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第14章 文 / 曉暴

    待藍汧陌輸完點滴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言清菡的作息一向很有規律，每晚這個時候她大多已經安然睡下。然而看著那個自從喝了茶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甚至連話都不和自己的說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雖然言清菡並沒有太多千金大小姐嬌縱的習慣，但認床絕對是她眾多習慣中最無法忽略的一個。每天24個小時，人類有8個小時需要在床上渡過。所以，一張舒適的床對多數人是很重要的，尤其像言清菡這種有點小潔癖的人。

    她從不睡不屬於自己的床單，哪怕住酒店的時候也會讓那裡的服務生為自己買一套新的。言清菡並不認為這樣的習慣有什麼錯，相反，若是讓她睡在別人的床上，她就會徹夜難眠，整晚無法合眼。

    現下，看著自己的床被藍汧陌佔據了去。縱然還有另一間客房，但那個房間卻是自己為了讓謝霜霜偶爾來借宿所準備的。哪怕她和謝霜霜早已經親如姐妹，不分彼此。但要她睡在那張床上，對言清菡來說還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你在想什麼？」許是察覺到言清菡的注視，藍汧陌忽然開口問道。那聲音不似那天在瀟湘閣的妖嬈撩人，更不像她噩夢初醒時的彷徨脆弱，反而夾雜著一絲冷意。「我在想，是時候該睡覺了。」言清菡很少撒謊，同樣的，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撒謊。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在藍汧陌聽來就好比逐客令。那意思很明顯，我要睡覺了，身為外人的你也該離開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藍汧陌說著從床上起來，整個人站到地上。剛才躺在那裡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感覺，這會猛的起來馬上便覺得眼前一黑，腳步踉蹌著就要摔在地上，幸好言清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不至於讓她一天之內再摔倒第二次。「你做什麼？」身邊是言清菡平淡無奇的聲音，若仔細去聽，就能發現其中夾雜的不滿和焦慮。

    「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幾次三番的出糗都被言清菡看到，藍汧陌面上有些掛不住，連帶著說話也蠻橫起來。看她低著頭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言清菡並沒有因為她無禮的話而生氣，反而覺得現在的藍汧陌很可愛，讓人很想要逗一逗她。

    「你就想這樣離開？」

    「當然。」

    「也許，你該照一照鏡子。」

    言清菡說完，用眼睛示意藍汧那邊有鏡子，而後者則一臉疑惑的走了過去。站在鏡前，藍汧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裡面的人。那個披頭散髮，衣著凌亂，臉色蒼白的好像剛刮過大白的衰貨真的是自己？只怕她現在走到街上，碰到十個人得有九個被自己嚇死。

    「嚇到了？」見藍汧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言清菡在心裡偷笑。這女人，還是很在乎她自己的形象的。

    「的確有些嚇到了，不過，這算不了什麼。能被我嚇死，也是路人的榮幸。」藍汧陌說完便轉過身，慢慢朝言清菡走去。

    現在的她就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內裡是同為白色的棉質背心用來打底。許是剛才出了些汗，那薄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其中的風光，將藍汧陌黑色的文胸和那兩團過於豐滿的翹挺顯露出來。這樣一種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往往比全部展現在眼前更為誘人，就好比求而不得的寶藏，反而激發了人類追尋的本能。

    言清菡並不避諱，而是直直的盯著藍汧陌，彷彿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路人。隨著一顆顆扣子被緩緩繫上，才暴露的風光儼然不見。藍汧陌見言清菡仍然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她笑著仰起頭，將那頭散亂的長髮攏至腦後，露出其中略顯憔悴的面容。

    縱然那張臉白到沒有一點血色，黑眼圈也濃厚的好比畫了煙熏妝一般，但言清菡卻覺得現在的藍汧陌依然很美。再差的臉色也無法遮住她雙眼中的光彩，精緻如特殊打造過的五官搭配如此憔悴的面容反而散發出另一種韻味。

    那是帶著頹廢的美，隨意懶散，不被外界所束縛。她表現的像一隻自由飛翔的鳥，心卻被鎖在她自己所建造的牢籠之中。如果可以，言清菡很想變成那把鑰匙，將藍汧陌囚禁的心解救出來。

    「既然言小姐要休息，我就不多做打擾了，謝謝你的照顧。」藍汧陌繞過言清菡，自顧自的朝門口走去。視線和她好看的側臉平行著交錯而過，只是這一瞬間，言清菡發現對方那雙暗紅色的眸間閃過一絲不捨和失落。

