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不嫁皇帝:只與太子結連理

《》章 節目錄 第三百十章 設計 文 / 繁朵

    第三百十章設計

    從秋狄入雍,沿途都是雪落不停,什麼地方不能停,偏偏停在了欒城,距離帝都不過兩日光景,既容易接收帝都消息,又不顯得刻意停留。畢竟如今負責主持修繕曲台宮的是沈淑妃,西涼沈與秋狄打的交道最多,怎會不為沈淑妃與光奕長公主暗示?

    對於長公主而言,遲入帝都幾日,卻可拿一回沈家人情,這個交易自然是想都不用想的。

    蘇如繪歎了口氣,坐直了身體:「所以,秀婉必須死,我雖在柔淑面前作出不在意這個秘密之態,不過是想試試她到底知道多少,能不能詐出其他消息來,柔淑郡主性格潑辣肆意,我看懷真比她都有所不及!連她都那麼謹慎,任誰也能猜測到小霍氏的身世是何等驚人!」

    若論身份,懷真是王后嫡出的郡主,比柔淑更高,柔淑要不是因為當初指婚給東胡劉氏,連個郡主的封號都不會有。但懷真與柔淑一般都與心上人之間有著重重阻隔,懷真終究還是順著端木靜光之意嫁到了劉家,而柔淑拼著自毀閨譽也要抗爭到底,可見柔淑身份雖然不及懷真,性格激烈,卻遠勝之。

    「霍清瀣她生得像極了母妃年輕時……」甘然感受到她說話時逐漸放鬆下來,略略放心,就著她的話題思索下去,「母妃與霍德、霍長青以及宣國夫人容貌之間頗有相似,霍清瀣當是霍家女兒無疑。」

    「我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陛下也在,太后介紹她時,未說太師孫女,而是提了康悅郡主,陛下之後就借她呈上的一道魚羹賞下九寶琉璃串。」蘇如繪若有所思,猜測道,「只是你我都未見過康悅郡主,也不知道太后究竟疼這位郡主到了什麼地步?」

    甘然皺著眉,一時間沒有說話。

    半晌,蘇如繪幽幽道:「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嗯?」

    「當初……長泰初年遠嫁秋狄的,並非真正的儀元長公主,而是康悅郡主!」蘇如繪聲音輕不可聞,但甘然離得近,且他耳力甚好,依舊聽得清楚,頓時臉色微變!

    「康悅郡主若代儀元長公主遠嫁,那麼帝都自然不可能有另外一個康悅郡主,霍長青所尚的,自該是真正的儀元長公主……」蘇如繪抓緊甘然的衣袖,悄言道,「儀元長公主之女,當為太后嫡親外孫女,太后自然要格外不同!」

    甘然眉宇略舒,但隨即啞然失笑:「這裡面有些問題。」

    蘇如繪奇道:「什麼問題?」

    「你大約不知道,康悅郡主比儀元長公主要略長數歲,先帝未曾駕崩時,她就已經出嫁,當時她出嫁按得乃是公主之制,這還是先帝親自准許的。」甘然解釋,「連霍長青這個郡駙,亦是先帝所選……先帝是郡主出嫁後才忽然病倒的。」

    也就是說,康悅郡主出嫁時,隆和帝還好好的,而儀元長公主之所以遠嫁秋狄,正因隆和帝駕崩時,長泰年僅三歲,太后攝政,主少國疑,這才下降長公主以安撫秋狄。但在康悅郡主出嫁時,誰也想不到隆和帝會那麼突然的去世,儀元長公主遠嫁秋狄時才十三歲,康悅郡主出閣那就更小了,那時候太后又怎會知道後來的事情,叫稚齡公主去代嫁?

    除非……蘇如繪全身一震!

    除非彼時,太后已經料到了先帝命不久矣?

    難道隆和帝的猝死……

    她不敢再想下去!

    甘然半晌沒聽到她接話,疑惑的握住她手,發覺冷的出奇,憐惜道:「你這內室怎麼才起了兩個炭盆?也太冷了些,東西放在哪兒?我去給你加一個。」

    蘇如繪被他叫了兩聲才恍惚回神,聽到要加炭盆卻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甘然,你信巫蠱麼?」

    「嗯?」甘然眉頭一皺,「宮裡又出這樣的事了?」

    「炭盆先別加,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蘇如繪答非所問,推開他手臂,跑到了帳後。

    半晌,她小心的捧著一隻銀盆進來,這銀盆不大,裡面盛著一種白色的汁液,汁液下面,彷彿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載沉載浮。

    「這是什麼?」甘然有些驚訝,「巫蠱之物?」他其實並不相信鬼神之說,見蘇如繪未曾阻攔,抬手將汁液裡的東西抓了起來,入手綿軟,略感膩.滑,湊近燭火一看,卻是一團青苔。

