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搞不懂的怪物 文 / 上清紫薇
掉下去前我就觀察清楚,鼎內鋪滿了棗泥色的黑土,土質鬆軟,雖然有四五米的落差,但掉下來並沒有受傷,不過卻被怪物騎在了身上。它動作迅捷,伸出手,似乎是要掐我的脖子,手指細長,瞧著極為詭異,我連忙架開,並打了個滾,將它掀翻出去。
但它的動作很快,我撐著地面剛想起身,它就再次撲了上來,我不得不和它扭打在一起。
真是見鬼了,它的身軀明明瘦小,但力氣竟然不弱,我自問搏擊能力在常人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國家級的選手也許比不了,但一個師近萬人裡,我可是名符其實的散打王。
就這樣毫無套路的跟怪物扭打在一起,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人在搏命的時候會忘記疼痛,才又一次擺脫出來。
起身,我們倆拉開距離,開始對持,它不動,我也不會再冒險,盡量壓抑著呼吸,做調整。
鼎身內的空間如同一座密閉的籃球場,彷彿身陷在古羅馬的鬥獸場中,緊張的氣氛讓我亢奮,好像又一次站在了格鬥比賽的現場。
但不同的是,如今的我正在琢磨如何才能殺死它,而不是擊倒。
「腚哥!你沒事吧?!」
喇嘛在外面大叫,我發現他也只剩下這個本事了,天天喊『腚哥你沒事吧』簡直跟催命一樣。
我告訴他自己沒事,其實心裡挺沒底,怪物的體質遠勝與我。還有就是,現在的它一絲不掛,這讓我很懷疑,它是那具古屍變得嗎?
怎麼說呢,它的象形與人沾邊的地方不多,除了大體輪廓像,其他地方實在不敢恭維,身體比例嚴重失調,四肢長,軀幹短,低躬身子,一副佝僂病的模樣,怎麼看都不舒服。
再有就是,它似乎沒有生殖器官(亮了!),下身光溜溜地……還是別看了,太噁心人。
我不知道它在等什麼,如果我有它的身手,早就肆無忌憚的衝上來,將劉光定撕個粉碎……但它卻站著不動了。
這時,喇嘛和阿古拉出現在鼎上,阿古拉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怪物轉頭對向它,臉頰上兩道淺痕,起伏的更加厲害。
我示意阿古拉不要輕舉妄動,同時抬頭對喇嘛交代道:「喇嘛,你先別下來。」
喇嘛點頭,冷冷地註釋著怪物,做好了隨時下來幫忙的準備。
三個人互為犄角,與眼前的怪物對持著,但它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們可沒有它的耐心,喇嘛已經將脖子上的鏈子扯下來,纏繞在手腕上。那個年代還不流行掛『狗鏈』,喇嘛這條純粹是地攤貨,傻包們掛在脖子上胡鬧的玩意兒,還墜了一個不小的十字架,他喜歡這些古怪的東西撐門面,誰知道如今派上了用場,捏在手中,成了我們唯一的武器。
我暗暗示意他們倆動手,阿古拉和我從兩個方向慢慢地朝怪物靠近,喇嘛也上面開始移動,尋找著他自認為的最佳位置。
怪物開始變的不安,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孔上,不斷出現了嘴的輪廓,它竟然有下頜骨,卻沒有口腔,我感到很意外。
我對眼前的怪物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它似人非人,很像是傳說中的魍魎鬼魅,隱沒在山川大澤中的精怪。不過佟先生在筆記中說,魍魎鬼魅早已絕跡於世,只有西洋人那裡,才有它們的後代……
這傢伙的感官,應該就是臉頰上,那兩道附有薄膜的淺痕,可能跟蝰蛇眼睛下的頰窩一樣,具有熱感等功能。
在部隊搞野戰訓練,我研究過蛇類的習性,加上怪物先前一系列怪異的舉動,不由猜測,這傢伙怎麼跟蛇一樣,不到萬不得已似乎不願意出手,要不是我先前觸動銘文激怒了它,它根本就不理會我們。
還有在墓室內,它也沒追殺我們。
但蛇類一旦出手,往往都很致命,但願不是這樣。
在離它還有五六米遠的地方,我們先停頓下來,而後我示意兩個棒槌,動手!
