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經年誤會,右手相伴黃泉 文 / 雲檀
白素沒有下樓,楚衍也沒有上樓的意思,就那樣無言的握著手機保持通話,似乎只是這樣就可以堅守到天亮,但白素還是說話了。
楚衍,有人說相愛是吸引,但相處卻需要為對方而改變。真正的愛人,需要打磨,你改一點,我改一點,經年累月下來,我們就能成為最默契的夫妻了。
我和你的婚姻開錯了季節。
我和你婚後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那時候覺得很冷,我給遠在國外的你打電話。
「有事?」你問。
「我有事情對你說。」
「我現在沒空。」
楚衍,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我真的很需要你,但你說你很忙,我該怎麼對你說:「楚衍,我懷孕了,子宮內無孕囊,是宮外孕。」
我躺在手術台上,鎮痛泵很管用,我不痛,真的。手術過程中,醫生對我說有一側輸卵管破裂了,需要切除……
手術第二天,你給我打電話,有一批軍事武器需要我出面。
我回國了,談判成功,我在素園病倒了。吳為不放心,請喬梁過來,被我阻止了。我騙吳為最近太累,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你那段時間頻頻出入醫院,後來我才知道唐天瑜一直在皇家醫院裡秘密接受治療。你把唐天瑜保護的那麼滴水不漏,我竟然還以為是你身體不太好。
我和你婚後一年,那天你留在臥室裡沒有走,夫妻床事順理成章。
「避~孕~套。」我在最後一刻提醒你。
你臉色很難看,一把推開我,穿起衣服就離開了,震動的門板宣示著你的怒氣。
楚衍,宮外孕墮胎,我只是不想經歷第二次。
自此以後,我想過主動示好,我問你對於酒吧那一夜可有印象?如果你說有,我會對你講孩子的事情,但你說沒印象。
我寧願你是沒印象的,我也一直在選擇自欺欺人,我權當那是一場夢,凌晨貪歡,清晨漠然相向,無力的同時又怎會沒有難堪?
自欺欺人,只當醉酒誤事,你自在,我也自在。事情一旦分析的太過透徹,並不見得就是幸事一樁。
你父母有一次談話,被我無意間聽到了。
你母親說:「這都結婚一年了,還沒有動靜,若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楚衍迎娶白家女兒。」
楚衍,聽到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會覺得很難過呢?然後,我知道了昏迷不醒的唐天瑜。
我原以為你跟我結婚是政治考量,卻發現原來在這場婚姻裡最為難的那個人是你。
我難得主動,我穿著睡衣誘hu你,我知道自己當時的面目有多可憎。但可憎的同時又怎會沒有憤怒?
難怪你會那麼生氣:「白素,請自愛。」
楚衍,你說的對,我要學會自愛。於是便有了之後的貌合神離。
唐天瑜醒了,我以為我離開,是對你我都好。但一年後,你跋山涉水多次來找我,我的心是肉長的,你說你和唐天瑜之間沒什麼,你答應過她爸爸要好好照顧她,這是責任,如今她醒了,你終於可以卸下心頭重擔了。
楚衍,我為什麼會那麼相信你的話呢?因為和睦相處的那段時間裡,我愛上了你。
楚衍,我從慕少卿的懷抱流浪到你的懷抱,我沒有回報給他的信任和安全感,悉數給了你,但你給我的卻是撕心裂肺的傷和痛……
路燈下,楚衍臉色慘白,眼中絕望而震驚:「你懷孕給我打電話,我那時候真的沒空,我即將動手術,那次手術……很重要。我頻頻出入醫院,不是因為要去探望唐天瑜,而是我術後身體狀況很不好。那天我留在臥室裡沒有離開,你沒有抗拒我,我很高興,但你提醒我要戴避~孕~套,我以為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連我碰你都覺得髒,有陰影。所以你問我酒吧的事情有沒有印象,我才會說沒印象。我以為我那樣說的話,你以後面對我會覺得自在一些。那天晚上你一反常態下的主動,對我來說,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自己。我如果事先知道我母親曾經說過這麼傷人的話,那句話我不會說。你跟我回去,我不要求你原諒我……當年是誰傷了你,我一定會幫你把兇手找出來。」
白素笑了,笑中竟帶著點點淚花,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嗎?他和她就是這樣被錯過了。
她問:「如果找不出呢?」
那一刻,楚衍笑了,笑容絕望但卻透著虔誠:「如果找不出,我就把我的右手賠給你,跟你的右手一起相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