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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Chapter92 你有佳人,我擁良伴(5) 文 / 嫵冰

    更新時間:2011-03-04

    那些記者們舉著攝像機,紛紛擺出一種表情,那就是——那怎麼可能。

    「是啊,其實我也很想問,那怎麼可能,」他空著的左手也伸過來,右手交疊,完完整整的包住我的手,這是一副保護與容納的姿態,可他的唇角輕佻,眸間完全是悲涼,連語氣都偏低,「可很可惜,這就是可能的。堂堂寧嘉集團的小姐,在外面時卻要擔心吃穿住行這樣最小的問題。」

    耳邊有嘶嘶的聲音響起。

    似風聲,更像是人們驚訝的吸氣。

    「我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逝去的寧伯伯既然肯把這麼大集團交給蔚蔚,那就說明當時讓他們出國時肯定不會不給他們錢生活讀書。而他們卻能流落到那個下場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沈嘉輕輕一笑,齒間的語氣卻分分變冷,「有人在中間扣了他們的生活金,又千方百計的不讓父女相見,百般阻撓的不讓他們回來。」

    「我相信,以寧嘉集團的實力,以寧伯伯之前做事的手筆,給在外的妻子和女兒的生活費必定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能順利的,安全的,不被任何人截下這一筆資金,還能在老寧董事長心裡起到作用,打消老董事長對妻女的掛念,還一瞞這樣長的時間不被發現,我相信,這一定是一個很有本領,在寧嘉集團說一不二,高高在上的人。」

    這話一落,下面立即有記者驚訝,「依照沈先生的意思,這人是季總?」

    「這話是你們說的,我可沒那麼說,」沈嘉表情柔和了些,「不過大家說話可要負責任,都知道季總是我們蔚蔚的哥哥,這段時間為蔚蔚幫了不少忙操了不少心,大家如果下這樣的結論,未免傷及兄妹感情。」

    「可……」也不知道眼前的那記者想說什麼,只看沈嘉一哼,他立即抿了抿唇,「那沈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咯,我喜歡蔚蔚,我自然是站在這一邊的。我覺得之前蔚蔚任人欺負是因為手裡沒錢,而她如今的地位不穩岌岌可危更是由於這點原因,自身不強,所有人對她的威脅便會增大,這是很顯而易見的道理,所以……」他瞇起眼睛笑笑,樣子無比恬然,「我是來為蔚蔚撐腰的。」

    「如今我的任務基本告一段落,大家如果對股市感興趣的可以算算,以我和蔚蔚兩人持股份額相加,到底還能不能在這個集團站住手腳……」說完這話,沈嘉將握著我手的手往面前擺了擺,「我是覺得,問題不大。」

    「這就是沈先生對寧董事長所言的生日禮物?」

    「是啊,生日禮物。蔚蔚不知情的,」他低下頭,向我眨眨眼睛,笑容在夜色中鑽石版耀眼,「我想給的,是讓她有足夠安穩,不用被人安慰與脅迫的生活。在當下時節,我相信我做的這些,」他抬頭看向大家,笑容漸顯,齒間迸出那極有份量的四個字,如誓言卻帶著戲謔,「已然足夠。」

    我都不敢想明天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腥風血雨這句話可能嚴重了些,但是顯然,驚濤駭浪是一定的。

    回到家,我便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頭拱到被子裡,再也沒有說話。

    腦子裡亂哄哄的,耳邊全是沈嘉夜裡那般沉靜卻又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一句一句話,說起來淡定,但是在那樣的情境下,誰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威脅。

    不自覺攥住手,手心那麼涼,像是從冰水裡剛泡回來。沈嘉幾乎是握了我的手一晚上,真是可惜,也沒將我的手烘出熱氣。手有些痛,大概是他握的太緊了。我動了動窩在被子底下的手,眼前卻幻像般出現另一個人的圖像。

    那天,他手也是那麼涼。

    然後告訴我,所有與向姍的事情都是做戲,所有的所有,他是別有苦衷。

    正想著這些,耳邊突然有腳步聲音響起,似是害怕吵醒我,一步步放的極為小心。然後,床墊一段微微下陷,顯然是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以為他會開口說話,良久,卻沒有聲音。

    後來,還是我騰地一下坐起來,「沈嘉,」我站起身,先把門仔細關緊,回身盯著他,「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你覺得呢?」他唇角一劃,居然微笑,「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

    「你雖然早知道之前的媒體是有人安排,但並沒有採取措施對抗。但我做了,我那天覺得是有人故意針對你之後,在他們又一次跟蹤你的時候,找到了他們的領頭的,」他抿起唇角,「這些人並沒有所謂的『忠貞性,』所以事情很簡單,誰出的錢多風向偏會向誰。因此,他們這次會向著我們說話。」

