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紅樓之絕黛無雙

《》正文 第84章 文 / 青梅如豆

    這一場臘月裡的雪足足下了兩天。第二日傍晚,雪已經停了,倒是又刮起了北風。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被吹了起來,打在人臉上生疼。

    夜幕落下,王府裡頭各處掛起了燈籠。胤禛自早上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黛玉心裡著實擔著心了。

    走到外間兒撩起了簾子,一股子涼氣兒撲面而來。因著屋子裡頭暖和,黛玉身上只穿著一件兒鵝黃色緞面兒小棉襖,外頭罩了粉色繡牡丹滾白兔毛邊兒的坎肩兒,繫了一條玉色綿裙。此時乍被冷風一激,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雪雁正帶著小丫頭們擺桌子布菜,抬頭一看黛玉站在門口向外張望,「哎呀」一聲,忙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幾步跑到了暖閣裡頭,從那康熙前不久賞下來的紫檀雕花兒緙絲繡花兒屏風上頭取了件兒披風,急急地過去給黛玉裹上了。

    嘴裡埋怨著:「這大冷天兒的,冷風一吹皮都能凍破了!別人巴不得在屋子裡待著,福晉倒好,穿著這麼點兒就敢站到門口吹風了!」

    黛玉回頭笑道:「你如今越發地囉嗦了。」

    雪雁撅嘴道:「福晉,好歹疼我些吧。倘若吹得病了,又是我們的不是了。」

    黛玉伸手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啐道:「哪裡就像你說的那樣了?」

    放下簾子回身走到桌子前頭,見桌子上頭擺著滿滿的羊肉、毛肚、兔肉、魚片、白菜、凍豆腐、腐竹之類的,正中卻是一隻黃銅火鍋,裡頭湯色清亮,此時正滾著,熱氣一催,鮮香撲鼻。

    半圓的月亮高掛中天,清冷素淡的月光罩在地面的積雪上,更讓人心生寒意。風猶未停,吹得樹木嗚嗚作響,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詭異。

    胤禛坐在馬車裡頭,一路往王府而去。原本昨日恩威並施,解決了年羹堯。今日想著下朝去看看胤祥,卻發現這幾日胤祥腿疾又發作了,似乎比往常更重了些,整個右膝腫得高高隆起。看著他腿腳不便的樣子,偏偏面兒上還裝作不在意。胤禛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一時到了王府門口,蘇培盛早就在門前頭候著了,見馬車過來,忙跑過去安置好腳踏打起了車簾子。

    胤禛下了車,瞧著府門口高掛著的燈籠,上頭大大的「雍」字極為顯眼。

    蘇培盛趕緊過來彎腰賠笑道:「王爺,外頭冷,還是先進去罷。福晉打發人問了好幾回了。」

    胤禛聽了,抬腳進了王府。身上的黑色貂裘大氅被風吹得起來,身形越發地清瘦了。

    進了院子,見屋子裡頭透出暈黃的光,胤禛心裡一熱,疾步了過去。

    早有門口站著的小丫頭請安問好,打起了簾子,頓時溫香拂面。

    黛玉原本抱著小弘歷教他叫「阿瑪」,聽到胤禛回來,忙起身將弘歷交給乳娘抱著,迎了過去。

    一邊兒替他脫了大氅,一邊兒笑道:「今日王爺回來晚了些了。」

    胤禛道:「今日去了十三弟那裡。」

    黛玉聽了忙問:「這幾日天氣陰冷,十三爺可有不適?」

    胤禛皺眉道:「腿腫了些,疼得有些走不了路了。」

    「可有傳了太醫瞧瞧?」

    「嗯,瞧了。都是背了一套醫書,開的方子還是老樣兒。若是又用,十三弟何至於如今還是這般?」胤禛說著,語氣愈加冷澀。

    叫人過來伺候著洗了手,胤禛看著桌子上頭的晚膳,皺眉道:「不是跟你說了?不必等著我,只自己先用了便是了。」

    黛玉替他將藏青色馬蹄袖翻了上去,坐在了他的旁邊兒,笑道:「哪裡是特意要等著王爺呢?不過是今日看著天冷,想著吃這個正合適。這不是才剛開了鍋麼?」

    雪雁過來,拿起一隻青瓷小碗,先將火鍋中煮沸的原湯盛了半盞,恭敬地放到了胤禛面前,隨後又放了一碗在黛玉前邊兒。

    胤禛看那湯色,與往日所吃的火鍋湯色不大相同,舀起一勺子來嘗了嘗,很是清淡,回味倒是有一股甜香。

    黛玉歪頭看著,見他將半盞湯都喝了下去,心裡高興,笑瞇瞇地說道叫乳娘抱了弘歷過來,安放在自己身邊兒——前些日子心血來潮,黛玉想起了前世的嬰兒椅,便也找人弄出了一把大致的,又讓繡娘將椅子各處用棉布包好了。小弘歷坐在上頭,倒也合適。

