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自虐法決 文 / 封子

    知道自己再摸索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莫塵索性將荊香木盒給收起，繼而對莫言道：「你這樣出來，戰堂那些老瘋子能同意？」

    「不同意又怎樣？只要爺爺點了頭，其他的，我不管。」

    莫言說著，伸手擄了擄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髮絲，直勾勾地看著莫塵。

    「哈，天色不早了，早點下去睡吧，今天一路奔波，你也累了。」莫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在逃避我。」莫言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有嗎？」莫塵反問。

    「有！」

    莫言回答得很認真。

    「或許吧……」

    心思被看穿，再裝下去也沒意思，莫塵索性也就坦然承認。

    「為什麼？」莫言眼中，儼然已有淚光在閃爍。

    「你知道的，何必問？」莫塵回答得很輕，很輕，卻掩不住那無盡的無奈。

    二十年前，莫塵剛剛被老頭子收留，那時候的他，失去記憶的茫然，變成殭屍的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全部湧入他的腦海，使得莫塵一時間無所適從，整天將自己封閉在房間裡，拒絕與他人接觸，害怕從別人的眼神中，讀到「你是怪物」四個字眼。

    直到有一天，老頭子不知道從哪帶回來一個女嬰，回來之後直接丟給莫塵，之後除了偶爾過問一下需要些什麼之外，基本沒有關心過。

    而莫塵正處於迷茫時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恰好在這個時候這個女嬰的出現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每天就只顧專心照顧女嬰，其他的事也沒人叫他去做。

    自那以後，莫塵因為每天被折騰得很慘，所以也沒時間去想其他事情，每天腦海裡想的都是怎麼樣才能讓女嬰快樂成長。

    隨著時間推移，小女孩漸漸長大，莫塵也逐漸適應新的生活，開始頻繁地接任務，出任務，與小女孩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但是，莫塵與女孩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變得疏遠，女孩反而更加依賴莫塵，每次莫塵出任務都會問一句：「塵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啊？」

    莫塵的回答自然是不能，當然，為了不讓女孩難過，莫塵安慰著道：「等你有一天和塵哥哥一樣厲害了就可以一起出任務了。」

    卻不想，自己的一句話竟改變了女孩的一生，女孩開始變得努力學習各種技能，暗殺、放毒、搏鬥等等，總之所有一個殺手應該具備的能力，女孩都很快精通，並且還成為戰堂堂主。

    莫塵不是傻子，女孩為他所做的一切，他自然都清楚，但是，那又怎樣？自己不過是一隻殭屍，說得直白點，也就是一具沒死透的屍體罷了。於是他更加頻繁地接任務，做任務，以避免與女孩接觸。

    能在短時間內精通各種殺手技能，女孩當然也不是反應遲鈍之人，莫塵的變化她自然看在眼裡，她也明白莫塵為什麼要躲避自己，但是那又如何？在她心裡，任別人將他看成何種怪物，他都只是她的塵哥哥，那個從小到大都對她溺愛有加的塵哥哥，由此，她也更加努力，努力讓自己成為更加強大的存在，只為能在他需要的時候自己能夠為他擋下一切。

    少女自然就是莫言，原本兩人的關係就一直處於這種朦朧的狀態，誰也沒有點破，如今被莫言這麼一問，說實話，莫塵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

    要說有那麼一個女人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依然如此不離不棄，著實令莫塵心中莫名的溫暖，但是莫言不在乎，並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身上還有那麼多問題都沒有答案，這種情感的問題莫塵一向是抱著避而遠之的態度，不然萬一自己的不老不死，那將來自己的另一半已經百年歸土，自己卻依然保持著十八歲的容貌，確實不是個值得歡喜的事情。

    而這麼多年來，莫塵從未見過莫言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咄咄逼人，怕是她以瞭解到自己的任務內容，從而覺得她的危機來了，於是才會這麼失態。

    但就算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莫塵也是沒辦法，他也不可能去對莫言說：「我這只是任務，和人家大小姐沒什麼的。」

    那不等於變相給了莫言這小丫頭錯誤的信息麼？到時候還讓人家誤認為自己對她放鬆了，那並不是莫塵想要見到的結果，所以也就索性不解釋。

    莫言這邊，可能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被莫塵這麼一反問，頓時清醒不少，不好意思地低著頭道：「是我失態了。」

    「沒事，我理解。」

    「嗯。」

    兩人之間的話語就是這麼少，但心底那份情感卻是不容忽視的，這一點，莫塵明白，莫言更明白，所以也沒再說什麼，又沉默了許久，只聽得莫言再次道：「這個給你。」

    說著將一大沓的卡片遞給莫塵。

    「謝謝。」

    莫塵這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這麼多年來，莫言一直默默為自己準備好卡片，而這些卡片也不知道到底在生死關頭救了自己多少次。

