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第一章 文 / 舞夢飛虹
意識再一次回籠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周圍一片漆黑。我是死了嗎？這麼漆黑的地方只可能是地獄吧。想也是，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好事。自私自利，冷血冷情，除了我自己之外什麼人也不愛。雖然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但估計是不能抵過我那二十多年沒有什麼人性的生活吧。
但是我可不是天主教的信徒，就算要去也要去閻王殿，可不是地獄。而且地獄怎麼會有溫暖安心的感覺。雖然我沒去過地獄。但是周圍也不該如此安靜才是。安靜的只能聽到我一個人的心跳聲。哦，不對，其實也不是，我的旁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心跳聲。
看不到前方的那個人是什麼樣，是因為這環境，還是因為我已經失明。不過失明又怎麼樣，人都已經死了，接下來大不了就是在地獄受各種刑罰而已。連生死都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不過我卻彎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這個笑容不是發自我的真心。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我表現的友好一點，那麼我旁邊的那個人也許會對我好一點。這是我這時心裡唯一的想法。不說話，是因為我堅信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道理。
在那個我沒有任何地位的家庭。我唯一練就的本事就是不管別人對我做什麼，我都可以一直微笑。而且笑的非常溫柔。很可怕對不對，我知道我認識的那些人都叫我怪物。但是這卻是我保護自己的唯一辦法。
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一點不同。在我笑到嘴角僵硬的時候，我旁邊的那個人依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半點反應都沒有。所以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這個人也是瞎子嗎？我有些憤怒，感情老娘笑了這麼半天是在浪費表情嗎？但是即使心裡憤怒，我也依然笑著。
很快我就知道我誤會了。一個還在母親體內還沒出生的小鬼會說話才怪。在我依然睜著眼睛微笑的時候，周圍的空間突然有了震動。之後就聽到女人的□聲，那麼痛苦，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於是我的眼睛終於看到了現在的情況。我該慶幸我沒有失明嗎？還是該慶幸我投胎了。我旁邊的那個人似乎是我的兄弟。成型的身體，只能分辨出這個人是一名雄性。只是還不能分辨這是我的哥哥亦或是弟弟。因為現在我們的母親還在陣痛，還沒有把我們生出來。
那個小鬼也睜著眼睛看著我。這個小鬼好難看啊。皺巴巴的皮膚，是因為在母體內羊水浸泡的緣故吧。小小的身子，和剛出生的猴崽子差不多。不過他的眼睛挺漂亮的，海藍色的。頭髮還沒長出來，只有幾根胎毛在羊水的浸泡下飄啊飄。不過那種顏色的眼睛我是投胎到了外國嗎？
看來他也看到我了，因為他的眼睛瞳孔明顯有了聚焦點。我正想從他的眼睛裡看看我是什麼樣子。但是來不及了。在周圍的環境一陣猛烈收縮之後，那個小鬼順著通道走了。看樣子那情形有些痛苦，因為那個小鬼出去的時候，表情很難看。雖然現在那巴掌大不到的小臉上看不太出來。
於是這次我又成為了妹妹嗎？呵呵但願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吧。不過我為什麼會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呢？說起來，要投胎不是要喝孟婆湯忘記所有的前塵煩擾嗎？那麼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的記憶現在很清晰，連出事的早上我吃的是哪家店的麵包都記得清清楚楚。更別說我的那些所謂的家人，還有我最愛的動畫片和漫畫書。沒有見過孟婆，沒有到奈何橋，更沒有喝過孟婆湯。我還保留著以前的記憶。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剛才那個小鬼經歷的事情，降臨到我的身上。還真不是一般的痛啊，難怪我剛從母親的通道裡出來，還沒看清周圍的環境，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當然，那哭聲不是我的。我在經歷被車撞了之後那麼大的痛苦，都沒有哭過。現在這種情況還算好，只是有點難受而已。
接下來我就聽到了女人的驚叫。「惡惡魔」之後我就感覺到我被拋了起來。老天，這是什麼世界，連惡魔都出來了。而且就算真有惡魔，也不能把我這個剛出生的嬰兒隨便亂拋啊。這個一點也不專業的接生婆。
慶幸的是，有人把我接住了。是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掌。我剛從母親的體內出來，還沒洗過熱水澡，身上有些粘糊糊的，有些難受。不過這個人的手還真舒服，沒有一點繭疤，很細膩的皮膚。感覺還不錯，很安心，希望他能一直抱著。
