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星月引 我命由我不由天 090 選妃宴中 文 / 鈺闕
那個女子坐在楚帝的旁邊，看來是一個妃子，而且挺得寵的樣子。
女子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秀美的容貌，而是身上那種寧靜天成的氣質，看著就讓人信服。腦子裡面略微一思索，就知道那個女子是誰了。那是玉德妃，深得民心和帝王信任的德妃娘娘。德妃出身玉家，但是卻是在進宮之後，和玉家幾乎斷了聯繫。這一直以來為人所困惑，但是兩邊卻是沒有因此交惡。玉家提起德妃的時候，眼中還是有感激的神色的。而德妃在提起玉家的時候，眼中也滿是尊敬。
武陵郡主的未婚夫就是玉家的少爺玉方旭，對於此也是為人所不解的。畢竟成王雖然不是當今皇上的胞弟，但是因為乃是太后的親子，而太后當年傾盡一切，力保如今的皇上登山帝位。雖然楚帝並不是完全靠著太后的幫助才當上皇帝的，但是對於太后卻是感情頗深，一直恭敬有加。因此，成王府一直以來皆是備受偏愛的。而成王為人又低調，懂得進退，所以一直很受盛寵。而成王府最受寵的武陵郡主，按理來說身份幾乎能夠和榮華比肩，卻是和玉家的少爺有了婚約。這的確是令上京城很多人始料未及。不過，大家都知道帝心難測，遂也沒有深入挖掘原因。
林初水如今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直覺了，遂她相信剛才德妃真的是有在看自己的。不然，自己不會有所感應的。
宴會的時候，周素就乾脆坐在了她的身邊。對於此，她也頗為無奈，以前兩人都不大對盤的，現在竟然坐在了一塊。果然，雖然皇帝太后在此，但是周圍的貴女們還是頻頻的將目光投射過來。
周素察覺到她微微皺眉的小動作，就湊過來小聲的說道：「怎麼了？」
她微微側了側頭，臉上神色溫和，一副若無其事輕鬆自在的樣子，笑著回道：「沒事，就是第一次清楚的看到皇上，心中太過驚訝了。」她如今真可謂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了，而且說得有模有樣的，讓人找不出錯來。
周素聽了這話，果然很是相信了，也是小聲的回道：「我當初第一次看的時候，也是被驚訝到了。我和你說啊，當今的皇上據說年輕的時候是天下第一美男哦。」
林初水微微揚了揚眉眼，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悄悄的掃了一眼，看著那依舊俊美非凡的臉，倒是相信周素說的話是真的。
「皇上的樣子都沒有變過嗎？」
她怎麼覺得楚帝看著一點都不像是四十的男人，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實在是那精緻俊美的容貌，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不過，如果看著那雙眼睛的話，還是可以看出裡面的滄桑的。
「好像是沒有什麼變化，我小的時候也是在宮宴上看到皇上的，當時他就是這般俊美無比了。」
周素說起楚帝的時候，眉眼間有著淡淡的興奮，很像是現代追星的小女生，可愛而單純。
這一刻，她倒是有些喜歡眼前的女子了。也許眼前的女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尖酸刻薄，只是表達事情的方法不太正確吧。
「看你這樣子，你不是喜歡皇上吧？」
林初水突然心情就好了起來，壓低聲音在周素耳邊輕聲說道。
而周素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小女兒的嬌羞姿態，反而是有些可惜的說道：「要是有機會的，也未為不可。我覺得愛情有的時候不是太重要，只要夫君是一個美人就好了。只要天天能夠看著美人，我覺得我就應該很幸福了。」她怎麼覺得周素有著花癡的潛質，嘴角幾不可聞的抽搐了一下。她好像聽說，這個周素是喜歡左相瑾少軒來著。
「這位姐姐，你說得真正確，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的嘴角剛才抽搐，耳邊就傳來了赫連紫壓低的興奮聲音。
頓時，她覺得頭有些大了，抬眼看了看說完話又站在旁邊裝老實裝木頭的赫連紫。一邊的小憐的手還保持著拉扯赫連紫，提醒她的狀態。而察覺到自己的目光，赫連紫也是立刻低眉斂目，一副乖巧的樣子。
周素訝異的抬起眼睛，看著眼前這樣一幕，眼中滿是詫異。
「這是你的丫環，很有趣啊。」
聽到這話，她只能壓低聲音含糊的說道：「她第一次來這種大型的宴會，可能有些緊張，然後就會口不擇言。」
一邊的赫連紫低著頭，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但是卻是不敢再有奇怪的舉動了。不過，她一雙靈動的杏眼此時卻是咕嚕嚕的轉著，找著其它的樂子了。她悄悄的看著周圍那些衣著華麗精緻的人，再看看上面坐著的皇帝後妃們，突然目光一頓，杏眼之中閃過興味的神色。
此時林初水和周素也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坐好了身子，因為宴會的重頭戲已經開始了。
一身正裝，端莊高貴的沈皇后對著眾位參加選妃宴的貴女們說道：「今天的宴會主要是為明王選妃，相信大家也是知道的。宴會這次和往年略有不同，多增加了一個項目。第一項依然是一樣，依然是才藝展示。原本在才藝展示之後就應該結束了，然後由我和太后皇上一起商量合適的人選。但是今年，卻是做了一個不小的變化。那就是我們將最後選擇的機會交給天意來決定，不再是我們人為的。本宮想著，這樣決定出來的姻緣，豈不就是天定姻緣。」