    「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客套。」

    莫言放眼眺望著無盡的夜空，再次擄了擄被風吹散的髮絲，舉手投足之間，一顰一動都是那麼奪目，只可惜，觀眾只有一個不解風情的莫塵。

    其實莫塵哪是不解風情，只是不敢去解。

    又是漫長的沉寂，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佇立在風中，如果不論之前談話的內容，單從背影去看的話，卻是一副溫馨絕美的畫面，只是現在看來，卻是多了幾分淒傷。

    「我去睡了。」莫言轉身。

    「嗯，記得蓋好被子，夜裡涼。」莫塵一如既往的關心。

    「我知道。」

    莫言走了也不知多久，莫塵輕輕歎了口氣，便履行著他保鏢的職責，將別墅周圍徹底視察了一遍，確定沒有不安全因素之後便回到他那間小屋中研究虛無法決去了。

    經過前一夜的研究，莫塵不僅知道殭屍分為七級，同時還得知，虛無法決一共為三層，每層有九段，每一段的提升都會有一個特殊功效，俗稱技能。但每一層每一段都是領悟到了自然達到，由此，對於還沒開始的莫塵來說，每一層怎麼稱呼都還尚未可知。

    一進入小屋，莫塵就快速進入修煉狀態，按照虛無法決中所講的法子開始感應那所謂的「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失敗了多少次，終於，莫塵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自己身體周圍環繞，想必這就是「氣」，機不可失，莫塵急忙照著虛無法決上的法子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股暖流朝自己體內引去。

    整個過程顯然進行得非常順利，可莫塵卻顯得緊張無比，生怕一不小心這股微弱的暖流就會消失不見。

    終於，暖流按照一定的路線進入到了虛無法決所描述的儲存「氣」的場所——心臟，莫塵才鬆了一口氣。

    莫塵不是傻子，他之前雖然沒有接觸過華夏古武者，但也知道一般華夏古武者的真氣都是儲存於丹田之中，也就是大概小腹位置，還從來沒聽說過有誰的真氣是儲存於心臟的，但洛亞又一直確認虛無法決是至高無上的法典，按道理來說，洛亞現在與自己同生共死，自然不會還自己，所以莫塵也就相信洛亞，這才將暖流導入心臟。

    還別說，這股氣流剛剛導入心臟，莫塵頓時感覺自身的狀態加強了不少，雖然很微小，但二十年的時間，莫塵早已對自己的狀態瞭解的透徹，這點變化他還是察覺出來了。

    這些變化正是印證了洛亞所說不錯，莫塵當即心下大喜，繼續按照虛無法決修煉起來，至此，莫塵也終於踏上修煉一途。

    「氣者，鴻蒙之初物，維天地運轉之靈力也，善用之，可扭轉全坤，顛倒日夜，其威力無窮也」

    這是虛無法決中對於氣的描述，莫塵倒不指望能夠扭轉乾坤，顛倒日夜，只要能夠提升自己的實力，讓自己在這古武者林立的華夏帝國得以存活就不錯了，不過也可以看出，這有了「氣」的幫助，自己的實力提升是必然的。

    經過一夜的努力，莫塵也終於越過入門，直直踏入了虛無法決的第一層——摧筋煉骨的第一段，也領悟了第一段的特殊功效——混沌初成。

    雖然不知道這混沌初成是什麼意思，但對於摧筋煉骨這第一層的介紹，莫塵看得可是心底有些發虛的。

    所謂的摧筋煉骨，不外就是字面的意思，就是對全身的筋骨驚醒淬煉，這是修煉虛無法決的第一步，也就是基礎，莫塵也知道基礎的重要性，但這虛無法決對於基礎的重視程度會不會太過過分了？

    只見上面介紹到：摧筋煉骨，即為重組筋骨。

    下面還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介紹，介紹了修煉到什麼程度達到什麼階段，詳細無比。

    先不說其他，單單是重組兩字已經讓莫塵有些生畏了。世人都道殭屍沒有痛覺那只是因為人家免疫了多數的傷害，有些甚至直接完全免疫，當然不覺得痛。

    可是這重組筋骨莫塵可是知道的，那不是來自外界的傷害，而是自己運用天地靈力在自己體內搞破壞，試想一下，將人體內的骨頭活生生磨碎再重組，那會是什麼感覺？

    這哪裡是修煉，這簡直就是自虐，什麼虛無法決？還不如叫「自虐法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