    蘇如繪提醒他:「你把青苔撥開。」

    甘然依言捏散青苔,裡面,露出一個小巧別緻的瓷盞來,甘然一看花色,皺眉:「看這青苔彷彿生了十幾年,怎麼這瓷器的花色卻是今年才時興出來的?」

    「本就是今年才出的,我也只是挑了個小的試試,畢竟內室一向由秀婉打掃,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挑了這個不打眼又最小的銀盆,拿來試的瓷器自然也不能太大,這床後面有個暗格,是我從前發現,沒告訴她,這回就是把銀盆放裡面的。」蘇如繪把盆放到一邊,也不怕髒,撥弄著青苔,悠悠道,「一點小把戲。」

    甘然心中一動:「這盆裡是什麼?竟能催生青苔?」

    「你這人真是好沒記性,還是你拿來給我的閒書上看到的。」蘇如繪橫了他一眼,嗔道,「以澄洗米粒之水,置如春末秋乍著裌衣時之室,浸潤山石,可催苔發,這法子原本是匠人用在培養盆景上的,能不能用在瓷器上,我也是頭回試,為了它,我可是忍著內室只放兩個炭盆多日了。」

    甘然笑著在她鬢髮上吻了吻:「是是,辛苦你了。」蘇如繪嗔他一眼,遞過帕子讓他擦手,惋惜道:「可這法子禁不得仔細查。」

    甘然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過來:「不錯,米水浸出的東西,不比正常經久生出之物,易招蟻蟲。」米水之中略含甘甜,人雖然難以覺出,卻瞞不過地下蟲蟻,何況有經驗的匠人都能分辨出來。

    甘然忽的一笑:「如今外面到哪裡去尋蟻蟲?」他沉吟著,「但這法子要用在什麼上面?如今皇后復出,光奕長公主也在欒城停留,淑妃能夠緩一口氣,也就一個德妃娘娘能打一打掩護,德妃初掌宮務,雖然皇祖母還沒開口叫她歸還宮權,但到底不能與皇后、淑妃相比,我倒不怕巫蠱之說,只是要弄進宮來在這時候有點危險,若拖一拖的話,恐怕開春之後容易露餡。」

    蘇如繪一指身後箱子:「那裡倒有個現成的,說起來還真是巧,若非丹朱先送了一個花相擺盤給德妃,後來因為為難找過來,被飛鷗撞破,我竟是一點都未看出來,當時我是打發了秀婉出去的,因為覺得茲事體大,專門放進這箱子裡,鑰匙一向我貼身帶著,秀婉也開不了,再者這段時間我未曾長時間離開,就是離開也留著浮水盯她,想來她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甘然咦了一聲,照她指點取出箱子裡的錦匣,裡面正是當初丹朱拿過來請她指點的纏枝牡丹花王擺瓶,蘇如繪說出玄機,甘然不怒反笑:「你確定是皇后?沈淑妃可沒這麼好栽贓!未必不是她故意為之,畢竟要論對丹朱的瞭解,這些年她時時召丹朱去親近,不見得比你少。」

    「是誰都無所謂,我也是無法肯定,所以留著等你親眼看一看。」蘇如繪道,「總是個現成的證據。」

    甘然冷笑道:「巫蠱之術若真能成,南疆、北戎早已一統中原,又何來我大雍之天下?這不但是現成的證據,還是現成能用上。」

    「只是要埋在哪裡?」蘇如繪問,「永信宮與未央宮都不大好作手腳,我當時試著催生青苔時,倒想到了一個地方。」

    「哪裡?」

    「鹿鳴台,我與周意兒住過的地方。」蘇如繪微微一笑。

    甘然嗤笑一聲:「說的什麼傻話,巫蠱無小事,莫以為你閥閱嫡女的身份就動不得你,如今皇祖母與父皇轉了心思,暫時看秋狄內訌,下一步怕就是要削蘇家兵權,你這麼做,不拘真相如何,卻是送了一個現成的罪名去讓皇祖母收拾蘇家,到時候蘇家為了自保,少不得要拋你出來!」

    「我病好回宮,因疏香庭沒有修繕,當時皇后提議是叫我住鹿鳴台的。」蘇如繪提醒道,「如今最緊要的是把太子弄倒不是嗎?我們已經沒什麼時間了,再拖延下去到了春日,那法子豈不是挖出來就能看出端倪?」

    甘然忽然露出古怪之色:「如繪?」

    「嗯?」蘇如繪不解的看著他。

    「你一向聰明,難得有發傻的時候……」甘然倏的笑出了聲,伸手撫著她臉頰,眼中俱是忍俊不禁。

    蘇如繪不解:「怎麼了?」

    甘然見她還是一頭霧水,隨手將那花王擺瓶丟到鋪設著柔軟的狐裘的榻上,忍笑附耳低語:「催生青苔之法、送上門的花王擺瓶,你還想惦記著埋到什麼地方……嗯,你卻忘記了最緊要的事!」

    「……什麼?」

    甘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指著那擺瓶:「這擺瓶……似乎與你用來試催生苔蘚之法的瓷器出自一窯,俱是近年時興出來,尤其這花王擺瓶,沈淑妃送給丹朱,如何會無記錄?你想讓它做出埋藏已久的模樣,也不怕露了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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