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青蓮現 曾經滄海難為水 010 黑白對決 文 / 鈺闕
夜涼如水,林初水獨自站在院子中,靜靜的等待著。()
不過片刻之後,一身紅衣張揚無比的瑾少軒就來了。此時,他的臉上帶著滿足的淡笑,一雙鳳眸在夜色下灼灼其華。
「林姑娘。」
其實,他很想喚她水水的,但是這樣太過浮躁嚇到她,所以就這般喚道。
林初水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夜色之下俊美妖嬈的男子,眼眸之中有著淡淡的困惑,「今天的賜婚聖旨和你有關係嗎?」
聽到這話,瑾少軒臉上的神色一動,眼中流轉著琉璃般的色澤,笑著說道:「確實和我有關。」
林初水眉頭一皺,瑾少軒卻是依然笑著,笑得妖嬈嫵媚。
「如果我不這般做的話,那麼賜婚的對象就該是你和楚良了。」
聽著這樣的答案,她眉頭一挑,轉而一想也知道這其中定然有裕親王府和榮華公主的功勞了。落霞郡主的事情最後能夠那般落幕,也就代表著榮華公主和裕親王府已經和好了。而那兩方狼狽為奸,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對付自己一定也不奇怪。
「這般說來,我又救了你一次。」
瑾少軒的鳳眸之中突然爆發出了一絲奇異的光亮,很是喜悅的看著林初水。
林初水袖子下的手微微一動,想起了上次明王選妃宴上的事情。剎那之間,她心思翻湧,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瑾少軒卻是沒有理會,繼續笑著說道:「這次的賜婚聖旨,可以看成是你對我的報答。」
林初水驚訝的抬起頭來,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紅衣男子。而瑾少軒卻是不閃不避,一雙眼眸之中染滿真誠,臉上的神色在月光之下顯得萬般柔和。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將挾恩圖報表現得這般自然,而且讓人不忍拒絕。美色當前,救命之恩為引,確實有著難以抵擋的誘惑。
她微微抬眼,眼眸清澈如水,認真的打量著瑾少軒。
瑾少軒任她打量,然後笑著說道:「我不會逼你的,如今的成親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並不能夠代表什麼。我會給你時間,三年如何?三年的時間,如果你不能愛上我的話,那麼這場婚約自動解除。」
林初水眼眸微微一動,裡面出現了複雜的神色,她終於出聲,「你為何如此?」
「為何?如果是因為喜歡你,你相信嗎?」
「喜歡?」
林初水跟著喃喃念著這兩個字,細細咀嚼其中的意味。只是那一瞬間,腦子裡面浮現的卻是那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身影。突然嘴角就感覺到苦澀的味道,有的時候喜歡真的只能夠喜歡,只能夠放在心底。
「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會讓你慢慢相信的。沒有關係,後面還有很多時間的。」
瑾少軒滿眼的溫柔,那般的話語,那般的神態,若是其她女子,早該軟化在這般如水的溫柔之中了吧。只是她的心中有一堵小小的牆,將這些溫柔都攔截在了外面。
「我考慮考慮。」
雖然按照瑾少軒說的,成親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但是婚禮這兩個字總是有著特殊意義的,她還是不能一口答應。雖然這是最明智的行為,因為只有這樣,很多問題都會迎難而解。而且以後,因為有了瑾少軒,她可以少了很多麻煩。
「好,我等你,多久都等。」
瑾少軒依然是滿眼的溫柔,靜靜的看著她安靜美好的面容,輕聲的說著。說完話語,靜靜的看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離開之時,手中依然緊緊的握著一個碧綠通透的手鐲,只是終究沒有送出去。他在等,等待著更好的機會,再將這支手鐲親手為她戴上。
晚風輕輕的吹過,刮起她頰邊的髮絲,一縷縷調皮的拂過她的眼角。一瞬間,她覺得眼角有些澀,一雙眼眸依然清澈,但是卻是含著淡淡的荒涼。這種人為刀俎,她為魚肉的日子,她真的有些厭煩了。這種時刻,在這樣的夜晚,她突然覺得要是有一個人能夠和她一起分擔,會不會好一些。
正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鼻尖已經縈繞上了那抹熟悉的香味,是熟悉的梨花香混合著藥香。而隨之而來,她人也已經落入了那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不要嫁給別人。」
楚雲落緊緊的抱著林初水,語調呢喃而懇切。
林初水身子一震,沒有想到楚雲落有一天會自己說出這句話。她身子僵硬得厲害,不知道是站久了的緣故,還是因為被這句話給驚到了。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的側面,聲音低低的說道:「你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意思嗎?」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楚雲落的雙手卻是越收越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是字字清晰。
