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星月引 我命由我不由天 011 全靠演技 文 / 鈺闕

    「這個林家二小姐，堂堂的尚書府嫡女，住的院子怎麼如此荒涼？」

    這個話語一落，現場安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清。

    沈氏原本帶笑的嘴角立刻就僵硬了，回頭去找尋，卻是看到大家皆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房間裡面的擺設。

    躲在沈氏背後的林初水，心裡一樂，心裡想著不知道是誰，這麼上道，也可謂是幫了她一下了。

    而林家二老爺這個時候也是注意到了洛水居竟然如此簡陋，頓時臉上陰雲密佈，暗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一邊的林家大老爺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氏一眼，心裡想著還是自家的婦人端莊賢惠，從來布需要他操心內宅的事情。這般想著，林家大老爺就溫柔動容的看了王氏一眼。接受到大老爺這樣的眼神，王氏眉眼立刻忍不住微微上揚。心裡也是安慰的，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還是有用的。

    同時，王氏心裡也是暗罵沈氏這個蠢貨。雖然想要欺凌林初水，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啊。庶女出生就是庶女出生，一點規矩都不懂。

    而沈氏此時心裡懊悔死了，她哪裡知道今天會有這麼多人進洛水居。按照以往，連隻鳥都不會來這裡的。所以，她也早就忘記這裡了。

    沈氏心裡覺得有些委屈，但是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這個時候，要是沒處理好，丟了二房的面子，那老爺那邊估計不好交代。

    眼裡神思一轉，沈氏暗暗的瞅了王氏一眼，恰好看到王氏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頓時，沈氏覺得氣悶無比。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王氏而起的，如果不是她過來欺辱林初水，又怎麼會有這後面的事情。那麼，既然你這麼不顧念她的面子，那她也不必再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沈氏輕輕側身，將林初水給半摟在懷裡，柔聲細語的說道：「這都是我這個做二娘的不是了，這些日子因為外面的風言風語，二丫頭心裡一直不好受。我這個做二娘的，忙前忙後的想要平息一下那些不好的評論。而我是覺得二丫頭一向少言，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定然是想要靜一靜的。因此，這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定然不敢再犯這樣的錯了。」

    沈氏說話的時候，臉上一副後悔不已的樣子。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把在後面跟著的林初水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演技也太好了吧。這一個一個的，不管是伯母還是二娘，那演技真的是忒完美了吧。林初水心裡想著，這樣的演技，演起苦情戲來，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啊。

    在林初水心裡驚歎的時候，沈氏緩步走到二老爺的身邊，自責的說道：「老爺，妾身有錯，有負你的所托，沒有照顧好二丫頭。」

    「娘親……」沈氏一邊的林含玉此時也是紅著眼眶，低低的喊著。那樣子讓人很是憐惜，頓時眾人又聯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些流言蜚語。

    一時間，大家臉上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弟妹，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錯。」

    王氏此時也是走到沈氏的身邊，臉上猶有淚痕，語氣懇切。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這裡爭論誰的錯了。夫人，你還是帶著大家去前面吧。這邊交給二弟妹就好了，二弟妹會好好照顧二丫頭的。不過，夫人這次定是要多派些人手，莫要再讓什麼宵小闖進來了。」

    大老爺聲音冷肅，就這樣下了結論。

    原本差點釀成慘劇的事情，如今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這樣糊弄過去了。

    「妾身會注意的，那些宵小之輩，定然是聽信了外面的風聲，所以才會這般大膽妄為的。妾身後面定然會加強內院的守衛，絕對不會再讓二丫頭受到傷害的。」

    說到這裡，王氏頓了一下，轉過身子對著前來的眾位貴婦說到：「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幸虧我們來得及時，所以二丫頭才沒有受到傷害。大家也是看到了，我們家二丫頭最是溫柔賢淑了，絕對不是傳說中的那般。我這個做伯母的在這裡替二丫頭謝謝大家的關心了。不過，今天可是我們林家辦喜事的日子，大家還是去前面熱鬧熱鬧吧。」