安下心的我終於有時間看抱著我的是什麼人。墨綠的頭髮，棕褐色的眼睛，有點像中國人。但是他的輪廓，可不是中國人會有的。而且這個人的表情為什麼會是那樣。震驚，訝異，害怕，不敢置信。這麼多的情緒可不是見到一個嬰兒會有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我還是露出了一個嬰兒應有的天真笑容。撲騰著雙手，想要靠近他的臉。這麼美麗的人一直保持這種表情可不是好事。然而我忘記我現在還是光溜溜的小屁孩一個。「阿嚏。」很不幸的，這裡的天氣似乎有些冷，或者說我生的好像不是時候，是冬天。
被我的舉動和我的噴嚏驚醒的男人總算有了動作。把我放在一個盛滿熱水的容器裡。一點一點慢慢的為我擦拭身體。他的動作很輕，似乎怕碰壞了我一般的小心翼翼。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只是臉上的表情不要這麼嚴肅就好了。
享受這種體貼的服務，我的臉紅了起來。說起來很丟臉，雖然我已經活了二十幾年，但是除了小時候，被我的那個父親抱過之外，還沒有牽過其他男人的手。連戀愛都還沒有過，就死了，確實很丟臉。但我不遺憾，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談戀愛。
察覺到現在的情況，我低下了頭。然後我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及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凝重。紅色的眼睛，頭頂的幾根胎毛也是黑色的。黑髮紅眸嗎，對於西方來說，這確實是惡魔的象徵呢。
那麼這些人準備把我怎麼辦呢。殺了我嗎？已經沒有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了。更沒有心思想我為什麼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因為已經沒必要了。對於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人來說，想這些都是白費腦筋。
老天還真會耍我呢。原本的一點期盼，也變得灰飛煙滅。「爸爸。」英文，出口的是英文。這是我故意的。既然已經被認定為惡魔。不如就做的徹底一點。讓他能狠下心殺掉我，不是更好嗎？
在西方，不管是什麼時候，黑髮紅眸都是不祥的特徵。既然如此，沒有必要讓他們冒風險把我留下來。我還不想成為他們的累贅。早死早超生。對於我來說，這是我能為他們唯一做的事情了。
一直動著的手停了下來。他滿眼訝異的看著我。也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除了哭，就什麼都不會。而我卻說了話。這更像惡魔了，不是嗎？「你剛剛叫我什麼？」抱著我的男子，聲音裡除了驚訝還有一絲驚喜。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會有驚喜的感覺？一般人來說，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應該有多遠，就把我扔多遠的嗎？我都準備好被扔到地上了，怎麼這傢伙還把我抱著？他吃錯藥了。「我叫你爸爸，難道你不是我的父親嗎？」我應該沒弄錯才對吧。
一個男人出現在女子的產房，除了醫生，就是父親了。而剛才那個女人，明顯就是醫生。真是個不負責的醫生呢。再見到我這種不詳人的時候，還能這麼溫柔對待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應該沒有其他的人了吧。
「文森，你在和誰說話？」一個虛弱無力的女聲傳來。「瑞秋。」這個名叫文森的男子聲音裡明顯有些為難。也是沒有那個丈夫會希望自己的妻子在經歷艱難的生產之後，還要被自己生出的是一個怪物驚嚇到。
「媽媽。」我笑的很天真。雖然沒有看到那個生我的女人。但是要做就要做到底。雖然有可能會驚嚇到自己的母親，很抱歉。文森，也就是我的父親立刻摀住了我的嘴。「瑞秋，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剛才是你的幻覺而已。」文森笑的十分溫柔。轉頭卻有點警告的對著我。
「哇哇」區別對待，你以為我怕你。我雖然沒有牙齒。可是我的聲音很洪亮。引來文森的皺眉。「文森，孩子哭了，抱過來，讓我看看。」瑞秋，我的母親聲音非常溫柔。但是語氣卻有些堅決。
父親很是無奈的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把我裹著，抱到了床邊。與我這一世的哥哥放在一起。我的母親瑞秋終於看到了我。如我所料，她虛弱的臉上是害怕的表情。眼神也有些不敢置信。目的達到，我也就不再哭了。反而咧嘴天真的一笑。
「那麼，我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這個怪物呢？」我笑著說道。然後如願以償的看著我的父母愣在了那裡。很好的表情，現在他們應該會下定決心把我送到什麼地方處死了吧。而我這一世的哥哥，他正看著我們三人。不解我們在做什麼。
在氣氛陷入沉靜的時候，我的哥哥笑了。他那皺巴巴的小手放在了我的身上。剛出生，還無法做其他動作的他，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了。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是卻像是在保護著什麼東西一樣。
我知道他這是本能的動作。因為是同卵雙胞胎，我能感覺到他的心。他不是像我一樣擁有前世記憶的人。因為他那藍色的眼睛非常清澈，沒有經歷過塵世的渲染。還擁有一顆純潔的心靈。對於他的動作，我很感激。但是就因為這樣，我更不想給這個家，給他添任何麻煩。
無法有太多動作的我，只是用眼神與他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