    「你花了多少錢?」我坐到他對面,「還有,你所謂的收網,是指這個?」

    他點頭,「對,現在是最好的收網時候。輿論做的正好,大家的懸念也已經提的足夠,現在說真相,正好給大家一個足夠有震撼力的期望,所以是最好的機遇,再准不過的時候。」

    說完,不等我回答,他又噗的一笑,「至於我花了多少錢,這你不用擔心。dmg雖然天高皇帝遠,但是錢還是可以出的起的。」

    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眼前的人似是變了一樣,如此陌生,完全捉摸不透。當然這只能怨我自己不長進,我雖感覺季南安雖然騙我蒙我,但有一句話卻是說的萬般正確的。沈嘉出生在那樣一個商業世界,這樣的人,你能讓他簡單到哪裡去?

    「蔚蔚,」大概是看我不說話,他低下頭來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皺眉,顯然是努力思考措辭,「覺得我有點……太多心眼做事,有點……了?」

    「大哥,」我扯起唇角,仰頭看她,「我們這邊有個詞,叫做『工於心計』。」

    「對對對對……你是不是覺得我……工於心計?」

    「我沒覺得,」我笑笑,「其實你這樣做也正常,這世界像我這樣的直腸子的傻子並不多,不過你告訴我,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為你報仇唄。」

    「你是為我向誰報仇?是寧茂源還是季南安?」我說完這些,自己又低下頭苦笑,「算了,肯定是季南安。」

    故意向媒體通報我過去的遭遇,說我生活費被人攔截,但又不點明造孽者是誰,面對記者猜測的嫌疑人,不加評論,有意造出一種模糊曖昧的印象。我閉了閉眼睛,沈嘉這一招「復仇」果真狠,季南安還沒說什麼,已經被人牢牢安上了萬惡之名。

    世人皆知他母親是我父親的情人,世人皆知我是他的「妹妹,」世人更以為我出國是旅行是度假是有錢人家的悠閒是移民長居。可是又有誰知道,我遭受了那樣的厄運?

    沈嘉的矛頭,指的分寸而有力道。

    想要獨吞我的財產,所以處心積慮的不讓我回來,這一點他不難做到,先不說他娘的美人計,在我那死去的爸爸心中,這個季南安也佔著僅次於寧嘉集團的重要地位。可惜世事變化,我還是排除萬難被老頭子召喚回來,此人惡計宣佈告終,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不光記者們認為這樣的事實很合情合理,單是我這樣的人一想,都覺得季南安罪不容赦。

    「我告訴過你蔚蔚,他們讓你受過那樣多的苦,承過那樣可怕的壓擠,甚至還當眾給你難堪,總有一天,我要替你把這些都還回來,而這些,」他握住我的手,笑如春風般柔和,慢慢道,「只是第一步。」

    「很好,」我又笑,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真是挺好,我之前都沒有想到這個。不管怎麼說,季南安這個髒鍋是背定了。也好,」我又搖頭,心裡只覺得有些酸澀,「這個開頭不錯。」

    心裡只覺得亂,反應到動作上便是我這一番話說的毫無邏輯。沈嘉皺了皺眉,「你怎麼覺得他是在背黑鍋?」他抓著我的手一動,「也許就是禍害者呢?」

    我頭猛地一抬,道,「不可能。」

    面前人云淡風輕,「怎麼就不可能了?」

    「他告訴我的,不是他做的,」我萬分確定,「是寧茂源。」

    「他告訴你的,」沈嘉語氣更輕,可眸裡的光度卻一分分冷下來,「他告訴你的,那麼,你就信了?」

    我怔了怔,然後垂下頭去。

    又是這樣尷尬的時候,百口莫辯。

    是啊,我一直把他定義成「死對頭。」可是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最初的時候,他說不是他將我送到公安局裡,不是他告的我,我信了;再到後來,說寧潔與他的淵源,雖然離奇曲折,但我還是沒有一點懷疑;再到最後,說我的生活費全被那兄妹倆扣除,我依然是萬分確定,從此對寧茂源和寧潔樹立仇恨的心思。徹底成了對立的一面。

    「蔚蔚,你是我見到的最矛盾的人,明明感情複雜,但卻又表現的那樣明顯,」沈嘉鬆開抓我的手,站起身,側在一旁輕笑,「一點也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想什麼都放在臉上。你一副對季南安恨到心底的樣子,現在又對他的話百信不疑。你到底是恨他,還是……」他頓了頓,「信他?」

    那最後的兩個字吐出的剎那,我長舒了口氣。

    天知道,我是那麼的害怕他說的是「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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