    說著，王氏就帶著一眾貴婦出去了。

    大老爺在出去之前，神色複雜的看了林初水一眼。

    而在前面走著的王氏，雖然沒有轉過身來，但是身子卻是明顯的停滯了一下。

    林初水不經意間將這些小細節收入眼底，低垂的鳳眸之中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腦子裡快速的回放著和王氏有關的記憶，恍然發現王氏好像特別針對林初水。每次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帶著一種隱隱的恨意。

    看來，這其中定然是隱藏著某些秘密的。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探尋那些隱秘的時候。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那來自林家二老爺，也就是這具身體的父親的注視了。

    林二老爺林苑傑愣愣的看了林初水一會，眼中先是愧疚，然後就是深深的歎息。

    「哎……」

    林二老爺歎息一聲之後，也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個時候，房間裡面就剩下沈氏和小憐，白嬤嬤以及林初水了。

    沈氏的人都被打發去整理洛水居了，而沈氏則是站在原地，細細的打量著林初水。

    越是打量，她越是困惑。

    前些年，她還會經常關注她。而這些年來，因為大房那邊和林初水有了糾葛，也和自己打過招呼。自此，林初水的事情，她基本上也不管了，任大房為所欲為了。

    而現在一看，沈氏才發現，自己還真的是有好些年沒有仔細的看過林初水了。

    如今細細一看，才發現林初水的容貌很是出乎意料。不是出乎意料的漂亮，而是出乎意料的普通。

    真的是太普通了，除了一雙瀲灩生輝的鳳眸之外，其它的真的是一無是處了。

    奇怪了，林初水的母親，那般絕色的容貌，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兒？

    沈氏腦子裡至今難以忘記，當年白安荷那張如桃花一般張揚明媚的臉龐，還有那雙彷彿會說話的水眸。

    轉眼再看看眼前的林初水，沈氏頓時覺得很是失望。

    「二丫頭你也累了，就先好好的休息吧。二娘現在就去為你找大夫，晚點再來看你。」

    雖然沈氏以前經常欺凌林初水，但那也是暗地裡，都是通過下人的手來做的。而表面上，沈氏還是做得很到位的。要不然，沈氏也沒有這個本事，從一個侍妾做到今天林家二夫人的位置了。

    沈氏交代了一番之後就離開了，房間裡頓時就剩下三個人了。

    小憐有些氣憤的說道：「她們怎麼這樣？如今剛剛鬧出這般大的事情，她們不是應該小心的待小姐？」

    小憐雖然人冷靜沉穩，但是畢竟年紀小，經歷的事情還沒有太多，所以一時間也沒有想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

    聽到小憐的疑問，林初水卻是沒有立即回答。

    旁邊的白嬤嬤聽到了，倒是沉重的問道：「今天的事情若是放在其她任何一個小姐身上，那都絕對是大事。但是，發生在小姐身上，只要她們幾句話就能夠糊弄過去的。」

    聽到白嬤嬤的話，小憐一開始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為小姐孤立無援，沒有人為小姐出頭。

    因此，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人為小姐辯解，因此今天沈氏和王氏靠著兩張嘴還有幾滴眼淚，就這樣輕飄飄的將事情給圓過去了。

    雖然大家回去之後，心裡會有疑慮，但也只是疑慮而已，也不會造成什麼。

    想到小姐如今還不能說話，小憐就覺得喉嚨裡梗得難受。小姐最是無辜的，可是卻是什麼不好的事情都找上小姐。

    要不是小姐今天突然開竅了，那麼小姐今天的後果，她真的不敢想像。

    小憐難受的低著頭，白嬤嬤此時心裡也是難受，眼神憐惜的看著自家小姐。

    似乎是感受到了兩個人的憂傷，林初水轉過身來，眼神寧靜而悠遠。

    她淺淺的笑著，伸出自己的兩隻手，一邊握住小憐的手，一邊握住白嬤嬤的手。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給兩個人力量，傳遞著自己獨特的溫暖。

