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 文 / 曉暴
漆黑的房間格外安靜,除了兩道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便再無其他。呆愣的看著毫無一物的天花板,言清菡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隨即就因為碰到某個光滑的物體而嚇得趕緊縮回去。聽著身邊略顯壓抑的笑聲，她此時無比慶幸房間裡的燈是關著的，否則自己臉紅的模樣就會被藍汧陌看了去。
「清菡可是不習慣和別人同睡？如果你覺得難受,我可以去睡沙發。」藍汧陌說著就要起來,只是還沒等她把身體從床上挪開,手腕已經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牽引住，使得她又跌了回去。「沒關係，你睡在這裡就好，我只是失眠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不太困呢,畢竟這是我和清菡第一次同塌而眠，只要想到我是第一個可以睡在這張床上的人，這裡就好開心。」藍汧陌說完，抓過言清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摸著那光滑且單薄的布料，感受到皮膚下方強而有力卻並不急促的心跳。言清菡把手放在那裡，萌生出一種不想把手挪開的想法。
「藍汧陌，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言清菡低聲呢喃道，像是在問藍汧陌，又像是自言自語。「清菡，我是怎樣的人並不重要，因為總有一天，我會把最真實的我展現在你面前。我喜歡你，而這份喜歡隨著時間的流逝會積攢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每過一秒鐘，我都會多喜歡你一分。清菡，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相信我。」
「我」聽了藍汧陌如此真誠的告白，言清菡說不感動是假的。她想告訴藍汧陌，自己並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一個我字才吐出口，接下來的話卻被藍汧陌接了過去。
「清菡，我們把衣服脫掉好不好？」
「嗯？」疑惑的發出一個鼻音，言清菡顯然沒從藍汧陌跳躍的思維中緩過來。
「呵呵，清菡呆呆的樣子真是可愛。我說，我們把衣服都脫掉好不好？專家說過，裸睡比較有助於睡眠哦。」
「呃不用了，我睡眠質量很好。」
「是嗎？可是清菡之前不是還在說失眠嘛？來，脫掉吧。」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耳中，言清菡看著旁邊人坐起身，將睡裙脫掉。本來藏匿於其中的酮體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黑色的極背長髮，圓潤的肩膀，還有那兩顆跳動的渾圓。雖然看不清細節，其完美的輪廓卻是清清楚楚。就好比一副白底黑墨的毛筆畫，那麼分明且突出。
「清菡也脫掉好不好？」這時，藍汧陌已經重新躺回到自己身邊。感到她□的身體正在自己身上輕蹭，明明還隔著一層睡衣，對方微涼的體溫還是透過這樣的親密接觸而傳遞過來。「藍汧陌，我明早還要開會。」言清菡咬牙說著，她知道，自己的臉一定比之前更紅了。
「清菡，人家是真的想讓你睡得舒服一些，並沒有要做任何事。你也說了明天早上要開會，如果一直失眠，可是會影響狀態呢。還是說，你要我親自幫你脫掉？」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自從有了上次幫忙穿衣服的事，言清菡就再也不不敢讓藍汧陌幫自己做任何事。她深知自己推不掉這個要求，只好坐起來，用手解開睡衣上的一顆顆扣子。
每解開一顆，純棉質的布料總是會和塑料的紐扣相接觸，發出在自己聽來格外曖昧的聲響。言清菡知道，藍汧陌此時一定在看著自己。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裡會露出怎樣的情愫？欣賞，淡然，還是充滿**？
想及此處，言清菡輕咬住下唇，羞澀難堪的將睡衣褪去，緊接著躺回到床上，在棉被裡把睡褲也脫了下來。臨近九月末的x市並不是很冷，卻也不算太熱，更何況言清菡的房間裡還開著空調。才一脫下睡衣，她的身子就因為遇冷而起了一層小疙瘩。
「嗯果然是這樣睡比較舒服，清菡那裡好軟呢。」正當言清菡想要蓋好被子來取暖的時候，藍汧陌忽然從床的另一邊貼了過來。感到她胸前的柔軟正好擠在自己同樣突出的部位，還發出那樣引人遐想的輕吟，言清菡瞬間像是怕踩到地雷一般不敢再動，伸出手欲要推開對方。
「藍汧陌，別鬧。」言清菡低聲斥責道，只是這樣的語氣在某人聽來卻總覺得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些嬌嗔。
