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四章 文 / 何永偉

    這是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馬車在人群中徐徐而行，倒不是小茯子刻意放慢速度，而是根本走不快。()

    他雙目放著期待的光，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不管是擺著掛飾的小攤，還是冒著熱氣的竹籠他都要瞅著盯老半天。其中還是賣食物的攤子對他的吸引力最大，劉成似乎看出了小茯子的心思，隨即命他停車。

    「公子，那家店的糕點可好吃了，小的以前吃過。」得到了恩准的小茯子熱情洋溢的指著一家門店並不大的鋪子，熱氣騰騰的攤位前卻圍了不少人，他似乎還對幼年記憶中的這家店念念不忘。

    「真像你說的那麼好吃？」季公公持著懷疑的態度從腰間掏出一個錢袋，交到小茯子手裡，小茯子卻伸手拿了幾隻碎銀，又把錢袋還給季公公，他笑瞇瞇的說：「用不了幾個錢。」

    說罷，他轉身朝那家糕點鋪走去。

    季公公還在跟劉成說著什麼，似乎與剛才他們拜訪的尚書府有關，全是關於朝政上的事，煙沙無心去聽，卻也別無他事可做只能朝大街上隨處張望，雙眼雖然接觸到了許多陌生而熟悉的場景，但是對她來說不過走馬燈一樣看後就忘了。

    直到那個人的身影躍入她的視線。

    先是一個甜美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這聲音在嗡嗡的人聲中顯得獨特而美麗。「好冷啊，想吃雪糕……」

    煙沙也是無意識的一瞥，視線卻撞上了另一個默契而冰冷的眼神——上官文泰，他似乎更早就已看到了煙沙，卻沒有要與她在此相認的意思，因為他已先一步將視線從煙沙身上移開，而那說話的女孩卻還小鳥伊人似的依附在他胳膊上。煙沙認得她，她曾經救過自己一次，在晴妃娘娘的宮裡，她差點被嫆妃折磨的體無完膚時，就是這位姑娘站出來替她說話。

    但她確實不知道她與文泰的關係，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文泰對她來說不是全透明的，他也有他自己的秘密。

    「我想吃雪糕嘛。」「這麼冷的天去哪買？」「不管，你想辦法。」

    隨後文泰說了什麼煙沙已聽不清了，他們兩個如擦肩而過的行人消失在茫茫人海……

    落寞，在煙沙的眼裡一閃而過，下一刻，深不見底的冷艷再次佔據了她所有的表情，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小茯子回來時手裡多了滿滿一盒糕點，甜美的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小茯子你買那麼多，吃得掉嘛？」「放心吧，崔老闆，吃不掉可以帶回府裡。」「你個饞貓……」季公公嘟噥了一句，手裡卻抓了一塊又方又大的赤豆糕美美的嘗了起來，看表情還特別享受。

    「煙沙姑娘喜歡哪個？這粉紅的是梅花糕，女孩子都喜歡。」

    「我……」

    「她喜歡桂花糕。」劉成邊說邊拿起一塊花瓣模樣的糕點，伸到煙沙面前，她心生好奇，舉手接過時隨口一問：「皇上怎麼知道我喜歡桂花糕？」

    「你以前跟我說過。」

    她詫異的朝他望去，他抿嘴一笑，彷彿有朵漣漪在她心裡緩緩散開。她從沒跟別人說過自己的喜好，就連文泰她也並沒多說什麼，但是為何劉成會知道？不止她的口味，他甚至連她的脾性，她的習慣，還有她的弱點他都知道，這種不言而喻的感覺有時候讓她的心暖暖的，有時候又彷徨的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馬車又緩緩上了路，她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因為劉成說過，這是給煙沙的一個驚喜。她不再多問，只是靜靜的觀賞著窗外的景色，隨著馬車的行駛眼前喧鬧的街市逐漸變得冷清，路上的行人也慢慢減少，直到太陽完全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周圍偶爾有一家街坊也亮起了火紅的燈籠，就要入夜了，馬車卻在此事出了城。

    疲憊不知不覺間爬上了她的身體，向來警惕性很高的她卻在搖晃的馬車裡睡著了。她應該牢牢撐著朦朧的睡意，但只要聽到劉成溫柔的話語，還有和他在一起時那悄無聲息的塌實感，就會讓她不經意的卸下防備。

    煙沙靠在他的肩頭，馬車的顛簸時而讓她的頭往下滑，他就會小心的將她扶穩。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只要一側臉就能看到她細膩如雪的臉頰，感受著她均勻溫熱的呼吸，就像熟睡的嬰兒，沒有困擾，沒有驕傲，沒有悲傷，也沒有仇恨，彷彿一片樹葉如此安祥的停留在他肩頭。

    真希望這短暫的寧靜能成為永恆。

    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小茯子欣喜若狂的叫聲：

    「快看——是煙火！」

    劉成轉向窗口，撩開已經合上的幕簾，火花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漫天煙火，火花在他深色的瞳眸裡盛開，一朵接著一朵……他不由得想起多年以前，也是同一片天，同一個人，還有同樣如夢境般虛幻的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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