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莫憂前路同行人 【100】唇似冰晶 文 / 西子月
『夢裡逍遙』……她去逍遙了,他怎麼辦?
不,他的女人,怎麼能這麼容易送命,就算是她真的死了,他也要到閻王殿將她拉回來。這樣一想,北夜灝瞬間斂起外洩的情緒,片刻後,他起身時,除了俊臉有些蒼白,己經恢復如初。
「來人……」
夜色身形一閃,己在門邊。「本王要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速去查。」夜應點頭,身形一縱,消失在夜色裡。
「來人……」這一次,出現在門邊的是老管家。
「尋名醫,只要能救得下姬丹夏,代價,任他開……」老管家面色一變,躬身退下。
「來人……」第三次出聲,林鳳舉出現在門邊。
這一刻,北夜灝的聲音漸漸變緩,雖然他極力克制。但一絲彷徨之色還是不經意洩出。「鳳舉,可有辦法尋到令師。」林鳳舉的師傅玉虛子,號稱天下第一神醫。只是他形蹤飄渺,任誰人也不能掌控。
林鳳舉黯然的搖搖頭。「主子,師傅曾經跟屬下提過這『夢裡逍遙』師傅言道,這毒乃江湖第一樓『寒夜樓』創樓祖師精心炮製,歷經數代傳承,己近失傳,即便現任寒夜樓主秋寒月親臨,也未見得能解……更何況,姬主子中毒己過一個時辰,就算此時師傅帶著解藥親臨,也於事無補。」林鳳舉的話猶如當頭棒喝,北夜灝聽完,失神的擺擺手,林鳳舉一聲歎息,身影再次隱於暗夜中。
有情事,明知道真相,仍是不願相信,就像現在明知道姬丹夏十之**中的便是『夢裡逍遙』,可他寧願她只是睡著了,哪怕睡上一世……
***
不出一個時辰,管家便來回話,說是近幾個月來,府中女人見丹夏疑似失寵,都前來挑釁過,尤其是林柔依,他曾經警告過她,她也著實老實了數日,只是見他對丹夏再也不加理睬,便三不五時的約上府中另幾個女人來此與丹夏為難。
而且言語極盡污辱之能事。
管家才說到這裡,霎時感覺一陣冷意向他襲來,他抖了抖身子,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主子沒讓他停嘴,他只能繼續道。
「昨日午後,林側妃還帶了芙蓉閣的知翠苑的主子來此,在絳雪園停留了大約一個時辰,至於說了些什麼,奴才卻是不知,不過側妃娘娘與幾位主子走後,姬主子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說到這裡,聶管家簡直要被北夜灝身上散發的冷戾和殺氣擊垮。竟然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趴倒在地。
「主子,是屬下的錯。求主子饒過奴才這條狗命。」是他有眼無珠,以為自家主子只是一時迷戀於苑國公主的美色,而三個月前,主子終於幡然醒悟,將姬丹夏『打入冷宮』他是做奴才的,當然得看主子眼色行事,自家主子都不當姬丹夏是一回事,他當然不會對姬丹夏多麼上心。
就連這絳雪園的吃食,近三個月來,也頗多苛刻。
不曾想主子對這位苑國公主這般上心,林侍衛傳了密信,主子竟然不顧皇家齋戒,連夜趕回。就算主子極力掩飾,可他還是從主子的臉上看出他的心焦。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錯,而且是致命的錯誤。
今夜,姬丹夏之所以中毒,很大的原因是,他並未將絳雪園當成府中重要之地來佈防。只是隨意安排了幾個侍衛。以至刺客只一招調虎離山,便輕鬆進了絳雪園,傷了姬丹夏。
「聶慎,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少年了?」北夜灝好像根本沒發覺眼前的男人顫抖成什麼樣子,只是將視線微微上調,那裡,一輪彎月如鉤。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丹夏柔和的笑臉,北夜灝心一擰。忽啦一聲轉過身子,看向榻上的丹夏。
女人依舊吐氣如蘭,只是,氣息似乎比剛剛又弱了幾分。
「回主子,十年。」身後,聶慎僵硬的道。
「你該知道,瀆職會是什麼下場……」北夜灝輕輕一個問題,讓年近四十,在府中威風數年的聶管家登時身子一軟。
「瀆職……杖一百…斷一手…砍一足……」
北夜灝冷冷領首。「既然清楚,自去領罰吧。」
聶慎一聽,眼睛一翻,竟然嚇得昏死過去,北夜灝冷冷看他一眼,一扣掌,自有暗衛上前,將聶慎架走,自始至終,他再沒多看一眼這個跟隨他十年的管家。
在他心中,無用之人,不必留。
處罰了聶慎,並未讓北夜灝的心裡好過半點……歸根糾底,一切都是因為他,這些奴才一個個都是看他眼色行事,他想冷一冷丹夏,便將注意力遠離丹夏,以至府中諸人欺辱丹夏至此,而小女人性子倔強,便這樣強忍著。
他聰明些,便該派暗衛暗中保護她,可他以為丹夏即己『失寵』那些有心人便沒有必要動她。以至終於鑄成大錯,如果要罰,他才是最被被罰的那一個。
想到丹夏被數個女人圍在中間,一張小臉慘白的受人指責那一幕,北夜灝半瞇起眸子。怔怔的看丹夏半晌。
最後,溫柔的在丹夏耳旁道:「女人,她們膽敢欺負你,就要付出代價,本王現在就去為你出這口惡氣……你,便不要再氣了。睜開眼睛看一看,只看一眼……也好。」說到最近,聲音己是說不出的苦澀。聲音落下後,男人緩緩低下頭,唇輕輕貼上丹夏毫無溫度的櫻唇,緩緩摩挲著。好似只要他這樣做,丹夏的唇便會恢復往昔的溫度般。
許久後……男人猛然起身,大步離去。
***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人睡的最香甜之時。本應平靜的灝王府,卻彷彿開了鍋。分佈在後院的諸家美人被侍衛吆喝著起身。連梳頭更衣的時間都沒給,便被集體帶來了灝王府正廳。
夜色來報,除了芙蓉閣的玉芙蓉不知去向,其餘女子皆被帶至灝王府大廳。聽到這裡,北夜灝眸子沉了沉,燭光搖曳,男人瞳孔如潭。
本來滿腹怨懟的美人們,在看到正廳中端坐的男人時,都乖乖熄了音。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冷的似冰,眸中暗光如箭,似乎下一刻,便會激發而出,穿透她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