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查無此人 文 / 白離
天辰府的外城，是允許普通人進入的。
事實上這裡聚集了許多生意人，收購民間的材料，轉手販賣修行界的武學和物資，雖然沒什麼好貨，但生意的利潤卻極為可觀。
熱熱鬧鬧，熙熙攘攘。
「朋友，第一次來天辰府吧？要不要看看小店的貨！」
「獨門考試秘笈，包你通過天辰府的入學考，只售三千兩！」
「七品武學秘笈大甩賣，贈送名師心得筆記，包學包會！」
馬車進城之後，一路上都能聽到別人的招呼。
聽得秦安一路直吸溜鼻子。
秦家鎮，哪有這樣的熱鬧。
「公子，你們是去天辰府報名考試的吧？既到了這裡，那就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每日來天辰府報名的各地少年絡繹不絕，你們這會兒去排隊，到晚上都未必能見得上人。」
車伕這條路也是跑慣了的，善意提醒。
秦信點了點頭，天辰府的規模也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麻煩師傅你找一家熟悉的客棧。」
「放心咧！」
車伕高興地一甩馬鞭，「我有個兄弟就在城東開客棧，房舍乾淨，離天辰府的報名點又近，價錢還公道，公子就跟我走吧！」
到了地方，客棧正如車伕所說還算乾淨，掌櫃夥計看上去也老實，只是一問價格，秦安嚇了一跳。
「掌櫃，一晚上要三十兩銀子？那也太貴了吧！」
秦家鎮上的客棧最好的房間，一晚上一兩銀子就頂天了。
掌櫃苦著臉，「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天辰府寸土寸金，到哪兒都是這價，不信你可以出門去問……」
秦信搖了搖頭，「秦安，給了銀子吧。」
反正拜入仙門之後，銀子這種東西已經派不上什麼用處，他就住的舒服些也好。
何況……還有一個撿來的女劍仙要安頓。
秦安心疼地給了一張揉皺了的銀票，他總覺得少爺實在是太大手大腳，未免浪費了些，他非得注意節省才行。
車伕幫忙把他們倆的行李，還有仍然沒醒的白衣女子一起抬進了房間，秦信又賞了他些散碎銀兩，他這才千恩萬謝地去了。
「總算到天辰府了！」
秦信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活動筋骨。
回想秦家鎮和路上的凶險，恍如隔世。
如今已經到了天辰府，只要拜入師門，就與過去種種全都告別了。
他拿出斷劍，又摩挲了一會，歎了口氣。
飛劍傳影的那位白髮老者，也不知道是天辰府中何人，雖說是讓秦信拿著這劍去找他尋求庇佑，可是天辰府這麼大，也不知道該如何打聽。
「只能明天先去報名處問問看了。」
秦信這麼打算著，跟秦安一起胡亂吃了點東西，然後收拾床鋪，把大床留給白衣女子，兩人各睡一張小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從秦家鎮風塵僕僕，一路幾乎沒有停下來休息，直達天辰府，再加上路上的鏖鬥，確實是有些辛苦。
但秦信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然後就看見一張漂亮而兇惡的臉湊在他面前不足三寸處，惡狠狠地瞪著他！
「是你？」
秦信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就是那位一直沉睡不醒的女劍仙。
他緩緩地靠著牆坐起身來，回頭瞧向秦安的方向。
「半夜有人這麼瞪著你，你居然沒嚇死？」
女劍仙撓了撓頭，饒有興致地瞧著他。
「你的朋友沒事，他睡得跟死豬一樣，倒省了我一番手腳。」
秦信鬆了口氣，微微點頭。
「姑娘，我們瞧你醉倒在大路上，怕不安全，才將你接到馬車上，你一直不醒，才將你帶到此處。」
他頓了一頓，微笑，「路上我們被仇人襲擊，還是多虧了姑娘的護身神劍，才脫了危難……」
兩個人說的話好像風馬牛不相及，但短短幾句話間，都解釋清楚了對方最擔心的問題。
聰明人講話就是簡單。
女劍仙的臉上露出笑意，她也像是鬆了口氣。
「我說牙鉤劍怎麼會出鞘過，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們對我怎麼樣了呢。」
她嘻嘻一笑，放心地坐回椅子上，把兩條修長的美腿高高翹起，擱在秦信的床邊。
「我叫湛美仙，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信，信義的信。」
秦信苦笑，這位湛美仙的言辭和行動有些大膽，一點兒也不像是大成世界中的那些普通女子。
或許——這就是只問本心，不為外物所拘的修行人吧。
「哦……」
湛美仙看上去對他的名字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只是隨口問問，她瞇起了眼睛，微微點頭，「說起來，我喝了一罈子回夢醉倒路邊，確實有些不好看，要是被師父發現，只怕逃不了懲罰，這次，我記你一個人情！」
她站起身來，活動筋骨。
「謝謝你把我送回天辰府來，在這裡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報我的名字！」
湛美仙豪氣干雲地許諾，然後轉頭就要走。
秦信心中一動，連忙發問，「湛小姐，你是天辰府的弟子嗎？」
「是啊！」
湛美仙回過頭，趾高氣揚地點了點頭。
「我是天辰府試劍院的大師姐！」
她似乎甚為為這個身份而自豪。
果然是天辰府的弟子！
秦信大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好想找人問關於飛劍傳影的老人的消息，這可不是碰巧麼。
「湛大師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位天辰府中的白髮老人？」
秦信詳細地敘述了那位老人的形貌年紀——雖然只是短短的時間，但那位劍仙風範，給秦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閉上眼睛，那形象就彷彿在眼前，細節描述地都絲毫不差。
「白髮？」
湛美仙皺了皺眉頭，伸出手指掰了半天。
「七院教授之中，只有求劍院的院長孤不敗是白頭髮，但他是個猥瑣老頭，跟你形容地一點都不像啊……」
「修行中人，可修皮囊，除非成道之時已經老態龍鍾，否則怎麼也最多是中年人形象，我們天辰府，似乎沒有一位這樣的長老！」
「沒有？」
秦信怔了怔，他想到過這位老人不好找，但怎麼也沒料到會從天辰府弟子當中得到「查無此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