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2章 寒光照鐵衣 文 / 白離
「寒光……照鐵衣!」
人群之中,有人驚呼!
這是有名的二階飛劍,只有這口劍,才會發出如此耀眼的特殊寒光!
這口飛劍出自經妙書院,而其主人,現在是經妙書院格物堂少堂主,孟賢烏!
飛劍既現,那飛劍主人的身份,當然也是呼之欲出。
金衣書生憤怒地扯掉了面具,一張原本還算得上俊俏的臉神情扭曲,滿是鐵青之色。
「是……是孟少堂主……」
「麻煩了!」
黑市中人,尤其是經妙書院的弟子,都是心中叫苦。
孟賢烏為人小氣,睚眥必報,這在經妙書院之中幾乎是盡人皆知。
剛才那賣九龍樽的小姑娘倒也罷了,這兩個買貨的男女,屢次不給孟賢烏面子,只怕他絕對不肯善罷甘休。
——寒光照鐵衣飛劍亮相,意味著孟賢烏打破了黑市的潛規則,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師弟,是不是有蒼蠅在嗡嗡叫?」
「沒注意到,大概飛走了……」
在一片沉默當中,眾人只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林仙羽和秦信,就像是沒有看見那沖天的寒光,也像是毫不在意所謂經妙書院格物堂少堂主的身份,他們一邊施施然向前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聊天。
「蒼……蒼蠅?」
孟賢烏鼻子都歪了,眼球血紅,哇哇怪叫。
「你們是自找死路!」
怒吼聲中,寒光出鞘,直刺秦信的後腦!
之前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罷了,知道孟賢烏的身份之後,居然還敢說他是蒼蠅?
他們死定了!
嗡!
寒光照鐵衣劍發出尖嘯,他狂怒之下出手,根本沒有考慮過手下留情的問題。
「孟師兄!」
「不要啊!」
寒光一閃之際,幾個聰明的黑市經營者已經反應過來,連忙尖叫阻止——要是這兒出了人命,那事情可大條了!
可哪裡來得及?
在他們呼喝之際,寒光已經到了秦信的後腦!
——圍觀之人,許多都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忍看這血濺當場的慘劇。
嗡!嗡!
想像中切開骨肉的嗤嗤聲沒有響起,倒是一陣急促的震動,嚇傻了的眾人定睛細看,並沒有潑天的血漿,只有一道被定住的寒光。
——寒光照鐵衣飛劍,就像是一隻被捏住了翅膀的蜻蜓一樣,急促地振動掙扎,卻是被約束著,完全動彈不得!
劍尖,停留在秦信後腦三寸處,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前進一分!
孟賢烏扭曲的臉上淌下黃豆大的汗珠,瞪大了眼睛,嘴角歪斜,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氣。
「這……這怎麼可能?」
嘩!
人群之中,也發出了震天的驚呼。
孟賢烏年方十九,已經是明心境第五層的劍修,在這一批來到松陵港的年輕弟子之中,已經算是佼佼者。
他手中的寒光照鐵衣飛劍,更是經妙書院祖傳,鋒銳無匹。
雖然秦信戴著面具,看不出他的年紀,但從身量骨骼之上,可以看出他頂多十六七歲。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可以擋得住這樣強大而突然的偷襲?
不……不僅僅是擋住。
如果秦信在千鈞一髮之際,狼狽地躲過了飛劍,或許大家還能夠理解,但他卻是從容淡定,絲毫未動,連頭都沒回,硬生生地將寒光照鐵衣飛劍拿住!
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到底是什麼?
這少年,到底是誰?
「師弟,你這劍訣的第二重境界比之三個月前,更高妙許多了。」
林仙羽側身,瞧了瞧凝固在空中的寒光照鐵衣飛劍,微微點頭。
「三月苦修,略有長進,入得師姐之眼麼?」
秦信也轉過頭,笑了笑,目光掃過僵立當地的孟賢烏,露出一絲厭惡。
「這位師兄的攻擊似勇而實弱,似猛而實孱,似快而實慢,華而不實,雖有二階飛劍,還不如冰心劍訣,所以從容了些。」
他只是信口評價,孟賢烏卻是面色漲得通紅,幾乎是血要從臉上低下來!
——這小子對他飛劍的評價,跟他父親完全一樣。
他從來喜歡花俏,施展劍訣每每都追求姿態曼妙,華而不實,被他父親狠狠訓過幾次,還是改不過來。
不過他有二階飛劍在手,修為也遠超同儕,在與同期弟子的比試之中從來不落下風,自然也不在意這個缺點。
誰知道今日出手偷襲,不但被人輕鬆破去,還被揭破弱點,這叫他的臉皮往哪兒擱。
「你……你是何人,竟敢辱我!」
「有種就報上名來,我絕不會與你干休!」
孟賢烏咬牙切齒,他瞧見秦信伸出三個指頭,就像是拈小蟲子一般捏住了寒光照鐵衣飛劍,而飛劍毫無任何抵抗之力的時候,也就明白今天肯定是丟臉丟定了。
但他身後,還有經妙書院,輸給了誰,總要留下名號,以後好報復回去。
秦信卻壓根兒沒有搭理他,輕輕撫弄著手中的寒光照鐵衣飛劍,沉吟良久,歎了口氣。
「聽說寒光照鐵衣飛劍,原是千年之前,一位將軍的佩劍。」
「他雖為修士,卻憐憫百姓悲苦,為平息戰亂,率眾死戰,力抗異族十萬大軍,戰死之日,劍猶放寒光,照遍破碎鐵衣,九州同悲……」
「所以,才有這寒光照鐵衣之名。」
秦家藏書甚多,他讀史淵博,倒是知道這寒光照鐵衣飛劍的來歷。
聽他之言,手中飛劍也是閃爍光芒,似乎也能回憶起當年之志!
「明珠暗投,可惜!可惜!」
秦信笑了一聲,隨手將寒光照鐵衣飛劍拋回,孟賢烏愣了一愣,伸手接住,卻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湧來,前臂劇痛,卡啦聲響之中,竟是雙臂齊折!
「啊——」
孟賢烏髮出淒厲的慘叫,面色更是轉為慘白。
「經妙書院弟子,為人須持正,守九戒十二規條……」
「規條之三,不得濫傷無辜!」
「規條之九,不得背後偷襲!」
「犯其二規者,折其臂,折其股!念你初犯,只折爾臂!」
秦信長笑,揚長而去,只有語聲還在黑市之中迴盪。
孟賢烏渾身顫抖,痛得跪倒在地,咬碎了嘴唇才沒有丟臉滿地打滾。
「你……你是明德堂的師兄?」
——秦信背書的功夫厲害,經妙書院九戒十二規,他也隨口就來,孟賢烏哪裡知曉,只把他當成了同門執行戒律的弟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