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6一段往事 文 / 那隻狐狸
小小被那寂靜弄得不自在,她看看莫允,又看看魏穎,那二人皆是一臉冷漠中帶著些許震驚,而那眼神又分明是不信。
「呃……二位當我什麼都沒說……」小小咽嚥口水,說道。
魏穎卻開口,對莫允道:「趙顏的確是十七。」
此話一出,莫允二話不說,舉步往外走。
魏穎也跟了上去。
小小無奈到極點。這兩位大哥當真是目中無人啊,明知道苑門口有弟子守衛,這樣出去也不怕引起騷亂啊?這個樣子走出去,不僅走不了,而且更惹人懷疑吧?可憐她一介草民,跟著這兩個貴公子,注定了吃虧。不行,要做點什麼!
小小几步衝了上去,攔住了那兩人。
「二位公子,聽我說!」小小誠懇道,「你們這樣出去,根本走不了啊。」
「誰敢攔我。」魏穎的語氣裡滿是不屑。
「我知道您是英雄堡的少爺,可是,莫允公子現在是軟禁之身,門口的守衛哪能那麼容易讓他離開?」小小又看了一眼莫允,道,「就算二位憑著武力脫身,找到了趙顏,也難保她在此事上再做文章。呃……不是我胡說啊,趙顏姑娘的性子,二位也很清楚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所以啊,我們偷偷溜出去會比較好吧?」
「你也說了,北苑有弟子守衛,怎麼能溜得出去?」魏穎懷疑道。
小小拍拍胸口,「我不就是溜進來的麼!二位如果不嫌棄,其實有個狗洞……」
她還沒說完,就被兩道冰冷的視線嚇著了。
「當……當我什麼都沒說……」小小僵硬地笑道。
莫允低頭略微思忖了一下,問道,「就怎麼辦吧。」
小小一驚,愣愣地看著莫允。
「二哥?」魏穎的驚訝絕不遜於小小。
莫允的嘴角微微揚起,輕淺的笑容裡卻帶著深刻的溫柔。他轉頭看著魏穎,道:「我們挖的那個洞,原來還在啊……」
魏穎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深切的笑意染得他的眼睛分外明亮。「嗯……」
站在一邊的小小也不自覺地笑了。她就想麼,這北苑牆上,怎麼會有個狗洞咧。這樣的巧合,就是緣分吧。無論人情多淡薄,血依然濃於水。
……
未時一刻,這個時間,英雄堡的廚房內安靜非常。午膳已過,所有的廚子都休息去了。
灶台旁有一個紅泥小爐,爐上煨著一盅人參蓮子粥。趙顏就站在爐邊,手執著扇子,輕慢地扇著火。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趙顏回頭,看了看,隨即笑著福身行禮,柔聲道:「三少爺。」
魏穎輕蔑地移開了視線,「我有話問你。」
趙顏依舊笑著,「少爺有什麼吩咐?」
魏穎的眼神冷冽,「為什麼要害我二哥?」
「二哥?」趙顏凝眉思索,「啊,您說莫允少俠啊。呵呵,少爺,他已經被逐出英雄堡,早不是您的二哥了。」
「廢話少說,我問你為什麼要害他?!」魏穎的聲音裡帶著怒氣。
趙顏毫無懼色,她轉身,繼續料理爐上的粥。不緊不慢道:「少爺,您說哪兒的話?下婢哪兒有膽子害人哪。」
「少在我面前演戲!我不吃你那一套!」魏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那夜是不是你引我二哥去後花園秘道的?」
趙顏吃痛,努力掙開了魏穎的手。「少爺,下婢已經說過了,下婢從來沒有私自見過莫允少俠。」
魏穎咬牙,道,「你以為你和我娘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二哥已經被逐出家門了,你們為何非要致他於死地?」
趙顏的笑意裡帶了一絲輕蔑,「少爺,您在說什麼啊?」
「好,就當你沒單獨見過二哥。那你告訴我,今天午膳裡的毒,是誰下的?!」魏穎怒道。
趙顏的眉梢一挑,不回答什麼。
「這包砒霜是在你房裡找到的,你還有什麼話說?!」魏穎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紙包,扔在了她面前。
趙顏輕歎一口氣,抬眸笑道,「看來,他是沒吃了。真可惜……」
「你……」聽到這個回答,魏穎的眼神裡染了殺機。
「少爺,您不是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吧?」趙顏笑道,「我做的事,夫人總是脫不了關係的呢。」趙顏放下手裡的扇子,表情輕鬆無比,「是。是我引他去後花園的,毒也是我下的。如何?」
魏穎說不出話來。
「我這麼做,可是完全為了您啊。」趙顏笑得嫵媚。
「胡說!」魏穎吼道。
「呵呵,怎麼是胡說呢?」趙顏笑笑,道,「下婢一直都對您忠心耿耿,凡是阻礙您做堡主的人,我都會為您剷除。我這般為您,您難道忍心責罰於我?」
「凡是阻礙我的人……」魏穎抬眸,「那天『鬼媒』生事,是你推了左姑娘,迫太平城出手?」