    「你是陌生的面孔。」坐到沙發上，言清菡將自己看了一半的書打開繼續翻閱。沉思片刻，又再開口。

    「什麼意思？」聽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藍汧陌停下腳步回頭問道。她不認為言清菡是個喜歡自言自語的人，而房間裡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人存在。

    「這裡的保安檢查很嚴格，如果看到你獨自一人出去，他們會給我打電話，問我許多問題。」言下之意，那很麻煩。

    「我可以解釋清楚，並且保證他們不會打電話給你。」藍汧陌說完，再度轉身走去門口。

    「你還發著燒，這個時間，很不好打車。」

    「謝謝言小姐的關心，我已經好了很多，可以自己離開。」

    「這樣的天色，也許很快就會下雨。」

    「」

    離開的腳步戛然而止，藍汧陌再度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言清菡。此時此刻，她並沒有抬頭看自己，而是認真閱讀著她手上的那本書，彷彿剛剛說話的人並不是她，甚至於那些話只是自己太想要留下來而產生的幻聽。

    可是，藍汧陌不傻，更沒有妄想症。她知道剛才那一個個只能稱得上是勉強的理由確是出自言清菡之口，而對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淡定也許就只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自己輕輕一戳就會碎裂。這樣想著，藍汧陌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淺顯的笑意，繼而朝言清菡走去。

    當兩個人相隔的距離不到半米，言清菡還是沒有抬頭，只是用餘光瞄向藍汧陌白皙的雙腳。人人都說女人最性感的部位就是腰部和小腹，言清菡卻認為腳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部位。

    藍汧陌的腳很好看，甚至可以用完美這個極端的詞來形容。那白皙的腳背不帶多餘贅肉，一眼看去便能望見其中隱藏的條條青筋。小巧且筆直的五根腳趾整齊的排列在那裡，好似一個個準備出操的士兵，讓人忍俊不禁。視線往上，是她微微挽起的褲腳和暴露在外的一截腳腕。

    藍汧陌很瘦，瘦到那隻腳腕用一隻手就可以緊緊握住甚至還有多餘。茭白的肌膚上是一個形狀特別的紋身，上次因為瀟湘閣燈光太暗，而言清菡也沒有像這般仔細的查看藍汧陌的身體，才會漏了這處地方。現下一看才發現那其實是一紅一黑相交在一起的兩條線，它們呈現八字形相互纏繞著，看上去雜亂無章，實則條理清晰，並且形成一個抽像的大寫字母x。

    雖然不知道藍汧陌腳踝上的這處紋身有什麼意義，可不知怎的，只是看見這個紋身，言清菡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言清菡，你不覺得這些借口太蹩腳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面對藍汧陌的逼問，言清菡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甚至連視線都未曾從手中的那本書上移開。

    「你想要留住我可以直說，剛才那些話，只會讓我覺得是你為了留住我而臨時想到的理由。」

    「你說是，那就是。」

    「抬起頭，看著我。」十足命令的口吻，就好像發號施令的女王在對她的手下宣判。從沒有人能用這種語氣對言清菡說話，然而在今天，她遇到了。這個叫做藍汧陌的女人，她現在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用命令的語氣要自己抬頭。出乎意料的，言清菡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心甘情願的想去做。

    「怎麼呢？」將書合起來放在床邊，言清菡抬頭看向藍汧陌。

    「既然你不想我走，那自然不能浪費了這一晚。不如，做些你想要做的事怎麼樣？」

    「什麼是我想做的？」言清菡不答反問，將問題再度拋給藍汧陌。

    「你很快就會知道。」

    當身體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向後壓去，言清菡微微皺起眉頭，用雙手撐住壓在自己身上的藍汧陌。

    「藍汧陌，你也許是誤會了什麼。」

    「不，我沒有誤會，更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在做什麼。言清菡，如果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就不該鬆手放跑近在咫尺的快樂。這副身體才剛剛開發，她在嘶吼著告訴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她，要給她最好，最完美的快樂，讓她嘗到比上一次更美妙的滋味。」

    隨著藍汧陌的話音落地，房間裡再也沒人說話，就只剩下布料摩擦的聲音和越發沉重的喘息。雙眼被微涼的手掌蒙住，雖失去光明，卻使觸覺更為敏銳。言清菡只覺得上身一涼，轉眼間，衣服已經被藍汧陌撩起，而她微涼的手正在自己的小腹上來回摩擦著。

    一下，又一下，明明是比羽毛還輕的觸碰，威力卻好比熊熊烈火，逐漸將她冷卻的身體點燃。呵呵，藍汧陌，真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既然對方已經向自己下了戰書，她是不是該迎戰？又要不要再放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