    小憐和白嬤嬤原來心中都是覺得憤懣的，但是被小姐這樣寧靜的眼神一看，頓時就覺得心裡通透了很多，也沒有那麼不滿了。

    林初水在現代的時候，因為經常要做很多手術，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了。因此，現在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還不是難解的。這比剛剛醒來的時候，那才是困難。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林家二小姐過得不是很好，而且還在自己院子裡就差點被人給燒死。這樣的話，眾人的焦點就轉移了一些，再不是圍繞著她偷人的事情了。

    而且，大家多多少少還是會對王氏和沈氏有些懷疑。因此後面的一段時間，王氏和沈氏定然是不敢再有大動作的，要不然會招人話柄的。

    但是，這件事情也絕對不會這般容易接受的。

    這件事情，幾天那麼多貴婦看著，雖然一時間不會說什麼。那也是看在當時王氏和沈氏說話得體，也勉強能圓過去的份上。但是，要是後面出了什麼紕漏的話。那麼，流言就會更加的厲害的。

    這個房間上的窗戶，已經被人打開了。林初水此時正透過窗戶往外看去，看到的就是好些人在整理洛水居的院子。

    而院子門口，此時也是走進了一大批人，為首的是沈氏身邊得力的助手沈嬤嬤。

    看到那些人的到來，林初水臉上閃過一抹遺憾的神色。

    真是可惜了，這裡剛住沒有多久，如今就要搬出去了。

    心中才這般想著，那些人就進來了。

    為首的沈嬤嬤當先進來，對著林初水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然後笑著說道：「夫人一會去就將奴婢們都給訓斥了一頓，說是苛待了二小姐。為此，夫人可是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而我們等會回去還要受懲罰呢。二小姐，夫人可是真真的疼你。平時，你不怎麼親近夫人，夫人心中很是擔憂，不敢來叨擾二小姐呢。現在好了，二小姐的洛水居暫時不能住人。夫人讓奴婢們來接二小姐去夫人的觀雨樓居住呢，這樣方便夫人照顧二小姐呢。」

    這沈嬤嬤話說的真是漂亮，說得沈氏好像真的有多疼愛她林初水一般。

    雖然心裡腹誹，但是面上林初水還是適當的表現出惶恐和絲絲動容。

    林初水回頭看了白嬤嬤和小憐一眼，眼睛裡面滿是詢問的意思。

    白嬤嬤和小憐一下子有些恍惚，這樣的小姐好像又回到從前了。不過，兩個人也只是微微失神而已，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然後白嬤嬤就像以前一般走到林初水的身邊。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受到白嬤嬤肯定的意思，林初水才怯弱的對著沈嬤嬤笑著點頭。

    看到林初水和以前那般沒有主見的樣子，沈嬤嬤心裡鄙夷不已。但是，面上還是沒有太過表現出來。剛才夫人已經對她耳提面命過了，讓她千萬要小心。說是最近風聲比較緊，不能給人留下話柄。

    接著，小憐和白嬤嬤就動手收拾起來了。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的，洛水居內的東西本來就少。

    不過一會，林初水就跟著沈嬤嬤離開了洛水居。

    在走出洛水居的那一剎那，林初水在心中對著自己說道，等到自己又能力了，就再住回這裡。

    雖然只是匆匆的幾瞥，但是她就喜歡上了洛水居那種寧靜清幽的感覺，甚至也哀傷了那淡淡的荒涼。

    一行人走出洛水居，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沈氏居住的觀雨樓。

    洛水居和如今的觀雨樓那真的是沒得比了，觀雨樓典雅而精緻。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到細心雕琢的痕跡，以及那種富麗的底蘊。

    好吧，林初水心裡想著，到時她的洛水居也要好好的裝飾一番。

    剛進入觀雨樓，迎面就碰到了往外走的林含玉。

    「林初水，你是貓妖轉世嗎？」

    看到是林初水，林含玉立刻就迎了上來，還語帶興味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