趙顏點頭,「英雄堡若連『鬼媒』都擺平不了,以後怎麼能在江湖上立足。太平城乃英雄堡的姻親,這麼點小忙,幫一下也算不了什麼。少爺,這得怪您,若您那天在場,我也就不用出此下策。」
「設計害了廉釗和左姑娘的人,也是你?」
趙顏搖頭,「害?我倒是覺得,我成全了一段美滿姻緣。我的好少爺,太平城的婚,毀不得喲。」
「好。你那些卑鄙齷齪的手段,我暫且不管。」魏穎怒極,強忍著平靜地開口,「我二哥跟你有什麼仇恨,要做到這般地步!」
「這般地步?」趙顏冷哼一聲,「他私下秘道,砍殺弟子。這可不是我誣陷的。我只引他去後花園秘道罷了,後面的事,可是他自己做的。……而今,我不過是看三英有意包庇兇嫌,怕那些弟子在天之靈不得安息,所以,就替天行道而已。」
「荒謬!」魏穎反駁。
趙顏笑一下,轉身從爐上拿下了那盅粥,放上托盤,端起。「三少爺,下婢言盡於此。您若是不顧念母子情份,大可以去向三英揭發。」她微微欠身,笑著往外走。
「慢著……」魏穎開口,叫住了她,「你這樣對二哥,難道就不怕他殺了你?」
趙顏頓了步子,她轉身,笑得嫵媚,「三少爺多慮了。」
魏穎平緩地說道:「你這樣自信?……難道,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趙顏輕輕抿了抿嘴唇,眼神中的不屑愈發深重,「是,又如何?」
魏穎驚訝不已,「你為什麼……」
趙顏輕哼了一下,「沒有為什麼……少爺只需記住。我、你和夫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剷除了莫允,就再無人與您爭這堡主之位。放心,下婢會竭盡全力,您無需弄髒自己的手。」
趙顏說完要說的話,端著粥往外走。門剛推開的時候,她就看見了小小和莫允。
小小一直拚命捂著耳朵,努力不要跟這些事扯上關係,卻還是把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她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莫允。一開始,他們就站在了廚房的門外,等著這樣的對話。但是那最終的答案,殘酷得讓人心驚。
莫允的神色很平靜。小小本以為,他會立刻衝上去,一刀殺了趙顏。至少,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有這般的殺氣。但是,等到她說完所有的話後,他的殺氣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測的冷靜。
趙顏看到他們,先是一驚,然後便回頭,看著魏穎。
「三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趙顏開口。
魏穎低下了頭,輕聲道,「二哥……你都聽見了吧……」
莫允點了點頭,走到了趙顏面前。
趙顏退了幾步,警戒地看著他。
「你要殺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莫允的聲音平靜無比。
趙顏拿著托盤的手,指節微微發白,顯然是緊張無比。
莫允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雖然師父只讓我把木匣交給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去見他一面。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找你……」
趙顏側開頭,一臉不悅。
莫允不再說什麼,拿出了木匣,遞給她。
趙顏連看都沒看,一揮手,把那木匣掠到了地上。「回去告訴他,這樣的東西,我不要。」
莫允看著那木匣落地,平靜地問道:「師父說,這是你的嫁妝。」
「嫁妝?」趙顏輕蔑道,「請他老人家放心,我還嫁得出去。」
他們兩人一言一語,莫允的口氣柔和謙卑,而趙顏卻越來越咄咄逼人。小小看著他倆,心裡不斷歎氣。這到底算什麼?莫允平日裡冷漠高傲,不可一世,現在知道了趙顏的身份,卻變得如此低聲下氣。在這之前,趙顏還曾數次加害於他,剛才更是在飯菜裡下毒。小小抓了抓頭髮,心想那戚函對弟子必定是殘酷無比。
她正想著這有的沒的,有人卻在那時走進了廚房。
「顏兒……」汐夫人站在門口,一臉驚恐。
廚房內的眾人皆是一驚。
汐夫人臉色發白,顫聲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小小知道她問的不是自己,而是莫允,但她還是立刻開口,澄清道:「夫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是餓了來這裡找吃的的。」
她話音一落,莫允、魏穎和趙顏就同時瞪了她一眼。
小小馬上閉嘴,退到一邊,裝無辜。
