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星月引 我命由我不由天 080 文 / 鈺闕
林語堂抱著箱子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終於到了老太君的院子。
到了房院子門口，早就已經有管事的嬤嬤在那裡等著，直接將林語堂領著就進了裡面的房間。
放間裡面，老太君已經醒了，此時外靠在床頭，賢妃也在。
當老太君和賢妃看到林語堂抱著那個箱子進來的時候，兩個人的眼中都出現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剛開始的時候，是恐懼，然後就轉換成了鬆一口氣。林語堂敏銳的捕捉到了兩個人的神色變化，心中微微訝異。他還真是越來越好奇箱子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了，竟然讓老太君和賢妃那般重視。
還記得昨天的時候，老太君和賢妃找到自己，千叮萬囑，讓自己要找一個絕對可靠的而且要武功高強的人，一定要將湖中的一個大箱子給安全的帶回來。而且，就算是拿不回四妹妹的屍體，也一定要將那個箱子帶回來。
要知道，要是四妹妹的屍體大白的話，那麼就會牽扯出了自己的母親王氏，這對於林府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大的醜聞，甚至後面還可能牽連出更多。但是即使知道這些厲害關係的存在，老太君和賢妃的態度依然很堅決，必須要將這個箱子安全的帶回來。
「堂兒，你先出去吧。」
老太君看著箱子的眼神幾乎挪不開，看得都有些發直。賢妃剛開始的時候，眼中也滿是震驚，但是很快的就發現旁邊站著的林語堂了，就出聲讓林語堂出去。
被賢妃的聲音提醒，老太君也回過神來，側頭看了林語堂一樣，意思和賢妃一樣。
林語堂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是林家的長子嫡孫。沒有想到老太君竟然讓他迴避，那箱子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因為老太君和賢妃的舉動，林語堂對箱子裡面的東西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雖然心裡好奇，但是林語堂可是不敢去觸怒老太君和賢妃娘娘。他的地位可是全看這兩個人的態度，一個是林府的最終掌權人，一個是宮中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
等到林語堂退出去之後，老太君的臉色立刻出現了一絲恐懼的神色，語氣略微顫抖。
「我最近總覺的心裡不安，你說會不會是她回來找我們了？」
聽到老太君的話，賢妃的眉頭一皺，卻是說道：「母親，你想太多了。鬼神之說，豈可相信。何況，就算她真的變成鬼回來了又怎麼樣？她生前鬥不過我們，難道死後還能夠翻身不成？」
賢妃語氣裡帶著淡淡的諷刺，以及那毫不掩飾的不屑。
賢妃的話語落下，老太君卻是說道：「當初我們可是利用了你二哥，才將這件事情辦成的。否則，憑借她的聰明和計謀，我們怎麼能夠得手？」
聽到老太君的話，賢妃的眼睛裡面閃過一抹怒色，對那個早已經死去的人很是厭惡。
「這不能夠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乖她自己不識時務。都已經嫁進我們林家了，結果心卻是不向著自己家。而且，她當初可是搞得大哥和二哥差點兵刃相見啊。」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的一些往事，賢妃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老太君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這般模樣，心中淡淡的歎息了一番。這個女兒很是要強，對於比她強比她優秀的女子，天生就會有一股敵意。在她的眼中，她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可超越的。
「這個箱子還是趕快處理了吧，要是露出一點風聲，讓聖上知道了我們林家可就危險了。」
老太君臉上有些疲憊，林府最近接連的一樁樁事情，還是讓這個年過六十的人疲憊不堪了。
賢妃這才注意到老太君臉色有些難看，嘴唇有些蒼白，忙關切的問道：「母親，你還好吧，要不要喚太醫來看看。」
看著賢妃臉上真切的關心，老太君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淡然的說道：「我沒事，我要好好的活著，活著看到林府昌盛，活著看到新一任帝皇的產生。」
聽到這話，賢妃的眼眸一閃。她知道母親心中的擔憂，自從當年做下了那件事情，殺了那個女子之後，母親心中就一直恐懼著事情東窗事發。而且現在，林府又接連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確實是讓母親再次泛起了這種隱憂。似乎只有當今的聖上故去，林府的隱憂才能夠散去。
畢竟，當今皇上的手段，沒有人是不害怕的。
那種鐵血，那種決絕，那種智謀，當真是令人心驚不已。
「母親，一切都會好的。」
賢妃上前握著老太君的手，眼中充滿了希望。