    看看自己碗裡的湯冷了一些,便用小勺子喂弘歷喝了兩口。

    胤禛瞧著她嘴角含著一絲兒笑意,專注地餵著孩子,面上也柔和了下來。

    因著胤祥的事情,胤禛也沒什麼胃口,略略用過了一些也就罷了。黛玉向來吃的少,夾了幾口青菜也就放下了筷子。

    待得送了弘歷回去,黛玉回來時候見胤禛已經洗漱過了,已經換上了寢衣。此時正歪在暖炕上,身上隨意搭了一條蜜合色閃金如意緞的斗篷,閉著眼睛養神。

    叫雪雁幫著卸了釵環、鐲子、戒指等物,又輕聲叫人送了熱水進來洗漱完了,叫雪雁:「明兒叫人去瞧瞧秋雁好些了沒有。若是還發熱,再去請大夫來看看。」

    雪雁應了,又瞧了瞧屋子裡頭各處都是妥當了,便帶了小丫頭們出去了。

    黛玉脫了外頭的衣裳,走過去推胤禛:「王爺,躺到裡邊好生睡。歪在這裡看著涼了。」

    睜開眼睛,見黛玉關切地望著自己,胤禛搖頭道:「我還不睏,只是要想些事情。」

    黛玉知他為著胤祥的腿病著急,然那鶴膝風此時卻也沒什麼良方可治。想到幾年前胤祥意氣風發的樣子,黛玉心裡也不由得感到酸澀。

    「十三弟一向要強,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說。今日太醫說道,他就是那兩年在養蜂夾道裡頭受了寒氣,又鬱結於心,若是能看開些想病情也不至於如此之重。再要早些診治,縱然不能根除,起碼不必如現在一般。可恨,」說到這裡,胤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皇阿瑪叫三哥看著胤祥,多次問道胤祥病情如何。三哥要麼避重就輕,要麼裝聾作啞。直到去年六月裡頭,皇阿瑪想起來親自問他,瞞不住了才說了十三弟腿疾難愈了。生生地就毀了胤祥!」

    「咚」的一聲,拳頭砸在炕沿兒上。忙抓起他的手來,見他手攥的緊緊的,掌緣已是紅了。黛玉只得柔聲勸道:「王爺這是何苦?你便是心疼十三爺,也該顧著自己些。否則,十三爺心裡難免過不去,豈不是倒叫他更難受?」

    胤祥自從親生額娘歿了以後,便寄養在德妃處了。他和年齡相近的胤禎感情一般,倒是跟比自己大了八歲的胤禛更為親近些。

    胤禛自佟佳氏死後,身份著實尷尬。雖然回到了德妃身邊兒,但是德妃對這個十幾年沒在自己跟前的兒子很是淡漠。胤禛一度是非常孤單的。只有胤祥,一直跟在他身後,比親弟弟胤禎還貼心些。

    想到那個自小文武全才的弟弟如今纏綿病榻,髮辮間甚至見了幾根銀絲,胤禛心裡對康熙,對胤祉,竟是說不出的憤恨!

    黛玉見他眼眸漸深,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哆嗦。胤禛察覺到她身子一顫,回過神來,見她只穿著一件兒薄薄的滿襟兒緙絲綿褂,底下一條玉色綢褲,撒著褲腿,越發地顯得身形單柔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入手冰冷。胤禛怒道:「難道不知天氣大冷了?」伸手將她扯入自己懷裡,用力抱緊了鑽進被中。

    隔了好一會兒,黛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沒事的,已經暖過來了,王爺。」

    胤禛不語,卻是挑起她精緻的小下巴,粗暴地吻了上去,彷彿要把心裡的憤恨統統地發洩在這一吻之中。黛玉感到唇上有些疼痛,又被他緊緊地箍在懷裡,呼吸有些困難起來,便伸手用力推胤禛,想叫他放開自己。

    胤禛卻像是暴怒了一般,用力鉗住了她的腰身,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舌頭便探入了裡邊。

    黛玉眼中滲出了淚水。胤禛雖然為人嚴苛,但是對他一直是極好的,說是寵溺也不過分。這是她頭一次見到他如此,心裡很是驚慌。

    胤禛手上突然感到一陣濕意,身上一僵,低頭看時,方才發覺黛玉哭了。慌忙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花兒,頹然支起了身子,低聲喚道:「玉兒,玉兒!」

    黛玉見他眼中滿是心疼,知道他心裡的弦著實繃得緊了些。綻出一抹笑意,雙手環上了他的腰,微微地用力,暗示著他。只是臉上實在覺得羞澀,不由得又咬住了下唇。

    定定地看著身下的小人兒,胤禛猛的俯□子,擒住了微微泛著紅腫的小嘴。

    今天的胤禛顯得格外粗魯急切,黛玉承受著他一次次地索取,卻還是努力地將自己交給他,試圖用自己的溫暖安撫他。

    夜漸深,情卻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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