「唔，不要不要，我就要這樣摟著清菡。」藍汧陌故意嗲聲嗲氣的說，同時扭了扭自己的身體。
兩人本來就都是極其有料的一型，又做過愛人之間的親密接觸。如今，當身體的高敏感地位這樣來回擠壓摩擦，言清菡羞澀的同時卻又覺得十分舒服。只是理智和本身的性格在不斷提醒她，自己應該在這時候推開藍汧陌，否則事情又會變得像前幾次那樣，一發而不可收拾。
「清菡，今天晚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想和你抱在一起睡覺而已。你要乖乖的，否則我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藍汧陌再度開口，聲音已然變得沙啞不堪。同為女人，言清菡雖不喜愛床事，卻也瞭解女人最基本的生理反應。察覺到藍汧陌胸前的兩點已經硬硬的挺立起來，抵在自己胸部上。言清菡不再說話，而是任由對方這樣摟著。
「清菡好乖，睡吧，明天我會給你做早餐。」
「嗯，晚安。」
「晚安。」
互相道過晚安，房間又恢復到之前的安靜。言清菡本來不睏，可如今被藍汧陌這樣摟在懷裡，她只覺得格外舒服，連帶眼皮也越來越沉，最後徹底閉合。聽到懷中人均勻的呼吸，藍汧陌滿足的笑著，將一個吻落在言清菡鼻尖上。
「清菡，我好喜歡你。」
兩人安安穩穩的睡到第二天大亮，當言清菡醒來，床邊的位置早已經空無一人。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煎煮食物的聲音，她迫不及待的抓過身邊的睡衣穿上，繼而走出臥室。幾乎是出門的第一眼，言清菡就看見了站在廚房裡忙碌的藍汧陌。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感受，都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言清菡覺得，其實幸福並不是那麼難以捉摸並抓住的物體，它可以降臨在任何人身邊。就像此時此刻，一個人為了你在天剛亮的時候就早早的起來，只為了給你做一頓精緻的早餐。哪怕你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是這樣站在外面看著她為你忙碌的背影，都會很幸福。
「怎麼起的這麼早？不是9點上班嗎？你還可以多睡一會。」聽到言清菡的腳步聲，藍汧陌頭也不回的說著，嘴邊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沒什麼，只是睡夠了，就自然醒了。其實你並不需要起這麼早，會累的。」
「怎麼會呢？為我的清菡寶貝做早餐，永遠都不會累呢。」聽過言清菡明顯帶著疼惜的話，藍汧陌心裡暖化得像是一團棉花。她將做好的早餐端上來，旁邊還有兩杯溫熱的牛奶。看著滿桌豐富多樣的早餐，再想想自己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冰箱。言清菡不知道藍汧陌究竟是在幾點起來將食材買好，又為她做了這樣一頓早餐。
「清菡在發什麼呆？趕快趁熱吃，你不要忘了，一會你要先送我和咕咕回家才可以上班哦。」
「嗯，我會送你們回去的。」言清菡極其嚴肅的說著，她自然捨不得讓藍汧陌在上班的高峰時段打車回家。更何況，這人除了自己以外還帶著一直不安份的小貓。
「嘖嘖有堂堂言大小姐當我的司機，還真是真榮幸啊。你說是不是？咕咕。」藍汧陌話音才落，很快就有一隻小貓從地上躥起來跳到她的腿上。見那人吃著早餐還不忘和小貓玩耍，言清菡寵溺的笑著，覺得這一人一貓根本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早餐用完，兩個人帶上咕咕一同出了門。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坐車，但咕咕還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扒著窗戶向外張望著。時而被旁邊開過的車下的喵喵叫出兩聲，繼而又不知教訓的把頭探出去。
見咕咕如此可愛的一舉一動，藍汧陌好似習慣了一般抱著它以防止它掉出去。而言清菡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三番四次的分神去看藍汧陌美好的側臉。「清菡看了一路，有看夠嗎？」
當車子停在小區樓下，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藍汧陌開口問道。見她滿是調笑的臉，言清菡低著頭沉默不語。忽然，肩膀被一股力道束住。下一刻，她整個人已經跌進另一個懷抱中，鼻腔內滿是對方身上那股清甜淡薄的氣息。
