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87章 她應得的 文 / Jenni
聖芒戈醫院的病房裡,漂浮在天花板附近的魔法泡發出的柔和光線照亮了病床上女孩的臉龐。她緊緊地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張紙。
淺色頭髮的男孩就站在她的病床邊上，低頭靜靜地注視著她。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阿布拉克薩斯回過頭，衝進來的那個男孩點了一下頭。
「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埃弗裡從身後關上門說道，「他們說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噢，是的。」阿布拉克薩斯回答,他雖然神色疲倦,但是臉頰紅潤,看上去比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孩強多了。
「你感覺怎麼樣？」埃弗裡走到他身邊問道。
「我恢復得很好，而且一點傷疤也沒留。他們的燒傷藥膏非常管用。」阿布拉克薩斯說道。
埃弗裡將視線轉移到那個女孩的身上。
「她還是沒有醒過來。」他歎息著說。
「治療師們說，她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他們只花了一分鐘就讓她的傷口止血了。現在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阿布拉克薩斯低聲說。
「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昏迷不醒？」
「治療師也不知道為什麼。」阿布拉克薩斯語氣沉重地回答，「他們仔細地檢查過了,可是誰也不找不出她昏迷的原因。他們說她現在身體非常虛弱，就像是久病初癒一樣。」
埃弗裡沉默不語地凝視著埃莉諾一會兒，忽然說道：「那些治療師知道她的特殊情況嗎？」
阿布拉克薩斯知道埃弗裡指的是什麼。埃莉諾曾經奇跡般地「起死回生」，也許那件事對她的身體造成了某種影響。
「他們知道。」阿布拉克薩斯喃喃地說道，「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無能為力。」
埃莉諾感到自己的身體輕浮地飄在空中，她環顧四周，發覺自己正站在小漢格頓的那條小路上。
四周的霧氣很重，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周圍的景色，她只能勉強地看到幾米之內的景色。
她緩緩地向前飄行。霧氣正在逐漸地散去，直到露出那棟熟悉的舊房子。這是她父母的房子，她在這裡出生，成長，直到她的父母死去的那天。
她忽然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但是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沿著小路繼續前進。
最後，她看到濃霧之中出現了另外一棟熟悉的建築。紅色的磚牆環繞著一棟冷灰色的房子，那是提姆叔叔的房子。
她站在房子門前駐足了幾秒，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繼續向前飄去。
前方的霧氣忽然再次變得濃重許多，她幾乎快要看不見道路兩邊的籬笆；。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濃霧中出現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輛深紅色的馬車，鋪著嶄新的藍色坐墊。詭異的是，在一片白茫茫濃霧之中，它顯得異常的清晰。更令人奇怪的是，沒有任何馬拉著它，它就那樣孤零零地停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埃莉諾走過去，撫摸著馬車車座上光潔的漆面，然後抬起腿想要爬上去。
「……別那樣做。」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畔響起。
埃莉諾驚訝地猛地轉過身，身後仍然是一片濃厚的白霧，什麼也看不到。
「別上那輛馬車。」那個聲音猛地變得清晰了許多。
「是誰？」埃莉諾問道，卻發現自己並不需要開口說話。
「別上那輛馬車。」那個聲音重複道，而且再次變得模糊了許多，「……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埃莉諾總覺得那個聲音異常地熟悉，但是她現在頭腦一片混沌，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那個聲音。
「前面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那個聲音繼續說道，「轉過身……回去吧，埃莉諾。」
「你到底是誰？」埃莉諾在心裡問道。
「……你會知道的。」聲音回答。隨後，那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埃莉諾幾乎快要聽不清它說的話了。
「回去……等到……你就會……」那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最後，那個聲音消失了。
埃莉諾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那輛馬車，然後轉過身，向來時的方向飄去。她感到身體逐漸地變得沉重起來，最後雙腳終於踩到了堅實的地面。
她以為自己會再次看到提姆叔叔的房子，但是她卻沒有。她所看到的的一切就只是茫茫的白霧。
前方的白霧忽然間變得耀眼起來，她不禁瞇起了眼睛。
「……等等，她的眼皮在動。」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說道。
埃莉諾瞇起眼睛，發覺自己正盯著一團漂浮在天花板的發光泡泡看。
「謝天謝地，她醒了。」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埃莉諾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綠色袍子的女人正低著頭，關切地注視著自己。
