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莫憂前路同行人 【103】離帝心機 文 / 西子月
離帝聽到上官嫣冉這樣說，混濁的目光帶著讚許，看向上官嫣冉……最終，點點頭。
「朕也正有此意。」這一刻，離帝的目光是柔和的，上官嫣冉這才動了動身子，被冷汗浸濕的後背只覺得異樣的冰冷。
「來人，傳朕旨意，朕之四子灝，不思進取，不尊孝道，一再的惹怒朕……笞一百。
另，將收藏在朕寢宮的九轉回心丹賜他『療傷』……」內侍領命而下，離帝含笑的眸子再次看向上官嫣冉，感受到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不由得輕笑一聲。
「嫣兒是否在心底念叨著朕出爾反爾……」見上官嫣冉小心的點點頭，離帝帶笑的眸子一冷。「那苑國妖女自然不能留……那『夢裡逍遙』雖然厲害，但朕也沒想著用它一擊必中。灝兒這孩子，朕在心底是喜歡的，想當年，他母妃艷慣六宮，不僅容貌出眾，那才情更是天下少有。就連朕後來頗寵愛的玉妃，與她比起來，也差得甚遠……」離帝目光迷離，似陷在美好的回憶中，上官嫣冉不敢打擾，靜靜的聽著。
她雖然與北夜灝相知甚久，可對於北夜灝母妃的事情卻知知甚少，一來北夜灝本不是話多之人，二來她曾聽宮中傳言，灝王母妃早亡，他自幼被寄養在皇后處，直到十歲離宮。現在有機會清楚一些北夜灝母妃的事情，上官嫣冉焉有不聽之理。
離帝沉默片刻，繼續道：「只是灝兒的母妃性子烈，那幾年，朕但凡一寵信別的宮妃，她便給朕使小性子，初時還好，只是偶爾少吃一餐，或摔些宮中東西，可後來……
有一次，灝兒的奶娘竟然見她拿著剪刀，對著灝兒的小臉比劃。朕一聽，嚇壞了，便將灝兒放到皇后膝下教養。誰知……」說到這裡，離帝又一頓。望向上官嫣然的眼神也柔和許多。「誰知她性子竟然那般烈，在灝兒放到皇后那裡當晚，竟然吞下一塊金錠，還好被婢女發現了，可她人雖救了回來，性情卻大變，不僅再沒問過灝兒一句，還整天要打要殺的，對宮中伺候的奴才極盡殘忍之能事。
朕很心痛，尋遍天下名醫，連當時號稱第一聖手的玉虛子也尋了來。
可結果讓朕心殤。
她，瘋了。」
瘋了，上官嫣冉心裡咯登一聲，宮中只傳灝王母妃自生下灝王后身子瀛弱，幾年後便撒的人寰，她卻不知，竟然還有這些內幕。
「後來呢？」見離帝閉口，上官嫣然不由得追問道。
「後來……死了。()」離帝收起迷離的眼神，顯然不想再說了，上官嫣冉想了想，柔聲道：「陛下說了半天，嫣兒還是不明白，這與陛下剛才說的出爾反爾有何關聯？」
離帝聞言，朗聲一笑。
「朕的這個四子，性子真真隨了他母妃啊。不動情則己，一動情，八匹馬都拉不回……可朕不想他步朕的後塵……這個姬丹夏，不能留。可朕也不想真的傷了灝兒的心。這九轉回心丹，他要，朕便給。只是……這靈丹是否能救回姬丹夏的性命，得看天意。
朕是天子，朕不想讓姬丹夏活。老天定然會滿足朕的心願……
嫣兒，還好你剛剛說了成全。朕便不再懷疑你與灝兒有私情，但凡是女人，看到心上人為了別的女人這般。都不會想要成全的……」這一刻，上官嫣冉終於知道自己剛剛躲過了什麼……而離帝最後那句話是何意思？她卻不敢再問……
***
北夜灝拿到丹藥，不顧後背血淋淋的傷口，快馬加鞭趕回灝王府。一進門，嚇得守門的小廝顫抖的撲倒在地。
北夜灝數了落句沒用的東西，隨後快速走向絳雪園。
絳雪園中，林鳳舉等的心急如焚，眼看著太陽又要落山了，主子竟然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這姬丹夏還能堅持多久。即便如此，林鳳舉己經很佩服丹夏了，他從沒聽過中了『夢裡逍遙』劇毒的人，能活過一晝夜……
就在這時，北夜灝推門而入，不顧痛意，小心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玉盒子，緩緩旋開盒子，盒中一枚墨色丹丸散發著悠悠冷香。
「九轉回心丸。」林鳳舉一聲驚呼。他從古籍中看過這丹丸的介紹……其貌如珠，其色似墨，其香撲鼻。
「嗯，鳳舉，取水來。」林鳳舉這才回過神來，迅速端過置在一旁桌上的清水，遞到北夜灝手中，這時，他才看清北夜灝後背一片濕意，天青色的長袍早被血水浸透，大片的暗影讓人見之心驚。
「主子，你的傷？」
「本王沒事，先喂丹夏服藥……」林鳳舉僵硬的點點頭，不知為什麼，他看到這樣的主子，竟然覺得眼眶澀的難受。
很快，在林鳳舉的協助下，北夜灝將丹夏身子扶起，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然後一手輕捏丹夏下顎，將丹丸塞入丹夏口中，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丹夏將丹藥嚥下，不由得，北夜灝的臉上染上一抹焦色。
這時，北夜灝看了看手上清水，眼睛一閃。淡聲吩咐道：「鳳舉，你先出去。」林鳳舉點頭，退出寢室。北夜灝這才俯身，將丹夏口中九轉回心丹用舌輕輕捲回，隨後將其置於水中，很快，九轉回心丹便溶於水中，北夜灝一仰頭，將泛著冷香染著藥香顏色如墨的水吞入口中，然後低頭，準確有捕捉到丹夏的櫻唇。
一點點送入……
好半晌，男人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將丹夏的身子緩緩放平。
這時，才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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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日頭西沉。整個灝王府一片寧靜。自從昨夜灝王發威後，府中女人不出一個時辰，便被清了個乾淨。現在的灝王府一入夜，仔細聽似乎能聽到梅花落地撲朔聲響……
絳雪園。
丹夏依舊在睡，小臉依舊白的毫無血色。林鳳舉一番探看，終於肯定丹夏劇毒己解，此時身子渴睡，乃是自行修養生息。最遲到明天清晨，便能醒來，北夜灝聽後，身子一僵。眼底劃過一抹喜色。
揮手示意林鳳舉去休息，北夜灝合衣躺在丹夏身側。手臂一伸，小心的將丹夏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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