「知道,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夠等我。」
不知道為何,聽完這句話,她的眼睛裡面不自覺的就散發了淡淡的笑意,嘴角不自覺的淡淡彎著。但是心中還是不確定的,「等你,等多久?」
面對這個問題,楚雲落似乎也有些猶豫。
「等我三個月。」
最後他說出了這樣的答案,三個月之後三國盛會也結束了,一切也會結束。只是,他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還活著。
她眉目生輝,卻是認真的看著他的面容,執著的問著:「等你做什麼?」
面對這般直接的問題,他的心跳得很快,她感受到了。但是她還是執意的要求一個答案,亂世之中,她需要的依靠不只是能夠依靠。
楚雲落星月一般的眼眸頃刻之間爬滿了哀傷,他給不出答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在多年前星月國國破的那一刻就已經支離破碎了,這麼多年來完全是靠著信念才能夠支撐著。即使如此,如今也是時日無多了。他只是不想她嫁給別人,希望她能夠留在自己身邊。但是當這種時刻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卻是無法說出口。
林初水感受到了他的遲疑,感受到了他的哀傷。她心中以為他是因為心中的責任和使命,所以不能夠給自己承諾。剎那之間,心中說不出是澀還是傷的感覺。她不怪他,只是覺得心中突然變得空落落的疼。
「其實,我剛才已經答應瑾少軒了。」
她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出了她的決定。
楚雲落渾身一震,眼眸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破碎。他很想說他想要陪伴她一生一世的,但是上天卻是沒有給他一生一世的歲月。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那般重,重到他有的時候都會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他這般急切的回來,心裡做好了為他血染上京城的準備。卻是沒有想到,最好等到竟然是她要嫁給別人的結果。
他以為這種時候,他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擁抱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的,但是最後當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的時候,他所有的執念都消失了。他恍然,自己要的從來不是擁抱她,而是希望那雙美麗無雙的鳳眸永遠這般明艷生輝。那麼,只要她的眼眸之中依然有著快樂,他又有何執著的。
「我說不出祝福,但是我願意給你祝福。你喜歡什麼,只要我能夠辦到的。」
他語氣依然溫柔,但是林初水卻是聽出了話語之中那些難言的惆悵和傷痛。她以為她會哽咽,但是最後卻是發現自己只是笑著說道:「我想要十里紅妝,傾城婚禮。」
「好。」
他的話語溫柔到令人心痛,但是她卻是執著的笑著。
楚雲落離開了林府,快速的飛掠來到了左相府。
瑾少軒此時正好躺在屋頂之上,立刻感應到了這股氣息。他抬起眼眸,傾城絕色,在月光之下更顯魅惑。
「齊王?」
瑾少軒念著這兩個字,慢慢的想起了楚雲落為何而來。
「是因為林初水?」
「我們切磋一下。」
楚雲落卻是沒有理會,只是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字。
瑾少軒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雲落,然後卻是猛然起身,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剎那之間變得渾身凌厲。
兩個人就這般凌空而立,互相對望著,空氣之中氣息碰撞,誰也不輸誰。
兩個人默契的開始往城外而去,不一會就來到了郊外無人之地。
楚雲落靜靜的立於一棵樹下,月光灑下,溫柔了他那張精緻如畫的美麗容顏。一瞬間,那種風華,猶如畫中走出,一眉一眼,皆是難以言說的謫仙之氣。
瑾少軒靜靜的凝立著對面的白衣男子,眼眸微微瞇著。他一直知道楚雲落不簡單,但是此刻當楚雲落將全身的氣息都散發出來之後,他才真正的感覺到危險和興奮,那是強者遇到強者的興奮。
楚雲落默默無言,手輕輕的放在腰間的位置,猛然一動,腰間一把雪白的長劍猛然揮出,在他週身游動。
瑾少軒淹沒頓時一縮,「梨花神劍!君白衣!」
真是沒有想到上京城很多群貴看不起的病王竟然是執掌白衣殿的殿主君白衣,當真是有趣,有趣極了。他知道楚雲落這般做,是在向自己示威。
而很快的瑾少軒也沒有讓他失望,全身氣息陡然一變,暗黑的氣場瞬間散發,週身的空氣頓時凝滯。
楚雲落看到這幅場景,嘴角卻是輕輕的笑了,以前兩個人打鬥,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下,一個帶著銀色面具。這還是第一次這般直面起來,而且還是爭先恐後的展露出自身的強大氣息,深怕落後一步。
「修羅功!暗修羅!」
楚雲落的話語平靜很多,只是在靜靜的陳述著這個事實。其實兩個人不經常動手,以前雖然兩股勢力同在上京城,但是一直都相安無事。而幾次的動手,都是因為林初水。現在,也依然是!
