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青蓮現 曾經滄海難為水 024 冰山一角 文 / 鈺闕
星月然一雙星月一般的眼眸此時滿是冰霜,在大家還沒有回神的時候,他也是猛然出手,一掌向著西陵子騫拍去。
掌風凜冽,氣勢如虹,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雖然不能夠說是十分,但是七分足有。
西陵子騫完全沒有想到星月然竟然出動了表面上所有的力量。意料之外,他完全來不及做反應。如果不是胸口老祖給的八卦鎖及時運轉,擋去大部分力道的話,他也許一掌就能被星月然拍成重傷。
但是,及時如此,他也是抑制不住的嘴角留下一絲血線。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沾了沾那絲血跡,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妖異的舔了舔。原本就妖媚無雙的眼睛,此刻竟然散發出淡淡詭異的紅光。
「很好,非常好。」
他深深的看著星月然,臉上的笑容越發妖異,那眼神彷彿冰冷的毒蛇。
星月然毫無所懼,身子筆直如松柏的擋在林初水的前面。星月一般的眼眸清氣灼灼,週身之上滿是一股泰山壓頂也不動絲毫的冷靜和堅定。
站在星月然身後的林初水,在此時微微的抬起頭來,她眼中滿是笑意,笑彎了眉眼。這種感覺,就是安全感吧。
他在上京城這麼多年,被人成為病王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絲毫放抗,只因為他心中有著他更為執著和重要的東西。他沒有想到,在這一刻,他幾乎就是閃電之間作出了反應。在這一刻,他這麼的像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人。只為了心中的喜怒,為了捍衛自己的妻子。
這一刻,她心中積滿了動容。今日他這般護她,她從此願意付出自己一切的柔情。
她伸出手,輕輕的包著他握緊得青筋暴突的手。他的手在感受到她柔軟的小手的時候,輕輕的一個顫抖,然後並是反客為主,反手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西陵子騫將這個細小的動作看在眼裡,他的眼中猛然閃過一抹詭異的色澤,嘴角的笑容很深很詭異。
他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就轉身返回了原來的隊伍之中。
場中諸人皆是屏息,大氣都不敢出。很多人都詫異非常的看著星月然,沒有想到這個平常文弱的齊王,今日竟然有這樣的魄力。最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武功這般高強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強烈氣息,就連隔得很遠的他們都覺得身體猛的一窒。
楚帝饒有所思的看著星月然和林初水緊緊相握的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樣的場景有些眼熟啊,曾經他也這般保護過心愛之人。只是如今早已經物是人非,茫茫天地之間,只留下他一個人。
他微微垂了鳳眸,其中滿是黯然,一言不發抬步就走到了首位上坐下了。
楚帝后面的太后和皇后連忙跟上,其後跟著的周貴妃,德妃,淑妃也是連忙跟上。
而西陵雲雪則是微微頓了一下腳步,他側頭看向星月然,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光亮。然後就轉身和西陵子騫一起走到她們的座位上坐好。
風無絕對於此,面上始終淡然,對於這種風月之事,他一向毫不在意。倒是風燕缺眼神詫異,看著星月然和林初水兩個人,眼中帶著淡淡的羨慕。有的時候,困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與你一起。
林初水和星月然也在座位上做好,現場一片詭異的安靜。這件事情開始得詭異,結束得更加詭異。在大家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猛然發生。同樣的在大家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事情卻是這般猛然結束。
只是,真的結束了嗎?場上有眼力的人還是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只怕事情不會這般好揭過。
榮華公主看著林初水,眼神快速的閃爍著。她看了看西陵子騫,心思立刻活絡了。這可是上天送給自己的機會了,林初水竟然的得罪了西陵皇。西陵皇最是風流,但也是最為狠辣。相傳凡是得罪過他的人,皆是被他十八般酷刑招待過。她忍不住想像著,林初水被西陵子騫用酷刑招待的人樣子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西陵子騫剛才的舉動是為什麼?
