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回府 文 / 楊小棲
炎渝這模樣像極了現代等待丈夫外出鬼混晚歸的妻子,那語氣中的怨憤、酸澀與苦惱,讓我莫名的心一虛,走進廳中的腳步頓了頓,立即我又發覺自己的反應不對。
矯正了自己的思想,我悠閒步入廳中,在炎渝旁邊的位置慵懶坐下,單手撐頭,眼含溫和笑意迎視著炎渝「火辣」的視線,懶懶問:「渝渝,聽說你等了我很久?」
「哼。」炎渝冷哼一聲偏過頭去,抬手狠狠指向另一邊桌子上精美的盒子,冷冷道:「那是你要的生日禮物。」
我因詫異而愣了愣,看著炎渝微紅的側臉,抿唇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朝盒子摸去,我自戀的開心道:「渝渝,你等我這麼久就是為了給我生日禮物的?」
炎渝橫白我一眼,咬牙:「怎麼可能?」眼見著我就要打開盒子,炎渝快速阻止:「一會兒你拿回去再打開看。」
我將要打開盒子的動作頓住,轉頭望向炎渝,聽話的點了點頭收回手,我知道傲嬌的炎渝是羞澀了。
我退回了座位,炎渝垂下眼,面上糾結為難,一副有話要說又難以啟齒的模樣,我就懶懶地看著他,不催促也不厭煩,等著他開口。
炎渝躊躇好一會兒,才豁出去一般道:「我要跟你說的是,明天我要回去過中秋,後天回來。」
嫁出門的男孩過節回家要向妻主請示,經過妻主同意,一般出嫁的男孩很少過節當天回娘家。特別是中秋團圓節,畢竟已經另外成家,若是回了娘家,那妻主這家豈不缺人不團圓了。
月國人尤其注重中秋的團圓,不然也不會將中秋皇宴設於八月十四,中秋這天向妻主提出回娘家,可以說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一般情況下妻主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夫朗回家過節的請求。難怪炎渝會躊躇這麼久。
當然也有兩種情況,妻主會同意夫郎這無理的要求,一種是妻主對那夫郎十分寵愛,親自將夫郎送去娘家並帶上諸多禮品,第二天又親自去將他接回,而另一種則恰恰相反。
「嗯。」我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你明天什麼時候回去?我好送你。也好叫小果將送去的過節禮品備足。」
炎渝垂著的眼緩緩抬了起來,驚詫無比的望著我,瞪大的桃花眼中似帶著絲絲不可置信與淡淡的欣喜、感動,看得我的心「突突」跳了兩下。
我壓下異樣的心跳,嘻嘻一笑,驕傲的道:「渝渝,很感動有沒有?本公主夠獨寵你吧?」
炎渝的面色僵了僵。閃過一抹似自嘲的哀傷,狠狠瞪我一眼,站起身:「記得明天早起一些,多準備些禮品。」說完憤憤甩袖走出大廳。
我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靜靜看著炎渝離開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口氣,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很複雜,發了會兒呆,站起身走到放著禮物盒的桌邊。緩緩打開,一件淡雅的長外褂整齊疊於盒中,做工細膩精美。
抬手輕輕撫過一遍,我將盒子蓋上抱在懷中,向廳外走去,這是我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是我十歲之後收到的除了導師之外的人,送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這份禮物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回到「月園」我將禮物盒交給小果。讓他將外褂掛入衣櫃,並跟他簡要交代了剛剛我跟炎渝說的事。
小果詫異的望著我:「公主明天真要親自送渝公子回府?」
「嗯。」我點了點頭:「禮品選好一些。」
「是,公主。」小果垂首恭敬應下,微微蹙起了眉。面上帶上些擔憂,抿了抿唇躊躇著開口:「公主,禮部尚書因渝公子的事可是怨透了公主,明天…?」
「絲!」我微微沉吟,剛剛只想著明天讓炎渝風風光光、安安心心的回家過節,完全忘記自己在禮部尚書府所受歡迎的程度,絕對的負值呀!
