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明悟 文 / 上清紫薇
常與人干仗的應該清楚,打架是個力氣活兒,尤其是在旗鼓相當的情況下,一旦掰扯起來,非常耗費體力,就是國際級的搏擊高手站在拳台上,也只能三分鐘,三分鐘的較量,如小說中,動輒大戰上三天三夜的橋段,只可能發生在床頭戲尾,而查良庸、古龍等人,無一不是此中高手。()
雖然今天來的這些人全都是普通貨色,但架不住人多,而且還傻,明知道打不過也不曉得跑,非要躺的『展有和水』才肯罷休。
『展有和水』同樣是歸綏土話,意為『躺的非常直溜』,平時用來諷刺那些被人一招兒放倒,並且失去知覺的『展覽品』,水貨……
等把這些水貨全都放趴下,我也累的夠嗆,蹲在地上直吐舌頭,看著走廊裡一手石膏鎮樓,一手板凳橫掃的阿古拉,朝他豎了豎大拇哥兒。
好小子,身殘志堅,都這樣了還能放趴下好幾個,抱著條胳膊,像是『人們英雄紀念碑』上的浮雕,威武不凡。
他打架的本事見長,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愣頭青,至少沒把自己放躺下。
我半爬著把手機找回頭,一萬零九百塊錢買的美國貨就這樣打了水漂,變成了零碎兒,只好朝阿古拉伸手,讓他把電話拿過來。
這時有位護士給我倒了杯茶,差點沒把我感動的哭了。
好姑娘,謝謝啊,用的還是印有『女神雅典娜』的白色水杯,小時候一定看過《聖鬥士》,非常崇拜哥的戰鬥力吧……
接過阿古拉的電話,我把自己破電話扔給他,起身道:「我先出去躲兩天,有什麼問題,你們趕緊通知我。」
他不斷的點頭,其實我這句裡有兩層意思,一是說,注意點雲大頭等人的動向;二就是,如果今天我在這裡犯了事兒,抓緊時間通知我跑。
剛才場面混亂,我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打死人,如果鬧出人命,或是重傷害致殘什麼的,我必須要跑路。
臨走前,我指著滿臉鮮血的梁三三,提醒護士們:「小心點這小子,強姦犯,剛放出來。」
說完我就走了,至於護士們如何『急救』梁三三,那就是她們的事情了,但我相信,偉大的白衣天使們肯定會給強姦犯,施以最仁慈的『救贖』。
我一邊下樓,一邊給喇嘛打電話,告訴他我這邊兒出了狀況,至少也送醫院十七八個,讓他趕快安排阿古拉出院的事,都先也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不住的說好,我心想好什麼,老子現在危機四伏,聚眾鬥毆只是小事,但急診室那邊兒,還躺著位大腦門的女警察,等『黑貓警發們』發現不對,大發神威……完蛋了,衝動是魔鬼,我當時還不如掐死她算了。
坐上出租車上,我開始考慮,要不要跟喇嘛再談談,跑路的關鍵一環便是,不能再跟熟人接觸,要跑就跑的乾脆爽利,從此以後『劉光定』『溜光腚』,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但電話還沒打過去,那邊兒就打了過來,原來是麗麗,哭哭啼啼的問我在哪裡。
我說我挺好,讓她放心,可她不信,非要現在就見到我。我讓喇嘛接電話,喇嘛說,還是讓麗麗跟著我好,主要是為了給我送點錢過來。
就這樣,麗麗帶著兩個背包,趕到了『四方坪』,將一個裝有三十萬現金的黑色肩包交給了我,這些錢原本是喇嘛打算交給雲大頭平事兒用的,我又給喇嘛打過去了個電話,告訴他,一分錢都不許給雲大頭,雖然咱們兄弟都不是在道上混的人物,但也不是泥捏、草扎的,錢是小事,慫了膽子可不行,往後怎麼混!