楚帝抬眼看了看大家,然後抬了抬手,立刻一群美麗的宮娥就到了空地中央,開始了輕歌曼舞。漸漸的,場中的氣氛倒是緩和了過來。有了歌舞,眾人也慢慢的開始小聲說話了。大家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投向林初水和星月然這邊,期間滿是幸災樂禍。
「大哥,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
西陵雲雪看了看身邊的西陵子騫,聲音仿若鳳吟,極其的好聽。
西陵子騫手上此時正拿著一杯就,聽了西陵雲雪的話之後,就抬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息,我剛才心有所感,所以就上前去試了試試。」
很特別的氣息?
「是青蓮的氣息?」
西陵雲雪低呼,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影子,那個風華絕代的身影。
「是,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她就是青蓮的傳人了。只是,很奇怪,為什麼楚帝好像毫無反應。不知道楚帝是假意為之,還是真的不知了。」
西陵子騫眼中閃過思量,剛才一切發生的時候,楚帝臉上的神色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西陵雲雪目光悄悄的流轉在林初水的身上,她一雙原本淡然清幽的眼睛,此刻卻是染上了絲絲興奮的色澤。
「楚帝知不知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西陵雲雪嘴角染上嫵媚的笑意,眼中的神色魅惑而清淺,那種複雜的氣息,極容易讓人沉迷。
西陵子騫看了看西陵雲雪,輕笑道:「雲雪,看來你的媚功更進一步了。這天下,似乎沒有人能夠過得了你這一關了。」
聽了這話,西陵雲雪卻是淡淡挑眉。她現在好奇的是,那個青蓮傳人身邊的男子,是否能過得了她這一關。她的眸光再次悄然投注在星月然的身上,裡面滿是信心。
正中央的位置上,楚帝目光淺淺,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太后的目光始終淡然,太后這些年來一直吃在念佛,專心於佛道。如果不是太過重要的宴會,太后是不會來的。而這次,她也是忍不住淡淡的看了林初水和星月然那邊一眼。
在看到林初水的時候,她心中微微疑惑,覺得那個側影有些熟悉,但是卻是想不起來像誰。
「楚帝,我們兄妹初來乍到,對上京城不熟悉。不知道楚帝能否派幾個人,帶領我們兄妹在上京城遊玩一番呢,也不枉我們兄妹來楚國一趟。」
在氣氛相對來說其樂融融的時候,西陵子騫卻是突然笑瞇瞇的對著楚帝開口。
楚帝目光淡淡的落在西陵子騫身上,然後應道:「自然,那就讓太子帶你們遊玩一番吧。」
楚帝臉上神色依然隨意,輕輕的應下了。
而西陵子騫聽到楚帝的話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了。
「楚帝,不知道我是否可以選擇人選呢?」
聽到這話,楚帝的目光警惕。西陵國如今還沒有皇后,要是西陵子騫提出迎娶榮華,那可是有些麻煩了。雖然身份尊貴,但是西陵子騫並非兩人。他是不會放心將榮華托付於他的,所以楚帝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西陵子騫。
西陵子騫也不惱,繼續笑瞇瞇的說道:「我對齊王妃很有好感呢,想讓齊王妃帶領我和雲雪遊玩一番呢。」
好吧,宴會上的人再次靜默了。原本以為西陵子騫和齊王的矛盾會在暗地裡悄悄解決,沒有想到卻會是在此時再起爭端。
就連一向淡漠的風無絕都有些側目了,這個西陵子騫是怎麼回事?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為了一個女人,這般下楚帝的面子?這其中似乎有些古怪啊,想到這些,風無絕忍不住看了林初水一眼。
他突然覺得側影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卻是毫無印象。於是,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至於身處目光漩渦之中的林初水本人,此時已經分不清楚都有誰的目光了。因為目光實在是太多了,她如今已經是全場的焦點了。她此時很想撫額,感歎一下她的衰運。她這得有多倒霉啊,每次宴會都能攤上事情。解決掉一波,再次來一波。真的是前仆後繼,源源不斷呀。
星月然身上開始冒冷氣了,他就要起身反駁。林初水眼疾手快,連忙拉住,安慰的拍了拍手,說道:「沒事的,就由我們夫妻帶他們兄妹遊玩一番吧。有你在,我相信肯定沒事的。」
星月然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慢慢的變得柔和了,想了想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轉回目光,神色淡漠的看著西陵子騫那邊。
楚帝看到星月然這邊沒有反應,就點了點頭。