兩個人目光相觸,隨後同時發力。頓時,瑾少軒週身黑霧繚繞,楚雲落週身梨花飄蕩。一個暗黑,一個謫仙,看著當真是一場難得的視覺盛宴。只是,若是身在其中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感受了。因為無論是那濃郁的黑霧,還是那看著精緻漂亮的梨花,皆是最奪命的。身手一般的人,只要稍稍沾上一點,瞬間就會了無氣息。
兩個人快速的在空中過上了無數招,誰也奈何不了誰。兩個人似乎天生相剋,看武功路數就知道了。但是卻是誰也贏不了誰,但是兩個人又迫切的想要贏對方,結果就是兩個人越打越激烈,周圍頓時樹木亂飛,石頭飄蕩。
這場打鬥持續了很久,直到天微微亮起,兩個人才力氣竭盡的停手了。瑾少軒和楚雲落兩個人此時皆是靠在樹上,相對望著。
「你的武功不弱。」
瑾少軒看著對面依然風輕雲淡,氣質卓然的楚雲落,眼中難得有了一種讚賞。
「你也不錯。」
楚雲落看了瑾少軒,難得的讚賞了一番。如果不是情境不對的話,兩個也許可以成為朋友,而且是那種生死之交。只可惜,看這種情況,兩個人不成為生死仇敵就不錯了。
瑾少軒如今心中也有了思量,知道楚雲落對林初水的感情也很深。他眼眸微微凝著,輕聲說道:「楚帝的聖旨已經下了,我和她的婚事已成定局。」
楚雲落身子一僵,想到的卻不是那道聖旨,而是她昨天的話語。
「你對她的感情真心的?」
「當然,你若不信,我可以用生命和靈魂起誓言。」
瑾少軒立刻真鄭重的說道,過了一會,他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楚雲落一眼,疑惑的說道:「看你用情很深,應該不是這般輕言放棄的人。」
楚雲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著臉。月光之下,那側臉越發的蒼白清瘦了,但是卻是顯得更加清雋無雙。
「你的身體不好,時日無多?」
瑾少軒認真的看著對面的白衣男子,只覺得他週身那種孤獨而冷漠的氣息格外的涼薄。
「是,若是有可能的話,我願意殺光了你和楚帝還有和這賜婚有關的人。但是,我只能現在為她做一切事情,將來我卻是怕沒有機會。」
瑾少軒眉目之間有了一絲惆悵,他輕輕的靠在了背後的樹上,心中想著自己還是幸運的吧。
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這般靜靜的望著。
早上,榮華公主很在的就將楊嬤嬤喚到寢宮之中。
「楊嬤嬤,想個辦法將林初水身邊的人抓來。」
榮華公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初水和瑾少軒成親的,但是父皇那邊如今她也使不上力。而瑾少軒那邊,她也沒有信心。所以想到最後,還是從林初水那邊著手更可靠一些。以前的時候,每次都是從林初水身上直接下手的,所以每次都失敗了。這次,她決定換一個方式,改從她身邊的人下手,這樣的話也許真的能夠成功。
「林初水身邊最信任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從小陪著她長大的奶娘白嬤嬤,一個是林初水年紀小的時候救的丫環小憐。這個小憐年紀雖小,但是也是個穩重的人,對林初水很是忠心。最後一個是赫連紫,這個赫連紫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林初水從哪裡找來的。赫連紫一直都稱林初水為姐姐,和林初水彷如姐妹。我們的人一直暗中監視著林府的一舉一動,卻是發現這個赫連紫的行為很是奇怪,頗有些危險。」
榮華公主認真的聽著楊嬤嬤對林初水身邊人的分析,心中也是快速的轉動著。那個赫連紫,她也覺得有些古怪。這次的事情,不能夠再失敗了,所以還是避開赫連紫比較好,免得等下再次重蹈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覆轍。
「不用去惹那個赫連紫,重點放在小憐和白嬤嬤身上。」
楊嬤嬤想了想,然後在一邊小心的說道:「公主,老奴覺得要不然重點放在白嬤嬤身上吧。」
「嗯?」
榮華公主眉頭一挑,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了。
「那個白嬤嬤似乎心中有什麼秘密,總是心神不寧的。而且這個白嬤嬤可是林初水的奶娘,身份更是不一般啊。」
榮華公主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那就重點放在白嬤嬤身上,找個時間將她給綁了。」
