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3章 起個名字好難 文 / Jenni
「發生了什麼？」
埃弗裡的聲音把埃莉諾拉回了現實。在這之前，她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她因為這件事幾乎一整晚都沒睡著覺。
「什麼？」她沙啞地說道,帶著血絲的眼睛迷茫地看向埃弗裡。
「你看上去恍恍惚惚的,昨晚沒睡好嗎？」埃弗裡問道。
埃莉諾張了張嘴,她突然渾身僵直了,因為她看到湯姆正從大廳外面走進來。他坐在了離埃莉諾不遠的地方。
埃莉諾忍不住一直牢牢地盯著他，希望從他臉上的細微表情看出些什麼來。但是她最後什麼也沒看出來。
「你在看什麼？」埃弗裡蹙眉問道。
「沒什麼。」埃莉諾趕緊收回了視線。
這時,她聽到了一句讓她再次渾身緊繃的話。
「對了,告訴你們一件怪事。」諾特說,「我剛剛去敲卡羅寢室的門,但是沒人回應我。」
「他不像是會早起的類型。」另外一個男孩說道。
埃莉諾忽然覺得早餐的麵包變得非常難以下嚥。
他們還不知道卡羅發生了什麼。
老天，湯姆昨天究竟是怎麼「處理」那件事的？
「他也沒來吃早飯。」諾特說,「他到底怎麼了？」
「他會出現的，別擔心。」湯姆平靜地說道。
他不會出現的。埃莉諾心想。她再也吃不下去的，於是她將面前的麵包推到了一邊。
「我要去教室了。」埃莉諾低聲說道。
「現在太早了點吧？」埃弗裡奇怪地看著她。阿布拉克薩斯也從報紙上抬起頭好奇地盯著埃莉諾。
埃莉諾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舒服，「一會兒教室見。」她低著頭匆匆地路過長桌，順便瞥了一下湯姆他們的方向。
她發現湯姆也在看著自己。於是她忍不住腳步停滯了一下。
然後她確信看到湯姆衝自己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這代表什麼？
她忐忑不安地心想。
代表他已經把卡羅「處理」好了？可是，他究竟把他怎麼了？
埃莉諾唯一能猜到的是他把卡羅藏起來了。
藏在密室？不，那不可能，因為密室的入口已經被教授們封起來了，誰也打不開。
在路過一扇高大的落地窗的時候，埃莉諾看向遠處大湖的方向。
扔進湖裡是個不錯的方法。她暗自心想。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思考合適的「拋屍地點」，她不禁打了個寒噤，然後快步沿著走廊向前走去。
下課的時候，埃莉諾特意找了個借口先一步離開教室。她躲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當她看到湯姆從拐角處出現的時候，她邁出一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嗨，湯姆。」她故作輕鬆地說道，同時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埃莉諾。」湯姆立刻站住了腳步，露出一個淡淡微笑。
「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埃莉諾侷促不安地捏著衣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掃帚間。
隨後他們鑽進了狹窄的掃帚間。
埃莉諾開始覺得這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因為他們兩個的身體靠得太近了，她幾乎能感到湯姆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
「你想說什麼？」湯姆輕聲說道。
「你知道是什麼！」埃莉諾焦躁地說道，「就是昨天那件事啊！你到底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我藏誰了？」湯姆揚起眉毛。
埃莉諾抬起頭瞪著他，她發覺對方竟然不知不覺身高超過了自己。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別再裝傻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湯姆一臉平靜地說。
埃莉諾咬了咬牙關，「就是卡羅！卡羅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噢——」湯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說卡羅？他今天確實沒出現。我想他大概是吃壞了肚子去校醫院了吧？」
埃莉諾吃驚地瞪著他，「你在開玩笑呢，對嗎？別告訴我說你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湯姆嘴角勾起一個淺笑，語氣輕鬆地說道：「你看上去糟透了，埃莉諾。」
「當然糟透了，我昨晚一整夜沒睡覺。」她沮喪地說，「求求你了，快告訴我昨天後來到底怎麼了，不然我會真的會瘋掉的——」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抑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
湯姆忽然低頭伸出手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什麼？！」埃莉諾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噓——」就像昨晚那樣，湯姆輕輕地在埃莉諾耳邊說道，「冷靜下來，埃莉諾。」
「有人在裡面嗎？」外面忽然穿來一個男孩的聲音。
埃莉諾立刻閉緊了嘴巴。
過了幾秒鐘，她從門縫下面看到那個男孩終於走開了。
埃莉諾頓時鬆了口氣。
她的頭靜靜地靠在湯姆的肩膀上一小會兒，然後聲音沙啞地小聲說道，「我知道我應該把實情告訴別人，但是我一點也不想那樣做。我到底該怎麼辦？」
「什麼實情？」湯姆靜靜地說道。
