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道前緣無歸路 【052】風波又至 文 / 西子月

    只是這次從侍妾一越而為正妃。

    而這位絳雪園的丹夏主子，還是一幅萬事不上心的樣子。原本主子打算晉陞她為側妃，奈何只需依禮上報後宮。不過是走形勢根本不用皇帝過日的小事。卻讓皇帝雷霆一怒，險些再次將灝王關進冷思閣。

    皇后求了半天情，這才讓離帝平息肝火。這大婚之期，卻從一月後提到半月後。算算日子，再過十天，灝王府便將迎來女主人了。除了絳雪園，灝王府佈置的一片喜慶。林鳳舉不知道丹夏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明明知道，卻故做不知。

    「小姐，您知道府上最近在忙什麼嗎？」想了半晌。林鳳舉還是決定義氣的知會丹夏一聲，不管怎麼說，在這整個王府中。他只看丹夏順眼。對於這位新來的女主人，他根本不報任何奢望。天下間，哪裡還有女人能勝過苑國第一公主。他是個忠於自己心的人，就像效忠北夜灝，他的心底既然認定丹夏與自家主子般配，便會想方設法成全。

    丹夏搖搖頭，她最近日子過得恍恍惚惚。不明白林鳳舉緣何一問？

    「那個……鳳舉告訴公主，可是公主要保密，別說是鳳舉說的，到時候如果主子怪罪下來，屬下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林鳳舉那個為難啊。到底是說，說，還是說呢，心裡閃過三個說字。林鳳舉一咬牙。

    「王爺十日後大婚。娶的是那個死女人白湘的妹妹。」

    大婚……

    不知道是不是應景，明明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轟隆一聲，一聲驚雷轟然劈下。瓢潑大雨瞬間淹沒大地，一片迷茫水簾中。丹夏的視線飄忽不定。他要娶妻了。

    娶妻，那她，到底算什麼呢？

    看著手上的銀鏈。那鏈子似乎被她手腕磨的有些發亮。在星芒的微光中。她似乎看到他淺笑的臉。

    他說…

    丹夏，但盼你一世歡顏。

    聲音似乎猶在耳邊，似乎還帶著炙人的熱度，可為什麼，她覺得這樣冷，這樣冷。

    「公主。」林鳳舉擔憂的聲音在室內揚起，丹夏趕忙斂神，臉上揚起淡淡淺笑。「林鳳舉，多謝你告訴我。你若不說，我連聲恭喜都不知道對你主子說，你主子會說我小氣的。」

    「公主，您不必太憂心。主子的心裡只有公主，娶那個白小姐，是皇上的意思。主子心中不願的。」丹夏的表現讓林鳳舉擔憂，如果是正常的女人，知道心上人即將另娶，不是哭就是鬧。可面前這位公主，卻是平靜的一笑。就了像主子要娶別人的根本不關她的事似的。

    天知道，如果被主子看到姬丹夏一臉不關己事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內傷。

    「是嗎？其實無所謂。是他想娶，還是他必須娶，結果都是他要娶妻了。我不應該恭喜一聲嗎？」說不上心中此時到底是什麼感覺。好像整個心房突然間變得輕飄飄的。不是痛，也不是傷心，就是空空的。好像靈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荒蕪。

    「無所謂嗎？」便在這時，一道不該出現的聲音突然揚起，驚得林鳳舉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天可憐見，他怎麼這麼倒霉，唯一的一次『背叛』行為還被抓到個現形。「林鳳舉，你很閒嗎？」見主子臉黑的似炭，林鳳舉渾身一哆嗦。「忙，小的馬上去配藥，小的告退，告退。」丹夏公主，實在抱歉。主子氣場忒強，還是您來應付吧。

    「我娶誰，你真的無所謂嗎？」沒理奪路而逃的林鳳舉，北夜灝一雙眸子沉得似窗外烏雲遮日的天空定定看向丹夏。丹夏沉了沉唇角。心中滋味依舊難平。她有沒有所謂，有關係嗎？她在意與不在意？結果會不同嗎？

    她不明白他為何一幅天塌地陷的表情。

    「王爺娶誰，是王爺的自由，丹夏自認沒能力干涉。」

    北夜灝便那麼定定的看著丹夏，看著丹夏面色平靜，看著她吐氣如蘭，看著她杏眸蕩漾，看著她眸子深遠，看著她。心，一滯，似乎再不會跳動。

    「自由，好一個自由。姬丹夏，你的心果真是石頭刻的。」他千方百計隱瞞自己即將大婚之事。明知道是掩耳盜鈴，他還是告訴自己，能讓她晚一刻知道便晚一刻知道。可是。她不在意。

    她根本不在意，她甚至對他說：恭喜。

    恭喜他娶妻，恭喜。這聲恭喜。多麼諷刺。

    她的心是石頭刻的，如果真的是石頭刻的便好了，她便不會痛，不會酸，不會一片淒惶。「隨便王爺怎麼說，王爺即將娶妻，定然忙的分手乏術。丹夏便不送了。」

    「好，好的很。」北夜灝走了。走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丹夏，那一眼。隱含著失落，隱含著淒然和幾分對自己的鄙夷嘲諷。他把一顆血紅的心剜出，送到她面前，那心澎湃的跳著，渴求著她溫柔的手掌，哪怕只是輕輕一撫，可是……她不要，她不屑，她不在意。

    丹夏抬目，看著那抹紫色身影淒然遠去。那本來偉岸的身姿，不知為何？顯得那樣蕭索。北夜灝，我們上輩子到底結了什麼孽緣？以至這一生，彼此折磨。

    你問我是否在意？

    我又有什麼立場在意？敵國公主？亡國孤女？惑國妖精……哪個身份，都會被世人唾棄。

    這樣的我與貴為灝王的你。在意？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