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4第163章 文 / 曉暴

    過去,可以是回憶，也可以是一張張實體的照片,一幅幅或好或壞的油畫。站在空蕩的別墅裡,曾幾何時,自己從未覺得這個房子太大，在此刻看來，卻大到有些過頭了。將面前那個獨立的櫃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不同大小，不同時期,卻都裝裱好的照片。

    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藍汧陌。有17歲那個處於如花歲月的她，也有越發成熟的她,有黯然傷神的她，更有現在依偎在言清菡身邊的她。看著照片裡那人的一顰一笑，不知怎的，戰戴璇竟也跟著笑起來。

    所有的一切，伴隨莫雷的入獄而結束，而自己則因為證據不足以及多種原因而被無罪釋放。當言清菡拿著那份戰氏的股權書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戰戴璇沒有半點驚慌和詫異，心情甚至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地皮那一億兩千萬的損失對戰氏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雖然不至於周轉不靈，卻也造成公司在實施一些計劃時資金不足的麻煩。再加之收購莫氏和言氏的股份，如今的戰氏早已是名存實亡，只剩下一個空殼。就算言清菡不進行收購，沒多久，戰戴璇也會宣佈破產。

    這一仗，她輸的心服口服，只是沒想到言清菡會為藍汧陌犧牲到如斯地步。每每空閒下來，她都會想到那天在言氏，言清菡對自己說過的話。「戰戴璇，你從沒有愛過，所以，你不會知道，愛人之間的信任會有多麼牢固。」是了，她的確沒有愛過，甚至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可惜，現在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喜歡，去愛了。

    將床上那張飛往外國的機票放入包中，戰戴璇笑著把藍汧陌的照片從裝裱裡抽出來，再一一扔入面前的火盆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在自己面前燒燬，她笑得更加開心，眼眶卻是被火渲染成了紅色。

    在這個世上，她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叫藍汧陌的女人。她將她人生中美好的事物與時間都給了自己，換回的卻只是自己的惡意報復。戰戴璇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得到藍汧陌。這並不是因為愛，因為喜歡才想要得到。而是因為，藍汧陌，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她留住最後一絲人性的人。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自己變得扭曲，變得再不相信任何人呢？也許，是她發現沒有錢就無法存活的那刻。也許，是在父母拋下她自殺的那刻。也許，還要更早更早。現在的她，一無所有，只有這樣，她才能恢復到曾經的那個她，最原始的戰戴璇。

    「小陌，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將最後一張照片燒掉，戰戴璇拎著行李打車去到機場。坐在候機室裡，正當她準備登機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女人向她衝過來，二話不說就撕了她的機票。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戰戴璇愣愣的看著這個看似20歲出頭，將長髮染得亂七八糟，活像個油漆桶的女孩，半天沒有回過神。

    「草！看什麼看！」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戰戴璇清醒了一些，她摸著被打疼的臉，怒目瞪著面前這個女孩，根本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怎麼？你覺得委屈？你個□，你他媽睡了我女兒就想走？沒門！」

    女孩說話的聲音很大，幾乎可以用吼來形容，使得周圍的人紛紛朝自己看來。戰戴璇開口欲要說些什麼，那女孩竟是拉著她二話不說的向機場門口走去。戰戴璇幾次掙扎未果，終於開了口。

    「你是什麼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會和你的女兒發生關係，你是神經病吧？」

    「別他媽廢話！」

    「你說話放尊重點。」

    「草！再說話我咬你！」

    「這位小姐，你唔！」手腕上傳來的刺痛讓戰戴璇驚訝不已，看著手腕上滲出血的牙齦，戰戴璇一臉的陰鬱加不可置信。她以為對方說咬自己就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會真的動口。

    「總之，你現在不能走，我要你和我回家。」

    「」聽了女孩的話，戰戴璇無奈的被她連推帶搡的弄進出租車裡，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機場，她長歎出一口氣，閉上雙眼。

    一段事物的終結，並不是結束，只是另一段生活的開始。這天，x市的雨很大，被取消的航班，注定了自己無法離開這個城市。

    安靜整潔的病房裡，一個看上去大概六十幾歲的男人躺在床上。這時，房門被推開，穿著黑色短裙的女人走進來。她手上捧著一大束康乃馨，濃郁的花香隔著很遠就可以聞到。女人進門，先是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繼而將床頭上枯萎的花扔掉，換了新的擺上。

    「爸，我來看你了。」藍汧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聲說道。然而，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床上的男人卻沒有絲毫反應。這個人，是藍汧陌的父親，藍銘。因為中風，藍銘的全身已經癱瘓，隨著年月的流逝，就連大腦神經和思維也跟著停留在原地。

    現在的他不能吃飯，不能言語，甚至連睜眼都很困難，只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戰戴璇離開之後，藍汧陌和言清菡在精神病院裡找到他，將他接回x市，安排在一所私人的理療院裡。藍汧陌也知道，時至今日，想讓藍銘恢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只是希望藍銘能夠多活些時日，讓自己好好陪陪這個從小就聚少離多的父親。