莫允看著汐夫人,一語不發。而這時,趙顏幾步衝到了夫人身邊,驚惶道:「夫人,夫人救命,他……他想殺下婢……」
汐夫人當即轉身,喊人,「來……」
「娘!」魏穎上前,一把拉住了汐夫人,「娘,別聽她胡說。」
汐夫人抬眸看著魏穎,「文熙,你說什麼?」
魏穎看了趙顏一眼,「娘,她在騙你。您難道一直都看不出來?」
汐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她騙我又怎樣?至少她一心為我,好過你勾結外人。」
魏穎皺眉,「娘,您已經是魏家正室了。大哥遠走襄陽,二哥被逐出家門,大夫人也……您為什麼還不罷手?!難道,在您的眼裡,只有權位,全無親情?!」
汐夫人的表情裡有了怒意,她推開魏穎,狠狠地盯著莫允,「莫允,你到底想怎樣?」
莫允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木匣,「……我要帶她走。」
「她……」汐夫人轉頭,看了看趙顏。趙顏皺眉,搖頭。汐夫人拉起她的手,道,「休想!有我在,誰也別想動顏兒!」
「娘,您清醒一點,您養的不是貓兒,是白眼狼啊!」魏穎急道。
聽到這句話,趙顏突然笑了起來。「我?白眼狼?三少爺,你有資格這麼說我麼?」她的臉上有笑容,但眼睛裡滿是徹骨的寒意,「你以為我和夫人都不知道?一直以來你縱情聲色,不務正業,為的是讓英雄堡有理由召回你的兩個哥哥。簡直笑話!夫人這麼多年來,為了鞏固你的地位,廢了多少心血,你卻這般回報。你我之間,誰是白眼狼,清楚得很!」
「我魏家的家務事,輪不到你插嘴!」魏穎怒斥道。
「好!那我就跟你講講你們的家務事!」趙顏毫不示弱。
汐夫人卻一把拉住了她,「顏兒!」
「夫人,您要隱瞞到何時?」趙顏拉開汐夫人的手,對魏穎道,「你不是怨我對你二哥下毒麼?呵呵,說起來,我這還是跟他學的呢。」她殘酷地笑笑,道,「大夫人生前,甚愛杜鵑。北苑之中,栽著數十種。杜鵑一物,大多有毒。特別是那照山白和黃杜鵑,當年二公子就是用了這兩味藥吧?」
趙顏說著,看了看莫允。
「你到底在說什麼?」魏穎不解。
「我說,當年莫允對你娘下毒,殺了你那尚未出生的弟妹。聽明白了麼?你以為夫人為什麼要天天用這人參補氣?你可知那毒讓夫人痛苦了多久?」趙顏抿唇,「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是你娘用手段逼死了大夫人,趕走了你二哥。可惜啊,他是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趙顏冷哼一下,「你還敢跟夫人談親情?先問問他,十年前的帳怎麼算!」
魏穎轉頭看著莫允,神情複雜至極。
莫允平靜地開口,「是,毒是我下的……」
魏穎怔在了原地。當年他年歲尚小,莫允被逐出家門的緣由,也沒有人向他提起。他只記得母親突然染了重病,落了胎兒。然而,今天卻聽到這般慘烈的事實,如何能不震驚。
縮在一邊的小小也驚訝至極。不過,她還想了些別的事情。當初她被下藥,遭人暗算。說起來,那黃杜鵑的花汁就上酒,就是蒙汗藥啊。看來,趙顏說的話,是事實沒錯。
趙顏笑著,走到了莫允面前。
「二公子,要是對您下這照山白和黃杜鵑,就是班門弄斧了。所以,下婢換了砒霜,你見諒啊。」她笑著,說道。
莫允的表情裡,分辨不出情緒。
「顏兒……我們走……」汐夫人開口,無力地喚道。
趙顏不再多說,跟著汐夫人離開。
「就算這樣……」魏穎突然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就算這樣,今日英雄堡內的事,也不是他所為。這般的陷害,不是讓真兇逍遙法外麼……」
趙顏回頭,笑得嫵媚,「趙顏不過一介婢女,誰是真兇,與我何干。三少爺,你有空玩親情遊戲,何不去追緝真兇,免得我冤枉了你的『二哥』。」
待那兩人離開,廚房內的人依然沉默著。小小有些惆悵,本以為這兩兄弟能重拾手足之情,卻不想,那十年前的往事是這般曲折。唉,現在只能盼他倆別手足相殘了……
突然,廚房外喧鬧了起來,大批的弟子接近。小小歎口氣,就知道那趙顏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莫允。好可怕的恨意哪……
她看著那紋絲不動的兩人,小聲道,「呃,二位,我先走,沒意見吧?」
兩人依然沉默,無人應答。
小小權當默許,縱身從窗口翻了出去,一溜煙地跑了。避開人群,她便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地在迴廊上走著。
她低頭,自顧自想事情。剛才一番話聽下來,趙顏和汐夫人顯然與英雄堡內發生的事無關了。那麼說來,暗道中的那個黑衣人,還有纖主曦遠房內的秘道,她們也可能不知情。不過,她倆的一番舉動,倒真的是縱容了真兇。……會使用英雄堡的獨門步法,對堡內地形瞭若指掌,還能買通仵作的人,到底是誰?
