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0三窟狡兔 [上] 文 / 那隻狐狸
齏宇山莊的地宮,自然不是好闖的。小小拿著地圖,仔細看了看。那地宮錯綜複雜,怎麼看都毫無頭緒。
小小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廉釗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她,道:「齏宇山莊深諳風水理數,造房佈局常循奇門遁甲之法。」
「哎?」小小眨眨眼睛,道。
廉釗笑笑,「沈氏是朝廷御封的名匠,我爹在朝為官,也算薄有交情。」他看著那張圖紙,道,「我爹也說過,沈氏精通佈陣之術,雖為工匠,卻不可小覷。」
小小點點頭。廉家畢竟是武將,精於戰事,排兵佈陣自然不在話下。小小將地圖遞了過去,開口道:「那這個地宮的入口,到底在哪裡?」
廉釗接過地圖,細細看著,他開口,問道:「小小,齏宇山莊當真與女子失蹤有關?」
「應該是吧。」小小抓抓頭,「怎麼突然這麼問?」
廉釗想了想,開口道:「雖然我先前與『行屍』交過手,但也不能因此認定齏宇山莊就是兇手。何況,那位被救的趙顏姑娘也說,齏宇山莊是被人嫁禍……」
小小笑起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麼。」她想了想,道,「哦,我知道了。堂堂廉家的少爺,一定是從來沒擅闖過民宅的。呵呵,其實,你也沒必要一定陪我啊。」
「怎麼說的好像你很擅長擅闖民宅似的?」廉釗笑道。
小小歪著腦袋,道:「如果我說,我真的很擅長,你要如何?」
廉釗愣了,怔怔地看著她。
小小笑著,道:「呵呵,你的表情就好像要抓我去送官一樣吶。」
「胡說八道。」廉釗微怒,「不准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側過頭,繼續看地圖。
小小抱著膝蓋,低頭笑著。看樣子,要是不騙他,他真的會把她拉去送官哪。果然是疾惡如仇,嘖……
廉釗轉頭看看她,開口道,「看來,先前大堂的暗道就是地宮入口了。」
小小一驚,「啊?」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知道他在說地宮的事,「哦……可是,暗道已毀,豈不是沒辦法進去了?」
「也不是。」廉釗說著,指著地圖,「地宮按八卦陣佈局,除了大堂的生門,還有這兒的驚門和杜門可做入口之用。」
小小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然後便僵住了。那驚門所指的地方,不是別處,就是沈家大小姐的閨房……
啊,這個要怎麼去?以廉釗的性格,讓他擅闖民宅已經是極限了,何況是擅闖閨房???
看來,只有杜門了……
「這個杜門我認識,是後花園!我們就從這裡進去吧!」小小道。
「杜門之路較驚門凶險,光憑你我,恐怕……」廉釗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
小小想了想,事到如今,她肯定是不能找銀梟幫忙了。這麼說來,能找的人,只有……
於是,當夜,小小一臉無奈地看著廉釗和溫宿帶著敵意對望。
「呃……」小小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呃,尋針關係到東海弟子的安危,所以,我請示了師叔……」
「為何跟他解釋?」溫宿冷著臉,問道。
「呃……」小小擦擦額角的汗,道,「師叔,廉公子俠肝義膽,我們同行一定馬到功成……」
「勿須跟他多言。」廉釗皺眉,說道。
小小歎口氣,「總之,人多好辦事麼!齏宇山莊的地宮危險重重,三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小小說了半天,那兩人之間的氣氛卻絲毫不見好轉。她只得放棄。唉,她本來叫上了岳懷溪,可是,總要有人通知銀梟,於是,便只剩下她獨自一人應付面前的情況了。總之,老天保佑,這兩人千萬不要打起來才好。
「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查探地宮吧!」
小小拿著地圖,仔細看了看。走到了一塊岩石前,伸手一推。一條地道就這樣出現在三人眼前。
小小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了面巾,蒙上臉。她將另外兩塊遞給溫宿和廉釗。
溫宿不屑地看了那面巾一眼,一語不發,走進了地道。
廉釗皺眉,跟了上去。
小小無奈地歎口氣,跟上。
地道裡幽暗無比,小小只能勉強看清走在她前面那兩人的背影。
她隱隱記起,自己拿著地圖,戰戰兢兢跟溫宿稟報時。溫宿冷著臉,問她:「你當真要讓廉家的公子一起去?」
小小老實地點頭。
溫宿有些不悅,「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吧?他究竟有什麼企圖,你根本一無所知。你竟如此信任他?」
小小想了想,回答,「是。」
溫宿看著她,道:「那他呢?他也會這樣信任你?」
小小笑了,道:「他信我和我信他,是兩回事啊。」
溫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睫微動,他起身,道:「你不怕有一天,他會因正邪不兩立,而動手殺你?」
小小依然笑著,「怕!」
「你……」溫宿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師叔放心,小小既然決定這樣做,無論將來如何,小小都會自己承受,不會給師叔添麻煩的。」小小笑得雲淡風輕,但口氣卻是斬釘截鐵的。
溫宿沉默許久,道:「……隨你吧。」
無論將來如何,都會自己承受。小小一邊走,一邊想著自己說過的話。她無奈地笑笑,萬一承受不起……那就再說吧!