    「爸，有件事，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最近我一直都在忙，也沒有時間和你說太多。戰戴璇走了，她的戰氏集團也被我們成功收購了。我打算將戰氏重新改名為藍氏，把它的總部移到x市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是因為我找到了愛人。她在這裡，所以，我也想在這裡陪著她。」

    「對了，也許你還不知道，我的愛人，她叫做言清菡。她啊，是一個很可愛，也很優秀的女人。雖然你沒辦法說話，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她。她對我很好，如果沒有她，女兒也不會走到這步。」

    「是她幫我打敗戰戴璇，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藍氏。也是她，把那個曾經有血有肉的藍汧陌找回來，而不是讓我繼續做一隻行屍走肉。我很愛她，更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疼她，呵護她。雖然我們兩個都是女人，但我相信，我和清菡，會走的比任何一對戀人都要長久。」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母親的忌日。在過去的25年以來，我從沒有度過一次真正快樂的生日，但今天，我真的很開心。我剛剛去看過母親，她的照片還是很美，很乾淨，就像我每年看到的那樣。」

    「我很感謝你和她給了我生命，也很遺憾，因為我的到來，讓你失去了母親。但我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藍汧陌說著，替藍銘將那頭散亂的白髮整理好。與此同時，房門被推開，來人正是言清菡。

    「小陌，我來了。」言清菡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和寵溺，看她穿著白色的紗裙款款而來，藍汧陌笑著，把她拉到藍銘床邊。「爸，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清菡，也是我的愛人。現在，我們要一起回去她家裡，為我慶祝生日。她的家人，也會像你喜歡清菡一樣喜歡我。」

    聽過藍汧陌的話，言清菡也跟著笑起來。她摸摸藍汧陌的臉，把吻落在她唇瓣上，轉而看向躺在床上的藍銘。「爸，謝謝你，把小陌帶來這個世界。能夠遇到她，是我的幸運，雖然你沒辦法睜開眼睛，也無法看到。但我想，你能感覺到我對她的愛，當然，我也會對她很好很好。」

    兩人說完，最後看了眼藍銘，手牽著手離開醫院。今天是6月1日兒童節，同時，也是藍汧陌的生日。最開始，當得知藍汧陌是這天的生日時，言清菡還笑著調侃道，某些人不僅僅是孩子氣，就連生日都和小孩子的節日是同一天。

    結果，對方直接來個，這是上天在虧待她，總是要她把節日和生日一起過，連禮物都少收了一份。自此以後，言清菡答應，每當藍汧陌過生日的時候，她都要送兩份禮物給對方。一份是兒童節禮物，另一份，則是生日禮物。

    兩個人到達莫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畫個妝，再換套衣服，生日晚宴就開始了。坐在單人化妝間裡，藍汧陌看著化妝師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看著髮型師用木梳一下下梳著自己的黑色長髮，她忽然萌生出一種置身於夢境的感覺。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還在瀟湘閣，每日混吃等死，過著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而這個時候，自己坐在莫家的化妝間裡，即將和她的愛人以及她的家人一同慶生。最開始，聽到言清菡的父母從外國回來，藍汧陌是緊張的，更是不安的。

    她怕言清菡的父母會反對自己，會像莫霖一樣攻擊自己。然而，那對夫婦就只是把自己和言清菡叫出去吃了一頓飯，然後便認可了自己和言清菡的關係。直到現在，藍汧陌還記得自己當時有多麼激動。她緊張到全身都在發抖，就連握叉子的手都有些打滑。

    言清菡的母親莫芸和言清菡很像，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清肅高雅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言清菡的氣質在於清塵脫俗，溫柔似水的，莫芸則是偏向雍容華貴一些。

    言清菡的父親並不如藍汧陌想像的那樣嚴肅，反而像個老頑童一樣，總是喜歡開玩笑，和他嚴於律己的名字完全不符。那一餐，藍汧陌只記得莫芸和言律問了自己許多問題，然後又讓自己迴避，單獨和言清菡進行交談。之後，當自己再回去的時候，他們對她的稱呼竟是由藍小姐直接變成了兒媳婦。

    這樣的跨度直讓藍汧陌措手不及，而且，她才是攻的那個，要叫，也應該叫女婿吧？那晚之後，藍汧陌多次追問言清菡到底和莫芸還有言律說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快就同意兩人的關係。然而，每當她問到這個問題時，言清菡總是笑而不語，一臉曖昧的看著自己的小腹。這著實讓藍汧陌不解，只覺得言清菡變得越來越壞了。

    「藍小姐？藍小姐？」這時，發呆的藍汧陌被化妝師的叫醒，看著已經上好裝的自己，她露出一抹滿意的淺笑。鏡子裡的女人，穿著一襲火紅色的拖地長裙，帶著同為紅色的蕾絲手套。