小小想著想著,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前。讓她大驚的是,廉釗就坐在房中,手裡,拿著一支羽箭。
小小正想避開,廉釗卻已看到了她。他起身,幾步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廉、廉公子,有、有事?」小小驚懼道。
廉釗的神色嚴肅無比,「小小,你怎麼認識銀梟的?」
小小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沒錯,這廉釗不是傻子,箭匣裡的箭只要稍微數數就能發現不對。沒想到啊,她竟然是栽在這個人的手上。不,現在放棄還太早了。師父說:做了壞事,若被人識破,除非人贓並獲,否則千萬別急著承認。再周旋周旋,興許就有轉機。
小小眼珠一轉,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廉釗時,曾被銀梟追殺,落進了他房裡。她當即一臉悲憤,道,「他要殺我……」
廉釗皺著眉頭,「這我知道。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小小有些茫然了。聽起來,不像是興師問罪啊。她開始慶幸自己沒立刻服罪了。她穩了穩心神,含著眼淚道,「我爹本是商賈,家中不乏珍寶。那銀梟覬覦那些寶物,於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他為了搶寶,殺我全家。幸好我師父路過,救了我。沒想到,他不肯放過我,一路追殺。廉公子……那天要不是有你在,我就真的……」她還沒說完,就泣不成聲。
廉釗鬆開了手,勸慰道:「小小……我不知道你曾經歷過這麼可怕的事,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小小一邊抽泣,一邊回答,「不關你的事……小小無能,報不了仇,對不起爹娘的在天之靈……」
廉釗見她哭得傷心,不禁慌了手腳。
「小小,別哭,你的仇,我自然會幫你報……」廉釗伸手,替她擦眼淚。
「你……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些?」小小自己伸手抹淚,問道。
廉釗皺起了眉頭,「我的箭匣裡,多了一支箭……」他說道,「那夜,我射出了兩支。現在一支回來了,我怕是銀梟……」
「你怎知是銀梟?」小小不解。
「把箭放回來,無異於自曝身份。兇手哪有這般笨拙。」廉釗認真地說道,「我怕,是那銀梟心懷不忿,有意挑釁。他現在恐怕就在英雄堡內……你曾被他追殺,他一定認得你。現今他又與我結仇,我怕你在我身邊,更不安全。」
小小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只是一時情急,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追殺你。問得魯莽……抱歉。」廉釗的聲音裡,滿是歉意。
小小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低下了頭。她不自禁地想,要是有一天,廉釗知道她說的都是騙他的,會怎樣呢?
這時,突然幾道銀光從門外射來。廉釗抱起小小,旋身避開。那幾枚銀針就釘在了他們原先所站的地上。
「淬雪銀芒!果然是他!」廉釗驚道。他放下小小,追了出去。
小小吁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好險好險。她看了看地上的淬雪銀芒,抓抓腦袋。
「死丫頭!」
她聽得那聲音,還來不及抬頭,頭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銀……銀大爺……」小小可憐兮兮地開口。
銀梟蹲下身子,拔出了地上的銀針,陰陰笑道,「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殺了你全家,啊?」
小小含淚,「大爺,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銀梟亮了亮手裡的針,「死丫頭,別指望我給你拔針了!」
「不要啊,銀大爺……」小小哀求。
「喲喲喲,你什麼時候,也怕給人冤枉了?」嬌媚好聽的聲音在銀梟背後響起。
小小抬頭,愈發驚訝。那一身紅衣,手執檀香扇的,分明是「鬼媒」李絲。
「誰說我怕給人冤枉?」銀梟起身,不滿道,「做媒的,你少胡說。」
李絲執著扇子,遮著嘴,「喲,還是奴家胡說了?奴家分明見你威脅這位姑娘……」
「我威脅她?」銀梟冷哼一聲,「不是我銀梟誇口,我對她,算是有情有意咧。」
「呵呵,天大的笑話,你一個打家劫舍的,還有情有意?」
「比你好。記著,給人做媒的,自己都嫁不出去。」
小小見那兩人鬥嘴鬥得正歡,也不便開口。看情勢,銀梟和鬼媒,是友非敵,而且交情菲淺哪。不過,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來,也不怕被人看到……可憐她一個局外人,現在算是越抹越黑,再也抽身不得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手腕又開始隱隱生痛。小小無奈地歎口氣,唉……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