兒,方才走過去坐下極品大小老婆全文閱讀。

    白素拿著棉簽塗抹楚衍傷口時,楚衍一直在看她,眸子似深非深,似淺非淺。

    白素試圖不去探究和理解,因為研究來研究去,她也看不懂,既然如此還不如省省心思。

    消毒水在臥室裡縈繞蔓延,楚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越來越灼熱,他怎麼能專注盯著一個人看那麼久?

    她想到了速戰速決,然而楚衍卻在這個時候摟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裡,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素素……」爾雅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溫情和不易察覺的壓抑。

    白素手裡還拿著棉簽,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一點點的攻城略地,動作輕柔,她微微偏頭,兩唇錯開,他炙熱的呼吸就那麼噴灑在了她的耳際……

    他沒有霸道的追逐而上,而是和她額頭相抵,手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腰。

    室內一片寂靜,她坐在他懷裡,將襯衫從他西褲裡抽出來,手從襯衫下擺伸了進去,在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裡,她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輕輕撫摸著:「這邊嗎?」

    「不是這邊。」清冷的聲音帶著溫柔,手指尋到她的手,然後拉著她的手放在了另一邊……

    「你怎麼這麼傻?」掌心下的皮膚溫度有些滾燙,她的手卻有些涼,他握著她的手就那麼輕輕的暖著。

    「如果他出事,你傷心,我也傷心,我只是想給我們大家一個可以期許的未來。」

    白素呢喃出聲:「一隻腎,一個未來……」

    楚衍清遂的雙眸波瀾不驚:「這不是什麼大事,他缺,我有,所以我就給了……就這麼簡單。」

    只是這麼簡單嗎?

    「我在你腰側看不到你動手術的痕跡。」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她,眼神溫和:「我做了祛疤手術。」怕嚇壞她。

    「你在非洲的時候,明明身體不好,為什麼還要打籃球?」那些久遠的回憶湧至腦海,短短一瞬間觸動頗深。

    「……誰讓你喜歡呢?」他垂眸,臉色隱隱有些不自然。

    白素抿唇,想起那日她在楚家,他因為一路跑過來,臉色很差,當時並未多想,如今想來……他身體怎麼吃得消?

    白素聲音淒婉:「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怎麼能猜得透?」

    修長的手指滑入她漆黑的髮絲間,楚衍沉斂的雙眸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她,忽然開口問道:「素素,你覺得什麼是愛?」

    「……」她選擇了沉默。

    曾經,她以為她知道什麼是愛,但現在她不確定她是否知道。

    楚衍深邃的眼眸看著白素,緩緩開口說道:「愛是兩個陌生男女住在一棟房子裡,除了正常的***之外,沒事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把你的痛苦說給我聽,把我的痛苦有選擇的說給你聽,這就是我理解的愛。」

    沉默幾秒,白素感慨道:「我和你,一個右手廢了,一個缺少了一隻腎,我們大概是這世上最歷經磨難的一對夫妻了。」

    他竟笑了,嘴角笑容淺淡,一如經年:「這樣很好,因為你不會嫌棄我天神無雙。」

    她把手從他衣服裡抽出來,被他暖熱的手指劃過他的臉:「其實一直以來,我從未嫌棄過你,少卿剛才說的話雖然有些過分,但他說的都是事實,如果兩年前的白素還有什麼值得人欣賞的資本,那麼現如今的她就有多狼狽。但你依然很出色,跟你在一起,自卑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

    「有時候不是我優秀,是你把我想的太優秀了。」因為兩人貼合的很近,所以楚衍的睫毛近乎刷在白素的眉骨上,蠱惑意味顯而易見。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少卿生病的?」白素開口問道。

    「我們在一起之後,因為你我行事低調,所以除了雙方父母,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在交往。」頓了頓,楚衍補充道:「他生病的事情,一開始只有他父母知道。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他得了腎炎。我去看他,我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問我,你過的好不好?」

    「你怎麼回答他的?」

    「……什麼都沒有說。」楚衍自嘲道:「我是不是很卑鄙?」

    白素沒說話,他抱她抱的那麼緊,是擔心她怪他嗎?

    「我和你訂婚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少卿深受打擊,一聲不吭的從病房裡消失了,他父母動員別人去找,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的。那天我和你拍婚紗照,他突然出現把你帶走,我……」楚衍止了話,話語間竟隱隱有些苦澀:「我當時追了很久……」他笑,有的只是平靜,大概現如今她就在他懷裡,所以才會這麼安定。

    她微愣,心頭彷彿被一把火焚燒著,複雜道:「……我不知道。」

    「我當時很害怕你不會回來,如果你要跟少卿一起離開,我拿什麼來挽留你?」楚衍漆黑的眸子在燈光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但你最終還是回來了,聽說你出現在辦公室裡,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激動……坦誠少卿的病情和得到你一直在我心裡天人交戰,那天我原本想告訴你少卿病情的,但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臨時反悔了……」他不再說話,因為她目光溫和,就那麼淡淡的看著他,那樣的目光足以讓他感念一生了。

    楚衍看著她,眼神深沉,比靜謐的黑夜還要濃重:「別恨我素素,怪只怪我對你起了***,一發不可收拾,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依然會對你死守秘密,只因那是我得到你的唯一機會,我不想錯過。」

    她淡淡開口:「哪怕我恨你?」

    「你……恨我?」漆黑的眼眸,竟透著如許緊繃和不安。

    看他那麼緊張,她心思重壓,微不可聞的歎聲道:「這件事情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許會怨你,但稱不上恨,畢竟少卿得了腎炎,不是你造成的。但現如今,我和少卿的感情早已過去那麼多年,至於分手原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他因為不想連累我,選擇了離開,我很感動,但除了感動,再也沒別的了。」

    楚衍微愣,待反應過來緊緊的抱著她,幾欲將她揉進身體裡才肯罷休。

    「真心話?」他問。

    「應該是吧!」

    「我當真了。」

    「……」勾唇笑了笑,她說的原本就是真心話。

    清雅的聲音裡隱含沙啞:「有關於我的精子,我想跟你談一談。」

    她一時沒聽明白,詫異道:「你說什麼?」

    「有關於我的精子,我想跟你談一談。」楚衍眸色沉靜,鎖視白素,又重複了一遍適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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