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五十二章 周棄病 文 / 繁朵
第二百五十二章周棄病
「我難得來一趟,卻沒想到就撞見了秀婉在立規矩敲打不聽話的奴婢!」周意兒輕笑著走了進來,毫不拘束的叫非言、非行接手端茶倒水的活,打量著蘇如繪的氣色,頓時收了笑意,驚訝道,「秀婉說你被那賤婢氣得連她都打發了出去,我還不信,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為了個奴婢氣成這樣?就算是李光挑選的,可一個奴婢怎能與你我相比?不好儘管收拾就是,若是礙著李光的面子,就打發去掖庭!只管叫掖庭令狠狠的罰她!」
蘇如繪半支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為銅鏡沒在眼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到底如何,勉強笑著道:「我臉色當真很難看麼?」
「那賤婢做了什麼?」周意兒好奇的問道,「你一向是個想得開的,我還是難得見你被氣得這個模樣!」
因著不知道浮水做下的事,蘇如繪此刻倒覺得自己早上是有些甩臉子了,尤其是秀婉到現在都不敢進內室,所以訕訕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窗下那幾株夏天裡聽雨的芭蕉枯萎後沒收拾掉,昨兒的雨又時大時小,敲在枯葉上面全無夏日的清脆婆娑,反而攪得人心煩無比,一晚上沒睡好不說,早上浮水偏偏還要拿了脂粉要替我抹,你知道腿傷後太后免了我這幾日的定省,就縮在玉堂殿裡,誰耐煩去抹粉?浮水到我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卻還是這麼糊塗,一時惱怒,就呵斥了她幾句。」
「那怎麼連秀婉也惱上了?」周意兒不大相信的問道。
蘇如繪訕訕的說道:「我哪裡惱她了?不過是晚上沒睡好,左右太后也准了我偷懶,所以用了早膳想補個覺,教她退出去不要打擾我罷了,怎麼她卻委屈起來要向你告狀麼?」
「嘁!可不是嗎?」周意兒聽她推得乾淨,淡淡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攥著帕子的手卻緊了緊,道,「不是我說你,待下寬厚左右一個名聲罷了,你這兒的人也該敲打敲打了,別說那三個新來的,就是秀婉,伺候你多年,可也不能太慣了,免得沒大沒小,反而害了自己。」
蘇如繪見她當著非言非行兩人的面就說出這番話來,倒是十分領情,苦笑著道:「這倒是,只是你也知道咱們在這宮裡面,處處行事總不大方便,如今我也不能叫家裡送人進來……總是隔著心,誰又曉得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也只能將就著用用了。」
非言非行是當初和青雀、紅鸞一樣,周家送進宮來服侍周意兒的,周家的家生子,父母親族全都捏在了英忠伯的手裡,叫她們去跳太液池也沒有說不的地方,周意兒用起來自是順手許多,如今紫瀟榭裡的新荷與停荷,也不過做做粗使罷了。
周意兒聽了,皺眉道:「青雀那件事情倒還罷了,只是紅鸞……怕是太后也不喜你們家再送人進宮,我也說過你好幾回了,身邊人是做事的,就算為著顏面,端正即可,那種過於出挑的多是會惹事的,你啊……」
蘇如繪不想和她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便問道:「上回你回家一趟,可遇見什麼有趣的事兒?不如說來權當是開解開解我。」
周意兒雙手一拍:「你不提我還真沒想起來!大姐姐又有東西送了來,只是母親最近沒有機會進宮,所以一直放在了家裡,正好我回去帶進宮,只不過剛回來就被丹朱催促著講懷真郡主的婚禮,倒把這事給忘記了!」
「哦?」蘇如繪這時候當然不會再去用周家的東西,但面上還是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棄病又做了什麼?」
「還是胭脂,不過和上回的不一樣。」周意兒興致勃勃道,「偏巧這次也忘記帶過來了,明兒我拿來給你試妝。」
「試妝還是算了。」蘇如繪靠在床頭懶洋洋的說道,「這都七年了,未央宮裡養的那一位拿白玉金參當飯吃也不是一天兩天,我說,棄病難道要在江南落地生根不成麼?如今我可不想她的東西了,只想著多年不見,她幾時回來看看我們是正經。」
一說這個,周意兒也遺憾的緊:「說起來我也是七年沒見到大姐了,可是大姐雖然當年吃了余太奇的方子病根治了,身子到底虛弱,江南那邊氣候溫潤,大姐這七年聽說身子強健了很多,所以大伯和姑母都說讓她繼續在江南養一養,等完全好了再回來,免得舟車來回的勞頓,再者我大伯母出身江南,我周家這一代的嫡女只有兩個,大姐在江南可以和她外祖家的嫡女們一起有個伴,若在帝都,我又在宮裡,總不能叫她堂堂嫡長女,整日同著一群庶女在一起吧?」
身為嫡女,對庶出的兄弟姊妹總有些微弱的敵意,就是蘇如繪,對待蘇如峻也不如對蘇如鐵和蘇如鋒那麼自然與理所當然。
蘇如繪眼珠轉了轉,忽然噗嗤一笑。
周意兒詫異道:「你笑什麼?」
「周大人和英忠伯說的很是,可是再晚,明年開春也該回來了。」蘇如繪忽閃著眼睛說道。
周意兒驚訝道:「我大姐身子不好,早就被免了選秀了,你不知道嗎?」
大雍的選秀是父兄任正七品以上官家閨閣,年紀在十五至十八歲之間,無論嫡庶,五官端莊,無有殘廢、惡疾、體味者,除非有特旨免除,否則皆要按時參選。
周棄病比太子甘霖年長數月,長泰三十三年選秀,原本恰在其中,不過因為樂居郡夫人的緣故,那件被刻意隱瞞和遺忘的宮闈秘聞,甚至牽連到了霍貴妃,種種原因,加上後族已經有周意兒養在太后膝下,所以宮裡早就免了周棄病的應選,許她嫁娶自由。
蘇如繪促狹一笑:「我知道,只是你也曉得,明春的選秀不僅僅是要充實內庭,重頭是為了太子……更重要的是,陛下可是答應要為幾個少年才俊親自賜婚的!」她有意咬重少年才俊四個字,周意兒聽了,恍然道:「你是說大姐的婚事?」
周意兒心思靈動,蘇如繪本來是要調笑她堂姐的,哪知卻提醒了她,似笑非笑的看定了蘇如繪:「我彷彿記得,某人的二哥可是在賜婚之列,你若想誇耀你有個好兄長,也不必這樣拐彎抹角的,還要拿我大姐做垡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