她笑著加快了步子,跟上去。
突然,廉釗轉身,一把摁低小小的頭。
小小不明就裡地被摁倒,隨即,就見數支暗器掠過她的頭頂,牢牢釘進了石牆之內。
「小小,你跟緊一點。杜門凶險,切勿亂走亂碰。」廉釗拉起她,關切道。
「嗯。」小小驚魂未定地點頭。
這時,幾支暗器突然飛來。千鈞一髮,廉釗將小小拉到身後,拔出腰刀,擊落了暗器。
廉釗收刀,轉頭望向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溫宿。
溫宿雙手環胸,冷冷開口,「小小,記著廉公子的話,別給人添麻煩。」
小小有些不解,但立刻點頭答應。「噢。」
廉釗不再說什麼,拉起了小小,「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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齏宇山莊遭受了幾次夜襲,大堂又被人放火,如今,每夜的戒備都加強,巡邏的護院也更加勤快。
只是,這般的勤快,對於銀梟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他手拿著地圖,帶著一絲笑意,道:「那小丫頭,還真有本事,這種地圖都能弄到手。」
「是啊,而且用了不到一柱香,就畫了一份一模一樣的呢。」岳懷溪跟在銀梟身邊,道。
「不奇怪。」銀梟折起地圖,道,「如果給她師父一柱香,十份都畫得出來。」
「這麼厲害?小小的師父到底是誰啊?」岳懷溪問道。
銀梟笑笑,「不要問了。知道也沒好處。」他看看岳懷溪,道,「你不是真把我當金主吧?什麼事都跟著我?」
岳懷溪雙目放光,不假思索地點頭。
銀梟無奈地笑笑,道:「好,我不介意收個跟班。……知道該怎麼做了?」
岳懷溪立刻拿布蒙上臉,道:「知道!」
銀梟點點頭,然後,起掌,擊開了身旁的房門。
房內的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鳶。她雖不認得來者,但卻記得那身銀衣,她花容失色,剛要大叫。
這時,岳懷溪縱身而上,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銀梟揮手,關上房門,坐在了桌前,「沈大小姐,幸會。」
沈鳶的臉色煞白,她顫抖著,開口,「你這無恥小人,想怎樣?」
銀梟替自己倒杯茶,奸笑道,「你說呢,大小姐?」
沈鳶看了看扼住自己咽喉的蒙面人,又看了看銀梟,厲聲道:「沈鳶寧死也不會受你污辱!」
銀梟啜口茶,道:「大小姐,你雖然有幾分姿色,可惜,也不是什麼絕代佳人,你當真以為,我是來採花的?」
沈鳶皺眉咬牙,不發一語。
銀梟看著她,笑了笑,「大小姐,光靠眼神,是殺不了在下的。其實,在下今日前來,是想請小姐幫一個忙。」
「哼,你這無恥強盜,殘害少女,嫁禍我齏宇山莊,休想我助紂為虐!」沈鳶怒道。
銀梟笑著,道:「一件衣服,一錢銀子。」
岳懷溪一聽,當即會意,她伸手,開始解沈鳶的衣服。
銀梟低頭,慢慢地喝茶。
沈鳶見狀,眸中泛起了淚光,臉色蒼白無比,但依然不肯鬆口。
銀梟連頭都懶得抬,悠然道:「小姐,名節事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鳶的聲音微顫,「你這卑鄙下流的強盜,沈鳶決不會幫你做惡!」說完,她便要咬舌。
岳懷溪一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銀梟大爺,這……」
銀梟放下茶杯,抬眸。
沈鳶的眼神堅定,分明是說,她說得出,做得到。
銀梟何曾料到這養尊處優,嬌柔溫婉的大小姐,會有這般剛烈的性子。他起身,示意岳懷溪退下。
鉗制一鬆,沈鳶當即拿起一旁的髮簪,刺向自己的咽喉。
銀梟握住她的手腕,歎了口氣,道:「衣服都還沒脫,不算是丟了名節,不用尋死吧,小姐?」
沈鳶皺眉,努力想掙開他的手。
「小姐,看來你是善惡分明之人,那在下也老實告訴你。擄劫少女的人,並不是在下。」銀梟拿下她手裡的髮簪,說道。
沈鳶怒目,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得了我?!」
銀梟悠然地把玩著手裡的髮簪,道:「小姐,就算是在下擄劫少女,嫁禍給齏宇山莊,那在下又是從何得知山莊內的暗道的呢?」