「那就由齊王妃帶領西陵皇和雲雪公主好好的在上京城遊玩一番吧。」
「臣婦領旨。」
林初水出列,跪下領旨。
在這過程之中,她始終沒有看西陵子騫那邊一眼。而西陵子騫的目光在這個過程之中,卻是始終留在她的身上。看到她連一絲目光都沒有投放在自己身上,西陵子騫好看的眉微微的挑了一下。眼中那種看到獵物的驚喜越發的濃厚了,他一向喜歡棘手的獵物,這樣征服起來才有意思。
「雲雪,看你對那星月然也是有好感的。要不然我們兄妹比試一番,看誰先獲得勝利?」
西陵雲雪目光閃了閃,期間跳動著琉璃般的火焰,「好啊。」
她輕啟紅唇,淡淡吐出兩個字。
待林初水一回到座位之上,星月然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她莞爾一笑,覺得身邊的男子有的時候竟然像個孩子。但是,就是這樣的他更加讓她感動和喜歡。
「那我們可是要好好招待那兩兄妹。」
她眉眼彎彎,狡黠的說著。他看著她溫暖清淺的笑容,眼中的神色璀璨分明,溫柔的應道:「好,一切都聽娘子的。」
聽到他那聲娘子,她的眸光一閃,然後期間就有一種濃重的色澤慢慢瀰漫開來。兩人相握的手,此時更加的握緊了。
德妃看到這樣的畫面覺得很是刺眼,看到那個女人的女兒幸福,她就覺得心頭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那個女人的女兒,應該像她一樣淒慘半生才對。想到那個女人,她的眸光深處的怨毒幾乎要收斂不住。
這目光似乎太過強烈了,林初水猛然有所感覺。她抬起頭來,就對上了德妃冰冷而淡漠的目光。那目光直直的投向自己,似乎要將自己洞穿。她很是疑惑,她和德妃有仇嗎?
只是,此時德妃已經轉移開了目光。她心中疑惑,也準備轉開目光。只是,在轉移開目光的時候,卻是猛然一頓。
德妃頭上此時的那根玉釵,那樣式和湖中骸骨腹部的一樣。雖然說她早已經調查出除了德妃還有三個人有,但是在德妃莫名的敵意之下。她再看著德妃頭上的那根玉釵,心裡就有了不一樣的思索了。
她覺得晚上可以去找老太君談談了,也許能夠發現什麼線索。她總覺得這其中夾雜著一個大秘密,也許和姨母的案子也會有一些關係。
星月然注意到她的失神,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晚上夫君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突然發現身邊有一個人真好,她的一雙鳳眸含著淡淡的笑意,就那般清透透的看著他。
夫君兩個字,讓他的心強烈的跳動了幾下。他幾乎不敢相信,只覺得這兩個字是天下間最動聽的文字了。心中還未作出反應,嘴上就已經快速的答道:「好。」
德妃心中一跳,有些不安,再次看向林初水。卻是看到她和星月然正在那裡你儂我儂的,瞬間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因為心裡不舒服,她也沒有多想。此時,她只想要趕緊的回到她的宮中,眼不見為淨。
而榮華公主,此時倒是沒有注意這邊的清醒,也沒有在算計。此時她的眼中有著惆悵和落寞,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她沒有看到瑾少軒,自從林初水大婚後,瑾少軒就一直請著病假。她其實很想去看看他的,但是卻是沒有這個勇氣。怕從他口中聽到她不喜歡的話,經過上次差點失去的經歷,她如今對於他的事情越發的小心謹慎了。
接下來的宴會就變得很是平常了,只是一些歌舞助興而已。下面坐著的官員女眷,暗中悄悄的說著話。而上面那些高層人員,則或是淡漠,或是慵懶,或是淡然,但是統一的,都很是安靜。
當宴會結束的時候,星月然和林初水一起往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聽到後面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齊王妃是吧,本皇明日等著齊王妃哦。」
林初水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星月然的手,然後步伐未停的繼續往外走去。她覺得對付這種人,就應該將他的話語當做狗吠。
星月然目光冰寒,悄然劃過幾許凌厲,但是步伐也依舊未停。
西陵子騫看到那兩人竟然沒有理會自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般,依然如故的往外走去。此時,他心中倒是沒有惱怒,有的只是見獵心喜。而西陵雲雪站在他的身邊,目光追隨了星月然一會。她嘴角悄然微勾,顯然動了和西陵子騫一樣的心思。
當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林初水靠在星月然的懷中的時候,她柔柔軟軟的說道:「我是你的妻子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口,不敢再抬起頭來。
他低頭看她,只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他覺得好笑,她這是在安慰他,怕他擔心?