「老天，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別再反問了！見鬼的，湯姆！我殺了人了，難道了你對這件事一點想法也沒有嗎？」埃莉諾有些憤怒地說道。她想推開湯姆，卻被對方抱得更緊了。
「別擔心，我說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湯姆輕聲說，「你沒有殺人，埃莉諾。」
「但是——」
湯姆低下頭，將手指放在埃莉諾的嘴唇上讓她噤聲，幽深的黑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靜靜地注視著她。
「跟我來。」他最後說。
埃莉諾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我們去哪兒？」
「校醫院。」湯姆簡潔地說。
「為什麼要去那兒？」埃莉諾追問。
「去看望卡羅先生。」湯姆回答。
埃莉諾感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了起來，「他——他為什麼會在校醫院？」
但是湯姆沒再回答她。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校醫院門口。
「噢，你們是來看望朋友的吧。」馬汀先生一臉疲倦地衝他們點頭，「他就躺在最裡面那張床上。」
埃莉諾走到那張床前。她屏住呼吸，幾乎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轉過頭看向湯姆，湯姆輕笑了一聲，然後伸出手掀起了床帷。
卡羅正躺在床上，臉色紅潤，胸口安靜地起伏著。
「……他沒死？」埃莉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晚你走了之後，我發現他只是暈過去了。」湯姆湊到埃莉諾耳邊低聲說道，「真遺憾，你的咒語失敗了。」
埃莉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此時的心情。她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卡羅，過了好久她才醒過神來。她轉過頭，有點惱火地說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抱歉。」湯姆說道，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一點都不像道歉的模樣，「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好吧，這可真是驚喜!」埃莉諾想要發火，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她現在渾身發軟，幾乎快要站不住了。她搖晃了一下，然後被湯姆扶住了。
「我頭暈。我要坐下來。」她咕噥著。
湯姆扶著她，讓她在旁邊的床上坐下來。
埃莉諾扶著額頭，歎了口氣，「那麼接下來怎麼辦？如果卡羅醒過來，他會不會說是我襲擊了他？」
「當然不會，」湯姆淡定地說，「他不會記得任何事的。」
「可憐的孩子。」馬汀先生的聲音忽然從埃莉諾的身後傳來，「他中了非常強力的記憶咒，他現在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了。」
「他們有沒有找到了是誰對他施的咒語？」湯姆抬頭問道。
「沒有。」馬汀先生歎口氣，「他不記得任何事了，當然也不會告訴我們是誰對他施了咒語。」
「那就好。」埃莉諾暗自想到。
離開校醫院之後，埃莉諾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卡羅失去了他所有的記憶，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她自己也並沒有真的殺人。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湯姆的背影。
不管怎麼說，湯姆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心想。
「謝謝。」她忽然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事情。」
她以為湯姆會回答她「不客氣」或者「樂意效勞」之類的。
但是湯姆只是轉過身，向她伸出了手，平靜地說道：「走吧，我可不想錯過午餐。」
埃莉諾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在快要到達大廳的時候，湯姆忽然說道：「你知道嗎？我原本想要殺了他的。」
埃莉諾吃驚地轉頭看向他。
「我甚至念出了那句咒語。」他繼續說道，表情冷靜得一點不像是在談論殺人，「我一心想要殺了他，所以我確信我的咒語一定要比你的有效的多。他一定會死在我的魔杖下。」
「為什麼？」埃莉諾忍不住問道，她說的「為什麼」指的是湯姆為什麼想要殺了卡羅——她不敢相信他是為了她這麼做的。
「但是我改主意了。」湯姆回答，他忽然冷笑了一聲，「他還不值得我殺了他。而且你也希望他活著，對嗎？」
埃莉諾沉默了。
她真的希望卡羅活著嗎？
事實是，她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死活。她只是不希望湯姆或者是她自己殺人罷了。
「我只知道你做的沒錯。」埃莉諾低聲說道，「他不值得你殺了他，他就是個人渣。」
很快，卡羅失去了記憶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學院。
如果有誰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萊斯特蘭奇。因為他在晚餐的時候一直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盯著埃莉諾。
埃莉諾假裝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視線。她知道他只是猜測罷了，沒有任何證據能把她和卡羅的失憶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