沈皇后似乎對於這個新的選法很是贊成，神色中滿是期待的神色。沈皇后後面坐著的周貴妃臉色倒是顯得淡淡的，顯然對於天不天意的沒有什麼興趣。其她不相干的妃子卻是和沈皇后一般興趣盎然，顯然不管選的人是誰，但是這個過程卻是有趣的。
「第二個項目等到第一項才藝展示結束之後，本宮再作細說。現在，才藝展示就開始吧。」沈皇后的話語落下，立刻有宮裡的管事嬤嬤拿著一個托盤出來了。托盤上面放著很多的牌子，上面寫著順序和展示的才藝內容，各家千金貴女從其中抽出一張，然後按照上面的順序和表演的內容準備。
這倒是有了一定的挑戰性和幸運成分在裡面了，不過上京城的女子素來多才多藝，倒也難不倒眾家千金貴女們。
當那個托盤來到林初水的身邊的時候，她隱隱的覺得那個管事嬤嬤的動作有著些微的凝滯。
管事嬤嬤按照習慣，先將托盤裡面的紙牌重新洗了一遍，然後讓林初水從中抽取。
她留了個心眼，心中戒備，伸手摸了一張紙牌，打開一看，頓時覺得兩眼一抹黑。
畫畫？本來這個該是她擅長的，可是關鍵是畫的是人物，而且題目還是心中最美好的人。她一度覺得這個題目的詭異程度不亞於世界的十大未解之謎，在明王的選妃宴上，讓參加的女子畫一個最美好的人。她抬眼看了一眼管事嬤嬤，只見管事嬤嬤此時恭敬的站在那裡，低眉斂目的，絲毫沒有不妥。
她挑了挑眉，鳳眸之中閃過有趣的神色，覺得這個題目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最美好的人，自然是不會畫男子的。畢竟就算是再開放，也不會將男子公然畫於紙上。而且既然是來參加明王選妃的，那只能畫明王了。
但是，要是她真的畫了明王的話，那也顯得太露骨太浮躁了。而畫女子的話，也很是為難了。這要是普通的千金小姐的話，可以畫母親，畢竟母親確實是最美好的人物了，別人也找不到可以挑刺的地方。但是，她卻是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而且在林府之中也沒有可敬的長輩。
姨母的身份又不太合適，她也不想將姨母陷於是非之中。
那麼只有畫出心中認為美好的女子了，這個還真是艱難，極其容易引起其她人的嫉恨和不滿。
她微微皺著眉頭，想著解決的辦法。
而管事嬤嬤也已經轉向下面去，繼續進行著抽籤。
周素抽中的是彈琴，倒是顯得中規中矩。她此時湊過來好奇的問道：「你的是什麼？」她卻是將紙牌藏於手掌之間，然後將手背到身後，眉眼淡然，微微搖頭，「沒什麼。」說完話，卻是在那裡低眸思索起來。
而這邊周素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很快的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台上表演的眾家千金貴女身上了。這個時候，抽籤已經結束，表演台上已經陸續的開始表演了。
千金閨秀們的表演大多中規中矩，既不出彩，也不落後，沒有引起大家的什麼反應。
周素看得也有些興趣缺缺了，因為這次的宴會上確實是沒有什麼出彩的人。像什麼上京城的三大才女，林夢思就不提了，如今身份不夠。而落霞郡主和周家周子希已經在議親了，今日自然是沒有來參加這個選妃宴了。而太傅的孫女傅晴，早就是內定的太子妃，據傳今年年底就會和太子完婚。未來的太子妃，更加不可能來參加選妃宴了。而其她有些名氣的不是已經為人婦，就是和人訂有婚約，否則就是聲名盡毀。如林含玉曾經也是上京城一朵有名的嬌花，如今卻是聲名狼藉，不知身在何處了。
正當場上眾人興趣缺缺，沒有什麼精神的時候，台上卻是傳來一陣低低的琴音。
琴音裊裊如煙，聽在耳中就好像是一陣軟軟的羽毛輕輕撫觸而過，讓人心裡一軟的同時也覺得有些麻有些癢。這個琴音的到來，就如同一陣清新的風一般，吹過眾人的心間。
眾人抬眼看向台上，頓時一個個眼神皆是變得古怪起來。
場中先是安靜，然後到微微的騷動，如今更是變得詭異的安靜。
林初水察覺到這樣的變化，也是微微抬起頭來，好奇其中的變化。
當她的目光放在台上的時候，她心裡就已經知道大家為什麼會有這般奇怪的反應了。因為此時站在台上的竟然是林含玉，那個聲名狼藉大家以為早已經自盡身亡的女子，此刻卻是微微垂著臻首，在台上彈著低低柔柔的琴音，帶給在座眾人一陣驚艷。
林初水鳳眸微微一動，倒是沒有想到林含玉今天竟然回來。她記得她上次說過，要借助明王的勢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想到，她今天還真的進來了。
只是，她這樣做的話，真的能夠如願嗎？
她眼光微微一轉，就看到台上高貴典雅的周貴妃，此刻一雙眼睛危險的瞇著，閃爍著冷冷的寒芒，正冷冷的射向林含玉。明顯的，周貴妃對於這個母親失節，家族落魄，自身更是早已經聲名狼藉的女子極其的不喜，甚至是到了非常厭惡的地步。
而林含玉仿若沒有察覺週遭的異樣一般，依然安靜的彈琴，柔弱的身子此時卻是在台上堅強的如百合花一般綻放著。
明王此刻也在看著林含玉，眼睛微微瞇著，裡面神色變幻莫測。
到了後面，基本上沒有人在欣賞林含玉的美妙琴音了，一個個心中皆是在琢磨著背後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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