他空出一直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頂,一下一下的,溫柔纏綿至極。
「嗯,我是你的夫君了。」
他也學著她的話語,笑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她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摟著他精瘦的腰肢。
「你不是說要去散步?」
星月然看到她在自己胸口埋了好久,擔心她悶壞了,就轉移了話題。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下,她就從他的胸口之中抬起頭來。
「現在人多不去,晚上人少安靜了再去。」
她可是去做壞事的,這麼早去給人看到了抓起來怎麼辦?
他挑眉,意思是散步難道還要偷偷摸摸的?
她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待會你就知道了,反正你可是答應我了,晚上要一起出去的。」
「嗯。」
他笑著點頭,心中卻想著,就算你沒讓我跟著,我暗中也會跟著。
她靠在他的懷裡,微微闔著眼皮,一邊休息,一邊想著德妃頭上那根髮釵的事情。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好像有一個秘密離自己很近很近了。她的鳳眸之中散發出灼灼的光亮,裡面有著萬千從容。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都要冷靜。
也許今天晚上將會是一個突破口,這對姨母的案子來說,也有可能是一個轉折點。
當兩個人回到竹屋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吃了點東西後,就上了屋頂看星星。似乎,他們兩個都喜歡幹這事情。
兩個人相依相偎的,沐浴在星月之下,有種說不出的寧靜和溫馨。
「要是以後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們去鄉下種田好不好?」
林初水看著天上的星星,心神一片安靜,突然就有感而發。
「到時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那裡,我們也要蓋一座這樣的竹屋,每天晚上一起看星星。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就圍在身邊嬉戲玩耍。」
星月然聽著耳邊的溫柔的軟語,幾乎要醉了。這樣的生活幾乎是現在的他不敢想的,但是聽著心愛之人口中的期待,他心中突然也湧起了強烈的渴望。
他更加抱緊了,那個好字幾乎是突破重重突圍,艱難的從口中發出。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力量,有一種強烈的求生**。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活了一遍,以往那般枯寂幾乎死去的心,在此刻卻是煥發出勃勃的生機。是她,讓他在心底開出了一叢叢的鮮花。
「好。」
聽到他的好字,她心滿意足的彎了眉眼,心中期待著美好的未來。
那個時候,沒有鉤心鬥角,有的只是把酒話桑麻。
他伸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頂,感受著手下柔軟的觸感,心也跟著寸寸柔軟。這樣的日子,真是有讓人沉淪的魔力。
兩人就這般靜靜相依,直到半夜時分。
「水?」
星月然看著懷中熟睡的林初水,眼中滿是寵溺的笑容。明明說半夜要出去散步的人,現在竟然呼呼大睡起來。他看著她閉眼的模樣,覺得分外可愛。那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了一片深深的陰影,那般眉眼雖然不出眾,但是卻是格外的吸引他,讓他移不開眼目。
看著她仍然沒有要醒的跡象,他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他微微傾身,柔軟的唇瓣就落在她那彷彿鴉翅一般的睫毛上。慢慢的,唇瓣下移,印在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上面。
睡夢之中的林初水,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濕潤的羽毛輕輕的刷過。格外的溫柔,卻是帶著讓人心癢難耐的悸動。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星月然正襟危坐的看著天上,一副在思考大事的樣子。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難道剛才是錯覺。這麼說來,她剛才難道是做春夢了?