「是。」
楊嬤嬤領命就下去準備了。
「娘娘,最近白靜竹行動很頻繁。」
在德妃的宮殿之中,德妃此時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身邊的管事嬤嬤正在小心的稟報著最新的消息。
聽到這話,德妃眼中滿是戾氣。
「那白靜竹看來是不能留了,她可像白嬤嬤那般好牽制,而且也不如白嬤嬤那般好解決。白靜竹武功不弱,而且暗地裡也有一些勢力。要是哪天她要是帶著兒子逃走了,本宮也不一定能夠留下她。她留著,始終是心頭之患。」
德妃心中一直有些敬重白靜竹的,但是在利益面前,這些敬重就什麼都不是了。
「看白靜竹最近的行為,好像有什麼大動作的樣子。」
嬤嬤在一邊小心的說著,對於這些消息她只負責稟報。她很多時候都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有德妃娘娘才能夠看破其中的關鍵。
「應該是最近針對林初水的事情頻繁的發生,所以她心中不忍,想要攤牌了。這些都怪榮華那個蠢貨,她以前一直是個有腦子的人。本宮也一直很看重她,而她也很是優秀,在上京城也發展了自己的勢力。只是可惜,她一遇到林初水和瑾少軒的事情,就和失去了理智一般。竟然一直找林初水的麻煩,從來沒有斷過。這就算了,但是她還每次都是失敗的。搞到現在,皇上都有所察覺了。看來,白靜竹也是被逼急了,才會這樣。」
「榮華公主主要是太過受寵了,從小就是身份尊貴,自然是受不了任何的氣的。」
管事嬤嬤的眼中卻是悄然閃過狠色,她對榮華公主的囂張跋扈一直很是不滿。榮華公主在外人面前一直是高貴端莊的,但是對於下人那就是另一個面目了。即使她是德妃面前的紅人,榮華公主也不會給半分面子。她一向在德妃面前得寵,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屈辱。如今找到機會,自然就會在德妃面前小心的上眼藥了。
聽到這話,德妃不悅的哼了一聲,「那些還不是本宮賜給她的,要不然她現在就是林府之中豬狗都不如的小姐了。她可不是林初水,在那般危險的環境之下可不能爆發出那般的智慧。林初水遺傳了她父親和母親的睿智和謀略,而那個榮華公主看來是遺傳了她那個蠢貨母親的自以為是了。」
德妃對榮華公主最近做的事情也很是不滿,因為榮華公主的各種行為,她的很多計劃都被打亂了。
「對了,剛才榮華宮不是傳來消息說她要對付白嬤嬤?」
「是這樣的。」
管事嬤嬤連忙確認的說著。
德妃聽到這話,心中快速的轉動著,眼中閃過一**的光芒。突然,她眉目一頓,有了主意。
「那個斷魂散還有嗎?」
德妃突然問了一句話,管事嬤嬤只是愣了一下,然後眼中就爆發出了精光,低聲稟報道:「還有。」
「嗯,那給榮華用些吧。」
管事嬤嬤一聽就樂了,恭敬的應下。
德妃認真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籌劃著,要如何才能夠一舉將白靜竹和白嬤嬤都給除去了。到時候,就沒有人知道當年的秘密了。
白嬤嬤自從上次從德妃宮裡回來之後,心中一直很是不安。原本已經堅定的心,再次有了搖擺。而那次親眼看到那張人皮面具,她心中更是慌亂,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她也敏銳的察覺到,當年她似乎將一些事情遺漏了。
這一日,風朗氣清,她借口出去置辦東西,然後就悄悄的約了白靜竹在一家小客棧裡見面。
白靜竹很是意外,她進入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白嬤嬤正煩躁的在房間裡面踱步。
「怎麼了?是不是水水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靜竹看到白嬤嬤這樣,首先想到的就是林初水那邊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嬤嬤停下了煩躁的步子,連忙擺手道:「不是,老奴是想和二姑娘你商量其它的事情。」
聽到不是關於林初水的事情,白靜竹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說吧,什麼事情。關於水水和瑾少軒的婚事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正在想辦法。剛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