「嗯，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老太君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似乎真的很累了。賢妃扶著老太君躺下，給老太君蓋好被子，就轉身出去了。
老太君從早上醒來，身心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剛才是因為王氏的事情，接著又是箱子的事情。老太君真的累了，而且也已經老了。
賢妃走出老太君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前面一個衣裳髒亂看不清模樣的女子在前面跑著，後面有幾個健壯的婆子和家丁在追。
看到在林府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景象，賢妃的眉目頓時冷凝了起來。難道最近林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這些丫環婆子們以為在府中沒人管，可以隨便亂來，無法無天了嗎？
賢妃沒有動作，就站在那裡。
那個一身髒亂的女子往這邊跑來，當看到站在那裡的賢妃的時候，頓時就在半中間停下了腳步眼神怯怯的看著賢妃，似是想要靠近，但是心中又很害怕的樣子。就在女子愣神的時候，後面的婆子和家丁已經追了上來。幾個婆子一把上前就將女子給抓住了，正得意非常的時候，抬眼只見卻是看到賢妃就站在前面。
頓時，一個個嚇得連忙就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參見賢妃娘娘，給娘娘請安。」
地上跪了一地的婆子和家丁，但是那個一身髒污的女子卻還是依然站在那裡，沒有絲毫動作，看著像是被嚇傻了一般。
賢妃看著那個女子髒污的樣子，眼神之中滿是厭惡和不屑，就要說什麼的時候，那個女子卻是慌忙跪下，而且更是抱著賢妃的腿，讓賢妃措手不及。
「姑姑，你要救救玉兒啊，玉兒不想再被關在柴房裡面了。」
原本正要呵斥，讓人將那個女子拉開的賢妃，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動作一頓。低頭看去，雖然臉上也很是髒污，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林含玉的影子的。
認出來是林含玉，賢妃眼中厭惡更勝，頭越發覺得大了。
這個林含玉剛死了母親，父親也不管她了。而且她在老太君的壽辰之上，竟然還鬧出這樣的事情，老太君對其已經是厭惡透頂，完全放棄了。
地上跪著的婆子和家丁頓時一陣惶恐，都將頭埋得低低的。
他們幹這般對待這個曾經驕縱無比的三小姐，那都是因為沈氏死了，二老爺也不管這個女兒。所以曾經或多或少都受過林含玉大小姐脾氣的婆子家丁們，此時都開始變本加厲的施加在了林含玉身上。
林含玉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所以呆在柴房裡面還不到兩天，就已經受不了了。找了一個機會，就自己跑出來了。
接著，便出現了眼前這樣的一幕。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還不將三小姐給帶回去，關好了？別再讓她瘋跑出來了，仔細你們的小命。」
賢妃的話語一落，那些婆子和家丁一個個連忙應下，然後就起身將林含玉從賢妃的身上給掰了下來。動作粗魯無比，比原先更加的放肆了起來。
林含玉心中又怒又氣，一邊掙扎一邊叫罵著。
「你們這些作死的下人，等我見到了我的父親，我讓他將你們都給殺了。你們這些下賤的人，不要碰我。走開，走開……」
林含玉的聲音已經漸漸遠去，賢妃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然後就漠然的走開了。對於她來說，不就是一個侄女，而且是一個已經名聲敗壞，失去了價值的侄女，那就是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棄子了。
而賢妃命人將林含玉給關緊了的事情也慢慢的在府中傳開了，大家都知道這個三小姐已經不再是三小姐了。現在的三小姐已經是人人可欺的了，比起原來林初水的身份更加的不如了。
當小憐將這件事情稟報給林初水的時候，林初水並不意外，她早就知道林含玉之所以能夠在林府之中驕縱這麼多年，那都是因為有沈氏寵著。再加上她本身容貌嬌美，將來能夠為林家獲取利益。而現在，庇護她的沈氏死了，她的名聲也毀了。對於一個沒有庇護，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相信老太君和賢妃都不會同情的。
「三小姐原來也欺負過我們，小憐你要不要也過去欺負回來？」
看著小憐在一邊眉飛色舞的說著，林初水卻是好笑的讓小憐也過去欺負欺負林含玉。
聽到自家小姐的話語，小憐眉眼一亮，笑著說道：「真的嗎？要不然小姐我也過去欺負她一些，也報一下我們這麼多年的仇。」
看著小丫頭臉上的激動笑意，她本不想打擊的，但是林含玉還有些用處。於是，她笑瞇瞇的說道：「假的。」
期待的眼神，在林初水的兩個字吐出來之後，頓時暗淡了。
「小姐，我們現在不去欺負報復一下，難道還要去幫助她不成？」
「恭喜你，答對了。」
林初水卻是語出驚人，笑著說出了要去幫助林含玉的目的。