不會吧?她不相信的再度眨了眨眼睛,認真的看著星月然,卻是發現不出絲毫端倪。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低下頭來,與她的眸光相對。看著她眼光灼灼的樣子,他滿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了美夢了?」
好吧,林初水的臉瞬間就紅了。她總不能說是剛才做春夢了,然後醒來以為是真的……
她連忙眨了眨眼睛,乾笑的說道:「沒有,只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夢而已。對了,你剛才怎麼不叫我,等下時間都過去了。」
她看了看天色,終於找到了話題,嘴角一抿,嚴肅的看著他。
他被她這變臉的速度給震了一下,然後就有些心虛的說道:「我看你睡得很熟,而且滿臉的笑容,一副很幸福的樣子,所以我就不忍心打擾你。深怕,打擾到你的美夢。」
林初水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絲毫話來。她只能羞澀的低下頭,聲音低低的說道:「下次,你可以叫醒我的,我真的只是做普通的夢而已。」
他看著她竟然羞澀得不敢抬頭,彷彿看到什麼奇景一般。心裡琢磨著,下去還用這種方法叫醒她……
「呃……,我們出發吧。」
她臉色火辣辣的,心中納悶,怎麼會突然做春夢了?難道是因為身邊有個大美男,所以心思活絡了,就開始做春夢了?做春夢不要緊,關鍵是在人家懷裡做春夢,這實在是讓人不羞澀都不行了。
看到她幾乎要將頭埋到脖子裡面了,他還是決定不要繼續逗她了。要不然等下做得過了,懷中之人發飆就不好了。
「嗯,這種時候月黑風高的,最適合出門散步了。」
他看了看天色,然後一本正緊的點評道。
「我也這麼覺得。」
她微微的抬了抬頭,極其配合的說著。
接著,兩個人就開始出門散步了。但是莫名的,在兩人之間有種曖昧的氣息在縈繞著。
等出了齊王府,來到城中央的街道的時候。星月然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詫異的看著身邊的人,疑惑的問道:「水,我們是要去哪裡?」
原本有些心思恍惚的林初水,被耳邊的話語給驚醒了。她想了想,然後猛然驚醒,臉色更加尷尬了。
「不是這邊,走錯方向了。」
林初水一邊說話,一邊拉著他不容置疑的就往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他好笑的看著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自己被她緊緊的拉著的手,微笑的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
當兩人來到林府後門的時候,她轉頭對著他說道:「你小心些,不要被人發現。」
聽到這話,他頓時樂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她頓時有些訕訕的,本來想打擊一下身邊的人,來緩和一下自己剛才尷尬的行為的。誰知道,身邊的人不合作……
「我會小心的,娘子等下要觀照我一下。」
星月然看到她的樣子,心中覺得煞是可愛。目光之中笑意更濃,他連忙一本正緊的說著。
她沒有說話,只是在前面腳尖輕點,就進了林府。只是,前面的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對於林府,她真的算是熟門熟路了。很快的,她就摸到老太君的房間裡了。
最近老太君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經常都是用湯藥吊著,時間幾乎都是花在床上了。而因為老太君的身體不好,所以她身邊缺不了人,時時刻刻都有好幾個丫環婆子守著。
林初水看著老太君房間裡守夜的人,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然後打開瓶蓋。一打開瓶蓋,裡面有著青煙一般的氣體冒出來。她立刻將瓶口對著房間裡面。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裡面的人呼吸皆是均勻的傳來,想來應該都睡熟了。
看著已經差不多了,她轉頭對著星月然說道:「你在外面等著。」
「嗯。」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去幫助。