白嬤嬤原本正準備張口,聽到白靜竹的話就閉上了嘴巴,先聽聽白靜竹的話。
「當年的事情,我一直覺得我們做錯了。水水是無辜的,她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這樣的罪。」
白嬤嬤眼眸一閃,然後就說道:「榮華是你的親外甥女。」
白靜竹嘴唇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歎息了一聲,然後沉聲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她就算是我的外甥女又如何?就因為這個,我就可以看著她為所欲為,幹盡壞事而不予理會?」
白嬤嬤被白靜竹的話語噎了一下,她也知道榮華最近做的事情確實是太過分了。但是榮華是婦人的骨血,是她要守護的人,她總不可能看著榮華受到傷害。這是她在夫人面前發過誓的,白嬤嬤心裡也是苦澀萬分。林初水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看著她受傷害,她心裡又何嘗好受。
「上次風國和親的事情,老奴去找了德妃娘娘。要不然,這次再去求求德妃娘娘,讓德妃娘娘從中周旋一番。」
聽到這話,白靜竹卻是嗤笑一聲,「讓德妃周旋,你要是不怕被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話,就儘管去。」
聽到這話,白嬤嬤一怔,有些惶然。
「當年的事情德妃有份參與,她應該是忌憚我們的,應該不敢傷我們的。」
白嬤嬤有些不死心的說著,她現在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此刻只能夠緊緊的抓住當年參與過這件事情的人。
「你真的以為她是德妃,就是賢德無比了?她其實最是心狠手辣了,否則當年就不能親手主導了這件事情。而且,她如今身居高位,肯定很是忌憚我們會將那個秘密說出去。這種時候要是找上門去,那就是自尋死路,剛好給她解決了心中的麻煩。」
白靜竹以前也找過,不過那個時候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她也為此付出了一些代價。她本身武功不弱,暗地裡也有一些勢力,所以和德妃交易起來,還不是那般恐慌。但是要是白嬤嬤的話,很可能會被德妃利用,轉身就會被滅殺。
這下白嬤嬤臉色真的白了,也清醒了一些,吶吶的說道:「那怎麼辦?」
白靜竹很認真的看著白嬤嬤,然後輕聲說道:「我們將事情告訴楚帝吧。」
誰知道白嬤嬤一聽到這話,立刻很激動的站起身來,「二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害死榮華嗎?榮華可是你的親外甥啊,是夫人在這個世上的唯一骨血啊,你忍心嗎?」
白嬤嬤覺得只要這個真相一杯揭開,那麼榮華就是死路一條,而事實也差不多就是如此。楚帝心狠手辣,天下皆知,要是讓楚帝知道真相,絕對會讓榮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白嬤嬤此時可不會想著相處十多年,楚帝會對榮華有感情這種事情。
白靜竹看著白嬤嬤激動無比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般人嗎?其中不是有水水嗎?水水最是善良了,有她在中間周旋的話,保住榮華的命應該不難的。」
白嬤嬤此刻冷靜一些,倒是安靜的坐了下來,但是卻是依然固執。
「要是不行怎麼辦?要是楚帝一怒之下就將榮華給解決了怎麼辦?畢竟因為榮華,他的親生女兒流落他處,受了萬般苦楚,而且榮華近期更是不斷的傷害小姐。」
白靜竹靜靜的看著白嬤嬤,低聲說道:「你也知道水水受了萬般苦楚。」
白靜竹的語氣很淡,聽著甚至有種很溫柔的感覺。但是白嬤嬤聽著,卻是有種利刃穿心的感覺,突然就覺得心口疼得厲害。她一直在努力的忽略這個事實,但是最後卻是做不到。她突然有些頹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榮華和林初水的輕重。她一直知道她心裡最後要守護的人是榮華,但是那麼多年的相處,還有林初水給的溫暖還歷歷在目,她在中間滿是煎熬。
「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白嬤嬤的語氣有些澀然,嘴角滿是苦澀。如果知道有一天會走到今天的地步,當年夫人又何必這般鋌而走險。
「我想不出其它辦法。」
