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章 於無聲處聽驚雷 文 / 白離
「哈哈哈哈哈，終於不行了嗎？我還真以為你是什麼傳奇的天才，可以不斷臨陣突破！」
「現在，你還有什麼花招！」
當發現秦信的劍招不再提升威力的時候，崔永也終於放下了心——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本來就不該長時間的出現，人終究是有自己的極限的！
只要秦信的劍法不再提升，那隨著他傷勢的惡化，必然會死在自己爪下！
崔永獰笑著，雙手展開，撥開了秦信的斷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爪痕！
秦信悶哼一身，突然反扣長劍，伸出食指，遙遙虛點！
嗤！
驚雷指發，將崔永逼開一步。
「跟我玩指力？小子，我練手指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崔永哈哈大笑，反手一指點出，與秦信的指力正面相撞，秦信只覺得食指劇痛，一招之間就已經骨折！
他面不改色，又伸出中指一點，指風颯然！
「秦信在幹什麼？」
雷鉤愣了愣，不明白秦信在做什麼。
他似乎是發現劍招無法再提升，於是棄劍用指——但是，他為什麼不把斷劍扔掉？
比指法，秦信肯定不如崔永，但無論如何，斷劍脫手之後，他指法施展也會從容一點。
崔永冷哼一聲，雙爪一分，將秦信這一記攻擊從容化解，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以指力而論，秦信這一指比剛才還要弱上兩分，但是指法的方位和技法，卻是比剛才要高明一倍！
兩兩相抵，秦信驚雷指的威力，竟是提升了三成有餘！
剛才崔永可以輕易破了秦信的指法，更隨之反擊，將他指骨撞碎，但現在卻只能化解，無法找到反攻的良機！
「果然！」
慕容謙點了點頭。
秦信很聰明。
青霞劍法再無餘地之後，他就開始使用驚雷指。
在與崔永的戰鬥之中，驚雷指同樣能夠得到迅速地提升。
第一指吃了大虧，第二指卻只是小挫，到了第三指上，兩人竟是平分秋色，各自悶哼一聲，倒退了三步！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雷鉤絕對不會相信秦信這個才練了驚雷指七天的人，居然能夠與崔永這樣浸淫指爪之法十年之人比拚指力不落下風！
「見鬼了！」
崔永也是目瞪口呆，秦信的劍法高明，還能說是因為他基礎牢靠，但這驚雷指，明顯他是初學乍練，一開始指法還頗為生疏，但竟然在短時間之內，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
這進步的速度，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再保持這速度，只怕幾指之內，秦信就可以點破他的咽喉！
幸好……之後秦信的指法雖然還有提升，卻沒有一開始那兩三指那種提升的速度。
兩人的戰局，再度陷入膠著。
秦信沉穩的扣著劍，伸指輕點，面色肅然。
正因為一開始他驚雷指的指法破綻還有許多，所以斷劍的修正特別明顯，讓他一下子就能夠在指法上與崔永持平，繼續勉強維持了均勢。
驚雷指法也算是世間的絕學，其中的潛力，自然不是青霞劍法這種入門武功可以比擬。
秦信出指之際，只覺得無數指法奧義湧入心頭，伸指點出，從心所欲。
雖然肩頭和手指都是劇痛，但在這種武學的頓悟之中，他幾乎忘記了了身體上的痛楚，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雖然面色蒼白，出手越來越弱，可精神卻是越來越旺。
他這種狀態，把崔永都震懾了。
「這小子已經流了多少血？居然還能持續攻擊？」
秦信肩頭是穿透傷，血一直都沒有止住，戰鬥劇烈之時，鮮血噴湧的也就越多。
一個人若是損失四分之一的血液，就會陷入昏迷。
損失三分之一的血液，幾乎必死！
即使是煉氣士，靠著內力的加持，或許能夠在失血的狀態之下勉強維持性命，但怎麼還可能劇烈的戰鬥？
這還是不是人？
「小秦……」
雷鉤和慕容謙都咬緊了牙關，只見秦信半個身體都已經被血染紅，猶自奮戰不休，更是深恨自己不能起身幫忙！
「你嚇不倒我的！」
「你的血終究會流光！」
崔永咬牙，雙爪連揮，狀若瘋魔。
秦信反握斷劍，隨著劍痕之中閃動的微弱光芒，信手出指，姿勢越來越從容飄逸，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小，越來越隱蔽。
——但每一指攻出，卻是隱隱帶著霹靂之聲。
「於無聲處，聽驚雷！」
這是浸淫驚雷指法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有的境界，而秦信只花了短短七天和兩三場戰鬥，就已經登臨這個層次，若是其他修煉驚雷指法的人見到，只怕要嚇掉了下巴。
秦信每出一指，身體微微晃動，面色就更蒼白一分。
他畢竟還是普通人的身軀，只覺得渾身發冷，眼前發花，甚至對面崔永的模樣都已經開始模糊。
尤其是崔永的雙手，化作無數殘影，更是讓他無從分辨。
若不是因為斷劍的指引，只怕他已經無法堅持。
但秦信依然沒有倒下。
他面帶微笑，揮動著手指，看上去仍然顯得游刃有餘。
即使已經到了極限，也不能在敵人倒下之前倒下！
也一定要有所向無敵的氣勢！
這一點，是很小的時候父親秦煌教他的。
「兩強相遇，勇者勝。」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比我強很多的劍客，只要他再出一劍，我就必敗無疑，但是在我的微笑面前，他沒有敢再出一劍，最後認負而去。」
這是秦煌津津樂道的事跡。
在秦信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秦煌就很愛抱著他說故事。
那也是秦信第一次聽到關於劍，關於勇氣的故事。
所以他一直牢牢的記在心裡。
無論在什麼逆境之下，他都會帶著笑容，充滿勇氣的出劍。
所以……在這一場不公平的戰鬥之中，害怕的不是弱勢一方，而且已經受了重傷的秦信。
而是崔永！
他是真的害怕了！
秦信流了那麼多的血，卻仍然沒有倒下去的跡象。
這簡直不是人，而是怪物！
任何人在面對一個怪物的時候，總難免有些心慌意亂。
尤其當崔永眼角的餘光瞥見他那些屍橫於地的同伴，不免更是害怕自己會步了他們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