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18、曉潔失業 文 / 小怪受
組長的話讓林曉潔身體一僵，一句高層下的命令，讓她瞬間知道自己被辭退的原因。電話那頭，組長還想對她說些什麼，她卻沒有心思，對組長說了句謝謝，便匆匆掛了電話。
她就知道以宋恆修那樣的個性，絕對不會對她善罷甘休的，只是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行動了。
宋恆修，你恨我還真是恨得不餘餘力。
林曉潔覺得心酸，現在叮噹還在住院，她手頭本來就緊，現在還失去了這份工作，她要怎麼去付這麼高昂的醫藥費，還有欠程景然的錢要怎麼還？不僅如此，叮噹上托兒所的伙食費，還有房租水電……
接踵而來的負擔壓在身上，讓她覺得重得都要喘不過氣了。
叮噹似是發現了她的異樣，扯了扯她的衣擺問她：「媽媽，你怎麼了？」
她轉頭看見叮噹關心的表情，強顏歡笑，伸手摸摸叮噹的頭，她低低說：「沒事。」
孩子還太小，她不想他知道大人之間的糾葛，更不想他對他一直渴望的父親這個角色，有一丁點的失望。給不起他一個完整家，她已經很愧疚了，如果再讓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陰影，她真的受不起。
叮噹很乖，沒再說話，只是很沒安全感的偎向她。她心一擰，險些掉下淚水，指甲狠狠掐進手心才忍了下來。
恍恍惚惚照顧叮噹打完點滴，她一看時間有些晚了，不敢再耽擱，叮囑叮噹要要乖乖的，然後就急忙往瑞陽辦公大樓趕，就怕自己遲到了，連最後的血汗錢都拿不到了。
緊趕慢趕還是趕在下班前到了財務部，拿著裝著工資的信封，林曉潔覺得手中的信封意外的沉。
財務部給她發工資的大姐告訴她，這裡邊是三個月的工資，當是對公司違約的賠償金。對這些一竅不通的她，只能苦笑。賠償金，宋恆修你還真是大方！
離開財務部，方靈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要到保潔組跟相處了大半年的阿姨們道別，畢竟這些日子，她們都很照顧她。
到了保潔組，難得的大家都在，像是特意等她似的。
她不是煽情的人，也說不出什麼矯情的話，只能笑笑跟大家寒暄了幾句，然後就道別了。
回來的路上，公車很擁擠，方靈包裡裝著幾千塊錢的工資，不敢去擠公車，畢竟擁擠的公車是個危險的地方。
可是她又捨不得打車，只好走回來。幸好是深秋，即使太陽很大，也不至於很曬，不然她早就被曬成人干了。
回到了醫院，她才想起來叮噹還沒吃午飯，但是時間有已經晚了，醫院食堂過了時間就不供應食物了，她只好又出去外面的餐館打包了一大碗粥回來。
喂完叮噹喝了粥，又把他哄睡了，林曉潔拿出工資，仔細清點起來，一邊琢磨著怎花才能更省。
點完錢，她有些吃驚，裡面是整整一萬塊錢，比她三個月的工資多出來了兩千塊。
看著多出來的兩千塊錢，她心裡有些不安，下意識就去拿手機。拿出手機的時候，包包裡掉出了一張紙，那是叮噹的繳費單。
她看著那張繳費單，沒有了動作。
她不是矯情的人，現在她面前擺著這麼大困難，而錢已經在手裡，她也沒必要搞斤斤計較一清二楚那套。
拿起繳費單跟錢，她果斷先去交欠著的醫藥費。然後去找程景然，一來是還他錢，二來是想問他叮噹的事，她想問問叮噹是不是能出院了。她不是不想叮噹能夠在這樣好的醫療環境裡治病，但是她真的負擔不起這麼高額的醫藥費了。
辦公室里程景然正在閉目養神，聽見有人進來，睜開眼睛就看見躡手躡腳的她。
「你醒啦，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以為是自己打擾到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不是，我只是在閉目養神，怎麼，找我什麼事麼？」程景然坐直身體，一看她臉上寫著有事的表情，直接開門見山了。
「嗯。」被輕易看穿了心事，林曉潔有微微的囧，「我就是想問問你，叮噹可以出院了嗎？我是說，他情況也好些了，我能不能拿藥回家給她慢慢治療就好，我……」
程景然一直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那目光裡有責備，對叮噹的愧疚讓她說話都結巴了。
看著她愧疚到窘迫的樣子，程景然有些於心不忍，拿過叮噹的病例，認真看了一會，「我會給他安排複查，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謝謝你。」對他點頭致謝，拿出欠他的錢，遞到他桌上，她不敢看他，「這個是你幫我們墊付的醫藥費，你收下吧。」
程景然沒有拿過錢，只是定定看著她，她今天的一切都太反常了。他的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一定是跟宋恆修有關的。
想到昨夜宋恆修說過恨她的話，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曉潔，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吧，朋友之間應該說實話吧。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問，語氣步步緊逼。