撫額……
那我出現豈不是打擾了人家過節的愉快心情?我如此「寵愛」炎渝豈不是對他以後嫁人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
這事,是我思慮不周哪!可是都已經跟炎渝說好,若是反悔不太好吧?閉月留給世人可只剩下「說到做到」這一點優秀品格了。
「小果,你說禮部尚書府的人不會為難我吧?」我走到梳妝台前悠悠坐下,心裡突然也有些擔憂起來。
正將炎渝送的外褂掛入衣櫃的小果,回頭朝我淺淺一笑:「那倒不會,你是公主呀,她們不敢為難你,只是,態度估計不太好就是了。」
「哎,算了,明天去了再說吧!」我懶懶的靠在梳妝台上,看著小果將衣櫃關上,轉身走來,隨意的開口問:「小果,明天我父親是不是要來?什麼時間?」
小果愣了愣,顯然很意外我會如此平靜的提及花瑾,淺淺一笑溫和道:「瑾主子估計明天要過了晌午過來。」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淡淡問:「晚上他得在韻王府過節吧?」
小果擔憂的看我一眼,垂下眼,輕輕點了點頭。
「好了。」我站起身向浴室走去邊交代:「小果明天去準備幾根足夠結實的軟繩來。」
「是,公主。」小果頷首恭敬應下,遲疑了下,抬頭看著我關心問:「不知公主要軟繩何用?」
「哦……為明天晚上病發做準備。」我雲淡風輕的給了小果答案,走進浴室將門關上,獨留小果面帶心疼僵立於門外。
我仰靠在浴池邊,任由蓮蓬頭的熱水沖刷著臉龐,十多年來,除了閉月病發最初的幾次有御醫守著外,之後的病發都只有小果陪伴在身旁,八月十五同樣是閉月的生日,是她病發最為嚴重的時候,而在她忍受痛苦之時,她最需要,最親的兩位親人正與他們其他親人團圓歡聚。
病發讓閉月痛的是身,可更痛的其實是她的心。
我眼前出現一個畫面,小小的閉月渾身發燙,痛苦的在床上不停顫抖,小果在一旁盡力照顧著她。
「小果,父親跟母皇呢?」痛苦並未讓閉月昏迷過去,她頭腦清醒的體會著身上熾燙帶來的痛苦,用無力的聲音詢問著。
「小果,父親跟母皇來了嗎?」閉月依舊期盼,我心情沉痛的看著畫面裡躺在床上汗濕了一身的閉月。
「小果,我知道母皇不可能來,可是父親為什麼也不來看我?」閉月傷心質問,緩緩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混合著汗水打濕了頭下的枕頭,我清晰的體會到了閉月的心痛、失望、怨恨,哀傷,種種負面情緒,將要把我淹沒。
我猛的睜開了眼,蓮蓬頭的熱水淋入我眼中,澀澀的疼。
翌日,天氣晴朗,俏兒與花匠們將府裡所有花盆都換上盛開最美麗的花卉,府裡的下人們忙碌著掛上中秋花燈,六公主府的景美如夢幻,卻幽沉著缺少生氣與活力,如今讓人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明亮與鮮活感。
難得的一起用過早膳,我跟炎渝坐上了去禮部尚書府的馬車,我靠坐在軟塌上閉目養神,中秋節國子監放假,本來好不容易一個睡懶覺的機會,就這樣泡湯,我還不敢有任何怨言,好在還有兩天休息,多少讓我有些安慰。
所有高官宅邸都在內城,距離其實並不遠,大概半小時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我緩緩睜開眼睛,小果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公主,渝公子,到了。」
「嗯。」我懶懶應了聲,馬車停穩,炎渝就如以往一般率先下了馬車,這次更是迫不及待得連個白眼都沒給我。
我整理好自己的儀表,隨後出了馬車,只見從炎府門口快步走來好幾個神情激動的年輕女子,瞬間將炎渝包圍了起來,關心問候著,她們該都是炎渝的姐姐們,炎閔也在其中,看得出來她們是真的很關愛炎渝。
我出了馬車,看過炎渝與姐姐們相會,站在馬車上,視線放到了炎府門口滿臉激動看著炎渝,想上前又不敢上,那一身丁香色長裙的女子身上,紫丁香的顏色,淺淺的紫,那是一種嬌柔淡雅的顏色,就如同那女子給人的感覺嬌柔淡雅。
女子五官出彩,嬌美謙柔,這種人讓人很有好感,看著便是一個無心黑暗爭鬥,一心沉醉於愛好的夢想者。
根據閉月的記憶,炎府門口的女子就是三公主藍婧,唯一一個在奪嫡兩派中保持中立,並能與大公主、二公主都友好相處的公主,那個癡心於炎渝的女子。
感受到我的視線藍婧轉過頭來,面上的激動漸漸被詫異與疑惑取代,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直直與我對視。
被姐姐們圍繞的炎渝看到站在門口的藍婧微微愣了下,順著藍婧的視線看向我,微微蹙起了眉。
今天我蒙著面巾,沒有戴帷帽,收了視線眼眸含笑,緩緩下了馬車,炎渝的姐姐們紛紛冷冷望著我,面帶排斥,不情不願的向我行禮。
剛剛還熱鬧歡樂的場景瞬間冷卻,我仿若未覺,隨意的抬了下手,向炎渝走去,邊溫和道:「都免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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