林初水打開房間的門,然後走了進去。她來到鏡子前面,對著鏡子梳妝了一番,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輕輕的貼在臉上。她仔細的在鏡子前面,將臉弄好。還特意的將臉色畫得慘白一些,這樣肯定更有震懾力。
看著鏡子裡面如荷花一般清麗明艷的容顏,她有些恍惚。伸手輕輕的觸摸著臉,那種觸感好像是真的一般。這就是自己的娘親,娘親當年慘死,而如今姨母也是一樣的下場。這中間或許會有什麼聯繫,都牽涉到同一個秘密也未可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檢查了一番,確定無誤之後,就站起身來。
她來到老太君的身邊,從懷中掏出另一隻小瓷瓶,打開蓋子,放在老太君的鼻子下面輕輕的晃了一晃。做好這些之後,她收起瓶子,走開幾步,走到距離老太君三步遠的距離。
老太君幽幽轉醒,只覺得身體涼颼颼的,好像有什麼陰風在刮一般。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模糊中看到遠處好像有一個熟悉的白衣身影。那個身影真的好熟悉,似乎經常在她的夢中出現一般。慢慢的,她的視線變得清晰了起來。當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她大驚失色,臉色頓時煞白。她抖著手,指著林初水的方向。
「你……你……你怎麼來了……」
老太君嚇得連忙坐起身來,她四顧一望,發現周圍的人依然睡著,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看到這種景象,她更是覺得驚恐萬分。
「我死得好慘……在下面過得很不好……」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好像是被風吹碎了一般,但是足夠老太君聽得清楚了。
老太君臉色更加難看,他的身子輕輕的顫抖著,「這不能怪我們,誰讓你來禍害我的兩個兒子,險些讓他們兄弟兩個互相殘殺。對,就是因為這般狐媚子,我身為母親才會站出來的。」
老太君似乎終於找到了義正言辭的理由,立刻強烈的反擊著。
林初水眸光微微一動,沒有想到竟然會和感情有著一些關係。不過這肯定不是主要的理由,那個老太婆明顯的還有隱瞞。
「如果這樣,那你們為什麼要這般虐待我,讓我被虐待而死……。而且,最後更是那般對待我,讓我死後都不得安寧……我在下面一直過得不好啊……所以就想上來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
林初水悲悲慼戚的說完話,就抬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太君。
老太君被那個幽幽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個激靈,她的嘴唇開始微微的顫抖著。
「我們也過得不好……我們也過得不好的……你看我老太婆一把年紀了,如今也是時日無多了……而且這都怪你,非要守著那個大秘密。要是你老實的告訴我們那個秘密,那我和賢兒也不會對你用刑了。你一直守著那個秘密做什麼,還不如把那個秘密說出來,和楚帝交換林家的榮華富貴。我們一直勸你,可是你就是冥頑不靈。我們根本沒有要殺你的意思,誰知道你最後竟然就那般去了。……這些年來……我們也過得不好的。你看,賢兒在宮中如今步步艱難,我們林家也是在慢慢的枯敗著。」
說到傷心處,她忍不住低低的哽咽著。林家曾經多麼風光啊,上面有賢妃罩著,後面有浩王。而朝堂之上,更有林家大爺是當朝右相。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權勢滔天。可是,轉眼之間,一切都成了浮華,成了過眼雲煙,一去不復返了。
聽到老太君的話語,林初水的鳳眸閃了閃。難道,最後的死亡不是林家人導致的。
「最後……如果不是……」
她發白的臉色,漆黑的眼睛,就那般直直的看著老太君,話語似乎被風吹得完全破碎了。老太君覺得聽不清楚,只是模糊的聽到一些。但是她大概也能夠猜測出其中的意思來,遂連忙分辨道:「不是的,我們最後已經放棄了。因為知道無法從你的口中得到消息,所以我們就不敢再對你用刑了。想著,要是你真的死了,楚帝那般也交代不過去。可是誰知,我們只是出門商量了一下,眨眼之間回來你就斷氣了。所以,這不能夠怪我們,這只能怪怪你命不好……」