白嬤嬤卻是依然難以抉擇,掙扎道:「可是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和親的事情解決了,榮華也受到懲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針對小姐了。」
聽到白嬤嬤的話語,白靜竹的一雙眼睛沉靜如水,隱隱的有著寒芒在閃爍。
「受到懲罰?榮華受到什麼懲罰了?現在要是再不制止的話,難道我們要看著榮華害死水水不成?」
白靜竹此時一改往日溫柔如水的面容,一字一句皆是疾言厲色。
白嬤嬤有些被驚到了,二姑娘印象之中一向最是溫柔的,無論何時都是恬靜秀美的。此刻,這般面上難隱憤怒的神色,卻是將她給鎮住了。
「而且如今楚帝再次賜婚給水水和瑾少軒,瑾少軒你應該知道,那是榮華喜歡的男子。榮華的性子你應該有所瞭解,她會善罷甘休。這道聖旨簡直是催命符,是榮華公主瘋狂的對付水水的信號。要是我們再不採取行動的話,白嬤嬤你良心能安嗎?」
白嬤嬤猛然覺得心口好像被一隻巨大的手抓著,疼痛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她遲疑了,此時低著頭,竟然沒有了爭論的理由了。
白靜竹也稍微冷靜了一下,她知道就算這件事情要說,也需要好好準備。否則德妃那關就過不了,因為她根本不會給她接近楚帝的機會。
「二姑娘你讓我再想想。」
白嬤嬤抬起頭來,滿眼懇求的說著。
白靜竹看著白嬤嬤瞬間好像蒼老了很多,再想著早早過世的姐姐,心就軟了幾分。
「好,那你盡快想想,這件事情可是拖不得。」
「嗯。」
兩人的談話就這般結束了,白嬤嬤回到林府之中就說出門置辦東西有些累了,關起門來休息了。
林初水因為賜婚的事情心裡煩亂,就沒有注意到白嬤嬤的不妥。小憐看到小姐煩躁的樣子,也沒有打擾,而是給白嬤嬤請了大夫。大夫只說是身體有些勞累,多休息就好了。於是,小憐就體貼的讓白嬤嬤在房間裡面休息,不讓白嬤嬤幹任何事情了。白嬤嬤倒是樂得如此,她才有更多的心力去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過了兩天,宮裡面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榮華公主腹痛不止,請了很多御醫過去。當時大家都以為榮華公主是在裝病,博取楚帝的同情。而楚帝當時似乎也是這般認為,所以只派了一個御醫過去。那個御醫過去之後,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就更加的堅定了這種說法,大家都以為榮華公主是不滿楚帝賜婚左相,新娘卻不是她。
可是過了一天之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榮華公主依然腹痛,看似不像作假。這下楚帝是真的著急了,親自帶了很多御醫前來看望。
御醫經過一番診治和討論之後,得出結論,榮華公主是種了斷魂散了。
聽到斷魂散三個字,楚帝的眼睛當場就陰沉得厲害。斷魂散可是劇毒,要是一個月之內沒有解藥的話,那麼中毒的人就會全身化為血水,此毒也是相當狠辣。
楚帝頓時大怒,下令徹查,卻是絲毫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榮華公主很多宮女和太監,甚至是外面守衛的侍衛都被處理了一大批,但是榮華公主的病依然沒有好轉。這下,皇宮裡頓時陰雲密佈了。
斷魂散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楚帝卻是知道白家有斷魂散,頓時就有些懷疑這件事情和林初水有關。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她應該沒有這般愚蠢,用這般明顯的藥物。不過不管如何,白家是有斷魂散的解藥的。
楚帝讓御醫先開著止痛的藥物,然後想著要見見林初水。無論如何,要先從白家拿到解藥。
而此時,得知消息的白嬤嬤卻是急得滿頭大汗,煩躁不安的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走來走去。榮華公主怎麼會中毒呢?而且還是斷魂散,這下可真是麻煩了。以前夫人還在的話,自然會配解藥。但是現在,夫人不在,哪裡去找解藥。白嬤嬤頓時慌亂無比,深怕有負夫人所托。
在白嬤嬤焦躁的時候,宮裡卻是傳出話來,宣林初水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