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二章 文 / 何永偉
整個早朝成永升一直提心吊膽著，先前各位大臣稟報的內容他完全沒有聽進，直到司馬潤川手持朝牌有本起奏，他知道命運的時刻已經到來。
關於成親王肆意攬財導致地方資金大量流失的案情其實已經商議了好些日子，只是因為他的來頭太大，而且皇帝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事才一拖至今。可是前幾日小皇帝竟然又開始命人調查此事，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這才千方百計巴結在朝中享有盛權的上官景，今日早朝，就看他是否靠得住了。
司馬潤川稟報完畢，底下一陣竊竊私語，成親王急忙把視線轉到上官景那裡，只見他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他慢慢的舉起朝牌，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說：
「皇上，微臣對於成親王一事還有些疑問。」
劉成知道他的用意，無論他說什麼，這一次絕對不能讓步。
「你說。」
「據微臣所知，從去年十月一直到今年五月，也就是蜀地瘟疫橫行的那段時間，成親王因身體欠佳而留在老家養病，既然如此，他又何來的時間搜刮錢款？何況當時運輸到蜀地的款項都是在大內侍衛的保護下由祝大人親自送到那裡，根本沒有機會從中搜刮，這樣侮蔑忠心耿耿的成親王是不是不妥啊，皇上？」
原來這老奸巨猾的佞臣早就做足了準備，成親王正暗自得意，不料劉成絲毫沒把他老人家的話放在耳裡。
「那上官大人認為那些不翼而飛的財物去哪了？」
「這不是應該問祝大人才最清楚嗎？」上官景嘲諷般的笑道，「對了，皇上怎麼不去調查祝大人，在這節骨眼上他怎能不知所蹤？莫不是心虛潛逃？」
「為何朕會把這件事跟成親王聯繫在一起，就是因為祝大人把你供了出來，朕以為你會虛心悔改，沒想到你還把上官大人拉了進來。」劉成對著成永升說道，絲毫不顧親戚之情，這些他也有所料到，此刻迫不得已心裡一邊咒罵劉成，一邊假裝委屈的哭喪著臉。
「皇上明察，本王向來公正廉明，豈能幹出勾結官府搜刮捐贈款項的事來！」
「事到如今還要狡辯，朕找到你就是因為有了足夠的證據。」
聽到這裡上官景趕緊出來解圍，語氣生硬的像是在威脅：「不知皇上所謂的證據在哪裡？」
「在哪裡？」劉成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句，問，「你說呢？成永升，祝大人去了哪裡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跪在地上的成永升瑟瑟發抖，難不成這小皇帝已經打聽到了祝卓遠的下落？
「皇上……」上官景再一次想站出來說話，卻被劉成當場打住。
「朕在問成永升，請上官大人退下。」
上官景根本沒把劉成放在眼裡，直逼著問：「成親王被皇上如此審問，早就嚇得神魂顛倒了，哪還能順利回話？」
「那也輪不到你說話！」
「請皇上贖罪，微臣斗膽懇請皇上拿出成親王犯罪的證據，若是沒有證據就扣押成親王，豈不是冤枉了一個忠心的好王爺，這樣還怎麼讓大家服心，試問今後文武百官該如何聽命於皇上！」
劉成只覺的渾身血液在燃燒，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上官景一心與他針鋒相對的毛病至今沒有改，不僅如此，他甚至變本加厲，他就看準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知道皇帝也拿他沒轍，才如此肆意妄為。
此番成親王的罪行已經十分明了，他卻還在那裡強行狡辯，其實為成永升脫罪是小，貿然威嚇皇帝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讓皇帝知道，這世上無人敢於他上官景作對。
「其實在幾天前，本官就查到了祝大人的下落。」司馬潤川朝著成永升和上官景的方向，用一貫的篤定的語氣說，「如今祝大人正在回京的途中，預計今晚就能到長安，只要祝大人一回來，就能還成親王『清白』了。」他故意說還他清白，其實言下之意就是屆時便能定他的罪。
他如此一說，成永升明顯渾身一顫，因為在皇上開始調查貪污一案開始，為了避免祝卓遠將他抖出來，他就花了一些銀子將他軟禁到了邊城，沒想到皇帝的人還是找到了他，並且已將他帶回京城。試想一下，聽到這裡的成永升怎能安下心來，沒嚇到失禁已經很了不起了。
倒是上官景依然滿臉的不屑一顧，毫不在意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明天祝大人到京再審了。」
待群臣漸漸退去，劉成終於有氣無力的靠在龍椅上，一抹憂傷已悄然爬上雙眉。為什麼成親王會如此執迷不悟，甚至還勾結上官景一起頂撞他，難道他不知道，剛才在朝堂上他主動認罪跟明天被人指控認罪比起來，之間存在著天壤之別嘛！
「皇上，退朝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司馬潤川已來到他身邊，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模樣當真有點心疼，可是他又能如何，除了在有生之年全力輔佐劉成統治朝政，別的他什麼都不能做。
「你知道……我剛才……多希望成親王可以認罪嗎？」
「這是成親王自己選的，我們任何人也左右不了，皇上還是別想了。」
「一百萬兩銀子，數不清的物資，可以救那麼多人的命，他卻偏偏把這些錢全弄進了自己手裡，到最後還不敢承認，他到底在想什麼……倘若我治他罪，別人要說我六親不認；倘若我放過他，又如何為百姓立威，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對……」劉成無奈的伸手撐著額頭，本就空蕩蕩朝堂陷入一片死寂。
年過五旬的司馬潤川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皇上需要的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而是一個可以支撐他的人。自打六年前劉成登基以來，他真正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寥寥無幾，他總是這麼寂寞的站在朝野之上，看似高傲的俯視群臣百官，其實，他的世界比誰都脆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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