聽到這個答案，小憐很是驚訝，一邊站著始終沒有說話的白嬤嬤也頗為驚訝。
小憐一開始的時候還很是疑惑，不過轉念一想就立刻想通了。
「小姐，你這是要利用三小姐？」
「不錯，這可是上天送給我們的一個好機會。若是不用的話，那就太辜負老天爺的好意了。」
林初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鳳眸裡面清澈如水，只是說出來的話語可不是什麼善言了。
白嬤嬤站在一邊，眼中浮現隱憂。小姐越來越優秀了，只是呆在房間裡面，卻是隨時掌握著林府各處的動態。只是在房間裡面輕輕謀劃，就能夠將整個林府，這個百年的望族鬧得天翻地覆的。
「你們去準備一些衣服還有食物，我們晚點就去看望林含玉。」
林含玉身份夠高，而且夠自私。如今她被林府這般對待，對林府的恨意肯定是難平的。此時自己只要去輕輕佻撥一番，就能夠讓林含玉為自己所用，到時候可以成為對付林府最好的利器。原本還在想著，要用什麼辦法，能夠讓林府中的幾個重要任務陷入麻煩之中。沒有想到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賢妃太過高高在上了，總是看不起那些地位低下或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人。可是賢妃不知道的是，她最後也許就是毀在這些人的手上。
當林初水帶著小憐來到關押林含玉的柴房的時候，周圍把守著的婆子們立刻討好的上前來恭維了。
「二小姐，今天怎麼過來了？」
「二小姐有什麼事情吩咐一聲就是了，怎麼親自過來了？」
如今二房一脈，林含玉已經是棄子了，林初水因此倒是有望成為林府的新寵。畢竟，在本家的大房和二房兩脈，林夢思已經出嫁，林含玉淪為棄子，如今只剩下林初水一個嫡女了。
對於這些曾經也欺辱過自己的婆子們的恭維，林初水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眼神依然無害而純真。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三妹妹。三妹妹曾經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如今突然被關在這裡，肯定很不習慣。」
周圍的婆子一聽到這話，立刻就笑臉誇讚道：「二小姐真是心善，三小姐知道了該感動的。」
婆子們一邊恭維著，一邊將林初水一行三個人帶到了柴房門口。一個婆子掏出鑰匙，將柴房的門打開。
林初水站在門口，向裡面望去，就看到了林含玉此時正坐在牆角，雙眼無神，一身髒污，臉色蒼白。當真是淒慘無比，再也找不到林家三小姐的半點嬌蠻了。
沈氏若是泉下有知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她精心栽培的女子，從小疼寵到達的女兒，結果她死了不到三天，就被折磨成這幅鬼樣子。真是不知道，沈氏看到林含玉的樣子，該作何種表情。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三妹妹說。」
林初水轉身，溫和的對著婆子們吩咐道。婆子們立刻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小憐和白嬤嬤兩個人則是守在了門口。
「三妹妹，我來看你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含玉慢慢的抬起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有些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臉。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眼前的女子一張臉清秀溫和，不像是印象中的怯弱和膽小。但是，卻又覺得熟悉，因為最近自己似乎總是牙癢癢的看著眼前女子用著這幅姿態完美的解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你來這裡，是要取笑我嗎？我現在可是比你當初還不如，你現在心裡肯定很得意，肯定在心裡偷偷的笑我。」
聽到這話，林初水也不惱，而是慢慢的蹲下身子，和林含玉齊平。眼睛裡面沒有嘲諷，沒有得意，有的只是如水一般寧靜的關心。
「我真的只是來看看你而已。取笑你？有什麼好取笑的，這樣的生活我也曾經經歷過，取笑你不是在取笑我自己？」
說起曾經的事情，林初水的話語裡面含著淡淡的失落。
林含玉睜著眼睛，很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想起了自己曾經是如何的欺負眼前的女子，但是眼前的女子卻是依然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失敗不可怕，被人拋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都放棄你自己了。」
林初水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想要將這些字融進林含玉的心裡面去。
林含玉的眼睛裡面閃過迷茫，閃過疑惑，那些字在心中繞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似乎真的走進了她的心裡面去。
