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離家出走 文 / 八咫道
調暗了床頭燈,她的臉色依然蒼白,有些凌亂的發濡濕的貼著臉頰,一黑一白,格外醒目。替她攏了髮絲,輕柔的別在耳後。
記憶中,她從不生病,哪怕是他又發燒又咳嗽,她可以照顧她兩天兩夜,就是不會被傳染。
她經常自豪的說:我的體質像小牛一樣健壯,從小到大,我就感冒過兩次,還是在不懂事的時候,嘿嘿!
她一笑,露出兩隻酒窩,他嫉妒,湊上去吻她,嘴上說著:「吃了病人的唾液,看你感不感冒。」
「葉湛,你好噁心。」她尖叫,卻被吻得更深。
第二天,她依然生龍火虎,他徹底敗下陣來。
可是現在,那個健壯的小牛也倒下了,而且,都是他的錯,他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刺激到她,心裡不是不後悔,帶著心疼,額頭貼上她帶著涼意的指尖。
被調成靜音的電話在衣袋裡輕微震動了一下,他遂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起身到書房。
一條電子郵件在手機屏幕上跳躍顯示,他輸入密碼,按下指紋,接收。
是新任務。
不偏不斜,恰在這個時候。
記下所有的內容,郵件自動刪除,不留一點痕跡。
她現在依然睡著,如果醒了不見他,定然會大發脾氣,他囑咐了辛媽媽和陳伯,然後拿了東西匆匆出門。
一切,只能等他回來再跟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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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湛。」蕭暮優追出門,來不及穿鞋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黑夜如墨,他似乎沒有聽見她的喊聲,他開了車子,用背影對著她,車光一閃,她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等那光線漸漸遠去,她只來得及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她不甘心,追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會跑得這樣快,快的幾乎要追上他的車。
他終於看見了她,倏地踩下剎車。
她驚喜,米色的睡裙染上了黑色的泥土,雪白的腳丫子髒得像是從泥潭裡才拔出來,兩隻腳搭在一起,笑瞇瞇的看著他。
他打開車門,同時,另一側的車門也一起打開。
他面無表情的走向她,身邊站著另一個女人。
容顏嬌美,如玉生花,女人小鳥依人般的靠在他的懷裡,他的手緊緊箍在她弱柳扶風般的腰肢上。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陌生人。
胸口劇痛,難以置信的向他伸出手,聲音弱到幾乎不可聞:「阿湛……」
他冷漠的揮開她的手,絕情而嘲諷,擁著身邊的女人,悠然轉身。
她想追上去,可是腳下像是釘了釘子,一步也動彈不了。
眼見著他們漸行漸遠,她終於用盡全部的力氣大喊:「阿湛。」
阿湛!
蕭暮優猛的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冷汗被空氣凝成涼氣,她呆呆望著滿目的黑暗,剛才的噩夢那樣真實,畫面裡的女人竟然是她只在照片上見過一次的藍菱。
她匆匆下了床,找不到鞋子,索性光著腳。
他的房間,門沒鎖,她徑直推門而入,她從床上找到洗漱間,又找到陽台,甚至連衣櫃都被誇張的打開。
房間沒有,她又去找他的書房。
沒有,依然沒有。
她於是在別墅裡一間一間的找,一頭烏髮散亂的披在肩膀上,沒有梳,凌亂不堪,路過一面鏡子,她看向鏡中的自己,苦笑。
竟然像一個女鬼,人見了都會怕。
「少奶奶。」辛媽媽一直沒睡穩,聽見聲音急忙起了來。
「辛媽媽,葉湛呢,葉湛去哪了?」她焦急的問,表情像個找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想起葉湛的囑咐,辛媽媽解釋道:「少爺出差了,說是有一個緊急的公務,非去不可,他留下話,讓少奶奶這幾天好好休息,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出差了?
這個時候,他竟然出差了。
為什麼每次吵架,他都要消失幾天,少則三天,多則一個月,而且一定是杳無音信,他是在逃避還是不想見她。
因為她在打探藍菱,她犯了他的忌諱。
心裡有苦,說不出,裝得沉甸甸的。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拖出一隻箱子,這是搬家的時候帶過來的,一直很小心的保存著。
從櫃子裡找出幾件衣服,桌子上的書,洗漱間的化妝品,凡是能看見的東西,都被她一一扔到床上。
「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辛媽媽急了,葉湛走的時候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她,但是誰想著她性子這樣烈,這是要離家出走了。
「辛媽媽,你去睡覺吧。」她邊疊著衣服邊說,一個老人家,畢竟是不忍心讓她陪著。
辛媽媽哪裡睡得著,卻也不敢和她撕扯,只能在一邊勸說:「少奶奶,這有什麼事,等少爺回來再商量好不好?這大半夜的,你能去哪裡呢?」
「在一段時間內,我不想見到他。」心裡一痛,越是痛,就越要咬牙,他既然可以這樣將她丟棄在這裡,她為什麼不學著他,去逃避。
收拾好一個行李箱,不顧辛媽媽的阻攔,自己提著,登登登就下了樓。
她的小紅車還停在車庫,取出來,打開後車廂將行李放進去。
「少奶奶,少奶奶。」辛媽媽歎息連連,可是又毫無辦法。
「辛媽媽,不關你的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扭動鑰匙,開車。
幸好,她還有一個地方可去,不至於無家可歸。
只是沒想到,她拎著行李呼哧呼哧的開了門,卻有人捷足先登。
「呀,被人掃地出門了?」程星楠正在做面膜,穿著睡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蕭暮優瞪她一眼,自己將行李拖進來,沒好氣的說:「你度假回來了?沒曬成黑煤球?」
程星楠笑,但馬上就收斂了笑容,做面膜的時候,不能有太多的臉部動作。
「陽光,沙灘,肌肉美男,舒服啊。」她跟在她的屁股後面,看她打開行李箱,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扔,又忙著分門別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