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不同的選擇 文 / 白離

    神之神劍在秦信的面前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似乎是在遲疑。

    秦信的面色一凜。

    如果連神之神劍要是沒有被召喚到他手中的話……

    嗖——

    七柄神劍，終於一柄都沒有在秦信的面前停留，最後的神之神劍，在長時間的猶豫之後，突然飛也似的離去！

    殷判官發出深沉的歎息。

    他走過來，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秦信。

    「果然……還是跟你父親一樣啊……」

    「什麼？」

    秦信霍然抬頭，雖然心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但臉上依然維持著起碼的平靜。

    「你跟你父親一樣，驚才絕艷，無論是悟性還是天資，都是上上之選，百年不可一遇。」

    「只可惜……」

    殷判官攤開了雙手，白髮在火海之中飛揚，眼中有著憐惜和悲憫。

    「……你們一樣，都沒有突出的劍脈！」

    大成世界的人，一般來說都會有劍脈的存在，即使是普通人，無非就是劍脈不夠完整，但是像秦信以及他父親秦煌那樣，連一點兒劍脈的跡象都看不到，那實在是鳳毛麟角！

    至少天辰府這麼多年來，也只見過秦信和秦煌兩個！

    秦信面沉如水。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父親才被天辰府拒之門外？」

    他心中一片冰涼，原本踏入這扇銅門之前，他也曾有無數的憧憬，也曾有隱隱的擔憂，但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完全沒有劍脈！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他修行什麼御劍之法，都會事倍功半，比別人慢上幾倍的進度！

    當年秦煌成績如此出色，最後卻沒有進入天辰府，而是成了所謂青州第一劍客，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不是。」

    殷判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秦兄是自己要走的。」

    以秦煌的成績，無論他有沒有劍脈，都會被收入天辰府外門，成為一個外門弟子。

    但是以秦煌的驕傲，又怎麼能容許自己以一個廢物的身份進入天辰府？

    他的情況與兒子不一樣。

    秦煌素來是秦家的招牌，他的父親也沒有那麼早死，當時秦家長房，還是有著實權和榮耀。

    他從小就被視為天才，被認為是必然會踏上仙路的人。

    如果以根本沒有劍脈的廢人身份進入天辰府，他又怎麼去面對那些同輩的好友與前輩的師長？

    所以他的選擇是離開。

    保密這件事，去尋找自己的道路。

    殷判官帶著惋惜的語氣，敘述著秦煌的經歷。

    「原來是這樣？」

    秦信歎了口氣，他完全能夠理解父親當時的心情。

    一個天之驕子，忽然變得什麼都不是，這種心情上的落差，讓人無法接受。

    即使是他，想到自己竟然連秦仁那樣的人都不如，都會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

    「所以父親就遠遠離去，但是……」

    他忽然想起了那白髮老者在飛劍傳影中說的話。

    「……秦煌果然是百年一出世的人才，他真正破解了我們這天地的奧秘……」

    秦信握緊了斷劍。

    父親不是廢物，他最後得到了天辰府長老的認可，那也就意味著他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路。

    即使沒有劍脈。

    「其實沒有劍脈，也並不是說不能修行，只是進度上會比別人稍微有點慢而已……」

    殷判官的語氣略微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在照顧秦信的情緒。

    他並不希望秦信和他父親一樣，就此離去。

    秦煌離去二十多年，雖然闖下了偌大的名頭，甚至隱隱約約，也一樣摸到更高境界的門檻，但是在跟他喝酒的時候，一樣會後悔當年太過驕傲。

    不管如何，天辰府能夠提供更完整的傳承和資料，只要能沉下心來，不要理會那些閒言閒語，一定能夠比自己探索更好的成果。

    當年沒有留下秦煌，殷判官也深以為憾。

    而十年前最後一次見面喝酒，已成了永訣。

    想不到十年之後，秦煌的兒子出現在天辰府，和他一樣的出色，卻也一樣的倒霉。

    殷判官覺得這一次，無論如何要留下他。

    他字斟句酌地選擇著話術。

    「我會加入天辰府。」

    秦信微微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

    他根本不需要殷判官的說服。

    殷判官倒是愣了愣。

    「我沒有父親的天才。」

    秦信這句話是真心實意，他看過父親的日記，也聽過別人的描述，對於當日秦煌的妖孽，一直是只能瞠目結舌。

    每年生日，他都會拿自己跟父親當年做比較。

    不過……客觀條件的限制，讓他們差得太遠。

    七歲那年，秦煌已經一劍蕩平伏牛山草寇；

    他只學會了青霞劍法，打贏了同年齡的那些族中子弟。

    十歲那年，秦煌已有劍法神童之名，青州一地，難逢敵手。

    他仍然只會青霞劍法，打贏了秦仁而已。

    十五歲，秦煌已經有青州第一劍客之名，實際上的境界，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江湖。

    他只是藉著斷劍之力，改進了青霞劍法，雖然勝了鐵王爺，但與父親相比，仍然是差了太多。

    秦信知道自己不夠父親那般天才。

    所以他必須要更加的努力。

    他也不像父親從來是天之驕子，事實上在這十年當中，他在秦家早就受盡了冷眼。

    「廢物！」

    「紈褲！」

    「子不肖父，無能之輩！」

    「真是丟人！」

    類似這樣的冷言冷語，他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所以秦信不會像父親那麼敏感。

    天辰府對他來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既然他已經通過了選拔，他當然會留在此地。

    哪怕，被人視為廢物，他也並不在意。

    沒有劍脈又如何，只要找到對的方法，只要足夠努力，一樣可以走到山的巔峰！

    「就像父親一樣，一定可以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秦信握緊了劍柄，沒有絲毫猶豫。

    殷判官倒是有些詫異。

    他怎麼也沒想到秦信居然性格與父親相差那麼多，甚至不用他多勸，就已經決定留了下來。

    他甚至擔心秦信是不是沒有想明白。

    「秦信，你要知道……你留下這條路，也是非常艱辛的，若是……若是有些弟子不懂事，對你嘲笑諷刺，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明白。」

    秦信微笑，搖了搖頭。

    「我不會在意這些事，只要我比每個人都強，自然不會被嘲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