沈鳶聽完,不禁也思索起來。
銀梟笑道,「而且,小姐當真確定,先前擄走小姐的人,是在下?」
沈鳶抬頭,看了看他,開口:「……不……擄走我的人,不是你……」
銀梟滿意地點頭,「這不就對了麼。在下才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兇手,就是齏宇山莊的莊主,令尊沈沉。」
「你胡說!」沈鳶喊道。
「我胡說?」銀梟笑著,「那敢問小姐一句,莊內的暗道,你知道幾條?」
沈鳶無法回答,怔怔地看著他。
「你可知道,自己的房內,就有通往地宮的入口?」銀梟繼續問道。
沈鳶的眼神裡,明顯帶著驚訝,「地宮?」
「哦。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啊。」銀梟笑笑,說道。
沈鳶有些惶惑,但立刻反駁,「你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胡說八道!」
銀梟從懷中拿出地圖,遞給了沈鳶,「看了這個,不久明白了麼?」
沈鳶猶豫著,接過了地圖,看完之後,愣在了原地。她怔怔地抬眸,思忖了好一會兒,走到了牆上懸掛的四幅山水畫前。她剛伸手,又縮了回來,垂眸思索。許久之後,她深吸一口氣,將第一幅畫和第二幅畫對調。只見,牆壁震動,往內退去。一條暗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沈鳶的臉色蒼白無比,顫抖著,退了幾步。
銀梟輕笑,道:「果然是沈家大小姐,這樣複雜的機關地圖,一眼便看出了玄機。」
「你利用我?」沈鳶轉頭,道。
銀梟慢慢走上前,道:「利用?……在下只想讓小姐親眼看看,令尊的真面目罷了。要不要跟來,就看小姐你自己了。」
說完,他邁步,走進了暗道。
沈鳶拿著地圖,一甩頭,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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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三人在地道中走了許久,只覺得階梯綿延,無窮無盡。小小不禁心生悔意,早知道,怎麼也不該趟這個渾水啊!
正在這時,眼前突然有了光。
小小這才鬆了口氣,她剛想上前,腳下突然一空。
下一瞬,她被廉釗和溫宿,一人一手,牢牢抓住。
小小低頭,身下的地面早已塌陷,下面是一片黑暗。小小連連叫苦,果然凶險啊啊啊啊啊!
兩人剛把她拉上去,頭頂之上,突然有無數長槍直襲而下。
三人毫不猶豫,向那光輝奔去。
光輝越來越近,三人這才看清,那光輝正是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正當三人快要進入的時候,石門突然落下,眼看就要阻斷前路。
身後是槍林,眼前卻有巨石擋路,小小無奈,難道今日注定要葬身此處?
廉釗和溫宿毫不含糊,兩人同時起掌,將小小往前一推,在石門將闔的瞬間,將她推了出去。
小小貼地,一個翻身起來,卻見石門落地,封了來路。
她正驚恐,突然覺得背上一涼,痛楚頓生。她一個不穩,倒了下去。
這時,幾人從一旁走了出來,看到小小的時候,有人開口:「沒想到,還有人能走到這裡。」
「只可惜,即便到了這裡,也只有死路一條。」另一人接道。
說話者,正是陵游和沈沉。
陵游摸摸鬍鬚,道:「區區小賊,還須動用三屍神針,真是浪費。」
「保險一點總是好的。」沈沉不屑,他對身邊的手下道,「把屍體處理掉,收好三屍神針。」
「是。」手下得令,道。
沈沉轉頭,對陵游道:「大師,我們走吧,別耽誤了時辰。」
陵游點頭。兩人便舉步離開了。
幾名手下轉身,正準備處理「屍體」,其中一人卻察覺了異樣,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屍體的位置動了?」
「啊?屍體怎麼會動啊?」
「不是啊。行屍就會動麼!」
「你眼花了!」
小小睜開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眼花?哪那麼容易眼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