    露肩的設計將她白皙圓潤的肩膀暴露在外，精緻的妝容魅惑到極致，卻又不失其莊重。眼看著造型師為自己穿上那雙紅色高跟鞋，藍汧陌抬起頭朝門口走去。現在的她，沒有丁點緊張。因為，自己的愛人，就在那扇門的後面。

    正如心中所料，一推門，看到的便是言清菡的身影。她穿著和自己同樣款式的長裙，只是顏色是她最愛的白色。見對方朝自己伸出手，那一刻，燈光照在她臉上，就如同兩個人每一次分別之後的再見，讓自己心馳神往。

    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只要這個叫言清菡的女人向自己伸出手，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向前邁進。

    將手伸過去，隨即便被對方牢牢握住。兩個人朝樓下走去，看著包括莫霖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艷和祝福，藍汧陌綻放出完美幸福的笑容。她終於能夠和清菡無所顧忌的在一起了，承受著自己的父母，以及莫言兩家人的祝福。

    「小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我和我父母說了什麼嗎？」

    「嗯哼？清菡今天要告訴我嗎？」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父母問我，你和我，到底誰是上面那個。還要我們一定要生個孩子，問我是誰生。」

    「那清菡是怎麼回答的呢？

    「我當然是說，我攻你受，孩子你生嘍。」

    「小清菡，你居然這樣顛倒是非，你真的變壞了呢！」聽到言清菡的話，藍汧陌腳下一滑，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這時，她忽然覺得腰間一熱。緊接著，整個人竟是被言清菡打橫抱了起來。

    「怎麼？是心裡太高興，以至於站不穩了嗎？」

    「唔，清菡好壞，你就知道欺負我！」

    「哦？我欺負你？也不知是誰，第一次見面就那樣嚇唬我。」回想起第一次見面，言清菡臉上滿是遮蓋不住的笑意，沒有丁點責備的意思。

    「我怎麼嚇唬你了嘛！」聽了言清菡的話，藍汧陌反問。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言清菡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

    「你第一次見面就問我，女人，要□嗎？你覺得，這不是恐嚇？」

    「所以，清菡是在恐嚇回來嘍？」

    「嗯，沒錯。」

    「哼，清菡太壞了，為了懲罰你，孩子你生。」

    「好啊，我生。」

    「唔還是不要了，生孩子那麼累，那麼痛，還是我來吧。」聽言清菡那麼乾脆的答應生孩子的事，藍汧陌生怕她當真，趕緊把這個任務搶回來。無論何時，她都捨不得言清菡受一點苦。

    「小陌，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要一直一直做我的女人，永遠都不可以離開。」

    「嗯，我會的，我會一直陪在清菡身邊。在你累了，怕了的時候守著你，哪怕你老到看不清我的樣子，聽不清我和你說的情話，我也會走到你面前，讓你看清我，不厭其煩的對你說你想要聽的那三個字。」

    哪怕你我的相遇是一場不美妙的巧合，哪怕兩個女人的愛情是一段離譜的童話，哪怕我們都會因為選擇了彼此而失去很多。但是，我們得到的，遠比失去更多。

    愛你，準確的說，是沒辦法不愛。每過一分一秒，都會更愛，都會想要給你更多更多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大家在今晚八點，準時來到這裡看文。首先，要告訴大家一個算是好消息也不是好消息的事情，此文進行到這裡，終於完結了。歷時將近八個月的時間，越做越愛的這篇文章，終於要到了和大家說再見的時候。我此刻的心情，其實不是很難過或很不捨，比起當初的《鐵獄迷情》要好很多。也許是因為還要寫番外，並沒有到真正分別的時候。

    感謝的話，曉暴打算留到文章全文完結的那天再說，總之，言清菡和藍汧陌的感情，終於在這一刻，劃上了完美的句號。正如文中所說，一段事物的完結，並不代表結束，而是另一個新的開始。目前，曉暴正在籌備一些關於新文的事宜，初步定為現代親母女sm相愛相殺文，傲嬌悶騷抖s弱攻，以及冷漠呆萌抖m強受。當然，曉暴已經寫過了古代母女文，是女兒攻，媽媽受，現代文自然要反過來啦。文章主角年齡相差較大，口味略重，目前正在寫大綱，等到開文當天會通知大家，大家也可以關注曉暴的微博以及專欄獲得最新動態。←不好意思，無意間打了廣告，鄙視我吧！

    那麼，副cp的番外，曉暴會在休息個一兩天之後繼續奉送給大家，既然主cp幸福了，副cp也要幸福。另外，除了副cp正常的番外還會有一次副cp的反攻，以及主cp的辦公室激情和血豆腐。希望大家敬請期待了，也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撒花！咳咳，不知道文文完結了，有木有親能給寫個長評神馬的？看在聖母瑪麗和血豆腐的面子上，曉暴羞澀求長評啊喂！

    咳咳，那今天就說這麼多，為了讓大家多多感受正文的溫馨，小劇場暫停一天，下次更新繼續！！！我們，副cp不見不散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