「你是誰？我到底在哪兒？」她說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就像是好幾個月都沒有說過話。
「你在聖芒戈醫院，親愛的。我是你的治療師，露比·瑞佛。」那位年長的婦人微笑著說，「你感覺怎麼樣？」
埃莉諾晃了晃昏昏沉沉的頭，「感覺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而且，我快餓死了。」
「我這就去給你拿點東西吃。」那名治療師說。
埃莉諾吃掉了幾乎雙人份的食物，發覺自己的胃部終於不那麼難受了。
「你的食慾不錯，」治療師在自己的本子上匆匆地記著，「這是個好現象。」
「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埃莉諾蹙眉問道。
「噢，你記不起來了嗎，親愛的？」治療師柔聲說道，「別擔心，你會慢慢想起來的。那麼，現在好好休息。等下我會替你做一下全面的身體檢查。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埃莉諾躺回到床上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記得正在三把掃帚跟埃弗裡他們在一起。她聽到了男廁所裡傳來的聲音，然後她被一個男人從背後襲擊。
她猛然記起了腐爛的味道，昏暗的地下室，以及抵在脖子上冰冷的利刃……
「哦，該死的。」她暗自咒罵了一句，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微微地發抖。她似乎還能隱約地那個叫托馬斯的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在刀刃抵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她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的，對死亡的恐懼席捲了她身體的每一寸。她唯一能夠記得的魔法就是那個冰凍火焰魔咒……
最後，她記得自己被救出來了，成功地離開了那棟房子。
她還記得湯姆從濃煙中向她走來。她從來都沒有這樣高興見到他，是的，他們都來救她了，她終於安全了……
但是她不能留下阿布拉克薩斯一個人在那兒，她混沌的大腦只剩下這個念頭……
埃莉諾猛地睜開眼睛，她終於記起了最後發生的那件事。
她成功撲滅了魔火，救出阿布拉克薩斯了嗎？
想著想著，她帶著擔憂和疑問渾渾噩噩地再次陷入了夢鄉。
此時，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湯姆正坐在牆角的扶手椅上閉著眼睛，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一個人躡手躡腳地來到他的身邊。
「你在幹什麼，克勞瑞斯？」他忽然開口說道。
克勞瑞斯立刻渾身僵直地呆在原地，「呃，沒什麼。」
湯姆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的目光一點也不混沌，說明他剛剛根本沒有睡著。
「你想要什麼，克勞瑞斯？」他牢牢地盯著克勞瑞斯說道，同時伸出手懶洋洋地將桌面上的日記本合上。
「我說了，沒什麼。」克勞瑞斯假裝鎮定地微微揚起下巴說道。
「你想偷看這個嗎？」湯姆揮了揮自己手裡的黑色筆記，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不過很抱歉，我從來不在上面記我的**。」
「我可不想看你的日記。」克勞瑞斯嘴硬道，她發覺湯姆正露出懷疑的表情，於是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對了，埃莉諾還在聖芒戈醫院嗎？」
聽到埃莉諾的名字，湯姆的表情忽然陰沉了一下。
「據我所知，是的。」湯姆冷淡地說道。
「她還在昏迷不醒嗎？」
湯姆的眉毛微微地蹙起來，「我不知道。」
「你沒有去看望她？」克勞瑞斯問道。
湯姆突然變得怒氣沖沖，克勞瑞斯還從來沒見過他的臉色變得這麼快過。
「既然你這麼關心她，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她呢，克勞瑞斯？」他冷冷地說道，然後他站起來便向公共休息室的出口方向走去。
「每次一提到親愛的埃莉諾，他就會變得非常暴躁。」萊斯特蘭奇走到克勞瑞斯的身邊，微微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說道，「看來他還是真是迷上那個泥巴種了。」
「我不會再替你探聽湯姆的事情了。」克勞瑞斯厭惡地別過頭說道，「他剛才差點發現我在偷看他的日記了。」
「可是你還什麼也沒探聽到呢，親愛的克勞瑞斯。」萊斯特蘭奇伸出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克勞瑞斯的頭髮說道。
克勞瑞斯從他手裡扯出自己的頭髮，氣惱地說道：「聽著，我已經不想聽你指揮了，萊斯特蘭奇。而且，湯姆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在很久以前就跟你說過了！」
萊斯特蘭奇冷笑了一聲，「是啊，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的女性魅力還不如那個泥巴種。」
「閉嘴吧，萊斯特蘭奇。而且我現在已經……」她說著，忽然趕緊停住了話頭，緊張不安地嚥了一下唾沫。
好在萊斯特蘭奇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而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放心吧，克勞瑞斯，我不會再讓你做那種事了。別忘了，我們的父母可正在討論我們兩個的婚事……」
他說著，伸出手捏住了克勞瑞斯的下巴，「我可不希望你在結婚之前再被別的男人碰……噢，對了，我忘了你還曾經迷戀過某個英俊的校醫，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克勞瑞斯白皙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猛地拍掉了萊斯特蘭奇的手，「你再敢用這樣輕佻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就把我幹的事情告訴你爸爸。」
