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5章 我當然可以證明！ 文 / 白離
在近海出現巨鯨，尤其是恰好擋在松陵港與仙遊浮島之間，有些聰明的弟子，同樣也猜到了大約這是試煉的起始。
「但……但是，巨鯨，可不是我們這些弟子可以對付得了的啊！」
在陸地上，這樣的巨獸或許還不足為懼，至不濟他們還可以逃走。
但在這波濤浩淼的海面上，讓眾人怎麼跟巨鯨搏鬥？
它發起怒來，掀翻海船，所有弟子都會變成落湯雞。
就算能夠逃得性命，那怎麼去仙遊浮島？
如果這是測試，未免也太難了些！
巨鯨並沒在意弟子們的喧嘩，只是慢吞吞地向前，堵在海船的必經之路上！
「下帆！轉舵！」
眼看海船就要一頭撞到巨鯨的背上，水手們嚇得心驚膽戰，七手八腳地落了帆，降低船速，盡可能的讓船靜止下來。
啪！
巨鯨甩了甩尾巴，浪花飛濺，打在船壁，船身搖晃不停，弟子們站立不穩，一個個面白如紙。
就連五大宗門的領隊弟子，也都是束手無策，拿不出應對的主意。
鬼知道這頭巨鯨要幹什麼？
到底……是不是仙遊浮島的測試，還不能確定呢！
「那巨鯨要幹什麼？」
唐紅袖跟在秦信的身後，雷鉤、慕容謙與徐狗熊分立兩邊，神色警惕。
他們已經習慣了以秦信為核心，一旦發生什麼變故，就會迅速在他周圍集結。
林仙羽手扶著船舷，皺眉思索。
「巨鯨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多三分鐘，就要撞上了。」
無論如何徒勞的轉舵，巨鯨的體積實在太大，根本不可能避開，許多水手已經放棄，跪地祈告，求老天爺保佑。
修仙的弟子當然懂得求人不如求己，但現在的情況，仍然是一籌莫展。
「不會撞上。」
秦信眼神清澈，聲音平和，帶著一種奇異的神情瞧著巨鯨，卻是從容地微笑搖頭。
「它正在慢慢減速，應該會輕輕地靠在我們的船邊。」
「為……為什麼？」
徐狗熊摸了摸腦袋，不明白秦信怎麼能夠看得出來。
「所有天辰府弟子，準備棄船！」
「再說一遍，準備棄船！」
正在他們幾個疑惑的時候，黃政中突然躍起，站在桅桿之上，向著眾人呼喝。
與此同時，其它幾個宗門的領隊弟子，也是同樣躍向高處，向弟子們宣告通知！
「棄船！棄船！」
這是他們緊急磋商的結果。
誰也不知道這巨鯨的目的是什麼，一旦它真的撞碎海船，那船上數百名弟子，被捲入海潮漩渦之中，難免會有傷亡。
與其陷入到那種境地，不如提早棄船，畢竟除了那些水手是普通人之外，弟子們每個都是明心境以上，即使落水，只要遠遠離開巨鯨，保得性命還是不難。
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登上仙遊浮島的難度大大提升。
——要不然就游過去，要不然就憋氣從水底走過去，對與明心境弟子來說，雖然也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未知的危險，就增大了許多！
領隊弟子，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
「不……不要棄船！」
秦信面色一變，也同樣飛身而起，站在了另一根桅桿之上。
「諸位，巨鯨並無惡意，請勿棄船！」
他的聲音不大，卻壓住了五位領隊弟子，人心惶惶的弟子們本來就在猶豫，聽到他這麼說，本能地都頓住了腳步。
「秦信！」
黃政中大怒，「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知道巨鯨沒有惡意？要是造成傷亡，你擔當得起嗎？」
當上這個天辰府弟子的領隊，黃政中其實在激動之餘，更多的是感到如坐針氈。
他自知才具有限，之所以能夠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卡住了年齡，修為又僥倖突破到明心境第七層而已。
所以當天辰府各位長老，一個個或殷切、或兇惡地跟他強調島上的危險，讓他注意到肩上的責任之後，他就越發混亂而焦灼了。
看到巨鯨來襲，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撤退。
棄船的方法，也是他第一個向其它四大宗門領隊提出的。
無論如何，安全第一！
「要是巨鯨有惡意，就算是棄船，危險仍然很大。」
秦信面色很平靜，「但如果它另有意圖，棄船隻會顯得我們很愚蠢……或許會讓它失望！」
「愚蠢又怎麼樣！」
黃政中氣得鼻子都歪了，「性命第一，快棄船！」
他唾沫橫飛，急得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螃蟹。
「這位秦師弟，你的意思是說，這頭巨鯨確確實實是仙遊浮島的測試嘍？」
妖嬈山的領隊弟子凌波兒妙目生光，在秦信臉上轉了轉。
她是個膚色白皙，身材窈窕的女子，站在桅桿的頂端，黑色的長髮與紫色的裙子在風中飄揚，更顯得飄逸出塵，如世外仙姝。
「你怎麼證明？」
滄海閣的領隊弟子楊不斷知道江氏兄弟曾在秦信手中吃虧，對他雖然沒什麼好感，卻也不得不重視他的話。
「嗤！能有什麼證明？」
經妙書院岳先冷著一張臉，「如此關鍵時刻，不以師兄弟的安危為先，只想著自己出風頭，這真是你們天辰府的好弟子！」
「黃政中！你身為領隊，難道就這樣被人挑釁權威麼？」
他不耐煩地搖了搖手，「趕緊處理你們下的弟子，不能再耽擱了！」
岳先自然藉機報復，逮到這個機會當然要出言挑撥，不管如何，先讓他在自己宗門之中都孤立無援！
「秦信！還不退下！」
聽了岳先的話，黃政中更是焦灼，面容扭曲，揮舞著雙手。
「我是領隊，在仙遊浮島上，要聽我的，否則就按照欺師滅祖論處……」
他歇斯底里地叫囂著，聲音如破鑼一般。
秦信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他笑了。
「我當然可以證明。」
足尖輕輕一點，秦信的身形躍起，就如陀螺一般在藍天白雲之中滴溜溜轉了幾圈，竟是朝著巨鯨游來的方向急射而去！
他，獨自一人，踏著海浪，向著碩大無朋，就像是一座山一般的巨鯨，疾奔而去！
「秦信！」
所有人都失聲驚呼。
巨鯨睜開了眼睛，黃色的眼球在朦朦朧朧的霧氣之中，像是兩團熾熱的火。
在它面前，秦信渺小的身軀，如同一粒微塵。
但他，仍是堅定的向前，白衣飄飛，像是一隻巨大的海鳥。
浪花在他背後盛開，這蒼茫的大海，被他劈開了一條平路。
——在許多年以後，在場的弟子，依舊能夠清晰地記得這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