「清菡，我上去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拚命工作。」聽著藍汧陌的囑托，言清菡忽然覺得有幾分心酸。她能感覺到這人有多不想離開自己，其實只要她說一句讓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就可以解決掉兩個人經常無法見面的難題。只是言清菡並不想這麼快就進展到那一步。
「嗯，我知道。」
「清菡還是這麼乖，吶，這個就當做我給你的獎勵。」藍汧陌說完，將一顆奶糖放在言清菡的手心裡。看著那個和上次包裝截然不同的糖果，一個想法在腦子裡晃過，她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藍汧陌。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這顆糖很好吃，但是去超市或商店卻買不到呢？」
「這是你做的？」心裡的疑問脫口而出，言清菡沒想到藍汧陌連糖都會做，當下對她的身份就更是疑惑。難道，這人是廚師出身？
「好了，清菡別瞎猜了，因為你是猜不到的哦。快點去上班，路上開車小心點。」
藍汧陌在言清菡雙唇上落下一吻，然後抱著咕咕朝家裡走去。看她越來越模糊的背影，言清菡將糖打開放進自己嘴裡，繼而將那張包裝紙放進車座之間的抽屜裡。
好像在認識藍汧陌之後，自己也變得幼稚起來了。
「言經理，您總算來了，莫首長已經在辦公室裡等你很久了。」才一進公司，秘書就匆忙跑過來對自己說道。聽她說莫霖來了這裡，言清菡心裡一陣疑惑。在以前，莫霖從不會親自過來言氏。就算想要看她最近的成績，也可以叫自己去莫家找他，又怎麼會在一大早過來這裡呢？
「外公，你怎麼來了？」言清菡走進辦公室，看著那個面對著窗戶負手而立的老人，輕聲問道。
「嗯，看看你最近在忙什麼，還適不適應這裡。」
「謝謝外公的關心，這裡很不錯，同事對我也很好。」言清菡有禮貌的回道，端過秘書泡來的茶放在莫霖面前。
「你習慣就好，其實我今天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知道你在這裡做的開不開心。現在聽你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另外」莫霖說到這裡，將視線落在言清菡身上。眼見她肩膀上那根灰黑相間的短髮，一眼便認出這是屬於貓的毛髮。
「昨天凌龍那小子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做了一些事讓你很生氣，所以希望我這個老頭子當個和事佬，讓你別介意他昨天的話。」
「他誤會了，其實我並沒有生氣，只是太累了，才會想要早點回家。」聽了莫霖的話，言清菡皺眉說道。她沒想到凌龍會搬出外公來壓制自己，心裡對他的排斥又多了幾分。
「嗯，那樣就好，你也知道，我和他爺爺的關係不錯，而咱們兩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你年齡不小了，雖然才剛剛經歷過一場失敗的婚姻，但是我看凌龍這小子比那個周寧要好得多。外公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下，也希望我們言凌兩家能夠親上加親。」
「外公，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如果我對凌龍有感覺，自然會接受他。但他若不是我喜歡的人，想必您也捨不得清菡為了兩家的關係而去委身於他，不是嗎？」言清菡不卑不亢的說道，不僅委婉拒絕了凌龍，同時也抬高了莫家的身份。
聽了她的話，莫霖本欲喝茶的動作一頓，他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言清菡的肩膀，同時替她將那根粘在衣服上的貓毛摘下來扔掉。這一系列動作並沒有逃過言清菡的眼睛，她心裡暗叫糟糕的同時也在思考莫霖今天過來的真正目地。
「言言，在莫家所有的晚輩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也最看重你。你很優秀，這份優秀甚至勝於你的母親和父親。如果你喜歡從商，也許我會把莫氏也交給你打理。但是很可惜，你卻走上了藝術的道路。」
「不過這樣也沒關係，只要是你喜歡的，外公和你的父母都會無條件的答應。只是你要記得，莫家人的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更容不得外人說三道四。一件玩具，如果你喜歡，可以一直玩下去。但是要記得，它再好，也只是個玩具。玩物喪志是蠢人才會做的事，如果不能及時抽身，還不如毀掉那個玩具。我今天就說到這裡，你工作吧。」
見莫霖推門離開，言清菡本來正常的臉色忽然白的像紙一樣。如果沒猜錯，外公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藍汧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