聽到克勞瑞斯提起自己的父親，萊斯特蘭奇的表情立刻變得惡狠狠起來。
「你要是膽敢——」他在克勞瑞斯耳邊嘶嘶地說道，「把我的父親牽扯進來，我就讓你好好地嘗嘗苦頭，帕金森小姐……比如說，讓所有人知道你曾經跟校醫有過一段？」
克勞瑞斯立刻臉色發白地咬住嘴唇。
他說完，便鬆開了克勞瑞斯的衣領，狀似淡定地整理了一下長袍的褶皺。
「等著我的下一步指示，克勞瑞斯。」他沙啞地輕聲說，然後便快步離開了。
一個星期後，埃莉諾終於可以出院了。
她聽治療師說，馬爾福家的人替她支付了住院期間所有的費用。遺憾的是，她並沒有看到馬爾福家的任何一個人來向她道謝，即使她救了他們的寶貝繼承人。
她並不在意這一點。她更在意的是，她聽說在她昏迷不醒的這兩個月裡，來看望她的人的名單中並沒有湯姆·裡德爾。
阿布拉克薩斯來看了她三次，埃弗裡也來過兩次，就連斯拉格霍恩教授都來過一次。
為什麼湯姆沒有來過？
這讓埃莉諾隱約感到非常不安。她總覺得湯姆應該是在生她的氣，因為那天她沒有聽他的話，而是一頭腦熱地鑽進了那棟起火的房子。
「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生氣的。只要跟他好好道歉就可以了，他會理解的。」她安慰自己說道。
但是直到出院的那一天，她都沒見到湯姆的人影。她的心情慢慢地從愧疚逐漸轉向了惱火。
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她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她看著面前厚厚的一摞課後作業，忽然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大堆課程，這讓她不禁覺得非常沮喪。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出了埃莉諾的擔憂。
「別擔心，你不是參加了一個學習小組嗎？你的小組成員一定會非常樂意幫助你的。」他翻動著桌子上的名冊說道，「你的組員是荷麗黛小姐——噢，好極了，還有湯姆！我想他們一定會願意幫你補上缺失的課的。當然了，有什麼疑問你也可以來問我，或者其他教授。」
「謝謝你，教授。」埃莉諾說道。
「對了，馬爾福先生——就是阿布拉克薩斯的父親要我把這個交給你。」斯拉格霍恩教授忽然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絲絨的小盒。
埃莉諾接過小盒，打開之後驚訝地發現那是一枚非常漂亮的祖母綠寶石吊墜，上面連著一根細細的銀質鏈條。
「這是……」埃莉諾困惑地抬起頭。
「拿著吧，孩子，這東西值不少錢呢。」斯拉格霍恩教授微笑著說，「你救了他們的孩子，這是你應得的。」
幾分鐘後，埃莉諾抱著一堆家庭作業，揣著寶石離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
回到熟悉的公共休息室之後，她感覺心情好極了。她深呼吸了一下，鼻腔中充滿了熟悉的味道，就連看到正帶著假笑的萊斯特蘭奇都沒能讓她的心情變糟。
她剛把東西放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噢，老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埃莉諾轉過身，卻被對方緊緊地抱住了。
「呃……你快要勒死我了，阿布。」她說。
阿布拉克薩斯連忙放開她。
「這麼說你的傷已經全好了。」埃莉諾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微笑著說道。
「我沒什麼。」阿布拉克薩斯立刻說道，不過他看上去卻比事情發生之前清瘦了許多，臉頰都有點凹陷了，「倒是你，你感覺怎麼樣，埃莉諾？」
「不能再好了。」埃莉諾笑道，「對了，埃弗裡呢？」
提到埃弗裡，阿布拉克薩斯忽然臉色有點陰沉，「我不知道，可能在圖書館吧。」
「你們吵架了嗎？」埃莉諾觀察著他的表情說道。
「什麼？噢，當然沒有。」阿布拉克薩斯趕緊說道。這時，他忽然直勾勾地看向前方一點，低聲說道：「……是湯姆。」
埃莉諾連忙轉過身，恰好看到湯姆正從公共休息室的入口走進來。
在看到埃莉諾的瞬間，他立刻渾身僵直地站住了。他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個複雜的表情，然後馬上便恢復了平靜。
埃莉諾絲毫都沒留意道對方表情的變化。她的眼睛裡只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除此之外她完全不想去在意別的事情。
在看到湯姆的一瞬間，埃莉諾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想念他，之前所有的一切不安和惱火全都在一眨眼間煙消雲散。
她直勾勾地凝視著對方，然後快步向他走去。
湯姆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一樣站在那裡，應該是在等待她過去。
「嗨，湯姆。」她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道。
湯姆沉默不語地低頭注視著她，目光中並沒有任何驚喜，反而帶著某種冷冰冰的拒絕。
「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還好吧？」埃莉諾說道，她終於注意到了湯姆的表情不太對勁兒，這讓她隱約感到非常不安。
湯姆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我很好，埃莉諾，非常好。看上去你已經完全恢復了。」
「是的。」埃莉諾沙啞地回答。她默默地凝視著那雙漆黑的漂亮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觸對方的臉頰。
但是湯姆卻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緩緩地放下。
「我很高興你回來了。」他冷淡地說，看上去和他說的話完全不相稱，「那麼請允許我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