林初水眸光之中有著幽冷的火光在跳動,即使不是她們所殺。但是在這其中,她們的作用也是極其重要的。
「那又為何要讓我在那冰冷的湖水之中那麼多年?」
她的話語淡淡的飄來,讓老太君幾乎要驚飛了魂魄。
「我們也不想的,只是楚帝看得緊,我們當時只想到了這個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你的方法。」
一說完,老太君就覺得渾身一涼,然後就軟軟的倒在了床上。
林初水站在原地,呆愣愣的,她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只要找到那根髮釵的主人,那麼也就找到了事情的癥結所在。似乎,她離一個秘密很近很近了,只要輕輕一碰,那層薄膜就會破裂,然後露出裡面殘忍的真相。
她緩緩的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慢慢的走出房間。
星月然看著她臉上幽靜的神色,眸光一閃,有些擔憂。他忙上前,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此時,他才發現她的小手竟然這般冰涼。
「怎麼這麼涼?」
他連忙伸出兩隻手,將她的一雙小手放在中間,輕輕的包著,細細的搓著。
感受到那自指尖而上的陣陣溫暖,她鳳眸微動,輕輕的靠近他的懷中。
「我有些冷呢,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她的話語帶著少女的撒嬌,期間還夾雜著淡淡的恐懼。
他一把將她抱緊,想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來溫暖她。
「好,我抱你回去。」
他攔腰將她抱起,足尖輕點,就在微冷的夜風之中輕輕的飛掠著。害怕她覺得冷,他將她抱得緊緊的,用自己的身軀籠罩著她嬌小的身子。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手上此時已經有了一些溫度,心中也跟著清明了一些。
突然確定那湖中的骸骨,真的是自己的娘親。那一刻,她心中湧出陣陣悲涼。那麼久了,她竟然不知道,讓她的娘親在那冰冷的湖水之中呆了那麼久,她真是不孝。
這下冷靜一些了,她開始能夠仔細的思索一些事情了。看來自己的娘親也就是白安荷當年應該是知道什麼秘密,所以暗中可以得到楚帝的幫助。而老太君則是打著為兩個兒子的名義,想要從白安荷的口中挖出那個大秘密。而在最後一刻,在老太君母子即將要放棄的時候,卻是被人從中作梗,趁機將白安荷給殺了。
那麼在這件事情當中,她這個身體的父親,白安荷的夫君又扮演著什麼角色。是那老太君母女的同謀,還是毫不知情。只是,無論如何,林苑傑都是責無旁貸。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這個是事實。
那麼,在她們以為殺了白安荷之後,她們就將白安荷放在箱子裡丟進了湖中。然後找了一個身形一樣人的人,來假扮白安荷。
看來,林苑傑是不知情的。否則,他就不會將一個帶著人皮面具的妻子放在城外的莊園之中,然後經常去看望她。看來,林苑傑對待白安荷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只是,那麼單薄的感情,來得太諷刺了。
那個真正的兇手會是德妃嗎?
那個兇手殺了白安荷,後來因為匆忙,忘記將玉釵拔出了。而為了掩飾,那個兇手則是偷走了賢妃的玉釵,這樣到時候就算是出了紕漏,大家也是懷疑賢妃。
如今,她有了這個線索,就不會再那般被動了。也許,她可以引蛇出洞!
次日清早,林婕妤就收到了老太君突然病重的消息,急忙的趕回了林府。德妃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色沒有什麼波動,顯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此時,林初水則是和星月然並肩來到西陵國使臣暫住的宮殿之外。西陵子騫原本是一臉笑容的走出來的,但是看到林初水和星月然兩個人皆是一身月白衣裳,頓時面色一滯。他沒記錯的話,昨天只是說齊王妃來著,可是為什麼齊王會在呢?
而一邊的西陵雲雪看到星月然有在,眸光輕輕的閃動了一下,倒是愉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