「沒，沒有，沒發生什麼事。」她直搖頭，怕他對宋恆修胡亂猜測，更怕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窘境。
「真的沒事麼？」程景然眼神犀利，並不相信她的話，因為她不僅結巴眼神還亂瞟，明顯就是在說謊。
「真的沒事。」
「那你為什麼有錢還我？又為什麼想叮噹盡快出院？」
程景然犀利的問題讓林曉潔有些緊張，她努力的定了定神，「我有錢還你是因為發工資了。叮噹現在身體也開始恢復了，我的條件有限，而且我還要工作，所以我才想他如果可以出院的話，就讓他出院。」
程景然聽後，靜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她話裡的可信度。
他的靜默讓林曉潔有些緊張，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程景然的靜默她都會緊張，總感覺像是小時候她做錯事後跟父親認錯一樣，有些害怕跟緊張。
「那個……」舔舔唇，林曉潔乾澀開口，卻想不到能說什麼，程景然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我下午給叮噹安排複查，沒事的話，明天就出院吧。」
「好的，謝謝，那，那我先去看叮噹了。」程景然的話讓她如聞大赦，心裡有些高興又有些侷促。
道了謝，她轉身就要走，程景然突然叫住她，她轉頭就看見程景然春風般的微笑，「曉潔，我說過會幫你，就是會幫你，所以你不用跟我太客氣。」
他的話讓她覺得感動和無措，感謝的話就在心口，想說出來卻哽住了，最後只能說了句「嗯」，然後就走出了辦公室。
程景然在諾斯林特邀醫師的身份果然很好用，中午他就這麼一說，下午對叮噹的複查工作馬上就進行了，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結果就出來了。
小叮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程景然給簽了出院證明，被困在醫院也有一個星期的叮噹聽到自己可以回家了，小臉上露出了久違的開心笑容。
中午的時候，收拾好東西，他們就要出院了。程景然打算去送她，她不想欠他太多，更不想被人說閒話，就婉言拒絕了。程景然知道她顧慮，沒有堅持，拿過她手機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囑咐她，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他。
林曉潔連連點頭，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程景然幫助她，她真的打心裡感謝她，但是她也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她還是要靠自己。
叮噹住院一個星期，她也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多多少少也帶來不少東西，所以回去的時候，她沒有去擠公車，而是打了車。鮮少有機會可以做出租車的叮噹也很高興，一路看著窗外的景色哼著歌，林曉潔看著他恢復活力樣子，臉上的微笑一直沒斷過。
回到家裡，林曉潔先動手打掃了一遍衛生，安置好叮噹後她趕緊又去交房租水電費。這一片廉租房都屬同一個房東所有，是個挺年輕的女孩，人善良熱情，很好說話，還很照顧他們。林曉潔最怕欠別人情，所以每次都準時交房租，不敢拖延。
林曉潔沒交成房租，因為房東告訴了她一個噩耗，這片地已經被無良房地產商高價買下來，一個月後就要被強制拆遷了。房東覺得自己對不起大家，這個月的房租都沒有收，催促著大家趕緊找新的住處。
林曉潔一片錯愕，難怪剛剛來的路上碰見劉嫂時，劉嫂會問她新房子找了沒，她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謝過房東，林曉潔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今天剛剛沒了工作，正一籌莫展呢，現在又知道房子也準備沒了，林曉潔心裡頓時堵得慌，有心酸也有無助。
捏著口袋裡的五千多塊錢，林曉潔一片惆悵，她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麼樣，叮噹要怎麼辦？他才四歲，還這麼小，就得跟她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她真的是個失職的母親。
長歎一聲，她收回自怨自艾的思緒。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有時間胡思亂想，還不如趕緊找工作。早點找到工作，她也才好去找新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