「自己不放棄……」
林含玉跟著喃喃的念著這幾個字，在努力的從這幾個字中汲取著能量。過了一會，她似乎有些懂了，迷茫的說著：「可是她們已經放棄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我自己不放棄自己，我還能有什麼出路？」
看到林含玉的神情和反應，林初水知道她心動了，所以暫時沒有說話，而是讓她自己靜靜的消化一會。
突然，林含玉眼中閃過光亮，一直盯著林初水，更是伸出她那雙髒污不堪的手，握住林初水的手就不肯放開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是不是？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這樣被拋棄。」
林含玉顯得很是激動，抓著林初水的手在不斷的用力。
林初水一雙清冽的鳳眸，就那般平靜的看著林含玉，然後清聲說道：「我可以讓你活著，讓你走出如今的困境。可是，代價卻是要從林府的身上出呢？」
聽到這話，林含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只要能夠讓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什麼都願意做。而林府，她們早就放棄我了，憐就連我的親生父親都放棄我了。既然如此，對於林府我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如果可以，我都想要親手葬送整個林府。林府裡面的人都是冷血無情的，即使是再親的親人，當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一樣會被人棄之如履。是她們先不仁的，就不要怪我不義。」
林含玉的話語字字冷清，裡面藏著很多的怨恨和不甘。她從來就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都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好，我一定會救你的。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夠讓你出去。」
林含玉此時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林初水卻是出現了，說是願意給她一條出路。此時，就算是萬丈深淵，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會願意跳下去吧。
她看著林初水，眼神裡面滿是戾氣，堅定的點著頭。
「那好，你將這包藥粉給吃了吧。」
林初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了，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包藥粉，放到了林含玉的手上，讓她做出選擇。是相信，還是就此放棄，永遠留在這裡。
早在被賢妃放棄的那一刻，林含玉就做了選擇，她沒有猶豫，直接就接過了林初水手中的藥粉，然會就往嘴裡面倒去。
「等下我讓人給你送乾淨的衣服，水還有食物。你暫時現在這裡面安心的呆幾天，過幾天我就會將你接出去的。」
說完話，她就轉身離開了，接著小憐和白嬤嬤就端著乾淨的衣服，水還有食物進來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還會懷疑一下自己會被利用。可是現在，她看著自己一身髒污的樣子，卻是突然覺得要是真的有可以被利用的地方，反倒是幸運了。
走出關押林含玉的柴房，那些婆子立刻滿面笑臉的迎了上來。
「二小姐這是要走可？」
「嗯，三妹妹也是可憐之人，希望你們能夠善待她。」
周圍笑瞇瞇的婆子們聽到這話，眼中先是快速的閃過一抹疑惑。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了，滿臉堆笑的回道：「既然二小姐都這般吩咐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三小姐的。」
「那就謝謝各位嬤嬤了。」
說完話，她看了旁邊的白嬤嬤一眼。白嬤嬤會意，立刻從荷包裡面掏出一個銀墊子，交給帶頭的婆子。
「這個嬤嬤拿好，拿去打酒喝啊。」
幾個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個帶頭的嬤嬤就將銀子給手下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真誠了起來。
林初水帶著白嬤嬤和小憐離開了那個院子後，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然後過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林府的一處圍牆上爬出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
此人正是換了小廝衣服的林初水，她站在林府外面，鳳眸微微揚起。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看了看上面的路線，然後就按照上面寫的路線去了。
