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七章 文 / 何永偉

    出宮的車輦疾馳在日漸蕭瑟的樹林間，輪子滾過的地面瞬間飛揚起泛黃的樹葉，駕車的是上官家的車伕，車裡坐的自是剛結束了早朝的上官父子。

    上官景一臉鐵青的瞪著前方，一語不發，文泰就坐在車輦的右側，交叉著雙手閉目養神，父子倆根本沒有要交流的意思。

    直到馬車駛出宮外，上官景才漸漸沉下氣，斜睨著兒子發出一陣喘息般的低吼，這似乎就是在叫兒子了，但是文泰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想用文義傑那蠢才絆住我簡直就是笑話，區區一個文官能耐我如何？司馬潤川那老鬼我都沒放在眼裡，劉成莫非也太小看我了。」雖然如此說，但可以看出他臉上明顯寫的憤意，文泰依舊保持原先的坐姿，只是這會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裡彷彿藏著許許多多迷，無人能看清。

    「你打算怎麼做？」他問。

    「既然小皇帝堅持要救那塊就要滅絕的邊境荒地我也隨他去，反正區區幾百人的小地方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就是剛才讓文義傑那庸才佔了上風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氣。罷了罷了，暫時就讓他逞一時威風，反正他也狂不了多久。隋安那邊的兵馬我會繼續暗中籌謀，看如今小皇帝有點等不及想要拿辦我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上官景說著眼神瞥向了右側的文泰，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著他說，「司馬潤川是他的精神支柱，倘若司馬潤川倒下了，那孤身無助的小皇帝也勢必大受打擊。」

    「你的意思是……」

    「我本就看司馬潤川那老鬼礙眼，文泰你知道怎麼做。」

    他當然知道父親的意思，事實上他在多年前就想要殺死這個他最大的眼中釘，如果司馬潤川死了，劉成的勢力必會大大減弱，這對上官景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他早知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突然。

    「怎麼？你猶豫了？」興許是看出文泰心有遲疑，上官景不耐煩的問道，文泰則給出不置可否的回答：「司馬潤川地位顯赫，殺了他未必是件好事，皇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就是要看看小皇帝會給出什麼反應。」

    「他很聰明，希望你不要看輕他的能力。」

    上官景非常不滿意文泰這句話，在他心裡兒子應該是全心全意向著自己的，他豈能為他的對立者說話？於是他瞪向文泰，儘管兒子並沒有看著他，他還是朝他的側臉怒斥：「文泰，你是要造反嗎？」

    「造反的人是你。」他說的極為冷靜，甚至連頭也沒有抬一下，上官景看著他，不禁冷笑。

    「你可是打從出生就知道我的目的的，我為了皇位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抱著屈辱把你養大，你莫不是翅膀硬了想要背叛我吧，文泰？」他試探著問他。

    「順從你，背叛你，對我來說都一樣。」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可不容許你毀了我籌劃了大半輩子的計謀！」

    「我沒說要背叛你。」

    「那就給我在十天裡殺了司馬潤川，廢話少說！」

    「十天？」

    「別跟我說你做不到……」他忽然露出一副神態怡然的表情，半是揶揄半是威嚇的道，「你若還想跟那個賣唱的妖女安然無恙的在宮裡待下去，你就必須聽我的命令。」

    他這句話完全打破了文泰先前的鎮定，他終於給出一絲焦躁的神情，望著面色鐵青的上官景，開口道：「不准你動她。」

    「我當然不會動她，除非你給我鬧出什麼亂子。」

    文泰抿緊雙唇，目不斜視的盯著上官景那副陰險狡詐的嘴臉，上官景接著道：「我信你可以在時限內殺了司馬潤川，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女人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千萬別對她們動心，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真感情，那些沒用七情六慾只會讓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你是在說你自己？」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江山多半毀在女人手裡。我看出你似乎已經對那個女人著魔了，早點收手吧，他不可能成為你的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轉過臉，冷冷的說。

    「我才懶得管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你是我的殺人工具，而她，是我握在手裡的籌碼，只要你有一絲違背我的意願，我就立刻讓籌碼消失人間，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文泰不再說話，只是怔怔的望著搖晃的幕簾，他恨身上那把無形的枷鎖，他恨自己出生在這個骯髒的世界，他恨不能自由自在的呼吸，也恨，愛，在不該來的時候變得如此洶湧澎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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