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0章 黑市 文 / 白離
松陵港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因為是青元江的入海口，這才建起了一座港口，平日裡只有漁船進出，貨船都很少見。
大約只有差不多每百年一次的仙遊浮島現身，這座小漁村才會陡然熱鬧起來。
天色漸漸晦暗，海上明月初升。
小路上已經都安靜下來，大部分的弟子，在師長的約束之下，都會謹慎地不輕易離開房間，以免與其它宗門弟子發生衝突。
在晚上，就算是有那麼多長老在，也不可能監管面面俱到。
但還是有大膽的弟子，在長老們的鼻子底下耍一點小小的花樣。
林仙羽帶著秦信，在黑暗的樹叢之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開各種警戒和禁制，穿過整個村落，到港口背面的船廠。
那裡原本是修補漁船所在，現在就被那些聰明的弟子佔據，改成了黑市。
因為害怕長老們發現，燈光都很晦暗，這個「黑」字，倒是名副其實。
「站住！」
林仙羽和秦信還沒到船廠跟前，就聽到有人輕聲喝止。
這裡的警戒，倒也頗為嚴格。
「自己人。」
林仙羽信手亮出一塊玉牌，在月色之下螢光一閃，對面兩個黑色人影微微點頭，閃到一邊。
秦信苦笑，「師姐，你跟這黑市組織還有關係？」
看上去黑市甚為嚴密，也不知道林仙羽是怎麼混進去的。
「歷代傳下來的，」林仙羽一邊帶著秦信推開大門，一邊向他解釋，「據說是數百年前或者更早以前，五大宗門弟子就開創了黑市，每人都留下了信物，作為下次開市的約定。」
「天辰府這塊玉牌，就在天劍院傳下來，這次恰好到了我手裡。」
「恰好……」
秦信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那麼說來，長老們也不可能對黑市一無所知嘍？」
這種幾百年的傳統，再加上長老們高深的修為靈敏的鼻子，黑市想要瞞過他們根本不可能。
「他們當然知道，不過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得太過分，就不會管。」
這種私下的小交易，不會損及宗門的根本，聰明的弟子能夠撈到好處，愚笨的弟子也能夠得到鍛煉，何樂而不為呢。
船廠地方廣大，雖然在裡面擺攤的弟子已經不少，逛著的人更多，但依然不算是太擁擠。
在進門之前，林仙羽遞給秦信一個面具，示意他戴上。
「本門弟子也不少，不要被認出來了。」
他們兩人戴著面具，隨著人流，以順時針的方向在地攤面前經過。
林仙羽還時不時駐足，瞧瞧各種攤位上的東西。
秦信知道她此次來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但顯然她也並不想讓人輕易發現端倪，瞭解到她勢在必得的態度。
——基本上看賣的是什麼，就能猜出來擺攤的弟子來自於哪個宗門。
秦信對經妙書院的聖言法咒頗感興趣，他們這一門修心苦行，以近乎嚴苛的標準要求自身，也就不容易為外魔所侵，所修功法更是純厚。
所以加入經妙書院，只要吃得起苦，又能熬得住，等年紀漸長，踏入明心境的機會最大，很多天資不行，心性極佳的修行人，都會投到這一門下。
他有幾種聖言法咒，可以清心寧神，摒除雜念，雖然沒有什麼大用，但是在修行時候，更容易讓自己踏入心境澄明的境界之中，有助於加快修煉的速度。
所以他一路上花了三四萬仙元，買了一本《正氣咒》和《定心咒》。
「不要亂花錢，」林仙羽瞧了瞧秦信買的東西，微微點頭，但還是勸他，「待會兒那件東西，如果壓不下價來，我還得找你借錢。」
聖言法咒這種東西，對於修行大有益處，花點小錢買兩本實在是值得，不過她也不得不提醒，生怕待會兒買東西不夠錢。
「放心。」
秦信微微一笑，拍了拍胸口，「我有錢。」
進了天辰府內門這麼久，總算是有了點積蓄，可以充作土豪，秦信也覺得心情舒暢。
新年****之後，他一直帶領唐紅袖她們的隊伍進祁陽山狩獵，有他坐鎮，效率極高，收穫頗豐，這幾個月，有了三四十萬的積蓄。
雖然不算多，但至少在明心境中低弟子當中，也算是個小富豪了。
林仙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她目光一掠，瞧見自己看中的東西攤位已經不遠，面前站滿了人，吵吵嚷嚷，心中一動，拉著秦信擠了過去。
「法器！」
「想不到明心境弟子當中，居然有賣法器的！」
「小姑娘，你不是從師門偷出來的吧？那我們買來可不好交待啊！」
與昨天一樣，這小姑娘賣的東西，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但是卻不可能會有人買。
林仙羽長舒了一口氣。
「法器？」
秦信也是身軀微微一震。
他當然知道法器的存在。
在秦家的藏書之中，有許多提到了法器的威力。
從明心境開始，修士走上了仙路，漸漸開始使用飛劍，有了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威能。
但是與天地相比，修士的肉身還是非常脆弱，即使有了飛劍，面對兇惡的妖獸或是魔徒，很難保護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們的師長們，想出種種辦法，煉製法器，在法器之上，附著厲害的道法，可以發揮出比弟子們強大得多的力量。
最近這幾百年中，最有名的法器當屬棲梧山莊的鳳凰羽。
據說那時候剛剛明心境界的少莊主游彌遠偷偷帶著鳳凰羽出莊遊玩，遭遇通幽境界的三大妖人圍攻，卻靠著鳳凰羽，竟是殺一人，傷二人，全身而退！
法器之威，一至於斯！
當然鳳凰羽這種東西煉製不易，棲梧山莊幾千年也就這麼一個，還只能用三次，游彌遠一次用光，被家主重罰，據說面壁關到現在還沒出來。
其它的法器，沒有鳳凰羽那麼強大，但也有同樣的特性。
煉製艱難，威力強橫，拿著法器，有越級挑戰的可能！
這種東西，都是給最親厚的子弟保命用的，居然會在黑市上出現？
怪不得林仙羽志在必得！
「……但這種東西，應該天價才是吧？」
秦信暗自揣測。
「五十萬仙元，一口價，要就拿去，不要就請離開！」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響起，價格卻是出乎秦信的意料之外。
「什麼？」
竟然……這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