掛斷電話,麗麗打開她的粉色肩包,將佟先生的筆記遞給我,同時我看到,她的包內放著把帶鞘的蒙古刀。
她頓時慌亂起來,因為我跟她說過,改改以前的習慣,尤其是說髒話的這個習慣太不好,女人哪有她這樣的。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示意她沒事,我並沒生氣,她帶著刀也是為了幫我。麗麗其實是個挺細心的女人,外剛內柔,就是有時候會冒傻氣,脾氣上來,比男人還男人。
我們倆包了輛車,直奔井水鎮,井水鎮人多,又全都是外來人口,警方也不大可能通過口音等特徵,懷疑到我。當時又沒有『全國身份信息聯網系統』,跑路其實挺容易,除了槍案,只要能跑出事發點,警方一般都沒轍,最大的破綻在於熟人告密,很多逃犯都栽在這上面兒,被自家人出賣。
基與此點,到達井水鎮後我們一個熟人也沒找,而是毛遂自薦的加入了某家所謂的『國際營銷公司』,公司裡的人將我們敬如上賓,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也不在乎那幾個錢,扯了幾天皮,就加入了這家已東北人為主的公司。
之後的幾天裡,我和喇嘛不斷通過電話保持著聯繫,他告訴,我在醫院裡放倒的那些小子都沒什麼大礙,他已經托關係把事兒擺平了。至於雲大頭和童剛,卻有些奇怪,據說雲大頭已經返回歸綏養傷,童剛則不知去向,梁三三的攤子黃了,麗麗的小姐妹還上門找過麗麗。
喇嘛讓我回去,我說先等等,因為我想靜一靜。
通過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兒我意識到,想在這個世界上混,我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和清醒的頭腦,才能安身立命。
但我沒有優越的社會地位,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我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再者,我也不是高學歷的特殊人才,踏踏實實的能做什麼?繼續當保安嗎?
我唯一與人的不同的地方就是祖傳的陰陽道兒上的本事,通過這些本事,我發了財,但也招惹來了天譴。
這句話大家聽了可能會覺得有些扯,但現實確實如此,所謂的天譴,其實在每一個人身上,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好在我的運氣夠好,全都順利的挺了過去。
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時運不濟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從前不明『天道命理』,倒也罷了,能混一天算一天,誰不這樣過。但『人定勝天』,天道是規則,是一種人力很難改變的趨勢,但也並非絕對,當一個人氣運足夠強大時,便可以逆天改命,改變自己的命運,甚至是改變這天地間的洶洶大勢。
所以,人越是往前走,所要遇到的對手也注定越強大,這是相輔相成,力與反作用力的簡單關係,所謂因果,說的就是這些。
假如我還是從前的那個小保安,沒有發財,雲大頭會找上我嗎?
假如我沒有修道,開啟『鬼通』,張德財和悅瑾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眼不見為靜。
我身上的氣運大了,招惹來的衝突也會變大,如同用拳去打牆壁,所用的力氣越大,後果越嚴重。這就是天道和天譴。
也是從那幾天開始,我更加清晰的認識到,道門內的傳承並非全都是迷信,迷為不知,很多事情只是人們還沒想明白。
比如『陰陽五行』,真的虛無縹緲嗎?其實不然,所謂的『陰陽五行』,是很抽像的東西。
道說,人的麻煩都是自找的,就如同現在的我,想要奮力向前,就注定會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不同趨勢間的擠壓與衝突,這就是勢之間的『沖刑害破』,五行化合,誰都避免不了,也擺脫不掉的必然與規則。
童剛跟雲大頭吃的就是敲詐這碗飯,而我是有錢人,這是什麼關係?相剋!
命運就是如此,而道家要研究的,正是這些東西,可以說是事物間的化學反應。修道的人,如果能掌握各種規律的變化,巧加利用,便能成為無往不利,步步無錯的聖人。
正是通過那些日的蟄伏,我漸漸想明白了,何為『道』,何為『勢』,並且還真正的領教了一回,天下大勢的不可阻擋!
1998年4月21日,《人民日報》刊文,取締傳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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