轉過好幾個巷子，終於在一個偏僻的民居那裡找到了紙上所說的地址。她上前輕輕的敲了下門，過來一會有一個機靈的小廝開門。
那個小廝看到門口同樣有一個小廝，而且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頓時有些疑惑和警惕。
「我是白嬤嬤的遠房親戚，受了她老人家的吩咐來看看阿全的。」
那個小廝在聽到白嬤嬤的時候，眼中的警惕就去了三分，接著再聽到阿全，就完全打消了警惕，讓開身子，讓林初水進去了。
小廝帶著她一路進到最裡面的房間，看到了在床上昏迷著的阿全。
「他沒有醒過嗎？」
那個小廝看了看床上的阿全，然後擔憂的說道：「沒有，大夫說阿全的情況很不樂觀，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聽到這話，林初水卻是眉毛一挑，眼中倒是出現了幾許亮光。
真的醒不過來了嗎？
「先去準備一些烈酒，乾淨的棉花，白布。」
聽到她的話語，小廝一愣，但是看著對方一副篤定和信誓旦旦的樣子，小廝覺得自己莫名的就受到了蠱惑。然後就照著她說的話，去準備這些東西了。
待那個小廝走後，林初水就坐到床邊，仔細的查看起了阿全的傷勢。
像阿全這樣的人，她本是不想救的。但是如今阿全卻是還有用，暫時不能死。
他拆開阿全的上衣，看到很靠近心臟的地方有一道很深的傷口。經過兩天，傷口雖然已經沒有怎麼流血了，但是傷口周圍卻是被感染了。摸了摸阿全的額頭，發現果然是高熱不退，全身也是高熱的。
王氏的這一刀插得還真狠，只要再稍微偏一點就能夠要了阿全的命了。不過幸好，當時的情況緊急，王氏插了一刀之後，就讓人將阿全給抬走送到亂葬崗了。幸好，她一直派人盯著，這才有機會救下尚留著一口氣的阿全。
雖然情況有些不好，但是只要處理得好，阿全活下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先幫阿全降下身體的熱度，然後將傷口重新處理和包紮一下，再開幾服藥，應該能夠挺過來的。
原先的大夫說活下來的把握不大，主要是因為古代的人每次對傷口的處理不好，容易受到細菌的感染，所以每每死亡率都很高。
她接著又細細的給阿全把了一下脈，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這個時候，原先那個小廝將她需要的東西都端進來了。
她接過來，從中拿出乾淨的棉花和白布還有烈酒。她一邊伸手將阿全綁好的傷口給拆開，一邊對著旁邊的小廝說道：「你去取個布巾，沾上烈酒，然後給阿全擦身子。」
小廝如今已經比較習慣被林初水使喚了，這次沒有猶豫沒有疑惑，直接就轉身照著她說的去做了。
林初水將阿全的傷口重新消毒處理了一遍，將那些化膿的地方清理乾淨消毒好了之後，再用白布重新包好。等到她幹完這些的時候，小廝也已經用烈酒將阿全的全身都給擦拭了一遍。
小廝幹完這些的時候，悄然的摸了一下阿全的額頭。眼睛一下子就驚訝得睜大了，然後更是伸手去摸了摸阿全的身體，發現竟然不熱了，立刻很驚訝的說道：「好神奇，剛才阿全還高燒不退呢，怎麼這麼快就不熱了。」
「因為我是神醫啊。」
林初水去旁邊洗了洗手，回頭輕笑著對那個驚奇的小廝說笑道。
聽到這話，小廝卻是真心的誇讚道：「你真的是個神醫，原來請的那個大夫也算是鎮子上有名的大夫了，可是卻是說阿全的高燒很難退下去，活下來的希望很渺茫。但是，你一來，就將阿全的高熱給降下去了，稱之為神醫真是一點也不過分。」
聽到小廝的誇讚聲，林初水的鳳眸裡面湧上了淡淡的光亮。這種感覺很神奇，帶著淡淡的滿足。原來，她還是這麼喜歡醫生這個職業的。享受在和救死扶傷的那種滿足，即使曾經無法救助自己在乎的人。但是心底深處，依然是喜歡著這個職業的。如果還有機會，她想要開個醫館，。如果再有機會，她想在天下各個有需要的地方都開上醫館。
「等到阿全醒來的時候，就到林府遞個信。」
臨走之前，林初水叮囑那個小廝照顧阿全該注意的事情之後，最後交代到要阿全醒了要立即稟報。
王氏雖然被帶進了刑部，但是相信要判定王氏死罪的話，證據應該還是不夠的。而當時在場的只有王氏，沈氏，林憶柔和阿全了。如今，林憶柔和沈氏都已經死了，唯一活著的就是阿全了。
現在，她需要阿全醒來交代出沈氏的秘密和把柄。
沈氏這麼多年在林府依然能夠過得好好的，沒有被王氏打壓下去，手上定然是握著秘密的。而沈氏自從被阿全要挾之後，阿全也是從沈氏那裡弄出了不少的秘密。
當初，白嬤嬤想要直接從阿全手裡拿到那些秘密。但是阿全這個人有的時候還是非常精明的，所以一直將東西藏得好好的，作為自己的保命之用。而現在阿全差點死掉，更是讓那些秘密無從找起了。
林初水從阿全那裡出來之後，並沒有立即回到林府，而是在街上走著。，一直呆在林府中，看著那些勾心鬥角，血雨腥風的，她也有些疲憊了。此刻，她倒是想安靜的享受享受這難得片刻悠閒。
走在街上，看著旁邊的賣的各種小玩意，她都覺得新奇無比。
她走到旁邊的小攤，看著上面擺著的各種妖魔鬼怪和神仙的面具，覺得很是有趣。
她伸手要去拿一個呂洞賓的面具，卻是在觸碰到面具的時候，另一隻手也同時放在了面具上。
她抬眼一看，很是驚訝。
「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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