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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七章 老奴 文 / 繁朵

    第三百二十七章老奴

    蘇如繪離開已經頗有一段時間,焦嬤嬤卻依舊毫無睡意,丹朱撥來專門伺候她的掬玉見室中燈火依舊,輕輕走了進來,道:「嬤嬤怎麼還不休息?」

    「郡主那邊怎麼樣了?」焦嬤嬤問道。

    掬玉歎了口氣:「想是哭累了睡著了,方才掬翠進去替郡主蓋了被子,又多點了個炭盆。」

    焦嬤嬤皺眉:「真是胡鬧,郡主心裡不痛快,正是心浮氣躁,怎麼還能加炭盆?仔細肝火過盛!」

    掬玉委屈的道:「嬤嬤不知,方才掬翠進去時,摸著郡主的手冷極了,也是怕郡主被凍著。」

    焦嬤嬤頓了頓,歎氣道:「算了,老婆子無能,護不了郡主,只盼鄭王后在天之靈,能護一護郡主罷!」

    「嬤嬤哪裡護不住郡主了?」掬玉忙上前勸慰,「當初郡主被五殿下撞倒,若非嬤嬤見機借口看一看郡主的隨身如意,捨出鄭王后臨終所留如意,讓郡主與蘇家小姐由此走近,今晚蘇小姐又怎麼會特意過來關心郡主?蘇家小姐乃青州蘇氏嫡女,她的父兄俱手握重兵,本身也是聰慧機敏之人,而且不似霍七與周意兒那般陰毒,郡主與她走近,多少總能得些照拂。」

    焦嬤嬤淡淡的道:「你到底年輕!單一個蘇家小姐,可是護不住郡主的。」

    掬玉奇道:「那嬤嬤的意思是……」

    焦嬤嬤卻不與她繼續談此事了,道:「郡主既然睡了,那你把藥拿來,老婆子也瞇一瞇吧。」

    「嬤嬤。」掬玉沒有立刻去端藥,而是認真的道,「嬤嬤為了郡主百般籌劃,卻為什麼不告訴郡主?比如那回勸郡主去求蘇家小姐幫忙修復如意,嬤嬤若告訴了郡主真正用意,郡主也好與蘇家小姐多親近親近,雖然如意是鄭王后所遺,可嬤嬤陪伴郡主這些年,郡主未必會責怪嬤嬤,畢竟嬤嬤,都是為了郡主!郡主豈是不明事理之人?」

    焦嬤嬤輕歎一聲:「你這個傻丫頭!那蘇家小姐是什麼人?你可是不記得了?當初她才進宮就在懷真郡主身上吃了一個大虧,結果回頭就把懷真害她的幫手、江南宋家的嫡女趕了出去,若不是光奕長公主當年進宮引人非議,只怕那宋氏連嫡女身份都難保!你再看懷真郡主如今的結局,要不是端木王后為女兒苦心籌劃,搶了庶女柔淑的姻緣,你道她能嫁進劉家?」

    掬玉不解道:「可奴婢聽說,懷真郡主原本想嫁的乃是楚王殿下呢。」

    「真是不知所謂!」焦嬤嬤搖著頭,「先不說太后、陛下絕無此意,就是楚王殿下的養母,貴妃娘娘,雖然這些年來不時接懷真郡主進宮,但也沒有明確提過此事!再者,有蘇家小姐在,懷真郡主縱然勉強嫁了過去,你道她能有好下場麼?只看飛蘭苑那些御妻、佳麗就知道!懷真幸虧有個好母后,端木王后到底是端木家出來的,固然不得寧王寵愛,可替自己女兒算計一個穩妥的前程還是能做到的……可鄭王后早早去了,咱們郡主卻只能孤苦無依,大王他有了新後,有了嫡子,哪裡還能替郡主著想多少呢?要不是郡主一直在太后膝下,還有得寵的說法,只怕每年隨貢入都時帶給郡主的東西都未必有多少。」

    掬玉懵懂著問道:「嬤嬤把蘇家小姐說得那麼厲害,可奴婢看太后最疼的分明就是霍家七小姐,而且郡主從前與霍七小姐關係也是很好的,還是為著蘇家小姐才和霍七小姐爭執起來。」

    焦嬤嬤悠悠的道:「霍七小姐唯一與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后,不說那大逆不道之言,若太后厭棄了她,你待如何?可蘇家小姐呢?太后可以不是最寵愛她,但只要她不犯大過,太后多多少少都要給她顏面!掬玉,你若到了老婆子的年紀就明白,不論是男是女,是貴是賤,所給予的寵愛都可靠不到哪裡去,因為人的心本就是最善變的!」

    「人心善變,自古如此。」同一時刻,鹿鳴台蘇如繪的內室,蘇如繪也正直視著再次趁夜而來的柔淑,緩緩道,「你今日喜歡車非狐喜歡得什麼也不顧,明日若懊悔了呢?」

    「這是我的事。」柔淑懶懶的笑了,「你莫不是怕我以後瞧中了楚王殿下,也這般不顧一切,讓你心生忌憚麼?」

    蘇如繪淡淡道:「我從不懼怕任何人與我爭奪!」

    語氣雖淡,卻流露出一種森然。

    柔淑道:「既然如此,你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你行事這般隨心所欲,我不太相信你。」蘇如繪道,「當初我說過幫你與車非狐見面已經做到了,你卻來這麼一手拖我下水,況且你答應告訴我的,小霍氏的身世,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柔淑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可以先告訴你,當年我偷聽到的那段話,我相信它與小霍氏的身世極有關係,但具體的,卻該你自己去查了。」

    蘇如繪皺眉:「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柔淑把手一攤,理直氣壯道:「那時候有求於你,自然怎麼能打動你心怎麼說,現在你已經被綁上船,我自然坦然相告。」

    「這麼說,我該讚揚你此刻的坦白麼?」蘇如繪冷笑著道。

    柔淑提醒她:「我過會可要回去的,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與我爭執上麼?」

    蘇如繪忍了忍:「你說!」

    「那是……唔,大概長泰二十年左右,具體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是夏天,天氣極熱,因此隨母妃去了城外別院避暑氣,那時候許氏,也就是甘遠的生母已死,父王他正傷心難過著,誰也不敢去招惹他,因此當時隨行的,除了我們母女,就只有下人們。」柔淑露出回憶之色,「在別院裡住了幾天,那附近有個大湖,我從別院的樓閣上望見,就纏著母妃要去划船玩,母妃哄不住我,只得應了。」

    蘇如繪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到得湖邊,自有人備好了畫舫,母妃擔心我落水,所以只許我在船艙裡面隔著窗看一看湖面,連到舷邊掬水玩都不許,起初還很有興致,但看了片刻自然就膩了,於是我想了個法子,對母妃說我要去艙中睡一會,母妃自然很高興,就叫了一個使女陪著我,夏日午後本就催人欲眠,我裝睡後,那使女也想瞇一瞇,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便趁機跑了出去。」柔淑衝她笑了一笑,「因母妃在艙前,我若想戲水,便只有向艙後走,結果就聽到了兩個小丫頭在那兒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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