萬萬沒想到的是,怪物突然躍起,五六米高的鼎身都阻止不了它,跳到了鼎身上,一把便將喇嘛扯了下來……
「喇嘛!」
喇嘛摔了個狗啃屎,可能是受了傷,我還沒趕過去,怪物就又一次狠撲下來,目標正是我。
按說,它如此大的衝力我應該先躲開,但機會難得,它的動作快,想要實打實的給它來一下不容易,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蹬出,正好踹在它的胸口上,我倒在地上的同時它也被蹬飛了出去。
由於它的體重較輕,被我這一下蹬翻在鼎身上,砸在上面,又掉了下來。
我連忙起身,離開部隊後已經好久沒玩鯉魚打挺這一套,總覺得自己的動作不那麼利索。
腦中快速的在考慮——現在命懸一線,此地又如此詭異,要有出路也應該在水下,但人為的因素無疑,所以我不敢讓這怪物搶得先機,否則到時候,我們真的就剩下死路一條了。
這個大鼎也許就是關鍵,所以我們和眼前的怪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堅定了信心,高喊:「干它!」
無論阿古拉還是喇嘛,聞言都爬起身朝那畜生衝去,簡直是一場混戰,小哥三像是打不死的人肉沙袋,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怪物的動作非常快,幸好力氣還不算誇張,也沒有口器利爪,要不我們早就玩完了。
幾次嘗試無果後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便在又一次將要接觸的時候沒有還擊,更沒有躲閃,而是餓虎撲食般迎了上去,心裡暗暗的罵——你給老子過來!
我死死的將怪物抱在了懷裡,來了個親密接觸,扯著它一同倒在地上,它的身軀瘦小,我都能環抱住自己的手肘,同時用腦袋猛撞它的頭部。
這一下妥了,雖然怪物極力掙扎,但除非是把我的胳膊整斷,我是不會撒手的。
喇嘛和阿古拉抓住機會衝上來連踢帶打,尤其是喇嘛,把十字架當刀子用,不斷捅在怪物身上,怪物明顯有些受不住,我跟它很近,能看到那張沒有五官的面孔上,一再出現眼窩和口腔的輪廓。
我突然有了怪異的想法,這傢伙就是一個沒發育完成的怪胎,早產兒……要是讓它發育好了,我們還有活路嗎?
關於它來歷的猜測,也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也沒多少工夫,我突然感覺到手中一空,竟然被怪物掙脫了出去……它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逃躥到了大鼎上。我一看身上,全是粘稠的液體,一抓一大把兒。
這傢伙tmd會冒漿!
它會分泌一種粘液,所以才能擺脫我的束縛,不過逃上大鼎後,明顯出現了疲憊的跡象,四肢低匐開始休息。
我起身道:「抓住它!」
我不知道它的弱點在哪裡,其實除了速度快,它沒有天生優勢,記得小時候爺爺逗我,說除四害那會兒,全民都是除蟲能手,能將麻雀攆的無處落腳,累的飛都飛不起來,束手就擒。
所以不能給它喘息的機會。
但鼎身實在太高,差不多兩側樓的高度,雖然也有銘文可以攀爬,但人畢竟是人,等我們爬上去的時候,怪物又一次跳回到鼎內繼續休息。不知道為什麼它不逃到水裡去,難道它怕水?
這就好辦了。
我還沒說話,死心眼的阿古拉就又一次跳了下去,讓人哭笑不得。他可真有力氣,別看瘦乾瘦干,但不管做什麼事情,狠勁一旦上來就跟瘋子一樣,敢殺人玩命,行動總是欠缺考慮。
我叫喇嘛別動,忙跑到他身邊,讓他就守在上面,我下去鼓搗銘文!
我非常想看看,將鼎身外的銘文全部激活會發生什麼,正好怪物正處於虛弱,可能是『大招』用的,正處於貧血狀態了吧……
可我身上沾滿了怪異且腥沖的粘液,攀爬大鼎的時候非常吃力,乾脆將自己脫個精光,就剩下一條底褲,也沾沾時髦——****!
順著鼎身上的銘文下去的時候我在想,老子要是在消防隊幹過就好了,爬這東西肯定是一把好手。進而想到,以後要加強鍛煉,離開部隊後我懶散了不少,不但沒有了以往的精起神兒,體質上也軟了。
天天訓練那會兒,說真的,都不知道啥是個累。
還有就是佟先生一再說的『築基』,哪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真的有那麼神奇嗎?他說築基後,人的體質會大大改善,異於常人。人身五寶,肺金、肝木、腎水、心火、脾土,是非常神奇的東西,真正的武林高手都處於道門築基這個階段,所以才能飛簷走壁,開碑裂石。
比如大刀王五,燕子李三,都是此境界。
但『庚子條約』之後,尤其是1860年英法聯軍抵近北京,讓江湖人士意識到了西洋火器的厲害,修行武道也漸漸開始沒落了,淪為了圖有序表,也沒有內勁兒配合的花架子。
不知道是不真的,反正佟先生說,環境能改變人的行為,當一個普通人拿著西洋火器,比武林高手還要厲害的時候,武道的沒落也就成為了必然趨勢。
不過他還斷言,物極必反,修道武道,終有一天會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可我覺得是扯淡,要不是咱們這兒『禁槍』,老子早就突突了下面的王八蛋。
對!有了錢,買把槍,練雞毛武藝,白癡才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